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妙其 高小妹
(浙江師范大學行知學院 浙江 金華 321004)
水鄉之上的世外桃源
——讀《草房子》有感
王妙其 高小妹
(浙江師范大學行知學院 浙江 金華 321004)
2016年4月4日,中國兒童文學作家曹文軒在意大利博洛尼亞國際童書展上榮獲安徒生文學獎,成為中國第一位獲此殊榮的作家。而《草房子》作為曹文軒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也走進了更多人的閱讀視野。
卡爾維諾在《為什么要讀經典》中曾寫道:“一部經典作品是一本每次重讀都像初讀那樣帶來發現的書”。而《草房子》也正是這樣一本經典的兒童文學作品。我在小學六年級時初讀《草房子》,時隔九年后再回想,人物和故事情節已經記不清了,但卻能很清楚地記得讀書時的感覺,那是一種帶著潮濕、濕潤的氣息,那是水鄉所特有的符號。每每聽到有人談論到這本書,我第一感覺便將它與四月的雨季聯結在一起。不久之前,當我時隔九年后重讀《草房子》時,突然間感覺那揮之不散的溫潤氣息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我的腦海,我記起初游西塘古鎮、江西婺源的李坑、曉起、汪口……那些水鄉時剎那間的被驚艷和似曾相識感,我豁然開朗。也許,我初次見的那個水鄉,不再現實世界中,而在曹文軒的《草房子》里,在那個水鄉之上的世外桃源之中。
翻開曹文軒的《草房子》,字里行間的濕潤氣息便撲面而來。雨水、河水、淚水相互交織,上演著一幕幕自然界和人性的悲歡喜怒。蘆葦蕩、柳樹、河岸、小舟、鴨子……這些反映著水鄉特有風貌的詞匯貫穿著故事的始末。曹文軒曾說:“我是在吱吱呀呀的櫓聲中,在老式水車的潑刺潑剌的水聲中長大的。我的靈魂永遠不會干枯,因為當我一睜開眼來時,一眼瞧見的就是一大片水。在我腦海里所寄存著的故事,其中大半與水有關。水對我的價值絕非僅僅是生物意義上的。它參與了我之性格,我之脾氣,我之人生觀,我之美學情調的構造。”
曹文軒出生于江南的一個書香之家,父親是小學校長,從小接受到的都是中國古典的文化,而他筆下《草房子》里那個蘇北水鄉,便是以曹文軒故鄉為故鄉的。他曾說:“我的空間里到處流淌著水,《草房子》以及我的其他作品皆因水而生。”正因如此,水便成為他筆下的這個世外桃源的筋骨,它的語言流暢,兼有水的靈動與韌勁;它的意蘊婉轉豐盈,一千個讀者便有一千種不同的解讀;就像作者所說的那樣:“作為生命,在我理解,原本是水的構成。水養育著我的靈魂也養育著我的文字。”《草房子》里的人物形象雖然各異,卻多多少少都有“水”的性格。書中的一切都是緩緩流動著的,像是一幅流動的水墨畫,而在這水墨畫般的世外桃源之上,上演著一幕幕悲歡離合。
《草房子》作為一部地道的中國兒童文學作品,它帶有非常濃郁的中國本土文化氣息。正如“小橋流水人家。”,僅聊聊幾筆勾勒,一個中國所特有的水鄉形象便躍然紙上。
在曹文軒為李紅葉的著作所寫的序言中,他寫道:“安徒生與中國文學的關系,用一句話來表述就是‘恩重如山’……中國兒童文學不是純粹的,它有異邦的血統,而其中安徒生是最強大的。”
同樣是兼具格調與文學性的兒童文學,《草房子》繼承了安徒生童話的高貴的血統,而如果講到一脈相承,它的生命源頭便是中國傳統文化和江南水鄉所關于水文化的獨特印記。
譬如說,同樣是對“悲憫之美”的表達,扎根在不同的地域中,受到不同文化的浸潤滋養的種子,也必然會開出各異的花朵。從敘述背景、人物性格到故事的敘述方式都會帶有當地文化的獨特烙印。將《海的女兒》中的小美人魚與《草房子》里的人物做對比,前者的悲劇力量是迸發性的,給讀者以震撼性的沖擊,而后者的悲劇力量則是細水長流般緩緩向前推進,等到讀者覺察時再無挽回之可能,這與東方人含蓄內斂的性格也許有關聯。潛藏在意識深處的集體無意識,造就了一個民族的性格。而成長在水鄉的人們,便民族性格最柔軟的繼承者。
2.1 水之柔韌
作者筆下的眾多女性形象似乎都帶有種“潔癖”,這種潔癖是一種精神上的潔癖。她們外在形象多是善良美麗的,如似“臨風飄動著嫩葉的還未長成的梧桐樹”一般的白雀,透著空靈勁的小女孩紙月,氤氳在藥寮香氣里的女教師溫幼菊,她們純潔而美麗。曹文軒的美學里女性是純潔美感的肯定形式,他也許依然相信女性是水做的,甚至將她們生命離去的場所也選在水里,秦大奶奶、紙月媽,她們的生命定格在水塘,詩意般的離開方式留給后人無限遐想,“質本潔來還潔去”,他們生前在世情里打過滾,離開時卻不染塵埃。
2.2 水之剛強
《草房子》中描寫了很多男性形象,桑喬、蔣一輪、邱二爺……他們有責任,有擔當,或為學校建設或為家庭生活無私奉獻,是孩子們的好榜樣。而《草房子》中的男孩們,他們既柔弱又剛強,柔弱在還在發育期的嬌弱身體,而剛強則體現在堅不可摧意志上。禿鶴、細馬、杜小康、桑桑……他們只是少年,卻各懷著少年的心事與憂愁。禿鶴因生理缺陷常年遭受同齡人的歧視,細馬和杜小康因為家庭變故不得不提早擔起家庭的重擔。桑桑,頑皮可愛的少年桑桑,本該無憂無慮的年齡卻與病魔進行著抗爭。
從小說結構上看,每一章都有一個獨立的主人公和一段獨立的故事,但章與章之間又是相互銜接,緊密聯系的。作者很敏銳地挖掘出一個孩子成長過程中可能面臨的困境以及由此滋生出的不滿情緒。比如小男孩陸鶴,因為天生禿頭所以被別人起了“禿鶴”這個外號,面對這種生理上的缺陷和身邊人有意無意的“歧視”,陸鶴沒有選擇隱忍,而是一直以自己的方式與外界進行“抗爭”,他渴望證明自己。但當他真的愿望成真,以自己的努力為油麻地小學爭取榮譽之時,他卻卸下堅強的外衣,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那樣嚎啕大哭。
雖然我并沒有經歷過相似的生活經歷,但在這本小說的很多人物身上,都能夠找到情感共鳴。面臨苦難,他們臨危不懼,在苦難中站得筆直,向讀者展示著生命的尊嚴。
水,是《草房子》的靈魂。它體現著溫柔敦厚的中和之美,溫婉之美。它褪去悲歡離合濃烈的色彩,取而代之的是平和淡然。水,鑄就了水鄉之上的世外桃源;而水鄉之上的世外桃源,是過去,是歷史,也是現代人心靈的向往和歸途。
[1] 曹文軒.第二世界[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3.
[2] 曹文軒.一根燃燒盡了的繩子[C].北京:北京作家出版社,2003.
[3] 曹文軒.二十世紀中國文學現象研究[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3.
王妙其(1995-),女,漢族,浙江臺州人,本科,浙江師范大學行知學院。高小妹,女,漢族,浙江麗水人,浙江師范大學行知學院,本科,漢語言文學(復合)專業。
I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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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6)04-007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