【摘要】20世紀80年代起,中國與東歐諸國都開始進行經濟制度的改革。實際上無論社會主義或是資本主義,世界上大部分國家都或先或后走向市場經濟,這是共性。各個國家也都有自己的現實國情,不能一概而論。在改革過程中,也有所謂“深水區”。筆者想談談其中幾個關鍵問題。
【關鍵詞】計劃經濟 ?市場經濟 ?改革 ?經濟制度
自80年代初,蘇聯在冷戰中由攻勢轉為守勢,其國內經濟開始衰落,直至停滯。但使各國吹響經濟體制改革的號角卻是“劇變”。在本文筆者不想探討東歐劇變的原因或是社會制度孰優孰劣的問題。只將劇變作為前提和背景。
社會經濟體制的改革是一個極其復雜的問題,涉及方面廣泛,很難一下給出完美的說法。只能略談幾點,管中窺豹而已。
一、計劃經濟與市場經濟
各國在改革時面對的都是計劃經濟體制,但計劃經濟的程度和特點不同。要談論改革,就要弄明白舊經濟體制在制度變遷中對改革的不同影響。雖說改革前,蘇聯、東歐國家與中國都是“計劃經濟”,但兩者實際情況有很大不同。人們現在經常強調經濟發展水平的不同,更深層次是的是經濟類型不同。一種是古來既有,希克斯稱為“命令經濟”的類型。這是農業時代的產物。他不需要“工業文明”,不需要“理性主義”、“科學主義”,不考慮“投入產出系數”,沒有嚴格的、數學基礎上的“計劃均衡概念”,沒有最優化原則,僅以人們的主觀意識,長官的個人需求或社會的某種道德激情來支配經濟。我國古代封建王朝時期這種體制非常發達。
另一種是建立在工業文明、理性、科學主義的基礎上的現代計劃經濟。上述“命令經濟”是一種無法“及時糾錯”的體制,除非舊的命令著退出,新一代命令者有可能改變。而現代計劃經濟認為市場經濟是無政府的,造成糾錯過程滯后并造成效率損失,這種狀態下生產是盲目的,必須經過市場的調整才能達到資源配置的最優化。因此相信數理邏輯的人們認為完全事先將一切計劃好,避免接觸市場后才發現的種種錯誤,通過計算來實現資源配置的最優解。
這兩種經濟在轉向市場經濟的過程中有很大不同。命令經濟不僅不人道,缺乏效用生產效率,其“無法糾錯”的特性比計劃經濟更糟糕。計劃經濟在這方面有長處,起碼是“次優的選擇”。但反過來說,從命令經濟這種無序狀態走出來卻相對容易,而對計劃經濟的改革卻容易產生無序變得一團糟。一般來說,命令經濟的改革較簡單,可以使用兩種方式:一是放棄命令,遵循市場經濟規律就能實現過渡,二是使用更精確的數理模型制定更精確的計劃。這兩種方式,無論使用哪種付出的代價都較小。因為命令經濟本就是不科學非理性的,要撥亂反正,回復計劃或市場都很容易。
可是,對于有計劃經濟成分略多的國家來說,問題就有點復雜了。通過改善計劃,可以使計劃更精確周密,越來越吻合完善的數理模型。但是,在“完美計劃”上走得越遠,要回歸市場就越困難。使用數理模型計劃的越精確,整個經濟鏈條上就越環環相扣、緊密聯系,計劃一改變,整個經濟系統會受極大影響。
二、改革中的公平
這算是個老生常談的問題。通常改革說的是兩方面的改革:一是公平,一是效率。現在看來,命令經濟與計劃經濟的主要區別在效率方面,從人道的角度看沒有什么大的區別。而是否公平是人主觀的感覺。這里說的公平是指一種權力與義務的對等。一種體制把人束縛起來,同時又給人某種保護。如果體制所給與的束縛與保護是對應的,是平衡的,處于和諧狀態,那么這種體制就是“公平”的。要擺脫體制,就面臨擺脫束縛和失去保護。得到機會的同時也面臨著風險,這就是所謂“代價”。如果失去的保護多于擺脫的束縛,人們就會覺得權利義務失衡,會感覺“不公平”。
一些體制權利義務并不對等。或束縛多一些,或保護多一些。就“前計劃經濟國家”來說,對農民來說,中國、東南亞等國家對農民的束縛多一些。因此,在改革時,農民階級會成為急先鋒。蘇聯農民,在斯大林時期也受體制束縛很厲害。但蘇聯完成工業化后,開始反哺農民,1966年之后,全蘇農民開始享有工資、醫療和養老保險,他們受體制保護更多一些。這種時候改革就會遇到阻力,增加了轉軌的社會成本,降低了效率。對于那些失去保護多于擺脫束縛的人,就會感覺不公平。
總之,改革前中國的體制比蘇聯等國家更無效率,而中國對于農民束縛多于保護的體質更少公平。因此在改革前期受到的阻力較小。但這種效應是逐步減少的。
三、經濟的自由化和私有化和穩定
邁向市場經濟,不僅僅是體制的改革。需要解決三個問題:
第一,走市場經濟就要建立市場競爭的制度。東歐國家建立這制度的過程和資本主義國家在本質上并無不同。只要政府放棄一些權力,做市場的守門人就行了。價格自由化——開放物價,用市場規則取代計劃,是改革的第一步。
第二,產權私有化。公有制的國家,專向市場經濟,要解決產權的初始配置問題。為此,東歐搞了私有化,中國搞了產權明晰化。
第三,穩定經濟。改革前計劃經濟積累下的很多問題,在轉軌時都可能爆發出來。改革一開始就要糾正失衡的經濟,而治療的過程是個對癥下藥的過程。對于經濟嚴重失衡的國家,首要就是穩定經濟。
而東歐各國、俄羅斯在這三個問題上情況不太相同。
比如捷克,穩定化任務不大,在劇變之前,捷克經濟并無嚴重失衡,外債很少。但比起劇變前就搞過“市場社會主義”的波蘭、匈牙利來說,它體制僵化,自由化任務很艱巨。
波、匈兩國正相反。他們都經歷過市場化改革,計劃的束縛已大為減輕。但經濟狀況較差,急需穩定。
而俄羅斯這三方面都急需解決。俄羅斯通貨膨脹極其嚴重,這是前蘇聯的遺留問題,急需解決。另外,俄羅斯缺乏市場經濟的基礎,國有制比重也很大。改革的阻力不小。
四、總結:沒有理論的運動
東歐劇變之后,改變的不能僅僅是政局,隨著社會的劇烈震蕩,經濟、政治、軍事各方面都經歷了前所未有的局面。經濟體制改革是一個極復雜牽扯極廣的事件。劇變之后,無論是政府首腦,還是普通百姓,無不是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經濟制度的轉變,既源于政治制度、社會制度的改變,又反過來影響政治制度和社會制度。百多年前,人們懷著對資本主義的批判,帶著解放全人類的偉大理想,進行社會制度改革的偉大嘗試,建立了一個又一個社會主義的,公有制的國家。百多年后,雖然社會主義運動遭遇挫折,但在我國卻是落地生花,相信這是事物發展的螺旋上升,而我們只需站在前人的足跡上,砥礪前行。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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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許建(1995-),男,漢族,河北省秦皇島人,燕山大學本科在讀,研究方向:微電子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