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人的環保意識

俞黑子

柏林的克拉多，瀕臨柏林最大的湖旺湖，被望不盡的綠樹圍繞，景色非常優美。

一天，在克拉多的主干道上，二百多人為環境保護游行，游一段再上車，去市政府請愿。環境這么好，還游什么行？

原來一位小學教師發現有一輛運煤的卡車疾馳而過，立刻向校長匯報了。校長認為這條干道是小學生上學的必經之路，運煤有可能造成污染，有礙孩子們的健康，便打電話召集家長，游行請愿。

柏林的幼兒園、小學規模都不大，一般小學也就兩三百個學生，家長們幾乎都來了。

到了市政府，一位環保官員，大約相當于我們的環保局局長吧，已立在臺階上等候了。他說，市政府已經調查過了，這車煤是克拉多地區的盟軍占領軍的空軍基地用的。德國在二戰后是個被戰勝國占領的國家，市政府那時從法律上是無法對占領軍的行動作任何限制的。好在每個月只運一車，造成污染的可能性很小。校長和家長的態度卻很強硬：只要有一點點危害孩子們健康的可能性存在，市政府就必須采取措施避免。那位官員答應，一定盡快找出解決問題的途徑。

那位官員到克拉多另一條較小的街找居民協商，希望運煤的車能改道從這里通過。居民們不同意，說：孩子不能被污染，難道大人就能被污染嗎？大人被污染了，孩子們由誰來教育撫養？那位官員急了，說：你們要知道，運煤車是全密封的，是我們德國奔馳公司制造的！德國人對他們的產品有很強的自信，如果他們說這是德國造的，言外之意便是這是世界上最好的。居民們的代表笑著答：你既來找我們協商改道問題，就承認了有可能對孩子們造成污染，你們想采取措施保護兒童。其實，我們早了解過車是奔馳牌，不大可能造成泄漏污染，我們并不擔心運煤會對我們造成污染，但現在討論的問題已經起了實質性變化，你們企圖剝奪我們不被污染的權利，如果同意運煤車通過，將來所有載有污染物的車都可能從這條路上通過，我們是在捍衛自己不被污染的權利！官員啞口無言。

新聞媒介大肆渲染這場居民和官員的辯論，很熱鬧了幾天。電視臺最后宣布：市政府決定，投資為空軍基地修建一座碼頭，今后運煤從一個月一次改為半年一次，經運河由船裝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