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社會網絡視角的企業社會責任行為相似性研究

劉計含，王建瓊

(西南交通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四川 成都 610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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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社會網絡視角的企業社會責任行為相似性研究

劉計含，王建瓊

(西南交通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四川 成都 610031)

本文利用國泰安數據庫和銳思數據庫中2010年-2012年的我國上市公司管理層數據、公司財務數據，以及潤靈環球責任評級2010年-2012年我國A股上市公司的企業社會責任評級數據，從社會網絡的角度出發，探索我國上市公司社會責任履行行為的相似性。研究結果發現，公司之間存在的社會網絡會造成企業社會責任履行行為具有一定的相似性。當企業越是處于核心地位，越是容易傳播信息，控制能力越強的時候，該公司同與之相關聯的公司在社會責任履行行為方面越是具有相似性。這一結論為改善我國企業社會責任履行現狀提供了一個全新的思考方向。

社會網絡；企業社會責任；行為相似性

1 引言

2013年4月20日，四川雅安蘆山發生7.0級地震，聯想控股董事長柳傳志當天便號召公司組織捐助，向雅安地震災區捐助了200萬元的御寒衣物。隨后因考慮到保證災區通訊順暢，能夠使受災群眾與親友正常聯絡，聯想集團追加了4000部智能手機以及電話卡。隨后下午稍晚時間，神州數碼也宣布向雅安地震災區捐款200萬元現金，并承諾將用高科技技術和力量援助四川救災和重建。聯想與神舟數碼最初為子母公司的關系，但后來神州數碼從聯想拆分獨立開來，并在香港上市。雖然兩者目前是兩個獨立的公司，但它們在社會責任履行行為方面會隱約表現出有相似的地方。究其原因，這可能與聯想和神舟數碼之間的人際網絡有關，如果把聯想和神舟數碼視為節點，將聯結他們的人際關系看作連線，那么他們就組成了一個小的社會網絡。

社會網絡，簡單來說是指社會行動者及他們之間的關系的集合。社會網絡分析家B.韋爾曼(Barry Wellman)指出：“網絡分析探究的是深層結構——隱藏在復雜的社會系統表面之下的一定的網絡模式。”例如，網絡分析者特別關注特定網絡中的關聯模式如何通過提供不同的機會或限制，從而影響到人們的行動。之所以越來越多的經濟學者關注到社會網絡分析，是因為人與人之間存在著復雜的社會關系，可能是同學同事關系、地域關系、董事聯結關系等，這樣的關系會對其行為產生不可忽視的影響。Dyer和Singh[1]在其研究中也曾提到，企業之間的社會網絡是企業競爭優勢分析中的重要部分，它屬于企業的戰略性資源，可以對企業產生影響。那么，是否可以利用社會網絡關系來帶動和改善社會責任的關注程度及履行，這一思路為引導企業更好地履行企業社會責任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考方向。如果一家公司對與之相關聯的公司頗具影響力，是否可以考慮通過這家公司來改進整個社會網絡中的社會責任履行？

其實，十多年前就已經有學者開始關注企業社會責任與社會網絡，并產生了與本文研究內容相關的類似展望。例如，Rowley[2]在其研究中就提及利用社會網絡來預測多個利益相關者對于企業社會責任產生的影響；Lee[3]也曾經在他的文獻回顧中提到，關于企業社會責任的研究已經從宏觀的社會效果討論轉向微觀的企業組織層面的分析，他表示未來的基礎研究應該去解釋說明究竟什么是企業社會責任，企業社會責任是如何對組織行為產生影響等問題，結合企業社會責任，考慮更大范圍地影響企業行為的因素。可惜的是，這方面的文獻成果較少。

目前，有關社會網絡與企業社會責任的研究文獻大多停留在定性分析或是展望的階段。例如，Etter[4]、Antoni等[5]就將社會網絡這一視角引入了企業社會責任的研究當中，Du Shuili等[6]認為企業社會責任不僅可以使得利益相關者產生良好的態度和行為，長遠來看還可以加強利益相關者與公司的關系強度。如果想要從企業社會責任活動中獲取最大的經濟利益，那么公司非常需要利用利益相關者的社會網絡形成有效的社會責任溝通。也有國內學者以社會網絡理論為基礎，來探討企業社會責任問題。例如，張廣玲等[7]在其研究中提及了社會網絡資源的中介效應，從企業社會責任行為的兩個維度來研究企業社會責任同社會網絡資源的影響關系，值得一提的是在他們的研究中社會網絡是用市場信息獲取和規范性影響力來描述的。牟韶紅[8]則是從定性分析的角度來研究社會網絡嵌入性視角下的企業社會責任披露問題，她認為當企業社會責任同企業所在網絡的特征產生關聯，那么企業就會主動去承擔社會責任。這些研究成果為后續的相關研究奠定了一定的基礎。更多的學者，例如，Yonker[9]、任兵[10]、任兵和區玉輝等[11]、Renneboog和Zhao Yang[12]、謝德仁和陳運森[13]、辛琳[14]、劉蘭劍[15]、陳庭強和何建敏[16]等則是傾向于將社會網絡理論和公司財務、治理相結合，并且已有非常豐富的研究成果，文獻也多集中于連鎖董事、公司高管間的社會網絡關系以及社會網絡在企業間起到的作用。然而，社會網絡與企業社會責任這一研究領域，還需要我們進一步地探索。因此，本文選取社會網絡這一視角來探究企業社會責任的行為問題，除了對企業現實活動提供參考依據，也希望可以對這一部分的文獻成果做以補充。

事實上，將社會網絡這一視角引入企業社會責任的研究，是為“如何更好地治理企業社會責任行為”找到一個新的突破口和思考方向。所謂企業社會責任，Carroll[17-18]提出的概念被廣泛接受并引用，即“企業社會責任包含了在特定時期內，社會對經濟組織經濟上、法律上、倫理上和利他行為的期望”，它包括經濟責任、法律責任、倫理責任和慈善責任。隨著經濟不斷發展，企業社會責任正逐漸深入到企業的經營實踐當中，進而出現了一些新興的公司治理理念。傳統的公司目標是“追求股東利益最大化”，即一種單邊的公司治理模式，有些公司會選擇關注企業社會責任，而有些公司則很容易忽略其他利益相關者的利益，在企業社會責任可能帶來沉沒成本的時候，選擇忽視或者犧牲企業社會責任。但是，股東利益能夠得以實現，實則需要所有的利益相關者共同努力。隨著股權的分化、企業間的參股滲透、企業間董事關系等作用的日益增強，公司產生了新的經營目標——追求利益相關者的利益最大化，強調一種公司內部、外部協調發展的“共同治理”理念。現有研究成果，例如Said等[19]、高漢祥[20]、高漢祥和鄭濟孝[21]、Knudsen和Moon[22]等學者大多是從企業社會責任與公司治理的邏輯關系和影響作用來反映公司內部協調發展問題，然而，有關如何去改善企業社會責任現狀、利用企業社會責任來促進公司外部協調發展等問題的研究，尚有很大的探索空間。

作為“共同治理”的主體，利益相關者的利益最大化成為了公司治理的新目標。而利益相關者，廣義上就是指各式各樣的人，是那些會對企業實現目標產生影響或是被企業實現目標所影響的個人和群體，如果我們將人看作節點，社會關系看作連線，便可以看到由人組成的社會網絡。社會網絡將公司治理的視角由公司內部延伸至外部，也有助于企業社會責任可以更好地嵌入公司治理，最終實現企業可持續發展與社會和諧發展的“雙贏”。

綜上所述，已有大量文獻將社會網絡理論和公司財務、治理理論相結合，集中揭示了社會網絡在企業間起到的作用，但是，有關社會網絡與企業社會責任的研究文獻卻很少，相關文獻中鮮有從社會網絡的視角來探討如何改善企業社會責任履行的問題，并且這部分文獻也缺少實證研究。探索社會網絡是否會影響企業社會責任的履行行為是一個全新的研究方向，基于此，本文選取了這樣一個視角來進行實證研究，旨在為改善我國企業的社會責任履行提供一個引導方向，從而促進企業更好地履行社會責任。

2 假設、模型與變量選取

那么，究竟社會網絡的存在是否會成為企業社會責任行為的傳播通道，社會網絡中的各個節點企業在社會責任履行行為方面是否具有一定的相似性，我們必須通過實證來尋找這些問題的答案。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即社會網絡中的企業間存在著企業社會責任相似行為，那我們便可以利用這一結論，讓處于重要節點位置的企業帶動、影響其社會網絡內部的其他企業，進而促進我國企業更好地履行企業社會責任，以達到改善我國企業社會責任履行現狀的目的。因此，本文提出了如下的一系列假設。

2.1 假設

本文選擇社會網絡的視角來研究企業社會責任的行為相似性，主要是運用社會網絡分析中的中心性分析來解釋說明社會網絡的影響程度。中心性分析主要包括點度中心度、中介中心度以及接近中心度。Granovetter[23]曾在其研究中寫道，“商業關系會溢出為社交關系或社交關系溢出至商業關系”，牟韶紅[8]也在其研究中提及這種個人或企業之間存在的關系網絡，必然會嵌入到其構成的社會網絡當中，從而對于企業在履行社會責任的時候產生明顯的影響。因此，本文假設如下。

H1：社會網絡連結關系與企業社會責任行為的相似程度具有相關關系，關系越密切的公司，其企業社會責任行為越相似。

網絡中的每個行動者均可看作一個節點，點度中心度在社會網絡中是用來衡量網絡中一個節點的集中趨勢，處于中心地位的行動者將會在網絡中擁有較大的“影響力”；中介中心度是反映行動者對于資源的控制程度，即“控制”其他行動者的能力，如果一個節點的中介中心度越高，說明在網絡中其他節點越可能分為多個小團體，并且越會依賴這一節點；接近中心度則是反映局部的中心指數，而不考慮控制能力，如果接近中心度越小，說明網絡中這一節點與其他節點的距離和越小，那么這一節點在信息傳播的過程中越不需要依賴其他行動者。因此，本文其他假設如下。

H1.1：代表集中趨勢的點度中心度與行為相似性成正比；

H1.2：代表控制能力的中介中心度與行為相似性成正比；

H1.3：反映信息傳播能力的接近中心度與行為相似性成反比。

社會網絡與企業社會責任行為相似性之間的符號預期如表1所示。

表1 社會網絡與企業社會責任行為相似性之間的符號預期

2.2 模型與變量選取

(1)被解釋變量：企業社會責任行為相似性。利用向量夾角余弦代表被解釋變量，余弦值越大，說明向量夾角越小，即企業社會責任行為越相似。通過參考Carroll[17-18]提出的CSR概念及金字塔理念，結合潤靈環球責任評級的企業社會責任評級體系，形成代表社會責任行為的向量。

根據潤靈環球責任評級的評級體系可知，評級體系主要從Macrocosm—整體性、Content—內容性、Technique—技術性三個零級指標出發，針對每一零級指標均設立一級指標和二級指標，對我國A股上市公司的社會責任報告進行全方位評級。在社會責任報告評級過程當中，潤靈環球責任評級首先在上交所、深交所官網以及巨潮咨詢網等網站收集A股上市公司社會責任報告信息并對責任報告進行初步分類，其中一類報告至少由一名分析師進行評級；二類報告至少由兩名分析師評級，評級得分取兩者等權平均值；三類報告至少由三名分析師評級，評級得分取三者等權平均值。評分標準是依據評級體系采用結構化專家打分法，先將零級指標設置權重，再將加權之后的結果求和算出企業的社會責任評分。其中，代表整體性M值權重30%，從戰略、治理以及利益相關方這三方面進行評價；代表內容性C值權重為50%，從經濟績效、勞工與人權、環境、公平運營、消費者、社區參與及發展這些方面來進行評價；代表技術性T值權重為20%，從報告的內容平衡、信息可比程度、報告創新程度、可信度與透明度、規范性、可獲得級信息傳遞有效性來進行評價。最終，將評級報告的得分轉換為評級結果，并出具單一企業社會責任報告評級報告(由于一級指標及二級指標數量較多，無法在論文中逐一列舉，有關評級指標以及評級體系轉換的詳細情況請參見潤靈責任評級官方網站http://www.rksratings.com/對于評級體系的說明，本文有關企業社會責任評級的相關信息均來源于該網站的評級體系說明)。因此，我們最終將社會責任的M值(整體性Macrocosm)、C值(內容性Content)、T值(技術性Technique)作為反映社會責任行為的列向量，進而企業社會責任行為向量由(M,C,T)來代表。

(1)

(2)解釋變量：社會網絡變量SN。運用社會網絡分析(SNA)，測算樣本公司的社會網絡變量，包括點度中心度(Degree Centrality)、中介中心度(Betweenness Centrality)、接近中心度(Closeness Centrality)等。本文考慮到利用絕對點度中心度、絕對中介中心度以及絕對接近中心度在分析網絡的時候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因而采用相對點度中心度、相對中介中心度、相對接近中心度來說明問題，計算公式如下：

(2)

其中，xij=0(當節點ni與nj不直接相鄰)，xij=1(當節點ni與nj直接相鄰)；

(3)

其中g為節點數，d(ni)為節點ni的絕對中心度；

(4)

(5)

其中gjk是節點j到節點k的捷徑數，gjk(ni)是節點j到節點k的快捷方式上有節點i的快捷方式數，g為節點數；

(6)

(7)

其中d(ni,nj)代表節點間距離，g為節點數。

以上運算均可通過Ucinet 6.0完成,數據解釋說明參照，Robert Hanneman和Mark Riddle[24]的說明。

(2)控制變量：變量Ctrl。包括代表公司規模的變量Size、代表公司發展能力的可持續增長率(SGR)以及資產負債率(DA)。計算公式如下所示：

Size=期末總資產的自然對數

(8)

SGR=銷售凈利率×總資產周轉率×留存收益率×期初權益期末總資產乘數，其中，期初權益期末總資產乘數=總資產/股東權益

(9)

DA=負債總額/資產總額×100%

(10)

(3)模型理念。被解釋變量為社會責任行為相似性，該數據是利用兩個關聯公司的數據計算出來，再研究相似性與網絡中心性的相關關系時，應該分別進行對比，即如圖1所示。

圖1 理論模型示意圖

綜上，構建企業社會責任行為相似性與社會網絡變量以及控制變量的回歸模型如下所示：

Similar=β0+βSN·SN+βCtrl·Ctrl+ε

(11)

即，

Similar=β0+β1Degree Centrality+β2BetweennessCentrality+β3Closeness Centrality+β4SGR+β5Size+ε

(12)

3 實證結果

3.1 數據篩選與軟件支持

在計算網絡中心性指標的時候需要生成關系矩陣，對公司間的關系進行統計時，如果從公司個體之間的角度來考慮(以圖2為例)，那么A公司同B公司、C公司、D公司均存在關系，A與B是因E高管的存在而產生的關聯關系，A與C、D則是通過F高管。當然，公司間的關系并不僅僅只有這一種，為研究方便，本文參考Rwan El-Khatib、Yunsen Chen等人的研究方法[25-26]，同時考慮到這種社會網絡是公司當中最重要的社會網絡之一，因此本文采用國泰安2010—2012年上市公司董事、高管兼職數據作為社會網絡矩陣的原始數據，對于存在關聯關系的公司進行關系整理和篩選，將有關聯的企業進行配對處理以便得到代表相似性的cosθ值。

圖2 關聯公司關系統計示意圖

另外，2010-2012年的企業社會責任(CSR)數據將從潤靈環球責任評級數據庫獲取。上市公司的各項財務數據指標將從國泰安數據庫，銳思數據庫等獲取。同時，剃出掉財務數據錯誤或者缺失的數據，最終我們得到2010年有114組關聯公司，2011年有372組關聯公司，2012年有651組關聯公司，共1137組關聯公司數據。

運用Matlab 7.0編程完成企業社會責任行為相似性cosθ的計算；運用Ucinet 6.0完成社會網絡分析，得到社會網絡點度中心度、中介中心度、接近中心度等社會網絡變量結果；利用SPSS對于數據進行Z分數去量綱標準化；最后利用Eviews 6.0完成線性回歸的計算。

3.2 實證結果

首先對各個解釋變量做描述性統計分析，結果如表2所示。通過數據篩選，2010年有114組關聯公司，2011年有372組關聯公司，2012年有651組關聯公司，即2010年樣本數為228個，2011年樣本數為744個，2012年樣本數為1302，共2274個。

表2 解釋變量描述性統計結果

本文選取了3個解釋變量和3個控制變量，利用“Kaiser-Meyer-Olkin度量(KMO值)”和“Bartlett的球形度檢驗”這兩個指標來判定能否需要對解釋變量和控制變量進行降維處理，結果如表3所示。可以發現，KMO值為0.634，Bartlett球形度檢驗概率為0.000，說明應該對解釋變量以及控制變量進行適當的降維處理。因此，將解釋變量與控制變量數據標準化過后進行主成分分析，方差解釋總表如表4所示，成分矩陣如表5所示。前三個成分的累積方差解釋超過了78%，特征值大于1的主成分變量為第一成分和第二成分，第三成分特征值接近1，也就是說前三個成分可以達到較好的解釋能力。由于資產負債率的解釋能力過小，所以本文最終模型的解釋變量為點度中心度、接近中心度以及中介中心度，控制變量為公司規模以及可持續增長率。

表3 解釋變量、控制變量的KMO和Bartlett檢驗

表4 方差解釋總表

表5 主成分分析的成分矩陣

利用SPSS對所有變量的數據進行Z分數去量綱標準化之后，再選擇Eviews軟件中的加權最小二乘法對模型進行線性回歸分析，從而排除異方差的影響。權重為殘差絕對值的倒數，回歸結果如表6所示。

表6 加權最小二乘法多元線性回歸結果

本文對回歸模型的數據進行了去量綱標準化，旨在更好地對模型進行擬合和分析。從表6的結果可以看出，主要解釋變量的回歸結果大多在1%水平下顯著，調整后的R方約0.746，說明模型具有比較好的擬合能力，可以說明一定的問題。回歸系數略小，這與樣本數據量的大小以及變量多少有關系，除點度中心度以外，其他解釋變量的回歸系數均大于0.01。常數的回歸系數約為0.006，比點度中心度的回歸系數要大，說明相似性基礎同樣是不可忽視的。本文采用社會網絡的中心性分析來對社會網絡與企業社會責任行為相似性進行實證研究，點度中心度、中介中心度和接近中心度三個變量是分別從不同的角度來反映一個企業在其社會網絡當中的中心性程度。回歸結果顯示，代表集中程度的點度中心度、代表控制能力的中介中心度以及反映信息傳播能力的接近中心度與企業社會責任行為相似性的關系，與本文的假設預期結果一致，分別成正相關、正相關、負相關，說明公司在網絡當中越是處于中心位置，越是容易傳播信息，與其他公司節點關系越是密切，那么它與其它相關聯的企業之間在履行企業社會責任的過程當中越是容易產生相似的決策。

從表6的結果中我們還可以看到，中介中心度和接近中心度的結果與假設預期一致且顯著，但有些遺憾的是，點度中心度的結果雖然與假設預期一致，卻不夠顯著。聯系我國A股上市公司的實際情況，究其原因，相較于一個企業在網絡的核心地位，企業對于信息的傳播能力、控制能力對企業社會責任行為的影響要更為深遠。目前，我國多數企業將企業社會責任停留在宣傳這一層面，要想真正改善我國的企業社會責任履行現狀，則應該找到有效途徑，將正確的社會責任思想傳播、滲透到企業內部。社會網絡是企業間傳播企業社會責任理念的橋梁，信息的傳播能力、控制能力在這一傳播過程中對于企業社會責任的履行表現得尤為重要，相關聯的企業會因為受到社會網絡的影響，表現為企業社會責任的履行存在相似行為。換言之，社會網絡內中心程度高的企業則應起到如同“蜜蜂”一樣的作用，在“采蜜”的過程中也在傳播“花粉”，最終，社會網絡內企業社會責任的履行情況得以改善，企業自身發展與社會發展也相得益彰。

4 結語

本文從2013年聯想與神州數碼的社會責任案例出發，思考社會網絡對于企業社會責任可能產生的影響，探究存在關聯的企業之間是否可能存在相似的社會責任行為。通過建立回歸模型來研究社會網絡關系對于企業社會責任履行行為的影響，研究結果發現，企業間存在的社會網絡會造成企業社會責任履行行為具有一定的相似性。當企業越是處于核心地位，越是容易傳播信息，控制能力越強的時候，該企業同與之相關聯的企業在社會責任履行行為方面越是具有相似性。這一結論為改善我國企業社會責任履行現狀提供了一個全新的思考方向，即可以利用社會網絡關系來帶動和改善社會責任的關注程度及履行。

中國有句古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個表述也可以作為反映社會網絡作用的描述。本文的結論，亦是利用社會網絡的作用來改善我國企業社會責任履行現狀，通過社會網絡中企業之間存在的關聯關系，可以反映出社會網絡中各個企業的中心性程度高低，這時，本文結論就對企業的社會責任履行行為具有一定的指導意義。在一個社會網絡中，如果一家公司對與之相關聯的公司頗具影響力，它又較好地履行了企業社會責任，那么可以考慮通過這家公司來改進它所在的社會網絡中與之相關聯的其他企業的企業社會責任履行行為。尤其是在信息的傳播能力和控制能力方面表現突出的企業，這樣的企業更容易對其所在的社會網絡中的其他關聯企業產生影響，可以利用這些企業帶動社會責任信息的傳遞和滲透來改善社會網絡內部的企業社會責任履行現狀，進而促進我國企業更好地履行社會責任。當然，也有這樣的可能性，例如，在網絡中處于中心性程度高的企業本身就沒有很好地履行企業社會責任，造成其社會網絡內與之相關聯的其他企業也產生了相似的社會責任行為，那么應該首先讓中心性程度高的企業在履行社會責任方面得到改善和提高，進而影響與之相關聯的其他企業改善它們的企業社會責任履行行為。

企業社會責任更重要的是實踐問題，本文的研究與巴斯夫的企業社會責任“1+3帶動模式”有著異曲同工之效，不同的是“1+3帶動模式”是針對整條供應鏈，而本文的研究則是覆蓋整個社會網絡，可以嘗試利用本文的相關結論，帶動和促進整個社會網絡中的企業更好地履行社會責任。這為解決企業社會責任實踐問題、改善我國企業社會責任履行現狀提供了一條新的途徑，尤其是在解決“如何讓企業正確地認識企業社會責任、自愿去承擔社會責任”等問題方面，社會網絡作為一種信息傳播的橋梁，可以讓企業社會責任理念更有效地進行傳播和滲透，最終使得企業社會責任可以更好地嵌入到公司治理當中。

當然，本文還存在一些局限性。在收集公司間的關聯關系數據時候，由于樣本數量較大，因此對于“關系”考慮的程度不夠細致深入，沒有進一步去考慮更為復雜的關系網絡，例如相同背景、互為朋友或是曾經是同學、同事關系等，如果可以探究得更加深入，應該會得到更強有力的支持證據。同時，本文盡管考慮到了社會網絡當前的影響，但沒有仔細討論社會網絡關系對社會責任行為的持續性影響。如果可以繼續進一步思考共同董事、管理層等是否會將其管理決策的習慣從一個公司帶入另一個公司，或者將關聯關系更加細化，也許會有更加有趣的發現，為更好地進行公司治理提供幫助，這也將是本文的后續研究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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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ilar Behavior of 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 Performance in the Social Network

LIU Ji-han, WANG Jian-qiong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Southwest Jiaotong University,Chengdu 610031,China)

China is a typical country where social network is such an important role that its function should hot be ignored. Recent years, a few companies in China vaguely have some similar characteristics in the social responsibility performance. In this paper the similar behavior of 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 (CSR) performance in the social network is explored by using the data from China’s listed companies. The data about the management and finance is collected from CSMAR database and RESSET database, and the CSR performance’s score is from RKS Rating. Degree Centrality，Betweenness Centrality and Closeness Centrality are used to reflect the social network centrality, and the size of the company and the Sustainable Growth Rate is made to be the Control Variables. It is found that, companies with social network ties will have the similar behavior of CSR performance. If the company is in a core position, or it can spread information much easier, or it has stronger controlling force than others in the social network, other companies which are associated with it will have more similarities of CSR performance. Compared to the core position of a company in the social network, it has a far more far-reaching impact on the communication ability and the control ability of the information. Therefore, using the core company is suggested to drive other companies which have ties with it. This conclusion will help us to improve the 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 performance in China.

social network；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similar behavior

2015-03-06；

2015-06-16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資助項目(11XGL001)

簡介：劉計含(1988-)，女(漢族)，河北泊頭人，西南交通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博士，研究方向：公司財務、公司治理、社會網絡等，E-mail:ljqoo_027@163.com.

F2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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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3-207(2016)09-0115-09

10.16381/j.cnki.issn1003-207x.2016.09.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