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沙
(天津師范大學 天津 300387)
從《一個人的房間》窺探伍爾夫的女權主義思想
尤利沙
(天津師范大學 天津 300387)
弗吉尼亞·伍爾夫是現代主義和意識流小說的主要代表人物,《一個人的房間》集中代表了伍爾夫的女權主義思想,女性要想獲得獨立必須具備自己生存的物質空間,在此基礎之上必須積極架構屬于自己的精神空間,同時,伍爾夫提倡的雙性同體將其作為女性主義的價值觀,強調人類的大腦中兩性是并存的,提倡女性用雌雄同體的頭腦進行文學創作,消除性別的二元對立。
《一個人的房間》;弗吉尼亞·伍爾夫;空間;女權主義
弗吉尼亞·伍爾夫是現代主義和意識流小說的主要代表人物,也是西方女權運動和女性主義思潮的先驅者,伍爾夫出生在一個知識精英家庭,這樣的家庭為她的思想發展提供了足夠的空間,培養了她好學多思的品行,但因為女性身份,伍爾夫只能在家接受教育或自學完成知識積累,從此被擋在了高等學府外。這樣的外因和內因的結合促使了伍爾夫自我女權意識的萌動。《一個人的房間》集中代表了伍爾夫的女權主義思想,是其創作的九部隨筆中最能體現女性主義的論著。伍爾夫見證了女權主義理論由產生到成熟的過程,也為此付出了許多的努力。
1928年10月20日和26日,伍爾夫在劍橋大學作了兩次學術演講,以《婦女與小說》為題,后來她以這兩天的演講稿為基礎發表了《一間自己的房間》。全文一共分為六章,在前幾章中,作者描寫了以男性為中心的高等學府中女性受到的不平等對待,講述了關于女性問題的書籍,并且追憶了女性作家登上文壇的艱辛。在最后一章中,伍爾夫明確地指出作家的心理應兼備男女雙性的特征,即“雌雄同體”(Androgyny)。
維多利亞時代的女性創作條件相當惡劣,在男權思想下的維多利亞時代,雖然偶有女性闖入了由男性獨霸的寫作領域,算是幸運的,但是這些女性與男性相比,她們沒有一個屬于自己的私人寫作空間供她們創作所用她們沒有自己獨立的私人空間來保障她們思想的自由發揮。伍爾夫這樣說到:“女人如果打算寫小說,她必須有錢,還要有一間自己的房間。”從這個層面來說,伍爾夫認為女性從事文學創作的最基本物質保障就是具有良好的經濟地位以及良好的硬件寫作環境與空間。伍爾夫認為女性寫作的最基本的條件就是具有可以隔絕干擾的寫作空間,因為“小說就像一張網,四個角總是附著于人生之上,雖然也許是很輕的附著著,……并且是附著于十足的物質性的東西之上的,例如健康、金錢和我們住的房子。”從事文學創作,特別是從事高水平的文學創作,必須擁有相當豐富的社會閱歷,于是伍爾夫經常參加或舉辦一些大型的社會活動。伍爾夫在受到不同思想和文化的撞擊之后,極大地豐富了自身的社會閱歷,從而為自己從事文學創作提供了源源不斷的新鮮素材。伍爾夫搬進大英博物館附近的布盧姆斯伯里區居住后,她的家逐漸形成為一個文藝和學術中心,被稱為“布盧姆斯伯里集團”。知識分子精英組成的小集團為伍爾夫的文學創作提供了許多的靈感,為她成為一位具有前瞻性、批判性的作家奠定了基礎。
在此基礎之上,伍爾夫深刻的明白文學創作的靈魂來自精神世界。伍爾夫認為女性必須擺脫男權中心主義的思想觀念,向自己的同胞學習,突破社會歷史缺乏女性從事文學創作的傳統,從而形成獨具特色的女性文學創作傳統。伍爾夫指出,婦女必須擺脫男權中心觀念,追隨自己的傳統,否則“如此缺乏傳統,如此缺乏合適工具,必定對婦女寫作產生重大的負面影響。”為此她強調女性重建女性話語權的重要性,認為女性寫作不能生搬硬套男性的寫作方式,而應該打破男性霸權,探索一條適合女性思維的寫作之路,“像個女人一樣去寫作”。女性如果想投身到文學創作當中,就必須爭取擁有同男性平等的受教育權利,以此來提高自己的知識水平和寫作能力。只有擁有足夠豐富的知識儲備和超群的文化涵養,女性才有可能擁有駕馭文字的能力,才有從事優質的文學創作的能力。
沃斯通克拉夫特是早期的自由主義女權主義者,她主張“唯有獨立最重要”的女權主義思想對伍爾夫毫無疑問地有著重要的啟發。在《一間自己的房間》的文論中,伍爾夫對于女性是這樣寫道:“什么是一個女人?我向你們保證,我不知道。我不相信你們會知道,我也不相信任何人能夠知道,除非她在所有有依賴于人類技能的職業和學科中都表現了她自己。是你們(指她演講時臺下的女觀眾),正以自己的實驗向世界顯示什么是女人。是你們,正在用你們的失敗和成功向世人提供極其重要的信息。”伍爾夫“成為自己”是伍爾夫為后來的女權主義運動提出的建立女性獨立而又自由的自我意識最強有力的口號,這是她在《一間自己的房間》中對于重建女性自我的強有力的高呼。女性首先要拒絕妄自菲薄的心理。女性如果想要重建自我,就得走出封閉的、狹小的個人世界。其次,她認為要建立女性自己的價值觀念,這種價值觀有一種神奇而又復雜的力量,這是一種新生的創造力。
伍爾夫看來,男性社會中,女性生活空間的狹小必然限制心靈空間。所以“屋子”不僅僅是指磚石房屋,它還象征著女性的精神城堡和心境上的寧靜淡泊。它暗示了婦女利用這種私人化空間來凸顯“女性”自身。穿越時空,它可以使女性在這個封閉的自我空間里潛思默想、清理自身的異已內容,尋找自己獨特的女性經驗,確立自我、從文學傳統中的“第二性”上升為創作的主體。提筆創作時,女性首先要轉變現有的價值觀,她呼吁女性將現有的男性語言修改變形,使之適合她們思想的自然形態。伍爾夫倡導應該打破男權社會結女性作家表達肉體和情欲方面體驗的禁忌。在自己的屋子里,進入女性作家視野的首先是她的身體,身體的描寫、性的描寫已經成為女性作家筆尖最鋒利最微細的部分,賦予了她們建構自己的話語的起點。
雖然伍爾夫對男性父權社會是予以深刻批判的,但是她本人對男性仍抱有一種寬容的態度。她說:“責備任何階級和任何性別都是無稽的。成了大團體的人們對自己所做的事情就不能負責,他們被本能驅使,本能是不受他們約束的”。她的這種寬容平和的心態也融入了她的創作理論之中,她在此基礎上提出了“雙性同體”的思想,她在書中第六章解釋說道“我們每一個人當中都有兩種力量統轄著,一種是男性的,一種是女性的。在男人的頭腦里,男性的勝過女性的;在女人的頭腦里,女性的勝過男性的。正常而又舒適的存在狀態,就是在這二者共同與和諧地生活,從精神上進行合作之時產生的。雙性同體的腦子是引起共鳴的、可滲透的,它沒有能偶障礙地傳達情感,它天生是具有創造性的、光輝絢麗的、完整的”,她認為這種和諧的兩性交融也是保證創作力的重要助推力。但是,這會不會是伍爾夫對男性社會做出的妥協退讓呢?她最后因精神失常抑郁而跳河身亡的結局,是否也是她內心矛盾無法調和的出口呢。最后,女性應該建立自己的話語方式。
伍爾夫提倡的雙性同體將其作為女性主義的價值觀,強調人類的大腦中兩性是并存的,提倡女性用雌雄同體的頭腦進行文學創作,消除性別的二元對立。“雙性同體”是理想實現的前提,對于性別角色的選擇是自由的,允許女性大膽地表達性傾向,有助于男性與女性獲得最大的滿足,使人類得到全面發展。雙性同體是伍爾夫提出的文學理想,同時也是她的社會理想。但其前提是認識到兩性的不平等、對立,男性對女性的歧視,反對男權壓抑。作為一種理想追求是可以的,是對歷史與現實的建構性思考。伍爾夫所倡導的“雙性同體”觀允許性別角色的自由選擇,允許人們表達其相對性別的傾向。伍爾夫明確意識到了性別本質論的局限,個性差異的存在及其合理性,以及最后走向 “雙性同體”的可能性。
伍爾夫提出的女性創作理論在如今仍然具有一定的實際指導性作用,它既可讓那些還沒有從傳統束縛下走出來的女性,意識到要爭取到自己的社會地位的迫切性,必須努力去爭取到更多的物質基礎的必要性;又可以讓那些已經擁有充足的物質基礎的女性不要耽于虛無空洞的享受中去,浪費自己的時間和精力,逐漸抹殺掉自己寫作的詩性。二者的共同性在于女性一定要有自己創作的渴望,并能夠為此奮斗一生的精神志氣。伍爾夫所謂的女性的寫作已經不僅僅局限于創作文學作品了,更廣義的是女性實現自己夢想,贏得社會尊重與認可的社會意識。
[1] 弗吉尼亞 伍爾夫《一間自己的房間》賈輝豐譯 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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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沙(1992—),女,漢族,河北邢臺市人,文學碩士,天津師范大學文學院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專業,研究方向:東方文學與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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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6)04-0055-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