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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道國制度環境與海外并購企業的創新績效

2016-12-23 08:33:52余天驕
中國軟科學 2016年11期
關鍵詞:制度環境企業

李 梅,余天驕

(武漢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 湖北 武漢 4300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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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道國制度環境與海外并購企業的創新績效

李 梅,余天驕

(武漢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 湖北 武漢 430072)

本文以開展海外并購的滬深兩市A股上市公司為研究樣本,實證檢驗了東道國制度發展水平對海外并購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并進一步分析了企業國有股權比例、吸收能力和海外子公司的地理多樣化對東道國制度發展水平與企業創新績效關系的調節作用。結果表明,東道國制度發展水平對海外并購企業創新績效有顯著的正向效應,這種正向效應當企業吸收能力增強時會變得更加顯著;但是當企業國有股權比例較高時,東道國制度發展水平對企業創新績效的正向效應會受到抑制;海外子公司地理多樣化對兩者關系的調節作用不顯著。本文的研究結論豐富了國際商務領域中制度和創新的研究成果,為東道國制度環境對海外并購企業創新績效的積極作用提供了新的證據。

東道國制度環境; 海外并購; 創新績效

一、引言

在經濟全球化和競爭全球化背景下,越來越多的新興經濟體后發跨國企業開始借助海外并購等方式實現國際化擴張。作為最大的新興經濟體國家,中國的企業海外并購更是呈現出風起云涌之勢。根據普華永道的報告,2015年中國企業海外并購額達到了674億美元,而2008年這一數字僅為103億美元,七年增長了五倍。越來越多的后發跨國企業將海外并購,尤其是技術尋求型海外并購作為實現技術能力躍升的戰略杠桿,從海外獲取能提升它們創新能力的先進技術和生產知識并建立起競爭優勢[1-2]。例如,我國聯想集團借2004年收購IBM全球PC業務的契機,整合全球技術資源打造出“創新三角體系”,目前已躍居為全球第一大電腦制造商。三一重工2012年收購在液壓系統、涂裝及焊接等領域有著國際領先技術的德國混凝土泵制造商普茨麥斯特,目前已成為中國最大、世界第五的工程機械制造商。吉利通過收購沃爾沃,其技術水平也得到了很大提升。

雖然海外并購與企業創新能力提升在實踐中已得到一定的證實,但是海外并購究竟如何影響企業創新目前還鮮有學者進行研究。目前學術界對并購和創新的研究比較活躍。學者們認為,并購為企業通過組織學習獲取新的和多樣化的知識提供了機會。通過并購,企業可以快速獲取高水平的專業知識、研發技能和特定的新技術,以應對動態競爭環境的挑戰。平均而言,基于技術動因的并購對于并購后企業的創新績效有正向影響[3]。但是,也有學者認為,并購可能減少企業在研發方面長期投資的承諾,從而導致對企業創新績效的負向影響[4]。雖然并購和創新的研究一直是學者們的一個研究熱點,但是很少有學者將該問題的研究置于海外并購的情境之下。大多數關于海外并購的研究仍專注于海外并購與企業價值創造[5],關于海外并購與創新則缺乏應有的關注。少數學者開始進行嘗試性研究。吳先明(2016)[6]應用問卷調查的方法研究了中國企業知識尋求型海外并購中創新績效的影響因素,發現組織學習、吸收能力、文化整合、被并購企業的角色和被轉移知識的特征對創新績效具有顯著的積極影響。該研究建立了知識尋求型海外并購中創新績效影響因素的分析框架。但是值得注意的是,該分析框架側重微觀企業層面因素,忽視了在新興經濟體國際化研究中的一個重要因素——制度因素的作用。

以中國為代表的新興經濟體國家企業并不具備西方發達國家企業具有的所有權等優勢,以發達國家跨國公司為研究對象的傳統理論框架并不能很好地解釋新興經濟體的對外投資。對于新興經濟體而言,企業有競爭力的資源相對稀缺,企業所處母國的制度環境也不完善,因此,基于制度因素視角解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現象可能會更有效率。Peng等(2008)[7]明確指出,研究制度因素是認識新興經濟體跨國企業制定和實施國際化戰略的關鍵。例如,新興經濟體跨國企業大多基于制度逃逸動機,即逃離限制企業發展的母國制度約束而進行對外投資[8]。同時,母國制度因素如政府相關政策,包括貸款優惠或稅率減免等,直接為企業提供切實便利、減少投資成本,能夠幫助企業更好地進入國際市場建立競爭優勢[9]。部分學者從東道國制度環境解釋新興經濟體的對外投資,但是主要關注東道國制度環境對新興經濟體企業對外投資的區位選擇[10]和海外并購績效的影響[11],關于東道國制度發展水平對新興經濟體海外并購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還缺少應有的關注。和自然資源尋求型海外并購不同,中國企業的技術尋求型海外并購大多集中于歐美等發達國家。一方面,發達國家匯聚了豐富的創新資源和多樣化的先進技術知識,為海外并購企業通過組織學習獲取新技術知識提供了機會;另一方面,發達國家健全完善的制度環境為企業從事創新活動提供了充分保障。通過到發達國家進行技術尋求型海外并購,中國企業可以繞開自身內部R&D能力的不足以及母國不利于企業創新和研發活動的特定制度約束,從外部獲取創新資源,充分吸收和利用國外先進技術,建立新型競爭優勢。中國企業海外并購呈現的這些特征表明,除企業自身研發能力外,東道國制度環境也是影響企業創新的一個重要因素。在制度良好的東道國,海外并購企業的子公司有機會獲得更多創新資源的支持和開展更高效的創新及研發活動,因而能將更豐富更高質量的先進技術逆向轉移回國內母公司,最終促進母公司創新績效的提升。而不夠發達和完善的制度環境則會抑制企業創新能力的發展[1]。一些來自發展中國家和新興經濟體的企業的國際化擴張正是為了尋求更健全高效的東道國制度環境以促進自身創新能力的發展和建立全球競爭優勢[2]。事實上,東道國的制度發展水平從多個領域全方位塑造了其境內所有企業創新活動共同面臨的博弈規則,各國間國家創新和制度系統從類型到發展水平相差甚遠,各制度領域間的差距直接影響一國創新資源的可獲得性和創新支持制度的效率及完善程度,進而海外并購的創新增強機制和效應會因東道國的不同而呈現差異。

因此,本研究試圖基于制度視角,深入剖析東道國制度環境對海外并購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同時,我們認為并不是所有的海外并購企業都同等地從完善的東道國制度中獲益,因為東道國制度發展對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還取決于跨國企業對子公司逆向轉移回母國的知識的吸收整合能力以及跨國企業的所有權結構與東道國制度環境的適配性。此外,并購企業海外子公司的地理多樣化程度決定了企業能獲得的知識來源和制度優勢的豐富性和多樣性,也可能調節影響東道國制度環境與創新績效的關系。因此,我們還將進一步研究企業國有股權比例、吸收能力和海外子公司的地理多樣化對東道國制度與創新績效關系的調節作用。

二、理論背景與假設提出

(一)技術尋求型海外并購、子公司逆向知識轉移與企業創新績效

新興經濟體跨國企業的海外并購有多種動機:資源尋求、市場尋求和技術尋求,其中,以發達東道國為目標區位的技術尋求型海外并購正逐漸成為新興經濟體企業海外并購的重要趨勢。根據普華永道的數據,2015年我國超過2/3的海外并購集中于北美及歐洲等發達地區,這昭示了我國企業海外并購的技術尋求這一重要特征。企業創新產出依賴于企業學習和整合從全球多個知識源所獲取的多樣化知識和資源的能力,以發達東道國為目標區位的技術尋求型海外并購可以創造跨越國家邊界的學習和創新潛能,因而對企業創新績效提升具有積極作用。

首先,從資源基礎角度,通過到發達國家的海外并購,新興經濟體企業可以快速獲得發達東道國目標企業的技術知識和人才等創新資源,為企業創新積累良好的基礎。更關鍵的是,還獲得了近距離接觸內嵌于發達東道國的其他特定優勢創新資源的機會,例如,高質量教育體系帶來的高素質技術人才、發達的風險投資市場、高效的知識產權保護制度和完善的創新中介服務等。對意圖通過海外并購提升創新能力的企業而言,這些東道國特色的優勢資源可能比單個目標企業的資源更有意義——不僅為企業創造了一個更豐富更寬廣的知識基礎,而且為企業高效率低成本地開展創新活動提供了可靠保障。其次,從組織學習角度,技術尋求型海外并購大大增加了新興經濟體跨國企業與跨國網絡各成員的互動和交流的機會。并購子公司可以與當地供應商、高校、研發中心和客戶等建立研發合作網絡,在長期的組織學習和互動過程中,不斷積累技術知識存量,提升其對東道國知識技術的吸收能力,以及對分散研發資源的整合能力,實現技術創新能力的飛躍[12]。最后,制度發展水平較高的發達東道國往往具備成熟完善的市場競爭機制,其激烈的動態競爭市場會對外來企業形成“競爭同構”的壓力,迫使外來企業不斷改善和提高其技術水平和創新能力以參與本地競爭,獲得長久的生存與發展[13]。

通過到制度環境良好的發達東道國進行并購,新興經濟體企業的海外并購子公司有機會獲得東道國的先進技術和資源,與當地創新主體(如大學、科研機構和技術開發中心等)建立密切的聯系和合作。通過對本地技術知識的內部化以及對東道國制度優勢的充分利用,子公司的技術水平和創新能力能得到較大提升,并將新知識新技術逆向轉移至國內母公司,最終導致母公司創新績效的提升。這種由子公司向母公司的逆向知識轉移,正逐漸成為跨國企業通過海外并購促進創新的一個重要策略。近期研究也證實了子公司向母公司的逆向知識轉移正逐漸增多,并探討了子公司如何從全球知識庫中獲取技術知識等無形資產并轉移回國內母公司,增加母公司的知識基和競爭優勢[14]。

基于以上分析,我們從海外并購子公司在東道國的創新活動出發,詳細探討東道國制度環境對母公司創新績效的具體影響機制,以及企業異質性特征,包括企業國有股權、吸收能力和海外子公司的地理多樣化程度對東道國制度環境與母公司創新績效關系的調節作用。

(二)東道國制度環境與海外并購企業創新績效

在創新活動中,制度作為一種“游戲規則”,影響企業創新結構和過程以及創新投入的可獲得性和成本。因此,在研究海外并購這一重要國際化戰略的創新績效時,對制度尤其是東道國制度環境的聚焦十分關鍵。一個良好的制度環境能提供各項創新資源和創新服務中介而刺激各市場主體開展創新。在經濟全球化的今天,各國創新和制度體系仍然在政府政策、管制規則和教育體系等方面存在相當大的差異,這些差異直接影響并購子公司對東道國知識和資源的可獲得性以及在東道國從事創新活動的風險、成本和收益,進而影響子公司創新產出和母公司創新績效。世界銀行用世界治理指數(WGI,Worldwide Governance Indicators)衡量一國制度環境,并將其分為六個維度:社會公眾話語權和問責制、政治穩定、政府效率、監管質量、法治水平和腐敗控制。我們從這幾個維度詳細闡述制度環境對并購子公司創新的影響機制。

首先,發達東道國自由和民主的制度體系有利于營造和激發創新活力所需要的創新環境。社會公眾話語權和問責制有助于監控政府的權力不被濫用,確保政府所制定的創新政策與各創新投資主體及公眾的利益相一致,因而能激發投資者包括并購子公司對創新活動的投資[13];政治穩定為市場參與者提供了一個安全穩定的環境,高風險和高不確定性的政治環境會導致不確定性和信任危機,從而增加了并購子公司在東道國開展創新活動的風險,抑制創新投資意愿和降低創新產出。因此,在一個高度民主、政治穩定和富有活力的東道國創新氛圍下,各創新主體創新投資活動熱情高漲,海外并購企業在獲取目標企業的部分先進技術知識的同時,還可以通過并購子公司與其他創新主體自由地進行知識交流和共享,有利于豐富并購子公司所能獲得的東道國知識庫,并進一步提高子公司創新產出。

其次,基于資源基礎觀視角,一個有效政府有助于并購子公司獲取其所需的稀缺創新資源,為提升創新能力奠定必要基礎。新興經濟體國家制度轉型期的高度不確定性以及政府掌握大量稀缺資源的現實,使得新興經濟體跨國企業,尤其是缺乏政府保護的民營跨國企業,在母國國內為了尋求非正式制度保護,往往要采取非市場策略,耗費大量資源和人力,通過建立與政府的政治聯系作為其非正式制度保護,以獲得政府手中所支配的稀缺創新資源[15-16]。通過海外并購進入發達國家后,其并購子公司不再需要像在正式制度失靈的母國國內采取非市場策略,而直接通過市場機制即可獲取東道國各項資源。而一個功能完善和高效的東道國政府,能提供給企業多種創新資源(如高質量的教育體系、創新激勵政策)、完善的創新中介服務機構(如技術轉移、評估、信息咨詢、科技企業孵化、投融資等中介機構)以及企業創新活動所需要的東道國創新網絡(如各種研發聯盟)等企業外部環境中的關鍵創新要素[13]。通過市場機制獲取這些創新資源能極大地提升子公司的創新產出和競爭優勢。

再次,基于交易成本理論,東道國有效的政府監管、高度法治水平和強有力的腐敗控制有助于降低并購子公司在東道國從事創新活動的風險和不確定性,降低交易成本,提高創新產出。健全的政府監管通常督促各方行為主體做出規范、完備的信息披露,保證了市場交易的透明度。同時,完善的政府監管能降低信息的不對稱性,進而帶來交易成本的降低;強有力的法律體系能更好地保護投資者利益,進一步降低并購子公司開展創新活動的風險和保證創新收益。發達東道國的知識產權保護制度更為完善,對于模仿和抄襲等違法行為有著更為嚴格的限制和懲罰機制。因此,跨國企業并購完成后,并購子公司在東道國進行的后續創新活動所面臨的知識泄露風險相對降低,其創新產出收益能得到更好的保證[17],有助于激勵進一步的創新投資。腐敗控制反映了政府的公權力被用來謀取私利的程度。良好的腐敗控制意味著企業不需要為了順利開展創新活動而花費大筆資金賄賂政府官員,因而降低了不確定性和交易成本,最終降低創新成本和提高創新產出。

最后,根據制度理論,企業創新會受到制度的深刻影響——包括強制合法性(coercive legitimacy)、模仿合法性(mimetic legitimacy)以及規范合法性(normative legitimacy)。制度合法性要求企業的行為與公眾意見、法律力量等制度因素和社會價值相一致,這種緣于制度規范的強大作用力使得同一制度環境內的企業彼此越來越相似,即產生制度同構(institutional isomorphism)。新進入的企業也會受到“制度同構”的壓力,傾向于通過模仿與其他組織的制度趨同,以求被所處的制度環境所接受和承認的合法性地位。新興經濟體后發企業進入制度環境與母國差異巨大的發達國家市場,同時還面臨核心技術能力不足和國際化經驗欠缺的制約,在這種情況下,通過模仿發達國家成功企業的創新活動和戰略決策,能夠有效降低企業創新活動中的不確定性風險,同時,彌補企業由于組織合法性缺失帶來的外來者劣勢和新入者劣勢[18]。一旦子公司能很好地被東道國制度所認可和接受,就能獲得東道國政府和社會中創新資源的持續支持,保障企業創新活動的順利展開。尤其是當企業在面臨“強制性”和“規范性”較高的外部制度環境時,更會迫使企業更加積極地投入到創新活動中,從而表現出較高的創新績效[19]。由此,我們提出假設1:

H1:東道國制度發展水平對海外并購企業的創新績效具有正向效應,即東道國制度發展水平越高,越有利于海外并購企業的創新績效提升。

(三)國有股權的調節作用

國有股權作為新興經濟體國家制度安排中的一個重要維度,是研究后發跨國企業國際化戰略和績效中必不可少的情境因素。國有股權對海外并購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具有雙面性。一方面,國有股權高的企業在實施海外并購時能得到政府更多的資金和資源支持,如優惠利率貸款、政府補貼和海外技術信息等;但是,另一方面,與政府存在緊密股權關聯的國有企業可能會基于政府壓力而非企業利潤最大化開展海外并購。這兩方面因素的作用均會影響企業海外并購和創新績效。

雖然我們認為東道國良好的制度環境能增強海外并購企業的創新績效,但是這一效應可能受到企業國有股權的負向調節。一方面,新興經濟體國有企業更傾向進入那些制度欠發達、與母國制度環境類似的東道國市場[20],因為在這些市場法律制度質量較低的東道國開展并購,更容易形成母國的制度嵌套優勢,并嫻熟地把在母國制度環境中積累起來的經驗直接運用到制度質量較差的東道國。此時外來者劣勢相對較弱,可感知的制度壁壘較低,對東道國的適應成本也相對較小,使得企業無需過多調整就能以與在母國類似的方式進行創新活動[21]。反之,當他們進入制度質量較高、更透明更高效的東道國制度環境中,雖然其海外并購在滿足政府目標和社會目標的同時,也有對效率、利潤和創新的自然訴求,但是因為對發達東道國制度環境的不適應也使得其無法充分利用東道國制度優勢開展和協調創新活動;另一方面,雖然擁有較高國有股權的企業可以獲得母國政府的資金和金融支持,降低母國制度約束對企業海外并購和創新投資的負面影響,但是從東道國角度,國有股權可能會增加企業海外并購過程面臨的外來者劣勢和東道國制度約束壁壘。例如,中國國有企業常常被東道國政府認為兼具商業身份和政治身份這兩種雙重身份,導致企業在海外并購進入以及后續運營中,往往會受到東道國政府更嚴密的審查和監督[16]。2005年中海油并購美國優尼科,即是因為中海油的國企身份受阻。2012年中興也因其國有身份被美國眾議院特別情報委員會建議禁止其在美國涉足收購和兼并交易。國有身份的政治敏感性增加了子公司在東道國進行創新活動的制度約束和合法化壓力,提高了創新投資的交易成本,對子公司創新活動的開展和創新能力的提升造成負面影響。

而國有股權低的企業,如民營企業,與國有企業面臨著全然不同的母國制度環境。由于新興經濟體不完善制度環境帶給非國有企業的固有的制度歧視,使得相當部分具有創新活力的非國有跨國企業面臨著嚴苛的融資約束和信貸歧視,導致這些企業很難在國內獲得足夠的創新資源而在市場競爭中處于不利地位[21]。通過海外并購進入技術先進、制度環境好的發達國家開展創新活動,可以逃離母國的制度歧視[2]。在正式制度的保護下,民營并購企業可以充分運用東道國良好的創新環境和優化配置東道國各項創新資源,通過東道國透明、公平的市場機制參與技術競爭,并將其創新成果逆向轉移回母公司,提高母公司創新產出。據此,我們提出假設2:

H2:海外并購企業的國有股權對東道國制度發展水平與企業創新績效的關系起負向調節作用。當企業的國有股權增加時,東道國制度發展水平對企業創新績效的正向效應減弱。

(四)吸收能力的調節作用

制度發展更為完備的發達國家能為并購進入的跨國公司提供多種創新資源、完善的創新中介服務機構和企業創新活動所需要的東道國創新網絡等企業外部環境中的關鍵創新要素,這些外部創新要素為企業通過海外并購獲取技術知識提升創新能力提供了良好的基礎,但是企業能否充分利用這種制度優勢增強創新能力則取決于自身吸收能力。事實上,只有具備了更強吸收能力的企業才能充分發揮這些創新要素的作用,而那些能力不相匹配的跨國企業則很難適應和充分利用東道國制度優勢[22]。Wang等(2012)[9]指出,吸收能力強的企業對外界壓力和不斷變化的環境更為敏感。吸收能力越強,越能通過模仿本土企業創新活動和戰略實踐來增強合法性和應對東道國的制度壓力,這有助于減少跨國企業在東道國運營的不確定性,幫助企業更有效地利用東道國制度優勢提升其創新績效。例如創新中介服務機構能減少跨國企業對創新資源和知識的搜尋成本和交易成本,但是只有吸收能力較強的企業才能敏銳感知和充分利用這種中介服務帶來的優勢[23]。東道國一流的高等教育體系也是國家創新系統的關鍵因素,它為企業創新活動提供了豐富的專利知識和專業人才。企業并購進入后,與當地高校建立研發聯盟為跨國企業有效降低研發成本、獲取高技術人才和知識成果提供了可能,但那些吸收能力弱的跨國企業卻難以充分利用這種資源優勢來提升創新能力[13]。

此外,擁有較強吸收能力的企業對技術和創新有著更為敏銳的意識,更能認識到自身和東道國之間存在的技術差距并可以在眾多知識流中快速識別并吸收與自己互補的知識和資源,整合并轉化到內部研發過程中來提升創新能力。Penner-Hahn和Shaver(2005)[24]的研究表明在母公司擁有能幫助吸收和運用海外投資所獲的技術、實現技術互補的吸收能力時,公司創新產出才會增加。吸收能力越強的跨國企業,越擅長將國內和海外知識進行有效整合。Belderbos和Lokshin(2015)[25]在研究荷蘭跨國企業的研發國際化活動時發現,國內研發投入與國外研發投入之間的交互作用顯著,這意味著母公司國內的研發投入能提高其對國外研發知識的吸收能力。國內外研發活動的互補和有效整合提高了研發活動的范圍經濟性,從而有利于企業創新績效的提升。由此可以看出,只有當母公司具備了與新知識和新技術相匹配的吸收能力,能在充分吸收和整合海外并購獲取的先進生產技術、流程和組織管理方式的基礎上,進一步應用和再創新,母公司創新績效才能進一步提升。據此,我們提出假設3:

H3:海外并購企業的吸收能力對東道國制度發展水平與企業創新績效的關系起正向調節作用。當企業的吸收能力提高時,東道國制度發展水平對企業創新績效的正向效應增強。

(五)海外子公司地理多樣化程度的調節作用

東道國制度的多樣性為海外并購企業提供了尋求多方位制度互補性以最大化不同東道國良好制度環境對企業創新的正向促進效應的可能。首先,不同東道國之間制度的區別不僅體現在制度發展水平的差異,而且還體現在創新支持制度的具體類型和發達程度的差異。例如印度擁有完善的高等教育體系,能為企業的創新活動提供高質量低成本的技術人才,但是印度在知識產權保護、融資貸款等制度上的發展水平則較低[26];相反,美國等歐美發達國家雖然擁有豐富成熟的資本市場體系如發達的銀行信貸市場和風險投資市場,以及高效的知識產權保護制度,能為跨國企業提供創新活動所需要的資金,并為其創新成果提供有效保護,但是,這些國家近年來高質量理工科畢業生人數逐年遞減,高技術人才短缺且人力資源成本增長迅速,抬高了企業創新活動的成本,負向影響跨國企業的創新績效[27]。其次,即使是同種制度體系,不同東道國之間也存在差別。例如,對于專利保護制度,美國奉行“第一發明”(first-to-invent)規則,而日本奉行“第一注冊”(first-to-file)規則,這必將影響在兩國運營的跨國企業的創新行為。這種跨國家的制度差異不僅影響海外并購企業的子公司在東道國進行創新活動的意愿和類型,更重要的是會影響子公司創新產出的相關成果和收益,從而影響到逆向轉移回母公司的知識質量,并最終影響母公司創新績效。因此,我們認為,并購企業海外子公司的地理多樣性會調節影響東道國制度環境對母公司創新績效的提升效應。

一方面,基于資源基礎理論,東道國的多樣化為并購企業的海外子公司提供了更為豐富的異質性知識來源、更多樣化的技術合作伙伴和更多帶有東道國特色的創新制度支持。通過獲取內嵌在不同東道國制度文化和不同行業技術優勢中的具有東道國特質的、互補性的知識,有利于企業拓展知識基的寬度、增加組織知識源的類型[28],此時企業進行知識整合和實現創新的概率也就越大。和更多樣化的技術伙伴合作,可以分享世界各地的創新經驗和教訓,激勵企業產生更多樣化的創新意識和創新理念,提升創新效率。不同東道國創新制度的多樣化也為子公司創新活動提供了互補性保障。因此,并購企業海外子公司的地理分散越廣,越能為其帶來更豐富更多樣化的創新資源,并將形成的新技術新知識逆向轉移至國內母公司,提升母公司創新績效。另一方面,從組織學習角度,子公司內嵌于多樣化的制度環境中有利于其增強自身組織學習能力和戰略柔性以應對東道國制度規則和壓力。在多樣化的東道國進行并購和技術合作過程中,子公司的組織學習能力得到增強,學習效益將更突出[29],技術合作中的協調成本和交易成本也將隨之下降,創新收益得以提升。反之,即使并購企業的海外子公司能利用東道國制度優勢,但是如果子公司地理分布過于集中,那么子公司基于有限的并購合作伙伴和渠道的學習效果將會受到限制,這樣形成新技術新產品的創新概率相對較小,轉移回母公司的新技術新知識有限,最終影響母公司創新績效。由此,我們提出假設4:

H4:并購企業海外子公司的地理多樣化對東道國制度發展水平與企業創新績效的關系起正向調節作用。當企業海外子公司的地理多樣化程度提高時,東道國制度發展水平對企業創新績效的正向效應增強。

三、研究設計

(一)樣本選擇和研究方法

鑒于我國企業自金融危機以來在全球并購市場上的活躍表現,本文從國泰安CSMAR并購數據庫中篩選出2008—2014年間開展海外并購的滬深兩市A股上市公司作為研究樣本,搜集的樣本包括此期間有海外并購公告并最終完成的所有A股上市公司,并剔除不符合相關條件的公司,包括:(1)剔除技術尋求動因和創新行為不明顯的行業如房地產業、文化藝術業以及金融保險證券等金融類行業;(2)并購方在一個月內有兩次或兩次以上的海外并購行為的,取第一次海外并購事件作為研究樣本;(3)對被并購方的并購比例小于10%的事件剔除;(4)剔除東道國或地區為開曼群島、英屬維爾京群島等地的并購事件,因為跨國公司在對這些地區進行投資時可能更多地是考慮避稅天堂帶來的低稅率等優勢,而非正常的投資行為。經過以上條件最終篩選出154家上市公司在44個國家內開展的196起并購事件作為研究樣本。這196起海外并購事件大多指向發達東道國,具有典型的技術尋求特征。

(二)變量定義

1.被解釋變量

創新績效(Patents)。國際通用的測量創新績效的方法有兩種,一是以專利活動為依據的測量,包括專利申請數、專利授予數或專利引證總數;二是采用新產品銷售收入進行測量。基于數據的可得性,而且考慮到專利從申請到授予還要經過比較長的時間,因此,借鑒部分研究的做法,本文以專利申請數衡量企業創新績效。由于專利申請有一定時間的滯后性,我們以海外并購一年后的專利申請數作為被解釋變量。數據源于國家知識產權局的專利檢索網站。

2.解釋變量

東道國制度環境(WGI)。我們用世界治理指標WGI來測量東道國制度環境。這一指標在制度與國際化的相關研究中已經為眾多學者所采用[10]。WGI包括六個維度:話語權與問責制、政治穩定、政府效率、監管質量、法治水平和腐敗控制,世界銀行數據庫提供了各國這六項指標的得分,分數越高代表制度環境越好。我們取這六項指標的平均得分作為東道國制度環境指標。此外,我們還將以東道國經濟自由度指數作為東道國制度環境代理指標進行穩健性檢驗。

3.調節變量

(1)國有股權(Stateownership),用企業的國家持股與國有法人持股之和所占的比重表示,數據來源于企業年報和CSMAR。(2)吸收能力(Absorptivecapacity),由于企業研發支出和企業吸收能力密切相關,因此我們用企業研發強度,即企業研發支出占主營業務收入比重表示企業吸收能力。相關數據來源于CSMAR。(3)海外子公司的地理多樣化(Diversity),用1減去并購企業海外子公司地理分布的集中赫芬達爾系數表示。借鑒Wu等(2016)[13]的做法,以東道國和我國的地理距離為基礎計算赫芬達爾系數。我國和各東道國地理距離數據來自CEPII數據庫。

4.控制變量

企業規模和年齡可能與企業創新績效有一定關系。因此,本文對企業規模(Size,總資產取自然對數)和企業年齡(Age)這兩個可能影響企業創新績效的基本企業異質性因素進行控制,數據從CSMAR獲取;企業海外并購支付可能負向影響企業創新績效。過多的并購支付可能造成企業的資金壓力,進而影響企業創新投入。我們用企業海外并購支付總額占總資產比重(Payment)對此因素進行控制,從CSMAR、企業年報和相關媒體資料獲取相關數據;組織冗余作為一種資源緩沖器,能幫助企業更好地應對外部環境的變化以降低創新過程中的不確定性和風險,從而有助于企業創新績效提升。但是過多的組織冗余可能導致企業在海外并購和創新活動中資源配置效率低下,降低創新績效,我們也將其納入到控制變量中。實證分析中我們用吸入冗余與未吸入冗余的平均值表示企業組織冗余(Slack),其中吸入冗余為企業銷售費用、財務費用、管理費用總和除以銷售收入,未吸入冗余為企業流動比率和資產負債率。數據從CSMAR獲取;并購企業所在地區的制度環境異質性可能會影響企業創新績效,本文對此因素進行控制,用樊綱等(2011)[30]編制的中國各地區市場化水平指數總分來表示我國各地區制度發展水平(Institution);東道國技術水平可能會正向影響企業創新績效。東道國的技術水平越高,企業通過海外并購能獲得越多的先進技術知識并轉移給母公司。我們用高技術產品出口占總出口的比重來表示一國的技術水平(Technology)。數據源于世界銀行。

四、實證結果及分析

(一)描述統計結果

表1列出了各變量的均值、標準差、方差膨脹因子(VIF)和相關系數矩陣。從表1中可以看出,樣本中企業平均專利數為42.582。全部變量的方差膨脹因子均小于10,說明變量之間不存在多重共線性干擾。

表1 主要變量描述統計和相關系數表

(二)回歸分析

1.主效應模型

由于衡量企業創新績效的專利數是典型的計數數據,因此需要應用計數模型進行回歸分析。一般可選擇泊松模型或負二項回歸模型進行估計。由于表1顯示專利平均值和方差相差較大,因此我們采用負二項回歸模型進行檢驗。負二項回歸模型放松了泊松分布要求的均值和方差必須相等的假設,當變量存在過度分散時,運用負二項模型估計會更有效率。在實證分析時,我們以并購一年后的專利申請數作為被解釋變量,亦即模型中所有解釋變量實際滯后一年,這一方面是考慮到東道國制度環境對創新績效的影響存在一定的滯后效應,另一方面,將解釋變量做滯后一年的處理也有助于控制潛在的內生性[13]。

表2匯報了東道國制度環境與海外并購創新績效的負二項模型回歸結果,其中因變量均為企業海外并購一年后的專利申請數。各模型的似然比檢驗表明各模型均通過了顯著檢驗,且加入關鍵解釋變量后模型(模型3-模型7)的擬合優度相比于模型1和模型2的擬合優度也顯著提高了。模型1只包含基本的控制變量,結果顯示海外并購支付顯著負向影響母公司創新績效,而并購企業所在地區的制度環境顯著促進了創新績效。模型2加入東道國制度環境變量,其系數在5%水平下顯著為正(0.646),且這種正向效應在模型3-模型7中一直保持,這證實了我們的假設1,即并購企業的海外子公司在制度環境更好的東道國能更有效地進行創新活動并將知識轉移回母公司,從而促進母公司創新績效提升。模型3加入了三個調節變量,即國有股權、吸收能力和海外子公司的地理多樣化。模型4-模型7加入了各調節變量和東道國制度環境的交叉項。模型4中的交叉項在1%水平下顯著為負(-1.682),表明并購企業內含的國有股權負向調節東道國制度環境與企業創新績效的關系,我們的假設2得到證實。模型5中的交叉項在5%水平下顯著為正(0.239),表明并購企業的吸收能力對東道國制度環境與企業創新績效的關系起到了正向調節作用。假設3也得到證實。但是,模型6中子公司地理多樣化與制度環境的交叉項系數為負但不顯著,假設4并未能得到支持。我們對此的解釋是:雖然海外子公司的地理多樣化為企業提供了更豐富、更異質性、更具東道國特色的知識來源,有利于增強企業的組織學習能力和提升企業創新的概率和效率,但是另一方面,子公司過于分散在不同東道國會導致子公司之間的交流和信息共享變得困難,母公司對跨制度邊界的技術創新項目的協調和治理成本也將會隨之增加。尤其對于我國這樣的新興經濟體來說,大部分跨國企業現階段并不具備充足的國際化經驗,雖然通過海外并購進入多個不同的東道國可以充分利用不同國家的制度優勢,但是也必然將因協調和控制位于不同東道國的海外子公司的研發和創新活動而付出高昂的管理和協調成本。此時子公司的地理多樣化帶來的成本可能超過收益,從而對母公司的創新能力提升未能表現出明顯的效果,甚至還可能出現負向效應。模型7將所有調節變量與東道國制度環境的交叉項全部納入,結果與前面模型基本保持一致。為了更好地理解調節效應,我們作出對應的調節效應圖,如圖1和圖2所示。

表2 東道國制度環境與海外并購企業創新績效的負二項回歸結果

注:*p<0.1;**p<0.05;***p<0.01。因變量為并購一年后的專利申請數,采用負二項回歸模型估計。

圖1 國有股權的調節效應 圖2 吸收能力的調節效應

2.東道國制度環境積極作用的連續性檢驗

表2的結果證實了東道國制度環境對企業創新績效的正向效應,這種正向效應能否持續?各調節變量的影響是否也保持了一定的連續性?為保證研究結果的可靠性,我們以并購二年后的專利數為因變量做進一步檢驗。表3匯報了檢驗結果。

從表3可以看出,當以并購二年后的專利申請數為因變量時,東道國制度環境在模型4-模型7中均顯著為正,表明東道國制度環境對母公司創新績效的正向效應具有一定的持續性。不過,表3中東道國制度環境在各模型中的系數均明顯小于表2中對應模型中的系數,表明東道國制度環境對母公司創新績效的正向效應隨時間呈現減弱的趨勢,這可能是因為企業通過并購進入東道國的初期,更需要依賴高質量的制度環境來減少外來者劣勢對并購后與目標企業的技術整合,以及后續技術創新活動帶來的不利影響,此時制度環境對企業創新的影響相對較大。但是,隨著并購后和目標企業的逐步融合,以及和東道國其他創新主體之間的聯系日益緊密,企業面臨的外來者劣勢逐漸減輕,進而對高質量東道國制度環境的依賴相對減少。加入交叉項后的模型4-模型6的結果顯示,各調節變量對東道國制度環境與并購二年后的專利數的關系的調節效果與之前類似。其中,國有股權的負向調節作用有所減輕(1.271<1.682),這可能是因為國有股權比例高的國有企業,雖然在并購初期會因國有身份面臨東道國的制度約束和合法化壓力而不利于企業在東道國創新資源和服務的獲取,以及與目標方技術合作與整合的順利開展,但是隨著并購后雙方技術整合和創新活動的逐漸深入,國有企業可以借助母國政府的力量幫助解決并購整合摩擦,或贏得在東道國的優惠待遇支持等,降低創新活動成本,從而在一定程度上減輕國有股權帶來的負效應;吸收能力的正向調節作用則有所加強(0.252>0.239),這可能是因為隨著并購技術整合和創新活動的逐步展開和深入,吸收能力強的企業能消化吸收和整合利用東道國更多的新技術新知識,進一步提高了創新的概率和產出。子公司地理多樣化的系數仍然保持為負且不顯著。因此,表3的實證結果顯示了東道國制度環境對企業創新績效影響的連續性的存在:東道國制度環境不僅影響企業海外并購一年后的專利申請數,而且對海外并購二年后的專利申請數也有顯著影響。良好東道國制度環境對母公司創新績效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三)穩健性檢驗

為了確保研究結論的可靠性,我們更換東道國制度環境的衡量指標,即運用美國傳統基金會和《華爾街日報》聯合發布的世界經濟自由度指數(Freedom)作為東道國制度環境的另一代理指標進行穩健性分析。該指數包括法律規章、政府干預、監管效率及市場開放度四個維度,指數值越高,代表該國的經濟自由度越高,說明該國的制度環境越好。仍以企業海外并購一年后的專利申請數為因變量進行分析。分析結果如表4所示。由表4可見,以經濟自由度指數衡量的東道國制度環境對母公司創新績效的正向影響表現非常穩健,其系數在所有模型中全部顯著為正。調節作用方面,國有股權的負向調節作用仍然顯著,吸收能力的正向調節作用仍然存在但是沒有表現出統計顯著性,海外子公司地理多樣化的交叉項在模型5和模型6中均為負。穩健性檢驗結果與前面基本一致。

此外,我們還進行了其他穩健性檢驗,如以并購一年后的發明專利數、并購二年后的發明專利數為因變量進行檢驗;更換回歸統計方法,即采用泊松回歸進行分析。這些穩健性檢驗的結果與前面基本保持一致。篇幅所限,未在此列出。

表3 東道國制度環境積極作用的連續性檢驗

注:*p<0.1;**p<0.05;***p<0.01。因變量為并購二年后的專利申請數,采用負二項回歸模型估計。

表4 穩健性檢驗

注:*p<0.1;**p<0.05;***p<0.01。因變量為并購一年后的專利申請數,采用負二項回歸模型估計。

五、結論和啟示

本文建立了東道國制度環境和海外并購企業創新績效的整合研究框架,理論分析并實證檢驗了東道國制度環境對海外并購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機制,以及企業異質性特征(企業國有股權、吸收能力和海外子公司的地理多樣化)對東道國制度環境與企業創新績效關系的調節作用。研究發現,良好的東道國制度環境能為海外并購企業的子公司營造一個安全穩定富于活力的創新環境,提供更多高質量的創新資源,以及降低創新活動的不確定性和交易成本,從而促進子公司在東道國創新活動的開展,進而將獲得的先進技術知識和創新成果逆向轉移回國內母公司,最終促進母公司創新績效的提升。進一步地,我們發現吸收能力正向調節東道國制度環境和企業創新績效的關系,企業內含的國有股權則對兩者關系起到負向調節作用,海外子公司地理多樣化的調節效應不明顯。

根據論文研究結論,我們得到如下啟示:

第一,研究結論表明,東道國制度環境有利于海外并購企業創新績效的提升,這意味著健全完善的東道國制度環境能在一定程度上彌補新興經濟體企業在海外并購中面臨的外來者劣勢,為子公司在東道國獲取各項資源和服務支持以更好地開展創新活動創造便利條件。雖然制度因素對企業國際化的重要性已經得到廣泛共識,但是傳統制度理論強調母國制度環境對企業國際化的重要性,本研究基于東道國制度環境視角研究其對海外并購企業創新績效的影響,拓展了制度理論研究的視野,也為新興經濟體跨國企業的國際化實踐提供了新思路。就我國而言,在意圖通過技術尋求型海外并購獲取東道國先進技術知識時,要重視并充分利用東道國的制度優勢。企業應盡量選擇制度環境比較發達完善的東道國的目標企業進行并購,這樣才有機會獲得東道國的先進技術和各種創新資源,為自身創新能力提升奠定良好的基礎。

第二,雖然東道國制度環境總體來看有利于促進企業創新績效的提升,但是并不是所有企業都應該到制度環境良好的東道國進行海外并購。企業國有股權對東道國制度環境和創新績效的負向調節作用表明,如果跨國企業擁有較高的國有股權,那么并購進入一個與母國制度環境相似的、不是太發達的東道國,可能會更有利于其創新能力提高。在制度不夠健全完善的東道國,并購子公司雖然可能會面臨不確定性和相對較高的交易成本,但是在與母國制度情境相似的東道國,國有股權高的跨國企業更能采用與在母國相似的市場和非市場策略去適應東道國環境并建立起競爭優勢。因此,對于我國國有股權比例較高的企業,尤其是國有企業,在選擇海外并購的東道國時必須要謹慎考慮。當進入一個制度完善的東道國時,應該盡量避免和克服國有身份帶來的不利于創新活動的各種制度壓力。

第三,東道國制度環境對企業創新績效的正向效應隨著企業吸收能力的提高而增強。因此,企業在重視通過海外并購獲取國外先進技術知識的同時,不能忽視自身吸收能力的培育。只有具備了充分的技術吸收能力,企業才可能有效吸收和利用國外市場獲得的新技術知識,才能將國內和國外知識進行有效整合、消化吸收并進一步創新。一方面,企業可以通過加大自身研發投入來逐步增強技術吸收能力;另一方面,政府可以搭建類似“研發邦”的技術研發供求服務平臺,促成技術供求雙方即科研人員或科研機構與企業的有效對接,為企業借助外部力量提升吸收能力提供契機。

第四,海外子公司的地理多樣化并未能如預期一樣正向調節影響東道國制度環境對母公司創新績效的促進效應。這意味著現階段我國企業在國際化初期過快過多地進入不同東道國并不能增強多樣化的東道國制度環境對母公司創新績效的正效應。對于缺乏國際化經驗的我國企業來說,并購進入多個東道國會面臨對子公司的大量的協調和控制成本,這種成本甚至可能會超過母公司從多樣化制度環境帶來的制度優勢中獲得的收益。因此,采取適度的、有節奏的并購進入策略,可能更適合初入國際市場的新興經濟體跨國企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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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責編:辛 城)

Institutional Development of Host Countries and Innovation Performance of Overseas M&A MNEs

LI Mei,YU Tian-jiao

(EconomicsandManagementSchool,WuhanUniversity,Wuhan430072,China)

This paper examines how host country institutional development influences innovation performance of overseas M&A MNEs, using the date of Chinese listed firms. Our results shows that host country institutional development has a positive effect on the innovation performance of the MNEs, and the effect will be more pronounced when the firm’s absorptive capacity is strong enough. On the contrary, the positive effects of host country institutions will be restrained for MNEs with high state ownership. The moderating effect of geographic diversity of overseas subsidiaries is not significant. This paper enriches the finding on institutions and innovation in IB and provides new evidence that host country institutional development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on overseas M&A MNEs’ innovation performance.

host country institution; overseas M&A; innovation performance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面上項目“研發國際化對母公司創新績效的影響機制:中介和調節效應分析”(71672133);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規劃基金項目“技術差距與對外直接投資逆向技術溢出:機制分析和實證檢驗”(13YJA790049);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專項資金“政治關聯、對外直接投資與企業績效”(410500234)。

李梅(1973-),女,湖北荊州人,武漢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副教授、武漢大學跨國企業研究中心副主任,博士,研究方向:國際化戰略、海外并購。

F276.7

A

1002-9753(2016)11-0137-15

2016-06-20

2016-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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