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_劉智宇 魏娜 圖_許魏巍
夏清良:三個昵稱匯聚警民大愛
文_劉智宇 魏娜 圖_許魏巍

10月1日上午10時許,長假第一天的中南民族大學校園略顯冷清,東湖高新區公安鐵箕山派出所民警夏清良卻絲毫不敢怠慢,在校園各處執勤。
微信提示音突然響起,夏清良打開手機查看,臉上露出笑意。“祝您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微信來自中南民族大學維族學生阿力(化名)。學生們的問候短信,每逢節假日夏清良總會收到不少,因為他可是民大師生們的良師益友。
夏清良從2001年起擔任中南民族大學片區的社區民警。今年初,所里考慮到他已53歲,準備將他調至工作相對輕松的轄區。得知消息的民大師生在校園網發帖“挽留夏警官”,數千人跟帖,校長上門“挽留”,最終這份還未實施的調令被撤銷。
師生們真情挽留的背后,是夏清良15年如一日對各民族學生點點滴滴的傾心付出。
9月14日12時許,夏清良翻看了近期的幾起電信詐騙案件材料,不時在筆記本上記下幾個關鍵詞。其認真細致的模樣,分明就是一名備課中的嚴謹大學教授。
2個小時后,中南民族大學體育館內,6000余名大一新生席地而坐,講臺上,聲情并茂的正是夏清良。
這是夏清良每年雷打不動的新生安全教育課。
“很多學生喊他‘夏教授’,你看像不像?”看著講臺上的夏清良,一位校辦負責人悄聲向記者耳語,“其實也是,很多時候,他都在教學生們‘人生課’。”
對于維族小伙帕魯克來說,夏清良就是他人生路上一位實實在在的良師。
2012年,帕魯克從遙遠的邊塞考到了民大。
去年6月一個晚上,他在宿舍樓下停車棚里,找到一個插線板給電瓶車充電。轉身沒走多遠,他發現充電器被另一名同學強行拔下。兩人吵起來,個頭高大的帕魯克一時沖動將這名同學打傷。
夏清良接警趕到,迅速將受傷學生送往醫院。正在氣頭上的學生家長強烈要求追究帕魯克的刑事責任,還要求賠償2萬元醫藥費。意識到闖下大禍,帕魯克流下眼淚。
“我們都是做父母的,不能因為這樣一件事毀了一個孩子的前途啊。”夏清良找到受傷學生的家長,不厭其煩地溝通,終于打動對方,該家長同意不再追究帕魯克的刑事責任,賠償金也降到5000元。
事態平息,帕魯克流著淚走到夏清良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從那以后,夏清良不時與輔導員一起找帕魯克談心聊天,講法制,也講人生觀。慢慢地,帕魯克被眼前的老民警折服了。
夏清良所在的鐵箕山派出所轄區內,少數民族同胞較多,苦于語言不通,相互之間交流時常出現阻礙。帕魯克得知這一情況,主動請纓為派出所充當維語翻譯。
沒多久,帕魯克就成了“夏教授”
身邊的“維族助教”。
“有幾個新生被騙了3000塊錢,我得去一趟。”9月14日上午,記者在民大校園碰到夏清良時,他正心急火燎地趕往女生宿舍13棟。
“夏警官好!”一路上,學校保安、學生、教師、宿管員招呼聲不斷。還有幾個男同學的招呼聲很特別:“夏門神好!”
“門神?”記者問夏清良,他只是笑笑。
到了宿舍樓的值班室外,夏清良左看右看,前一秒還和宿管員有說有笑,下一秒就沉下了臉:“墻上的聯系卡呢?”宿管員一臉歉意:“暑假重新刷了墻,把聯系卡取下來了,我馬上貼出來。”
警民聯系卡沒了,夏清良生氣,也是為受騙的小姑娘著想:“要是她們知道有我這個‘門神’,買文具前給我打個電話,也許就不會受騙了!”
來到宿舍內,夏清良不停寬慰小黃和小楊,告訴兩人,自己正和校超市聯系,爭取讓超市收購兩人手上文具,減少損失。
在民大學習、工作了6年的木拉丁告訴記者,從宿舍樓到辦公樓,處處可以看到印有夏清良照片的警民聯系卡,所以一些師生戲稱他為“夏門神”。
今年2月的一天,“夏門神”還從死亡線上救回了一名蒙古族女生。當時,一個小伙子報警稱,民大一名女生和他網上聊天說要尋短見,然后就聯系不上了。
小伙子提供的信息少得可憐:大三,老家在內蒙,姓名只知道大概發音。
夏清良沒有放棄,連夜和校保衛處工作人員查詢學籍信息,從幾十個疑似學生中排查出了最有可能的學生小烏(化名),凌晨兩點撥通了遠在上海的小烏母親的電話。電話那頭,小烏的母親推開女兒的房門,大驚失色:吞了安眠藥的女兒已經昏迷不醒。
所幸送醫及時,小烏脫離了生命危險。
“既然同學們喊我‘門神’,我就得盡最大的能力守護每一個學生。”夏清良說。
“夏爸爸,你的腿不好,天氣變涼了,注意防護。”來自廣西的大三學生黃素珍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給“夏爸爸”發一條問候微信。
小黃父母離異,她跟著爺爺,一路靠著救助金和獎學金讀到大學。一進校門,暑期打工攢的3000元生活費就被騙了。絕望中的小黃看了樓棟門口的聯系卡,借來手機發了一條短信:“夏警官,我被人騙了,現身無分文!”夏清良趕到宿舍找到這位瘦弱的小姑娘,第一句話是:“姑娘別怕,有我在!”
“先過生活,再想辦法!”夏清良拿出3000元交給小黃,轉頭跟學校協調,幫小黃申請到貧困生救助金。
為讓小黃安心上學,夏清良每個月給她賬上打300元生活費,隔三差五讓愛人給小黃做頓豐盛的飯菜。小黃從沒用過手機,夏清良買了一部三星送過去。“姑娘,生活必需品,別人有的,我會讓你也有。”
“原來有爸爸是這種感覺!”從大二起,小黃改口,管夏清良叫“夏爸爸”。
相對于小黃,早已畢業的苗族學生王濤喊“夏爸爸”都快十年了。
夏清良記得第一次見到王濤時,“那么冷的天,連毛衣都沒穿,褲子也短了,褲腿高高吊著”。夏清良回頭送來一套保暖內衣。寒假了,又買來羽絨服讓王濤穿回家過年。
此后,他每個月都從工資中拿出200元,給王濤當生活費。2008年,王濤的媽媽因病去世,夏清良拿錢幫他辦理了母親的后事。此后的一個月,夏清良每天打電話和王濤聊天,找學校領導為他申請特困學生困難補助。
每周四,鐵箕山派出所的食堂都要熬湯改善民警伙食,夏清良找各種理由,把王濤叫到所里吃上一頓。所里的民警打趣:“老夏又多了一個兒子。”
王濤非常爭氣,幾乎門門功課都達到優秀,先后多次獲得國家、團中央、團省委和學校的獎學金,還被團中央、全國學聯提名為“中國大學生自強之星”。畢業之后的王濤依舊和“夏爸爸”保持著聯系,拿到第一個月工資時,還專程提著禮物從十堰趕到武漢看望夏清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