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春錦
摘 要 在經典誦讀教育中,把“經”和“書”這兩個層面同時都抓住,才能既使孩子的人文素質和道德品質獲得提高,同時使學習知識的能力獲得全面提升。在教學方法上,“跟我讀”適合于經典誦讀的早期,需要繼之以“教我讀”方法的跟進和深化,并最終達到“我要讀”的階段。在中華民族和中華文化偉大復興的機遇期,我們需要認清和把握中華民族的“文化之根”。
關 鍵 詞 經典;根文化;經典誦讀;教學原則
中圖分類號 G41
文獻編碼 A
文章編號 2095-1183(2016)11-00-03
一、什么是經典?什么是經典誦讀?
經典誦讀基本上分為兩大類,一類是“經”的誦讀,一類是“典”的誦讀。“經”的層級比“典”要高一些。
就歷史上文化系統特別是人文系統的發展而言,“經”是在人們的精神營養和后天智識兩個層面上,能夠同時起到教育作用的范本或者文章。無論是中國的經典還是世界的經典,都既能夠包羅我們生活世界的知識,也能夠給我們提供精神層面的營養。或者說它能夠穿越太極圖中央的弦線,使我們的智和慧這兩個系統同步得到提高。智就是我們常說的大腦記憶和思維判斷功能,慧就是我們常說的心靈感受和直覺捕捉功能。要想提高人類這兩個層面的知識、文化和素質,就要注重對“經”的誦讀。然而在現實實踐中,人們往往注重后天智識較多,而注重直覺和靈感提升的比較少。
“典”,主要反映古人在大智慧下所產生的知識層面的文字記錄,其文化層面的內涵相對“經”而言要少一些,不具備同時穿越和包羅陰陽兩個層面的知識或者營養的雙重作用,只具備單方面的作用。而且,近代社會對“典”的解釋定位,通常已經改變了古代對“典”的定義,一般是將其與古代所定義的“書”等同起來。社會上一般所說的經典,已經成了“四書”的代名詞。我們在開展經典誦讀教育過程中,需要注意區二者間的差異。
二、經典誦讀的歷史經驗和當代取向
值得注意的是,在我國歷史上,凡是注重了“經”的誦讀,把“經”的誦讀作為國家重要精神課題的歷史時期,往往呈現出國家強盛、政治清明的景象。比如漢代的文景之治時期,就是用“黃老”經典來指導官員們誦讀并選拔治國人才。后來,唐朝采用《老子》五千言進行全民教育,同樣帶來了貞觀之治和開元盛世的輝煌。
可見,只要真正注重了“經”的誦讀教育,就既能夠提升全民的人文素質,同時也給社會的昌盛中興帶來極大的幫助。但是宋明時期八股文出現以后,社會只提倡讀“書”而不提倡讀“經”,并且還將“經”里面最著名的《易經》也清除出列,導致中國的教育進入了一個僵化時期。到了“五四運動”時期,就必然出現了一個反對誦讀“書”的歷史潮流。當時由于西方文化的大量涌入,人們突然從八股文的禁錮中蘇醒過來,也就發生了“連孩子帶洗澡水一起潑出去”的現象。
近二十年來,誦讀“書”和誦讀“經”的教育形勢在我國同時出現。但是如果我們只誦讀以儒學為代表的“書”,那么對于達到使孩子獲得人文素質與品格品行的雙重提升的教育目標,顯然是不夠的。國內有的地方已經推行了十幾年的經典誦讀,專門選擇“書”一類的典籍對孩子進行道德教育,到了一定的層次和階段以后,就遇到了瓶頸,結果導致社會上出現了不少質疑的聲音,而這恰恰需要通過誦讀“經”來解決問題。
我國臺灣地區的王財貴教授利用一個暑假的時間,指導七八歲時還在流口水,表達能力和思維水平都達不到同齡孩子水平的兒子誦讀《老子》五千言,結果使兒子的狀況徹底改觀,智識和慧識都同步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國內很多開展經典誦讀教育的試點經驗都已證明:只誦讀《千字文》《弟子規》等“書”,盡管可以對孩子的道德品格發揮比較好的規范作用,但是對于提高其人文素質,提升其智慧,效果并不顯著。如果把“經”和“書”結合起來進行誦讀,特別是對八歲以后的孩子將“經”和“書”緊密結合來開展經典誦讀教育,就既能夠培養道德品格,也會使孩子們獲得智慧的滋潤,使他們的智識水平上升到一個新層面。這是因為“經”中富含精神營養能量,這種營養能量雖然看不見摸不著,卻客觀地組合在我們古代文言文的文字和詞句結構當中,只要我們進行誦讀,就能夠激活并開啟我們生命內環境與外環境連接的戶牖。這些互動渠道一旦被激活,我們就能夠從自然當中獲得豐富的德性能量,使人文素質和品格修養出現明顯的改觀。
三、經典誦讀教學的基本原則
經常會有朋友提出疑問,他們在教學實踐中采用“跟我讀”的誦讀方法,但學生覺得很枯燥不愿意讀。那么,該如何讓學生不反感誦讀經典,甚至樂意誦讀經典呢?
事實上,“跟我讀”到了一定時期確實會顯得枯燥,需要繼之以“教我讀”方法的跟進和深化。所謂“教我讀”,即讓孩子自己來讀,甚至讓孩子教家長和教師誦讀。寧波弘文館在推廣經典誦讀的過程中,專職老師因故離開了,有些孩子還想繼續誦讀,于是志愿者就讓孩子教孩子。每周選一位小老師,這位小老師在這一周內先教自己的爸爸媽媽誦讀;星期天,就到國學館帶誦。讓孩子做老師,他們很有興趣,都爭著當,還相互比賽,看哪位小老師當得更好。
實際上,這個年齡段的孩子,無論生理還是在心理上都處在一種渴求知識的狀態。很多家長都體會到,孩子有時候會有一種想當大人的愿望,很想跟大人進行比拼。這種競爭的心理,可以說是人類原始求生本能的另一種表現。在知識的獲取方面,他們同樣也具有這種本能,所以只要采取正確的教學方法,就能夠讓孩子們順利地進入經典誦讀教育當中。
“跟我讀”的教學方法,只是讓孩子處在一種被動激活的狀態,但當“我要讀”“互激讀”“自覺讀”的氛圍形成時,效果就會截然不同——那是心靈的真正啟動,是心靈與大腦高度協調配合的主動激活。此時,就進入一種非常活躍又不疲勞,互相激勵又不相互排斥對抗的狀態中。當大腦出現這種電波釋放現象的時候,就可以獲得適合開展經典誦讀的最大空間,使大腦盡快從無序變為有序,孩子的誦讀也將逐步從被動的“跟我讀”轉化成主動自覺的“我要讀”。
人的主觀能動性一旦被啟動,大腦里面的記憶排序就會得到有序的整理,從而進入一種良性狀態。在此進程中,人們就可以較為容易地對雜亂無章擺放在大腦皮層上的后天知識進行一種自動整理,從而讓出空間,使深層次的慧性有一個透發出來的通道。用太極圖來進行分析,即擴大了陽魚眼或者陰魚眼,使它能夠透發到大腦皮層來。經過這樣教育的孩子,會很有靈氣,兩眼炯炯有神,生理狀態、智識水平和反應能力都可以很快獲得提高。
“跟我讀”和“教我讀”這兩種方式的完美結合,最終升華為“我要讀”。 “跟我讀”簡單明了直接,適合于經典誦讀的早期,是不可缺少的一個過程。但是必須有“教我讀”方法的跟進和深化。教我讀,具有互動性、民主性、平等性、啟迪性和激發性,是一種生動活潑的教育方式。開展經典誦讀的領導者、推廣者、教師、家長和輔導員,對此都應當予以高度的重視,自覺地將“跟我讀”與“教我讀”兩種教學方式有機地結合起來,促進“我要讀”階段的早日出現。這樣,國學經典誦讀教育的推廣和展開,就必將會處于長生興旺之地。
十八大以來,國家明確提出了弘揚優秀傳統文化,提高民族凝聚力和創造力,經典誦讀已被越來越多的家長所接受。作為教育者、推廣者,我們在開始時需要耐心細致地宣傳經典誦讀的完整理念,讓家長們真正懂得“磨刀不誤砍柴工”的意義。經典誦讀就類同磨刀,是“利其器”的過程,有助于孩子們的德、慧、智三大系統同步提高素質,開發心智和大腦功能,提高讀書學習的效率,使學習更輕松,考試成績逐步穩定提高,向最具備天賦的科學領域順利發展。
四、中華文化復興需要認清和把握“文化之根”
我國在清末時開展過一次“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洋務運動,但以失敗而告終。有人據此質疑:今天我們實行的是源于西方的市場經濟,而我們所推廣誦讀的經典是東方文化的精髓,二者如何能融合呢?
對此,我們只要研究一下當前世界文化發展的現狀就可以找到答案。受西方文化的影響,東方進入了一個“快餐時代”,西方反而是進入了“慢餐時代”。德國被稱為哲學家的搖籃,科技水平位居世界前列。但我們進入德國社會,卻感受不到國內這種匆忙的氛圍。德國人注意讓自己處在一種自然的環境當中,認為沒有放松的環境就沒有創造力。與之相比,東方在進入“快餐時代”以后,卻出現了一種盲目發展的狀態,創造性處在一種較低勢態。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自明朝以來,宋明理學占據了國家上層建筑的頂端,使教育變得僵化,不能讓人們獲得精神營養,只能起到維護統治者獨裁專制的作用。研究歷史可以發現,歷史上有創造力的大儒,都是通過儒道兼修而使自己的創造力爆發出來。單純讀《四書》的人,往往只能通過考試獲得官職完成仕途,卻并不具備創造力。正是在這樣一個大的文化背景之下,晚清出現了“洋務運動”。由于缺乏文化滋養的土壤,“洋務運動”的失敗是必然的。在兩千五百年前,中華大地在伏羲的易道文化、黃帝的法道文化以及老子的德道文化這一巨大文化體系的滋養下,構建起雄厚的根文化基礎,所以才能夠在近兩千五百年來的歷史中創造輝煌。后來,由于我們丟棄了根文化這個井泉,失去了根文化的營養,整個民族的創造力才整體滑落下來。
在當前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戰略機遇時期,我們要想真正跨過歷史上文化教育的誤區,把民族根文化接續起來,就需要對漢代之后的改良儒學進行合理的分解,提純運用讓中華根文化展露出真面貌,讓根文化的井泉之水來滋養我們民族每一個人的精神。中華的文化之根一旦接續起來,西方的那些強勢文化就能被包容并很快地消化。
文化是民族的靈魂,教育是民族的生機。讓經典誦讀教育接續民族根文化的井泉之水,充分汲取根文化經典中的精神營養和道德能量,必將為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注入不竭動力和勃勃生機。
責任編輯 徐向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