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治理中的學生參與問題研究

張天興

(華北電力大學 黨委組織部，北京 10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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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理論與實踐

大學治理中的學生參與問題研究

張天興

(華北電力大學 黨委組織部，北京 102206)

學生是大學治理的主體之一，其參與大學治理無論是對學校、對學生個人、還是對社會都具有積極意義，因此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中提到要“加強學生代表大會建設”。 但是筆者通過調查發現，在大學治理中的校方的組織工作、學生參與意識和參與途徑方面存在諸多問題，基于這些問題，本文提出了針對性的建議。

大學治理；學生參與；參與意識

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中提出“加強教職工代表大會、學生代表大會建設，發揮群眾團體的作用。”這就把民主管理的問題推到了高校教育改革和創新的研究日程中，使其成為高校綜合改革的重要組成部分。學生參與大學治理問題是高校民主管理中比較薄弱的環節，因此研究大學治理中的學生參與問題，讓學生成為大學治理的主體而不僅僅是被管理者就極具理論和現實意義。

一、大學治理與學生參與

(一)大學治理

對治理的研究在西方由來已久，這個詞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希臘語“操舵”，意思是操縱或者控制，而后學者們開始從各自不同的角度去界定“治理”，發展到今天最具代表性的是聯合國全球治理委員會(CDD)對治理的概念進行了界定，認為“治理”是指“各種公共的或私人的個人和機構管理其共同事務的諸多方法的總和，是使相互沖突的或不同利益得以調和，并采取聯合行動的持續過程”。

對這個概念的研究分析中我們可以看到治理的基本特征：

首先，治理主體的多元化。在西方公共事業管理發展的歷史中，早期在亞當·斯密的“政府要好，管的要少”的觀念指引下，市場成了管理的主體；20世紀二、三十年代隨著經濟危機的發生政府又成為管理的主體，全面介入到經濟和社會生活中；20世紀70年代隨著“滯漲”現象的發生，人們認識到政府和市場都有失靈的情況，因此必須要政府與市場的結合才是最有效的。可見主體的多元不是學者的主觀臆測，而是歷史的必然選擇。治理也是同樣的道理，他不僅僅涉及公共部門或者私人部門，而是包括公共部門、社會組織和私人部門在內的多元主體。

其次，治理是制度不斷優化的過程。它不是政府制定的規章制度，也不是社會參與管理的規則，更不是治理對象的管理內容。而是一個動態過程，在這個過程中，有政府的規則的調整、社會主動的參與、治理對象管理的優化。通過這一動態過程，多個利益主體相互配合，共同治理。

再次，治理的重要內容是協調。過去的政府管理以控制為主，政府主導一切，社會、市場失去了發揮作用的空間，即使在20世紀70年代以后，西方進行了社會化、市場化的改革，但是總體上規則都是由政府決定的，政府在這場改革中也是占據統治地位。而治理強調的是協調，在治理理論的指導下政府、社會、市場等充分發揮自己的優勢和作用，沒有誰控制誰的問題，而是怎樣能夠更有效的問題。

治理理論最開始主要應用在政治和經濟領域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而后為了解決高等教育的發展中出現的諸多難題，西方的高等教育研究者開始關注治理理論，大學治理的研究應運而生。根據治理的含義及基本特征，本文將大學治理界定為政府、社會組織等各種公共機構和大學內部的黨委、校長、教師、學生等共同管理大學的制度設計和方法的總和，通過大學治理，建立不同利益主體的協調機制，充分發揮不同利益主體的作用，促進大學的發展。其中學生是大學治理中不可或缺的主體。

(二)學生參與

學生是指在校大學生。學生參與是指學生在大學治理中具有話語權，能夠參與到大學政策的制定、執行和監督的過程中，從而維護自身權利，促進大學良性的發展。學生參與大學治理是有法律依據的，2005 年教育部新修訂發布的《普通高等學校學生管理規定》第四十一條就規定: “學校應當建立和完善學生參與民主管理的組織形式，支持和保障學生依法參與學校民主管理”。而隨著我國政治、經濟的發展，各項改革的深入，我國已經具備了良好的學生參與的基礎。首先在政治上，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了創新社會治理體制的新觀點，社會治理就要求人民具有平等參與的機會，黨和政府從政策上鼓勵和支持社會各方面的參與，那么在高等教育領域也同樣需要創新治理體制，開創人人參與，人人享用的和諧的大學環境；其次在經濟上，2014年5月，習近平在河南考察時指出“我國發展仍處于重要戰略機遇期，我們要增強信心，從當前中國經濟發展的階段性特征出發，適應新常態，保持戰略上的平常心態。”經濟“新常態”概念的提出高度概括了我國經濟發展的現狀，也為我國經濟發展指明了方向，即要創新宏觀調控機制，充分激活社會和市場的活力。這無疑為在大學治理中激活各方積極性，努力創造和諧的民主氛圍奠定了經濟基礎；最后，在政府改革上，李克強總理提出“政府要轉變職能，簡政放權”，政府在高等教育領域的退出為大學中多方利益主體尤其是學生的合理參與提供了空間。因此我國在政治、經濟、政府改革的新常態為大學治理中的學生參與奠定了基礎并創造了良好的外部環境。

二、大學治理中學生參與的意義

大學治理中重視學生的意見，建立學生參與管理的機制，這無論是對學生個人，還是對學校和社會都是具有積極意義的。

(一)對大學的意義

“大學”是拉丁文“universities”一詞的譯名，最初的大學是指學者行會，其管理自然也由學者自己來決定；盡管中世紀西方出現了教師主導管理的大學，但并沒有忽視學生的作用；之后在大學管理中出現了多元利益主體，但對學生意見高度重視這一原則卻始終沒有發生變化。因此大學治理中重視學生參與符合大學發展的歷史軌跡。

大學的核心職能是人才的培養，失去了人才的大學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在這一核心價值的引導下我們需要創造更高的學生滿意度，在學生的配合下能夠使學校政策在實行的過程更順暢，從而培養出更優秀的人才為社會服務。大學治理中的學生參與是決定這一核心職能能否實現的關鍵因素。

從我國高等教育發展史來看，“五四運動”以來學生始終站在政治前列，發揮著重要的作用，而在新時期我國高等教育領域也提出了“以人為本”的理念，其中的“人”的重要一員就是在校大學生，只有調動大學生的積極性，積極配合學校的活動，大學才能真正的實現“以人為本”、“以學生為本”，可見大學治理中的學生參與是實現大學理念的有效途徑。

(二)對學生的意義

首先，參與大學治理能夠讓大學生得到鍛煉。大學生可以通過參與管理將自己所思、所想、所要直接放映到學校政策中，這既能夠保證學校政策符合培養人才的需要，又能夠使大學生得到鍛煉。參與學校管理的前提是大學生必須具備一定的知識和能力，為了適應這一要求，大學生們必然會自主的加強學習，提高自己；大學生參與學校管理也能鍛煉他們的協調溝通能力，因為在參與的過程中是不需要孤軍奮戰的，需要的是與人合作，與學校合作。其次參與學校管理能夠增強大學生的責任感和集體榮譽感，大學生往往采用的代表式的參與管理方法，因此他就不是表達一個人的看法，而是他所代表的廣大學生的想法；他代表的也不是他個人，而是背后的集體，在這種狀況下必然能夠激發大學生的潛能，培養他們為他人，為集體的公民素質。總之大學治理中的學生參與既是大學民主辦學的必然要求，也是培養新世紀所需人才的有效方法，誠如南開大學校長龔克所言，參與學校管理對學生是“一種學習過程、一種社會體驗、一種公民的民主體驗、一種成長的經歷和職業的準備”。

(三)對社會的意義

當今社會比任何時候都急需高素質的人才，高素質的人才并不等同于死讀課本，而是需要有知識、有能力、有集體榮譽感的復合型人才，大學生參與學校治理就能夠培養他們成為這種人才，從而為和諧社會的構建創造良好的人力資源基礎。

學校就是一個微型的社會，只有在學校就有這種參與的意識，才能夠使民主思想深入人心，將來走向社會后有參與的意識，有服務的精神，能夠積極主動，富有創造力的投入到自己的新工作中，從而實現我們國家的創新社會治理體制的目標。

三、大學治理中學生參與存在的問題

為了弄清大學治理中學生參與存在的問題，筆者在某大學進行了小范圍訪談和問卷調查，該調查時間為2015年5月，調查對象為某大學四個年級的在校大學生。調查內容從校方對學生參與的組織情況、學生參與的渠道、學生參與的意識三個方面進行調查，共發放調查問卷137份，有效調查問卷120份，現將調查結果分析如下。

(一)校方的組織工作

我國很多的法律規定中都提出了學生應參與大學管理的要求：1990 年原國家教委發布的《普通高等學校學生管理規定》第五十條規定：“鼓勵學生對學校工作提出批評和建議，支持學生參加學校民主管理。”《21世紀的高等教育：展望和行動世界宣言》指出：“國家和高等院校的決策者應把學生及其需要作為關心的重點，并應將他們視為高等教育改革的主要參與者和負責人的受益者。”《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提出要“加強教職工代表大會、學生代表大會建設，發揮群眾團體的作用。”這一系列的規定為大學治理中的學生參與奠定了理論基礎。但實際情況是大學對學生參與工作并不是非常重視。

表1 你覺得你所在的學校對學生的意見重視嗎

表一中顯示學生認為所在學校對學生意見不重視的比例超過了一半，為55%，而學生認為所在的學校重視學生意見的只占了15%。為了佐證這一問題，筆者又設計了三個問題：你覺得學校重視學生社團在學校管理中的作用嗎？你所在的學校有組織學生代表大會嗎？學校行政在制定發展的重大方針與決策時，是否有征集學生進行過討論？這三個問題的調查結果是：認為學校重視學生社團在學校管理中的作用的同學為24人，比例為20%；認為學校有組織學生代表大會的同學也是24人，比例為20%；而認為學校行政在制定發展的重大方針與決策時有征集學生進行過討論的人數僅為9人，比例為7.5%。從這些數據中我們可以清楚的看到至少在學生的眼里學校并不重視學生參與管理的工作。究其原因一方面和學校的組織工作不到位有關，另一方面學校也存在組織宣傳不力的情況，例如在學校是否組織學生代表大會的問題中，有75名同學選擇了不知道，比例為62.5%。

(二)學生的參與意識

任何一項政策的實施都需要人的配合，大學治理中的學生參與也需要學生的配合，只有學生有強烈的參與意識，主動為學校的發展獻計獻策才能夠充分發揮其應有的作用，否則一切都是徒勞。為了調查這一問題，筆者設計了表二的問題。結果發現有強烈參與意識的學生只占總數的10%，而完全沒意識的也只占10%，大多數的學生停留在中間狀態，這既對大學治理中的學生參與提出了挑戰也給予了機會。

表2 你平時有參與民主管理的意識嗎？

在參與意識不強的情況下，學生采取的行動也比較少，有47.5%的學生選擇了很少付諸行動，而究其原因，學生的選擇各種各樣，如不知道怎么參與、認為參與了也沒用、害怕影響自己在學校的發展、沒興趣。其中不知道怎么參與和認為參與了也沒用兩個選項所占的比例最高，都是在40%左右。

表3 你相信大學生有能力參與學校管理嗎

盡管學生的參與意識不是很強，但是學生還是比較自信的。在表三中我們可以看到，相信大學生有能力參與學校管理的學生為100%。其中選擇非常相信的同學為27人；選擇相信的同學為93人；沒有一個同學認為自己沒有能力參與學校管理，這給我們提高學生的參與意識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三)學生的參與途徑

我國大學實行的是黨委領導下的校長負責制，參與管理的機構有學術委員會、教職工代表大會等，因此大學內部存在政治權力、行政權力、學術權力以及民主權力。但長期以來政治權力保持其政治優勢，在思想、人事等方面發揮積極作用；行政權力不斷的擴張，呈現集權化趨勢；學術權力在大學“去行政化”的背景下也開始有所作為；只有民主權力在發展過程中受限，教師和學生，尤其是學生的參與權力受到擠壓，參與途徑單一。如表四所示，75%的學生選擇通過社團參與學校管理，而其他選項的比例都不是很高。而在筆者的調查中只有10%的學生對社團工作是非常滿意的，就是說學生對于這個他們非常認可的參與途徑卻是不滿的。

表4 你通過什么渠道參與學校管理

從常識上判斷學生應該能夠通過班主任或輔導員將意見反映到學校，但是在調查中發現只有32.5%的學生認為他的意見能夠通過輔導員反映到學校；30%的學生認為能夠通過班主任向學校反映意見；而兩者兼有的只有17.5%。從表四我們又能夠看到學生對于學校行政部門是極其不信任的，由此也可以看出學生參與學校管理的渠道存在的諸多問題。

總之，大學治理的學生參與存在很多的問題，其中校方的重視不夠，學生參與意識不強，學生參與渠道不暢是其中非常重要的問題。分析其原因：一是受我國“官本位”思想觀念的影響，行政部門的權力在不斷擴張的同時忽略了民主治理的發展；二是我國大學“行政化”的管理體制直接制約了學生參與管理的途徑；三是學生自身的意識和能力也限制其參與到學校管理中。

四、大學治理中的學生參與的對策分析

針對以上問題和調查所呈現的實際情況，我們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強化大學治理中學生參與，提高學生對學校的滿意度。

(一)高度重視學生參與，加強學校的組織工作

首先，大學組織者要轉變觀念，改變過去“官本位”的思想，在“以人為本”上下功夫，充分認識到大學治理中的學生參與和我國目前實行的黨委領導下的校長負責制是不沖突的。民主管理，尤其是學生參與能夠調動各方力量，完善黨委領導下的校長負責制，從而實現高等教育的跨越式發展。同時大學管理者應該看到從高等教育發展趨勢上來說，世界各國的大學都非常重視學生的意見，比如，在英國劍橋大學全面負責學校運行與政策制定的校務委員會就有3名在校學生參加；哈佛大學曾經校長勞倫斯·薩默斯因就因為學生的反對而辭職的。無論是從世界高等教育的發展趨勢還是我國高等教育管理理念的發展，我們都需要轉變觀念，促進學生的積極參與。

其次，大學管理者要從法規上保證學生參與。任何有益的嘗試都相對簡單，我們也可以讓學生進入校務委員會，也可以給學生發言的機會，但是這會不會成為“擺設”和“形式主義”就沒辦法進行保證。因此我們要讓學生參與成為常態，讓學生在學校管理中真正有充分的發言權，就需要以一種最可靠的形式作為保證。大學章程是大學的“憲法”，我國在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中也提出“要加強章程建設”實現依法治校，很多高校也在進行這方面的實踐，因此筆者認為為了保證學生能夠真正參與民主管理，應該把學生參與的形式、內容寫進章程，從而使大學治理中的學生參與有了牢固的基石。

(二)加強宣傳，提高學生的參與意識

在學生心目中自己是有能力參與學校管理的，同時也有80%的學生有一定的參與意識，這些都為學生參與工作奠定了比較好的基礎。

首先應該加強宣傳工作，在調查中筆者發現大多數學生還是希望能夠參與到學校管理中的，只是不知道自己能參與多少，怎么參加更好。這個時候宣傳工作就顯得尤為重要，通過宣傳能夠讓學生了解學校的政策，了解學生參與的途徑以及參與的必要性，為他們參與學校管理奠定基礎；同時在行政部門、輔導員、教師進行政策宣傳的同時也能拉近和學生的距離，增強學生對他們的信任感。

其次應該轉變學生觀念。在大學的治理中，多數學生認識不到自己的作用，“多達 65.1%的學生認為在學校中學生的角色僅僅是被管理者”[1]。這使得學生只能是被動的接受管理而不能主動參與管理。因此我們需要讓學生轉變觀念，樹立師生平等的意識，認識到自己是學校的一份子，學校的發展并不只是行政人員和教師的事。例如學校可以利用公共課的課堂引導學生關注時事，了解國家法律；開設選修課堂，講解關于我國教育改革內容以及西方大學治理的經驗，讓學生清楚自己在大學治理中的主體地位；通過社團了解學生訴求，培訓學生參與能力。總之充分利用各種途徑，轉變學生觀念，讓他們認識到自己是學校的主人。

(三)結合傳統和現代手段，拓寬學生參與渠道

暢通學生參與學校管理渠道是保持學生參與熱情的重要手段。如果學生的參與意見得不到反饋，必然會影響學生參與的積極性。網絡的發達是當今社會非常重要的特征，學生與網絡的聯系也越來越密切，因此我們有必要在完善傳統參與手段的同時，開拓現代的參與手段，雙管齊下，保證學生參與的熱情。

如表五所示，在學校管理的決策和執行階段，學生是直接參與，因此以傳統參與手段為主，例如在決策階段召開學生代表大會征詢意見、讓學生成為校委員會的一員參與學校重要事務的決策；在執行階段成立各種執行委員會輔助教職工完成學校的各項任務、支持學生社團的工作，廣泛調動學生積極性。在學校管理的監督和評價階段，除了傳統的一些手段，例如校長信箱、行政部門接待日等，還可以引入各種現代化參與手段，例如建立微信平臺，網絡論壇等。

表5 學生參與渠道分析

[1] 劉佳.當前大學生政治效能感實證分析[J].中國成人教育，2012(21).

[2] 何坤.大學生參與管理研究[J].高教探索，2013(3).

[3] 李寧.西方大學學生參與學校管理[J].北京科技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2(2).

[4] 林炊利.學生參與大學決策的路徑選擇[J].江蘇高教，2012(1).

[5] 鄭興.學生參與大學內部治理的研究[D]. 南寧：廣西大學，2014.

[6] 唐娥,傅根生.學生參與大學治理的空間與路徑思考[J].高校輔導員學刊,2009(4).

[7] 張利.現代大學民主治理途徑探析[J].人民論壇,2012(3).

[8] 蘇博.我國學生參與大學治理的機制研究[D].大連：東北財經大學,2013.

(責任編輯：杜紅琴)

2015-12-14

河北省社會科學基金項目“高校管理權運行與創新研究”(項目編號：HB14JY028)；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專項資金資助項目(項目編號：9161215004)。

張天興，男，中共華北電力大學黨委委員，組織部部長，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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