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北堡寨式聚落公共空間的更新策略研究
——以小店河傳統村落為例

田 林，衡秋歌

（北京建筑大學，北京 100044）

豫北堡寨式聚落公共空間的更新策略研究
——以小店河傳統村落為例

田 林，衡秋歌

（北京建筑大學，北京 100044）

以小店河傳統村落公共空間為研究對象，對小店河古村落公共空間形態進行深入分析，詳述堡寨式聚落防御性公共空間和非防御性公共空間的空間形態。通過對小店河傳統村落公共空間的更新案例研究，探討隨著社會發展堡寨式聚落公共空間出現的問題，分析堡寨式聚落公共空間更新的影響因素，以整體保護為出發點，充分尊重居民的訴求，遵循村落更新的原則，提出豫北地區堡寨式聚落公共空間更新的方法和策略。

公共空間；堡寨式聚落；更新

堡寨式聚落是中國古代城市的原型，是一種典型的防御型聚落形式。豫北地區西依太行山脈，地理環境復雜，為以外圍設墻、依山設防為特征的堡寨式聚落提供了良好的背景依托。河南省堡寨式聚落大致可以分為村堡、鎮堡和軍堡等形式，受戰爭影響，多注重安全性與防洪治水需求，有極其嚴密的防御體系。且堡寨式聚落多受中原文化，尤其是風水觀念的影響，儒道互補的村落特征明顯[1]。因此，堡寨式聚落有別于其他傳統村落，由寨門、寨墻、瞭望臺、外圍自然屏障等組成的防御系統，街巷、祠堂等公共建筑以及傳統居住建筑3大部分組成。

小店河傳統村落位于河南省衛輝市獅豹頭鄉，是清乾隆十三年建造的一個堡寨式聚落。2000年被河南省人民政府公布為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是中國第一批公布的傳統村落之一。整個村落三面環山，一面臨水，整體布局似一只探水的巨龜，故有“神龜探水”之稱（圖1）。村落外圍依山設置石砌寨墻，村寨依傍的后山上設置有瞭望臺，每段寨墻設置寨門[2]。

圖1 小店河總平面圖

隨著我國社會經濟的迅速發展，村民的生活方式和需求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傳統的村落公共空間已經不能適應新的社會形態，堡寨式聚落獨特的寨門、瞭望臺等公共空間形式逐漸沒落，失去其特殊的歷史價值。小店河傳統村落是具有代表性的村堡式堡寨型聚落，本文通過對小店河傳統村落公共空間更新策略的初步探討，尋求將這種特殊形式的公共空間與現代生活相結合的新模式，以期對其他堡寨式聚落的更新帶來一定的啟發和幫助，使堡寨式聚落的公共空間可以持續煥發生機。

1 豫北堡寨式聚落公共空間的形態分析

豫北堡寨式聚落的公共空間一般由防御性公共空間，如寨門和瞭望臺等，以及其他非防御性公共空間，如街巷、節點和公共建筑空間等組成。小店河古村落是典型的豫北堡寨式聚落，由于其位置較為隱密，村落格局保存完整，各公共空間及古建筑群保存現狀都較為良好（表1、圖2）。

表1 小店河公共空間形態分析表

圖2 小店河公共空間節點分布圖

1.1 防御性公共空間形態

(1)寨門空間。寨門空間是堡寨式聚落最重要的防御性公共空間，是村落一個重要的哨崗，與寨墻一同確保聚落的安全。同時，寨門作為連接聚落內部和外界的主要出入口，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小店河古村落入口處的寨門基本的外形保存完好，但面貌與功能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壞，寨門空間的作用在慢慢發生變化。局促的寨門現已成為留守村民的聚集場所，水泥地面的寨門廣場也成為村民晾曬農作物的場所。

(2)瞭望臺空間。瞭望臺是堡寨式聚落的另一崗哨，對拱衛村落、御防敵人有重要作用，也是堡寨式聚落特有的防御性公共空間。小店河的瞭望臺位于后山的高臺上，沿山勢而建，與寨墻共同形成封閉的空間，同時，圍合的空地常用來養殖牛羊等牲畜。但后期瞭望臺由于其所處位置太封閉而慢慢地荒廢。

1.2 非防御性公共空間形態

(1)街巷空間。街巷空間是傳統村落內連接性的公共空間，主要用于村民的日常交往出行。小店河古村落的街巷由主街和幾條垂直于主街的盡端式街道組成。主街寬約4 m，是村落內部的交通要道。近幾年村民已改造成水泥地面，并在主街東側新建現代住房，與西側古建筑群風貌相差較大。垂直主街的盡端式街巷寬度約為0.8～1 m，是兩側古建筑之間的分隔道路，青石板地面保存完好，道路與古建筑群融為一體。但是隨著村民生活方式的改變，盡端式街巷的寬度等與現代化生活格格不入，利用率大大降低，呈現荒廢景象（圖3）。

圖3 小店河道路系統圖

此外，由于村落防御性較強，村中建筑布局較為緊湊，少有較大面積的空閑空間，所以村落內部很少或者不設置公共的廣場。但集聚而居是中國傳統村落的重要特點之一，村落常結合不規則的建筑布局與道路體系，在內部沿街巷稍寬敞的區域形成村民活動的公共空間，即為村落的公共節點。但是隨著村民數量的減少，村民鄰里關系的改變，這些公共空間因失去原有作用而面臨消失的境況。

(2)公共建筑空間。①祠堂，自古以來，在中國傳統村落內就是村落中連系村民血緣、道德和思想的一條紐帶。祠堂是一個古村落公共建筑空間的集中體現，是家族內部事務的決策地[3]。小店河古村落的祠堂院內雜草叢生，破敗不堪，上房與南、北配房年久失修，被幾戶人家分割，用來存儲雜物。村民大量外遷，空巢現象嚴重，祠堂已經無法也沒有必要再去發揮其家族公共建筑空間的作用。②磨坊，豫北地區種植的主要農作物為小麥和玉米，農作物的加工是村民需要考慮的主要問題。小店河古村落內的磨坊位于寨門附近的空地上，但是隨著機器化生產的普及，傳統的以磨坊作為加工地點的生產方式逐漸被淘汰，磨坊內樓梯已經折斷，內部雜

物堆積，屋子中間的大型石磨已落滿灰塵，磨坊這一公共建筑空間也逐漸被大家遺忘。

2 堡寨式聚落公共空間更新的影響因素

2.1 經濟影響因素

小店河優美的地理環境、典型的聚落特征以及精美的古建筑群已經吸引了大量的游客前去參觀，村落的產業結構也在隨著社會的發展而調整，古村落第三產業越來越發達。但是村落內部的各項公共服務設施并未得到完善，停車場、衛生間、垃圾桶等必要的附屬設施均很缺乏，這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村落第三產業的進一步發展。

2.2 社會影響因素

隨著人民生活方式與觀念的轉變，現代化小區已經開始走開放式的道路，開放已成為現代生活的標志。而以防御性為主的堡寨式聚落則恰恰反其道而行之，極強的封閉性是村落總體布局最大的特征，所以堡寨式古村落急需調整村落格局，緩解聚落的封閉性特征與現代社會的開放性之間的矛盾。

2.3 人的需求影響因素

社會在發展，古村落內村民的思想也在隨之發生變化，村落內公共空間單一的聚集聊天的屬性已經不能滿足人們的需求。營造良好的具有社區氛圍的公共場所，提供必要的健身娛樂場地，有助于村民的團結，也符合村民對現代化生活的期許，同時可以吸引外遷居民回流。但是就許多傳統村落而言，具有配套設施的場所是極度缺失的。

3 豫北堡寨式聚落公共空間的更新策略

堡寨式聚落公共空間的更新首先應該是在保護古村落完整性和堡寨式聚落防御體系完好的前提下進行的。應該將古村落作為一個整體來考慮，不能為了更新某一方面而棄其他于不顧。同時，應該依照“以民為本”的原則，充分尊重村民的訴求。在對古村落保護的同時，將新鮮的血液注入到古村落中，在保護中發展，在發展中動態地更新[4]。小店河古村落的保存現狀是良好的，在對其進行更新時更應該慎重，不能破壞村落原本的面貌和堡寨式的聚落格局。

3.1 改善聚落空間格局

(1)優化防御性公共空間。①完善防御體系，堡寨式聚落完整的防御體系是其最重要的特點，維護其防御體系的完整是聚落更新的首要任務。小店河古村落的寨墻部分缺失，后山的寨門倒塌，瞭望臺荒廢。對小店河的更新首先應該完善其防御體系，結合地勢，恢復完整的寨墻，修復寨門，對瞭望臺進行整修（圖4）。②整治防御空間，寨門空間是堡寨式聚落與外界聯系的重要橋梁。后期改善中，應首先修復寨門，恢復寨門功能，使主要街道從寨門穿過；其次，還要進一步完善寨墻系統，修復破損寨墻，使之形成一個環繞村落的整體；瞭望臺作為堡寨型聚落防御性的公共空間，其更新應該結合村落產業結構的調整，將新的功能注入到這片公共空間中，結合瞭望臺所處位置及能登高遠眺的特點，可設置為游客提供瞭望的村落景觀觀賞臺，并可結合周邊民居，形成后花園場所。此外，瞭望臺因其特殊功能與造型可作為獨立景觀，供寫生和拍攝婚紗照的人群使用。

圖4 小店河防御系統完善圖

(2)增設公共服務空間。古村落產業結構調整，村落旅游業發展旺盛，但是大部分村落的公共服務設施并不完善，不能滿足村落發展的需求。為了維護村落的完整性與防御性，將停車場設立在小店河寨門外側，禁止車輛進入村落。寨門處的廣場設置游客服務中心、衛生間等服務設施。寨門處的廣場

可以進行分隔，遠離主街的廣場東側設置為村民的農作物晾曬場地，依然保留水泥鋪地；同時，用建筑物、片墻或者綠植與另一半隔開，而緊鄰主街的部分應該重新鋪設青石磚，與古建筑群形成統一，用作游客的集散場地，同時，設置路燈等附屬設施，晚上可以作為村民的小型文化廣場。

3.2 優化街巷空間

(1)完善路網格局。由于古村落新舊建筑并存，新建建筑布局無規律，路網體系因而也顯得混亂與不完整。維護村落的完整性，應該將村落的路網進行優化，形成環狀與枝狀相結合的道路體系，環狀道路用于游覽，枝狀道路通向各家各戶[5]（圖5）。

(2)整治街巷空間。①街巷界面。古村落中建造技藝精美、保存完好的古建筑群，需要古色古香的街巷與之相協調。小店河古村落垂直主街的盡端式街巷保存完好，尺度宜人。但是主街東側為大量的現代建筑，在對主街進行更新時，可以采取片墻裝飾性遮擋，或者綠植遮擋的方式，既照顧到街道兩側的景觀，又不破壞村民的居住生活。通過對村落內部地面的材質進行研究（表2），主街的水泥路面應該恢復成青石板路面。②節點空間。隨著村落產業結構的調整，傳統村落的街巷節點空間應該將新的功能置入其中。小店河古村落的街巷節點空間作為村民的休閑場所的同時，可以布置為茶歇點，售賣土特產等。

圖5 小店河路網格局完善圖

表2 小店河村落內部地面材質統計表

3.3 更新公共建筑空間

(1)公共建筑的修繕。傳統村落中的公共建筑是一個村落內部村民日常公共交往和村落重要事件集體商議討論的主要場所。對村落的更新首先要展開文物保護修繕工作，對村落中重要的、有代表性的公共建筑進行測繪調研，確定公共建筑現狀，對局部坍塌或有坍塌隱患的建筑物制訂合理的修繕方案。

(2)歷史功能的挖掘和再利用。公共建筑的存在都與當時的歷史環境、文化背景息息相關，是文化傳承的集中體現，且多具有較高的建造水準和藝術水平。更新公共空間時更多的應注重公共建筑的歷史功能，充分發掘公共建筑的歷史、社會、文化和藝術價值，在展示公共建筑的同時展示其歷史文化內涵。尤其是祠堂類公共建筑，作為村落中最為重要的公共建筑，是整個村落人際脈絡的根基，關系到整個村落居民血脈的傳承與延續[6]。

(3)新功能的置入與更新。小店河古村落的祠堂進行修繕和再利用的同時，可以結合祠堂與寨門附近的空曠空間，設置堡寨文化和宗祠文化展示空

間。磨坊空間作為河南地區古村落的特征之一，應該結合村落的歷史和發展及磨坊內石磨等原始農耕用具，設置村落農耕文化展示空間。

4 結束語

堡寨式聚落作為古村落的典型類型，其更新是順應時代發展的、必然的、動態的過程，也是一個漸進的過程，遵循優勝略汰的自然法則。在不斷的更新中，應該從保護其完整性、防御性為出發點，以人為本，使堡寨式聚落公共空間持續煥發生機。

[1] 鄭東軍,張玉坤.河南地區傳統聚落與堡寨建筑[J].建筑師,2005(3)∶27- 40.

[2]李炎.河南傳統堡寨式聚落初探[D].河南∶鄭州大學,2005∶23- 25.

[3]張健.傳統村落公共空間的更新與重構∶以番禺大嶺村為例[J].華中建筑,2012(7)∶144- 148.

[4]鄭東軍.中原文化與河南地域建筑研究[D].天津∶天津大學,2008∶149- 153.

[5]馬航,曲鵬.旅游景區內的濱水村落功能更新及空間優化策略研究∶以深圳較場尾民宿村為例[J].華中建筑, 2016(2)∶80- 84.

[6]齊朦,劉峰,趙和生.古村落公共空間形態整治設計初探∶以南京市高淳區固城鎮蔣山村為例[J].蘇州科技學院學報∶工程技術版, 2015(2)∶54- 60.

The Research on Renewal Strategies of Public Space of Baozhai Settlement in Northern Henan——A Case of Xiaodianhe Traditional Village

TIAN Lin, HENG Qiuge
（Beijing University of Civil Engineering and Architecture，Beijing 100044，China）

The object of study is the public space of traditional village of Xiaodianhe. The author analyses deeply the public space of traditional village of Xiaodianhe, detailing the spatial form of defensive and non-defensive public space. Based on the renewal case study of public space of traditional village, the article not only investigates the problems of public space of Baozhai settlement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society, but also analyses its factors. As the starting point to the overall protection, resident’s appeal and principle, the article proposes methods and strategies in Northern Henan of Baozhai settlement in the public space settlement.

public space；Baozhai settlement；renewal

TU241.5

A

田林(1968- )，男，教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為歷史建筑保護與古建筑修復技術等。E- mail∶756563050@qq.com;994570277@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