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微笑曲線的電子產業升級路徑研究

沙 琦

(無錫太湖學院，江蘇 無錫 2140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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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微笑曲線的電子產業升級路徑研究

沙 琦

(無錫太湖學院，江蘇 無錫 214064)

中國經濟新常態之下，制造業升級是必由之路，電子加工制造業也不例外。根據微笑曲線，在內地當前經濟條件下，電子加工業的升級方向有兩個，一是從低端加工制造向附加值更高的研發、營銷兩端進發，一是在制造端提升固有的加工制造能力，這一方向又可以分為兩種路徑，一種是加強技術研發，提升生產制造技術水平，另一種是直接向海外并購。

微笑曲線；電子產業；產業升級

在當前國家產業轉型的關鍵期，傳統產業發展后繼乏力，電子產業仍然保持較高增速，且獲得國家產業政策的大力扶持。2016年3月，全國兩會發布了“十三五規劃”，重申實施制造業強國戰略，提出使戰略性新興產業增加值占國內生產總值比重達15%的目標；規劃要求大力推進半導體領域創新和產業化，形成新的增長點；培育集成電路產業體系，培育人工智能、智能硬件、新型顯示、移動智能終端、5G、先進傳感器和可穿戴設備成為新增長點。《中國制造2025》重點領域技術創新綠皮書預測，到2030年，中國集成電路市場規模占全球的比例將達到43.35%～45.64%[1]。

隨著“中國制造2025”、“互聯網+”行動指導意見以及“國家大數據戰略”的持續深入推進，國內半導體市場增長態勢明顯。2016年5月，由于中國大陸半導體項目設備支出的增加，北美半導體設備制造商平均訂單金額達到了過去8個月的最高值。適逢本土配套和進口替代黃金機遇期，國內半導體全產業鏈會掀起投融資熱潮，形成全產業鏈協同發展之大趨勢。在國家支持下，利用進口替代和廣闊市場機遇，內生與外延并重，半導體行業有望成為中國高端制造業崛起的排頭兵。未來，隨著全球信息化發展從數字化轉向智能化，物聯網，云計算，大數據，互聯網+，工業4.0，智能制造，工業互聯網，新能源，電動車，高速鐵路，智慧健康服務將會是中國電子行業未來發展的動力。

但是，從比較優勢的角度考察中國電子行業，由于勞動力成本提高，行業制造成本隨之上升，中國制造正逐漸失去低成本這一核心優勢，大部分國內電子制造企業難以為繼。因此改變這種局面是當務之急，如何使中國制造業重新獲得比較優勢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而“微笑曲線”給我們解決這個問題提供了一種很好的思路。

微笑曲線(smiling curve)是微笑嘴型的一條曲線，兩端朝上，含義是在產業鏈中，附加值更多體現在兩端的研發和銷售環節，處于中間環節的制造階段附加值最低。這是由臺灣宏基創始人施振榮1992年首先提出的概念，被廣泛應用于企業與產業的分析，例如領先的跨國公司基于自身優勢占據價值鏈兩端的關鍵性環節，并通過全球價值鏈治理獲取絕大部分價值，決定各環節的利潤分配。一般資金-技術密集度越高的產業，其曲線的位置越高、彎曲度越大，附加值越高。據此，要使中國電子制造業重新獲得低成本的比較優勢，可以有三種路徑：1轉型附加值更高的研發環節，2在制造端依靠自身升級加工制造能力，3通過海外并購提升加工制造能力。

一、向高端研發進軍

電子行業的高端在于芯片設計與研發領域，一向為國外著名產商控制，但國內公司在這一領域也出現了突破的跡象。一些國內廠商正努力躋身于產業高端，提升附加值，例如長沙景嘉微電子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景嘉微”)。

景嘉微自設立以來，業務經營一直聚焦于圖形顯控、小型專用化雷達領域的核心模塊及系統級產品，主營業務及經營模式未發生變化。在具體產品發展歷程上，公司經歷了從技術積累、業務起步到快速發展的三大階段。在公司的組織結構中，研發中心是最重要部門，配備了半數以上人員。銷售方面，了解客戶需求、提供綜合服務也由公司高管和技術委會委員牽頭與客戶直接溝通。

作為核心軍工電子模塊及小型系統供應商，景嘉微的客戶主要是各大軍工集團下屬單位，客戶明確且集中度高，因此公司采用直接銷售的方式。為深入了解客戶需求、參與客戶產品論證、解決客戶問題，公司由高管和技術委員會牽頭負責與客戶的溝通工作。

公司的客戶主要從事武器裝備整機和分系統軟硬件的研發和生產，專注于實現我國武器裝備的總體研制和規劃，縮小與世界軍事強國間的差距；公司根據客戶產品相關模塊的技術需求，組建了由軟件、硬件、FPGA、結構等各領域業內專家構成的研發團隊，將相關模塊的研發做到專業化和精細化，為客戶提供性能先進、穩定可靠、完全滿足應用要求的產品。

在聚焦于模塊產品的研發模式下，公司積累了核心技術優勢，在顯控模塊等領域達到國內領先水平，為客戶提供全面服務。在客戶的系統產品前期論證階段，公司就所負責核心模塊對系統性能提升，系統涉及的優化方案等各方面深入參與論證。在系統產品研制過程中，公司根據客戶對系統性能調整與優化的需求，向客戶提供滿足不同技術條件的顯控模塊產品。在客戶系統產品交付使用后，公司可以及時響應并派出研發人員現場協助解決產品使用中出現的各種問題，解除客戶的后顧之憂。通過密切合作，公司與客戶形成緊密的戰略合作關系，成為我國國防工業的有機組成部分。

目前，公司聚焦于“微笑曲線 ”的兩端，將更多資源投入到提升研發能力、服務能力，而在生產環節充分利用外協企業發揮配套作用。這是一種“去制造化”的路徑選擇，即制造業企業在其上下游產業鏈中的服務環節已經具備較強的競爭力，由于企業在整條產業鏈上已經具備掌控能力，于是完全分離外包低附加值的制造環節[2]。

顯而易見，公司將重心放到微笑曲線的兩端，這一發展路徑值得國內具有國際競爭力的企業借鑒，它將使企業獲得了持續發展的動力。

二、依靠自主研發提升加工制造能力

之前的研究強調微笑曲線中研發和營銷兩端，對制造環節關注甚少，但企業升級不僅體現為企業活動附加值和獲利水平的提高，還體現在生產效率和投入產出比率的提高[2]。提升制造能力，降低投入和消耗從而降低成本同樣可以提升價值。這種路徑又可采取兩種戰略，一是增強自身制造能力，二是通過海外并購實現能力提升。江蘇揚州揚杰電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揚杰科技”)是致力于自身制造能力提升的典型案例。

揚杰科技在半導體行業經營多年，在技術研發、客戶資源及產品質量等方面形成了較強的競爭優勢，在半導體器件行業的諸多細分領域已經具有領先的市場地位和較高的市場占有率。公司的主要產品均為第一代半導體產品，而行業趨勢是，第三代半導體產品的應用雖然尚處于發展前期，但已悄然崛起。相對于以硅(Si)、鍺(Ge)等材料為主的第一代半導體，以碳化硅(SiC)等材料為代表的第三代半導體因其優異的性能而受到行業關注，成為新型的半導體材料，并在功率器件等領域開始逐步替代第一代半導體。新能源汽車、軌道交通、智能電網和電壓轉換等將成為第三代半導體的主戰場。

相關機構預測我國將是 SiC 半導體最大的應用市場，國家電網的充電站建設目標是2016-2020年間達到10，000座，建成完整的“四縱四橫”電動汽車充電網絡。隨著新能源及大功率電源轉換相關產業的成熟，SiC功率器件將迎來高速發展期。但是，在該領域，目前主要以美國、日本、韓國等國家的廠商為主，國內公司在該領域的產業化程度較低。巨大的市場前景和我國SiC 半導體不完善的產業結構不相匹配。目前國內從事SiC半導體材料及器件研發制造的單位多為高校和科研院所，成熟企業較少，導致我國SiC半導體產業化程度相對較低。

在第三代半導體產業化領域如果不能形成較強的競爭力，則揚杰科技將失去目前已經建立起來的競爭優勢，對公司可持續發展構成威脅。為此，公司通過實施SiC 芯片、器件研發及產業化項目，快速切入SiC 半導體領域，緊跟行業前沿，以實現公司產品和技術順利過渡到第三代半導體領域。

公司較早地布局了第三代半導體產品，通過與科研院所的合作切入第三代半導體產業，并建立自己的研發平臺以獲取第三代半導體的核心技術，從而能夠在半導體產業更新換代中保持較為明顯的競爭優勢。這是典型的依靠自身研發能力的提高來提升制造能力的例子，揚杰科技對于第三代半導體的制造能力的提升，將使得國內公司在該領域產品進一步替代進口，從而獲取比較優勢，能夠進一步得到發展。

三、通過海外并購提升加工制造能力

制造能力的提升另一條路徑即通過海外并購實現。并購并不是單純收購，而是實現與國內制造的協同，通過協同效應降低成本，使企業能夠獲得競爭優勢，這方面的典型有蘇州東山精密制造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東山精密”)。

東山精密致力于為客戶提供“一站式”的精密制造服務，通過不斷豐富公司在精密制造行業中的垂直深度和橫向寬度，拓展業務內容、豐富產品種類，建立快速、高效的精密制造體系。公司以外延式收購延伸產業鏈，擴充下游市場領域，迅速擴大公司主營業務規模；通過將公司和被收購企業的資源進行整合，共同開發客戶，向客戶提供一站式解決方案；還可以通過整合加速自身技術、研發、生產和管理水平的提升。

近年來，越來越多的中國企業通過對外直接投資的方式，將產業鏈和市場覆蓋延伸到海外，為逐步發展成為全球性的跨國企業奠定基礎。商務部、國家統計局、國家外匯管理局聯合發布的《2014 年度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統計公報》顯示：2014 年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創下了1，231.2 億美元的歷史新高，同比增長14.2%，連續三年位列全球三大對外投資國，中國對外直接投資與中國吸引外資僅差53.8億美元，雙向投資首次接近平衡。截至2014 年末，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存量達8，826.4 億美元，對外投資的存量規模不斷擴大，在全球分國家地區的對外直接投資存量排名中位居第8，首次步入全球前10 行列。

根據東山精密的公告，2016年公司通過境外子公司以現金方式合并美國納斯達克上市公司MFLX公司，這家公司主要從事FPC的研發、生產和銷售，具有較強的技術能力和較高的市場地位。下游行業主要為智能手機、平板電腦和其他電子消費品的原始電子設備制造商，主要客戶包括全球頂尖電子產品高科技公司、小米等，具有良好的客戶資源。

根據Prismark的統計結果，MFLX公司以6.3億美元的產值在2014年全球PCB制造商中排名第27位，在專業FPC制造商中排名第5位，收購后的MFLX將成為國內最大的PCB和FPC廠商之一。

成功收購MFLX，對東山精密的發展產生了三個方面的積極影響。第一，提升了研發制造能力。通過收購MFLX，東山精密加強了LCM、觸控產品和MFLX的FPC產品的共同研發、設計，并開發一體化的組裝、配送等配套服務，進一步形成全方位、立體化的精密制造服務體系。MFLX成立于1984年，在電子行業領域已深耕30多年，其生產制造基地位于中國蘇州市，主要研發中心位于美國和中國，銷售網絡遍布全球，擁有豐富的生產和全球運營管理經驗。

MFLX主要生產中高檔FPC產品，下游行業主要為智能手機、平板電腦、可穿戴設備和其他電子消費品的原始電子設備制造商，主要客戶包括全球頂尖電子產品高科技公司等國際大型電子制造商，主要競爭對手為全球排名居前的幾大FPC制造商，顯然MFLX公司具有較強的技術能力和較高的市場地位。東山精密收購完成后，雙方將可以共用對方的營銷渠道和客戶資源，借助共有的銷售平臺與營銷網絡打通全球市場。

第二，提升國際影響力。本次收購將幫助東山精密借助目標公司的品牌效應，迅速建立中國企業在海外市場的認知度。MFLX公司在美國、新加坡、韓國、馬來西亞、荷蘭、英國等國家設立了分支機構，擁有超過30年的行業經驗，以6.3億美元的產值在2014年全球PCB制造商中排名第27位，在專業FPC制造商中排名第5位，在全球FPC制造領域處于領先地位。收購的達成將有效促進東山精密的國際化進程，資源的協同效應將有利于進一步提升公司在全球電子行業的競爭地位。

第三，擴大高端客戶群。本次收購將為東山精密開拓海外市場，擴大海外高端客戶群體奠定基礎。目標公司在美國、新加坡、韓國、香港、臺灣等國家和地區擁有完整的專業銷售服務團隊，提供一系列成體系的銷售及售后服務。目標公司的客戶質量也較高，其主要客戶基本都是全球頂尖電子產品高科技公司等一流國際品牌和小米等一流國產品牌。本次收購的達成將有助于東山精密迅速擴大在海外市場的業務覆蓋，加強國際化布局。

可以看出，東山精密通過本次收購躋身高端制造領域，同時與國內業務產生協同效應，拉低了高端制造的成本，與國外同類企業相比公司具備了比較優勢，進而帶動公司業務的發展。

四、結論

本文通過對三個案例的研究，結合微笑曲線的理論，提出了三種企業升級的路徑選擇，核心理念是利用低成本獲得比較優勢，或者進入附加值較高的研發、營銷領域，或者進入中高端加工制造領域，利用國內生產的低成本競爭力，解決企業的持續發展問題，同時也促進國內電子產業的轉型升級。

[1] 國家制造強國建設戰略咨詢委員會，《中國制造2025》重點領域技術創新綠皮書——技術路線圖[EB/OL]. http：//www.cm2025.org/show-23-100-1.html.

[2] 簡兆權、伍卓深，制造業服務化的路徑選擇研究——基于微笑曲線理論的觀點，科學學與科學技術管理，2011，(32)12.

[3] 毛蘊詩、鄭奇志，基于微笑曲線的企業升級路徑選擇模型——理論框架的構建與案例研究，中山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