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兆：點亮一盞燈，燭照后人行
——探尋“麻城辣椒”發展軌跡

長江蔬菜雜志社 山娜

肖明兆：點亮一盞燈，燭照后人行
——探尋“麻城辣椒”發展軌跡

長江蔬菜雜志社 山娜

『編者按』

在國家“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號召下，湖北憑借豐富的人才資源與廣闊的創新潛力，積極推動創新資源轉化，最大限度激發農業創新創業活力。蔬菜不僅是民生工程，也是農業支柱產業。湖北作為全國蔬菜大省，多年來立足于地方優勢與特色，涌現了不少管理模式先進、經濟效益突出的蔬菜產業生產經營主體，為進一步發揮他們的帶頭作用，壯大湖北省蔬菜產業的實力與影響力，《長江蔬菜》逐一走訪這些創新創業典型，挖掘其可借鑒的經驗模式以饗讀者。

近年，湖北省蔬菜播種面積穩定在133.37萬hm2左右，商品蔬菜總產量4 100萬t。露地越冬蔬菜、高山蔬菜、水生蔬菜在解決全國大中城市“冬菜”供應、“秋淡”供應中擁有特殊地位，每年凈調出量700萬t以上，是全國蔬菜市場供應體系中的重要組成部分。

露地越冬蔬菜占全省年蔬菜生產總量的30%以上，產品供應全國市場；高山蔬菜基地面積穩定在10萬hm2以上，為全國高山蔬菜生產第一大省；水生蔬菜生產總面積10萬hm2，面積、產量均居全國首位，產品暢銷國內外市場；食用菌栽培種類豐富，已形成資源開發與保護相結合、木腐菌與草腐菌齊頭并進的良好勢頭，鮮菇產量130萬t，出口創匯穩居全國前列。

目前，全省蔬菜產值約占種植業總產值的1/3以上。蔬菜產業為全省農民提供人均純收入1 100元以上，已成為全省農業經濟的重要支柱。

驅車行駛在106國道麻城境內路段，道路兩側鱗次櫛比的鋼架大棚不斷滑過眼簾，綠白相間的色彩讓田野有了一種別樣的律動。以辣椒作為引路石，近年來麻城設施蔬菜發展突飛猛進，尤其是宋埠鎮彭店村，全村實現90%的耕地種蔬菜，90%的農民種蔬菜，90%的收入來源于蔬菜，成為名副其實的“鄂東蔬菜第一村”。說起麻城辣椒，以及這條“百里大棚蔬菜經濟帶”的前世今生，有一個人不得不提，他就是兆至蔬菜的掌門人——肖明兆。2003年，他回鄉發展大棚蔬菜，并在隨后的13年間，將麻城辣椒打造成蜚聲全國的地理標志名片。

盤活銷售，麻城辣椒始風靡

2003年，麻城辣椒嚴重滯銷，彼時管理武漢六渡橋蔬菜批發市場的肖明兆受宋埠老鄉委托，以1元/kg的價格進行試銷。誰料，因辣椒果大、皮薄，口感絕佳，剛上架就被搶購一空，價格也跟著水漲船高，春節前后已賣到3元/kg。大好的市場前景讓一直心系故土的肖明兆欣喜若狂，他當即趕回宋埠考察種植基地，并與鎮里簽訂銷售合同，包銷家鄉的大棚辣椒，還在合同里明文標注“收購價格不低于1元/kg”。

一年下來，麻城辣椒在漢越銷越俏，菜農們的收入開始成倍增長。此時，肖明兆毅然放棄了年薪十幾萬元的工作，懷著推廣大棚蔬菜、致富一方鄉親的初衷回到宋埠，接管大別山蔬菜批發市場，將之同武漢等大中城市對接，傾盡全力拓展市場空間。在他的靈活運營下，麻城蔬菜暢銷武漢、河南、安徽、江蘇、廣州等十幾個大中型城市，許多車輛甚至直接開到地頭搶收，至此，麻城蔬菜終于叩開了全國市場的大門。

“蔬菜銷量上去了，市場盤活了，貨源開始不穩定，我尋思著發展自有基地，在各村鎮試種不同的品種，發現還是辣椒最為合適。”5年時間，肖明兆輾轉5個村，尋找最為合適的地點建立連片設施蔬菜基地，最后在種植商品蔬菜積極性最高的彭店村征地8.5 hm2。從大棚選址、耕地施肥、育苗移栽到遮蔭保暖、病蟲害防治等環節，他都親自把關，向有經驗的菜農虛心學習、共同探討。

由于村黨支部和村委會的大力扶持，加之肖明兆的示范帶動，彭店村徹底改寫了以往的傳統種植格局，家家念菜經、戶戶大棚菜已蔚然成風。現如今麻城辣椒已遍及麻中南三鎮一鄉一場，正進軍麻東高山腹地，總面積近2 667 hm2，并成功申請無公害農產品認證。

著眼長遠，憑借優勢創品牌

宋埠鎮地勢平坦、土壤肥沃，大部分土地系舉水河沖積平原，自古盛產蔬菜、棉糧，得天獨厚的地理區位條件使出產的辣椒果實整齊，色澤光亮，果肉厚脆，味道格外鮮美。此外，沖積平原上的油砂土滲透性高于一般土壤，淹水時能下滲，缺水時能回潮，較少遭遇內澇及干旱之困。1997年，宋埠村民開始種植大棚辣椒，從竹架棚到水泥棚到4.6 m小拱棚再到現如今的標準化6 m寬大棚，眨眼間已是19輪春秋。由于水分下滲時帶走了部分病菌，夏季高溫悶棚消毒效果顯著，加之大家主動培肥地力，19年間，大家年年種2茬 （春提早與秋延后），但從未出現連作障礙，且辣椒植株長勢旺盛，少有病蟲害發生。

2006年，安徽阜陽的一位菜販將收購的麻城辣椒充作阜陽辣椒在市場上銷售，這件事深深觸動了肖明兆的神經，他敏銳地意識到：要想新興的大棚蔬菜久盛不衰，必須要集結眾力打響地方品牌，創立規范化的運行機制。在此種憂思之下，2009年麻城市兆至蔬菜專業合作社正式掛牌成立，并成功注冊“兆至蔬菜”商標，開啟了麻城蔬菜抱團生產和品牌化發展的新時代。

2014年在公司和地方政府的合力運作下，“麻城辣椒”榮獲國家農產品地理標志登記保護產品。在申請過程中，有人提議以“宋埠辣椒”，甚至是“彭店辣椒”之名進行登記，肖明兆卻不以為然：“雖然我是土生土長的彭店村人，但辣椒的發展不應也不能局限于宋埠鎮或者彭店村，還是得用整個麻城來作堅實后盾，才能走得更高更遠。”由此，麻城辣椒順時而生，一路走響。

喜中有憂，風光背后藏危機

當前，公司旗下蔬菜基地發展到533.3 hm2，兆至蔬菜先后榮獲第二十二屆、第二十四屆中國食品博覽會金獎；第十一屆、第十二屆中國武漢農博會金獎；首屆湖北名優蔬菜銀獎；首屆湖北好食材金獎，兆至蔬菜專業合作社名列“全省十強蔬菜專業合作社”榜首。

回首過往13年，麻城辣椒從農家菜園走向現代農業示范園，發展勁頭可謂勢如破竹，而發展過程中遺留問題，制度性缺陷和結構性矛盾也逐步顯現，讓已過天命之年的肖明兆再一次有了危機感。

一是辣椒價賤時有發生。當單價跌破1元/kg時，椒農的采摘積極性驟減，由于采摘不及時，辣椒品質低、口感差，于是陷入價低—椒老—價更低—椒更老的滯銷怪圈；二是普遍缺乏契約精神。當辣椒市場俏銷時，椒農常私下違約將之賣給加價搶收的其他經銷商，公司不斷擴張自有基地的目的之一就是為了保障及時供應；三是用工模式還需探索。日常農事操作之繁雜讓員工的工作成效變得難以判定，肖明兆以采摘為例向記者表達他的困擾：“如果薪酬計時支付，采摘量就上不來，如果計件，為了追求數量很多植株會被弄傷，得失之間不知如何衡量。”

此外，持續攀升的生產成本、融資成本也讓發展前路變得艱難。“我相信有一天太陽肯定會照到農業身上，所以現在要做的就是維護好麻城辣椒這一產業鏈條，擦亮兆至這塊招牌，等那一天來了，才能有全速沖刺的力量。”肖明兆如是說。

后記

各類傳記極盡詳細地羅列了肖明兆的生平履歷，他通常被描繪成一個奇才，依靠機敏的決策力和抹不掉的鄉戀成就麻城辣椒如今的地位。在彭店村，兆至蔬菜的會議室里，更多的印象得以形成，他似乎更愿談論自己對中國農民思維、行事習慣的思考，對樹立標準權威的看法，以及多年前的回憶。一些樸素至極的哲理點綴在話里行間，這使他更像一個有意教育后人的和藹長輩。更多的時候他不是在想今天的事，而是明年、五年、十年后的事，我想這或許恰恰指明了癥結所在。

10.3865/j.issn.1001-3547.2016.2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