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完海風尋美食

楊忠明

十月墾丁，碧海藍天，太陽火辣，海風勁吹，在我國臺灣最南端的恒春半島，有珊瑚礁、沙灘、貝殼、崩崖、雨林、昆蟲、蝴蝶，在魚市場還有上海人平時見不到的來自太平洋的奇奇怪怪的魚。

奔走了一天，雙腳被海水浸泡得發脹，夜晚去墾丁大街尋訪美食，吃吃喝喝，倒也是不錯的選擇。油炸飛魚頗有趣，春夏時節大批飛魚洄游至蘭嶼外海被漁民網住，插在一根木簽上，裹著脆漿油炸，每條折合人民幣約10元，外脆內香，連骨頭也炸得松脆，魚肉硬扎頗有嚼頭，魚翅膀下的肌肉鮮味獨特。攤主說，每年4～7月是旗魚、飛魚、鬼頭刀魚產季，所以想大啖鮮魚的人，春夏之季是品嘗魚鮮的最佳時節。

鬼頭刀魚模樣猙獰，像一把大砍刀，漁民常常把它們曬成魚干。墾丁朋友阿憲兄說：“鬼頭刀魚肉很厚實，肉質緊實不干澀，要‘蜜煎才好吃。把魚批成大片，腌魚醬汁中加上黃酒、蜂蜜、辣椒粉、黑胡椒粉，涂抹在魚片上，等醬料干后，再涂抹兩三次，讓魚肉充分吸收醬汁;晾干，吃時用黃油煎熟，擠一點檸檬汁食用，配威士忌酒，味道絕對靈光！”也有人喜歡用檸檬汁腌一下鬼頭刀魚肉，再將魚身裹上粉后入大油鍋中炸至金黃色，配上酸黃瓜吃，別有風味。

旗魚又稱“芭蕉魚”，常見的有雨傘旗魚、立翅旗魚、黑皮旗魚、紅肉旗魚。魚肉白中透肉色，味道甘美。在墾丁，朋友教我吃旗魚生魚片時搭配咖啡，生魚片含在口中后再喝一口濃咖啡，魚肉會在口中很奇妙地融化開來，鮮、甜、肥、潤，據說此種非常特別的吃法在當地已經很流行。此外，用白葡萄酒、檸檬汁、蒜和醬油腌漬過的旗魚排在燒烤爐上烤成魚排也是老饕們的最愛。烤制的時間是兩面各3分鐘，時間太長魚肉會發木，蘸點香料、橄欖油吃，滿口都是大海的滋味。

在墾丁，我發現一種名叫“那個魚”的油炸魚塊，當地人也叫不出這魚的真名，這種無鱗、頭如龍頭的魚類，俗稱“水晶魚”。我左看右看，發現它的體型、身色、外觀極像寧波龍頭魚的變種，廣東人叫“九肚魚”，肉嫩、無刺、味鮮。

恒春老街有“綠豆蒜”甜品，去了皮的綠豆加冰糖、紅砂糖、地瓜粉和糖水熬煮，糖汁熬到深琥珀色，再勾芡，食用時撒上油條段，有點像澳門吃粥時撒點油條增香。綠豆去皮后如同剁碎的蒜末，因而得名，有人誤以為這里面放了大蒜，不喜歡吃蒜就回避了，后來改名為“綠豆饌”。墾丁四季如夏，走得滿頭大汗時來碗綠豆饌，清熱降火。

中午，阿憲兄帶我到恒春老街的一家牛肉面館，這雖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小面館，但店堂灶臺樸素又整潔，很多本地人帶著小孩在吃面。紅燒牛肉面每碗折合人民幣約25元，少頃，一大碗濃湯牛肉面端至眼前，堆滿大塊牛肉，肚子餓了，急吼吼端起來大快朵頤。湯，鮮透鮮透;肉，酥香酥香;面條，很有嚼勁，一口氣連湯帶面統統消滅光，我這個上海人的吃相真是狼狽，恨不得再來一碗！

偶見脆皮湯包（不是生煎包）廣告語：“招牌脆皮湯包，不是生煎包，有翅膀的湯包，現煎3分鐘，請耐心等候，人多時請排隊，蒜味、海苔、芝士、辣味、芥末、原味任選兩種口味。”攤檔左右兩根立柱上書寫一副對聯，上聯是“湯包汁鮮香四溢”，下聯是“脆皮餡豐傳千里”。這脆皮湯包其實是將蒸熟的小籠包在稀薄蛋漿中拖底后，放在鐵板上煎，有點像上海小籠和生煎的復合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