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基于資本稟賦視角,以廣西壯族自治區14個地級市的農業轉移人口為調查對象,采用二元Logistic模型,對我國西部民族地區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的就近就業意愿進行分析,結果表明: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的就近就業意愿整體偏低,自然資本、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對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就近就業意愿的影響程度存在一定差異性。提出應穩步推進農業轉移人口土地流轉機制創新,切實做好農業轉移人口的土地權益保障工作,不斷完善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職業技能培訓體系等對策建議。
關鍵詞: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就近就業意愿;資本稟賦;二元Logistic模型
中圖分類號:F062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
2095-3283(2016)09-0079-04
[作者簡介]向麗(1982-),女,四川內江人,碩士,講師,研究方向:區域經濟可持續發展。
[基金項目]廣西哲學社會科學規劃研究課題(項目編號:15CJL003);賀州學院新增碩士專業學位授予單位立項建設項目(旅游管理)成果(項目編號:2015MTA13)。
2014年,李克強總理在政府工作報告中指出“引導約一億人在中西部地區就近城鎮化”,就近城鎮化作為我國區域社會經濟發展的重大戰略決策,將成為西部民族地區新型城鎮化發展的重要助推器。目前,國內有關農業轉移人口就近城鎮化的研究尚處于起步階段,主要圍繞就近城鎮化的概念、類型和動力因素等方面展開,從空間角度上形成了就近城鎮化是農村人口在原有居住地實現城鎮化的概念[1],認為就近城鎮化是“本土化、就近原則”的農民非農化過程[2]。學者們通過探討就近城鎮化與傳統城鎮化、新農村建設的關系,肯定了就近城鎮化對于我國城鎮化轉型發展的重要影響,認為就近城鎮化具有原住地形成的城鎮、就近向小城鎮集中和發展、城市近郊農村城市等多種類型[3],主要包括人口密度、交通條件和鄉村社區的創造力、政策支持和市場機制的作用等動力因素[4]。
加快農業轉移人口就近城鎮化,應充分了解農業轉移人口的就近就業意愿,進而創新體制機制,為農業轉移人口順利實現就近就業提供政策保障,有效避免農業轉移人口就近就業后陷入既失地又失業的雙重困境。根據相關資料,通常將1980年之前出生的農業轉移人口定義為第一代農業轉移人口,1980年及以后出生的農業轉移人口定義為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5]。近年來,我國西部民族地區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所占比例逐年上升,其就近就業意愿將對西部民族地區就近城鎮化進程產生較大的影響。因此,本文從資本稟賦視角,以廣西壯族自治區14個地級市的農業轉移人口為調查對象,采用二元Logistic模型,對我國西部民族地區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的就近就業意愿影響因素進行分析,以期為西部民族地區就近城鎮化政策的制定和實施提供參考依據。
一、數據描述與模型選擇
(一)數據來源及統計結果
2015年7月至2016年1月,對在廣西壯族自治區城鎮務工但尚未實現就近城鎮化的農業轉移人口進行問卷調查,并在正式調查問卷發放前,對擬采用問卷中難以測度的指標進行了修正。調查樣本涉及南寧、柳州、桂林、梧州、北海、防城港、欽州、貴港、玉林、百色、賀州、河池、來賓和崇左14個地級市,調查樣本分布比較均勻,且具有一定的代表性。此次問卷調查內容主要包括:個人基本信息、就近就業意愿、就近城鎮化意愿、資本稟賦、就業質量等。共發放調查問卷2100份,回收1981份,樣本回收率為9433%,剔除失效樣本后獲得有效樣本1779份,有效樣本率為8980%。從年齡結構上看,第一代農業轉移人口樣本為802份,占451%,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樣本為977份,占549%。
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樣本統計結果表明,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的就近就業意愿整體偏低,其中具有就近就業意愿的樣本為316份,占323%;無就近就業意愿的樣本為661份,占677%。同時,男性農業轉移人口占554%;已婚農業轉移人口占632%;大多數農業轉移人口進城務工年限在4—10年間,進城務工年限在10年以上的農業轉移人口僅占171%。從受教育程度來看,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以初中、高中和中專學歷居多,具有大專及以上學歷的農業轉移人口所占比例為233%。
(二)變量選擇及描述性統計分析
資本稟賦指農業轉移人口個人及家庭所擁有的自然資本、人力資本、社會資本、金融資本等資本資源的總和。本文主要從自然資本、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等3個方面對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的就近就業意愿進行研究。其中,自然資本狀況選取家庭土地面積、土地所處環境、土地處置方式以及城鎮住房類型指標來衡量;人力資本狀況選取了受教育程度、進城務工年限、職業技能水平及參加培訓次數指標來衡量;社會資本狀況選取了交往對象、求助人數、社區參與和工會參加指標來衡量。相關變量的定義、賦值及描述性統計分析結果見表1。
(三)模型選擇
Logistic回歸分析主要應用于因變量為二分變量的回歸模型,通過事件發生概率的形式提供統計分析結果。本研究中的因變量“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是否愿意就近就業”是典型的二分變量,因此采用SPSS170統計分析軟件,對977份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就近就業意愿調研數據進行二元Logistic模型回歸分析,探尋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就近就業意愿的主要影響因素。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愿意就近就業(y=1)的概率設為P,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不愿意就近就業(y=0)的概率設為1-P,構建模型為:
二、實證結果與分析
由表2模型估計結果可知,模型選取的變量多數在10%、5%和1%的水平上顯著,R2在05左右,說明模型整體擬合度良好且解釋力較強,回歸結果可信度較高。因此,所選取的變量均為影響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就近就業意愿的重要因素,根據這些變量構建的回歸模型能夠解釋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就近就業意愿的影響因素。分別從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的自然資本、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三方面進行分析。
(一)自然資本
家庭土地面積對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就近就業意愿的影響在5%水平顯著,系數為0178,說明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的家庭土地面積越大,其就近就業意愿越強烈。一般來說,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的家庭擁有較多土地,往往會考慮在城市積攢了一定資金后返鄉創業或就業,以有效利用土地資源。土地所處環境對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就近就業意愿的影響未通過顯著性檢驗,原因可能在于西部民族地區土地環境較差,使其在面對就近就業選擇時不太注重考慮土地所處環境。土地處置方式對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就近就業意愿的影響在5%水平下顯著,表明進城務工的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獲得的土地處置收益越高,其就近就業的意愿也將明顯提升。但城鎮住房類型與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就近就業意愿負相關,由于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的適應能力要明顯優于第一代農業轉移人口,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在城鎮的居住條件越好,就業選擇余地越大,其就近就業意愿也越低,更傾向于在當前務工所在地或者更好的城鎮就業和定居。
(二)人力資本
受教育程度對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就近就業意愿的影響在10%水平下顯著,但系數為負,表明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的受教育程度越高,其越不愿意就近就業。這是因為高學歷的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能充分利用各種媒介,搜集更多的就業信息,就業機會也更多;大城市對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的吸引力大于中小城市、縣城和小城鎮。進城務工年限對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就近就業意愿的影響并不顯著。職業技能水平、職業技能培訓對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就近就業意愿的影響均在5%水平下顯著,系數分別為0067、0097。與第一代農業轉移人口相比,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的職業技能水平相對較高,但假如其就近就業,其原有的職業技能水平很可能難以適應新的工作崗位需求。由于大多數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只能在非正規部門實現就業,用人單位出于成本方面的顧慮,通常對農業轉移人口的職業技能培訓重視程度不夠,且流于形式,與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所期望獲得的培訓效果相差甚遠。因而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更希望通過更多的職業技能培訓來提高其職業技能水平,進而增強其就近就業競爭力。
(三)社會資本
交往對象對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就近就業意愿的影響在10%水平下顯著,系數為0171。求助人數與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就近就業意愿負相關。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的交往對象和求助人數直接體現出其私人關系型社會資本狀況,如果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的主要交往對象是城市市民,求助人數較多,則表明其在務工所在地已經擁有較為豐富的私人關系型社會資本。一般而言,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在當前務工所在地的私人關系型社會資本越豐富,其就近就業的意愿越低。社區參與和工會參加對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就近就業意愿未通過顯著性檢驗。盡管多數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都能適應城市生活,也希望能夠在城鎮定居生活,但由于受到身份、戶籍等多方面因素的制約,以及工作和生活上的各種壓力,實際上大部分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很少參與或是從不參與社區活動。此外,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的勞動權益維護意識雖有所增強,但鑒于目前多數用人單位的工會組織并未充分發揮其在農業轉移人口勞動權益維護過程中的監督、協商和調解作用,與用人單位的談判效果不佳,致使大多數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對工會組織缺乏信任,工會參加意愿偏低。
三、結論與建議
調查和模型分析表明,廣西少數民族地區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的就近就業意愿整體偏低,自然資本、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對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就近就業意愿的影響程度存在一定差異性。其中,家庭土地面積、土地處置方式、職業技能培訓、職業技能水平、交往對象與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就近就業意愿顯著正相關;城鎮住房類型、受教育程度、求助人數與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就近就業意愿顯著負相關;土地所處環境、進城務工年限、社區參與和工會參加對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就近就業意愿的影響不顯著。
根據以上結論,提出以下建議。(一)穩步推進農業轉移人口土地流轉機制創新,切實做好農業轉移人口的土地權益保障工作。一是不斷完善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流轉政策法規,優化配置農村土地資源;二是充分利用國家“城鄉建設用地增減掛鉤”政策,強化農村土地綜合整治,創新農村承包地和宅基地的流轉機制,通過在部分地區先行試點,穩步推進農業轉移人口土地財產權的抵押、轉讓;三是加強公眾參與,完善土地征用和補償機制,深化征地制度改革,保障農業轉移人口土地合理收益和基本權益,為其就近就業和落戶定居提供必要的物質保障。(二)不斷完善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職業技能培訓體系。第一,政府應加大對農業轉移人口職業技能培訓的投入力度,確保培訓資金落實到位;第二,建立健全對農業轉移人口職業技能培訓的監管機制,并對農業轉移人口職業技能培訓成效明顯的企業和培訓機構給予資金補貼或稅收減免等政策優惠,鼓勵企業與職業院校聯合創建農業轉移人口實訓基地,以市場需求為導向,保證農業轉移人口職業技能培訓的針對性和實用性;第三,加強對農業轉移人口的職業技能認證,對符合認證條件的農業轉移人口及時頒發職業資格等級證書,提升人力資本素質,拓寬就業空間,使新生代農業轉移人口能夠適應就近就業的工作崗位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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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彤彤 劉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