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鄉村領域,中共革命對鄉村的經濟、政治、文化與社會領域亦產生十分明顯的變化。文章立足于近代動蕩的社會背景下,重點分析中共革命對鄉村土地關系、政權交替、文化嬗變與社會秩序的影響,以期較為正確地還原中共革命與近代鄉村經濟、政治、文化與社會的變動關系。
【關鍵詞】:土地關系;政權演變;文化嬗變;
一、中共革命與土地關系的變遷
土地問題是民主革命的中心問題,是社會歷史斗爭的基本內容之一。為了解決或緩和土地問題,歷代政治家、思想家們不斷提出的各種思想主張與政策。在長期的革命斗爭過程中,中共為了解決好農民的土地問題這一鄉村關鍵問題,通過一系列的土地革命和改革,消滅了半封建的土地所有制,確立了農民土地所有制。這不僅在一定程度上調動了農民的積極性,而且又將階級矛盾與階級斗爭控制在一定范圍內。
抗戰期間,中共審時度勢,以民族利益為先,及時將“地主不分田”的農地政策調整為“地主減租減息,農民交租交息”的農地政策。這一農村土地政策具有斗爭性與聯合性,為土地租佃關系的變遷提供了保障,構筑了進入理想政治境界的重要橋梁之一。在維護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前提下,中共極力謀求“雙減”運動的開展,最大限度地密切聯系中國革命不同階段的目標。在推行“雙減”過程中,既要改善農民的生活狀況,也要把農民充分發動和組織起來;不僅要削弱地主對農民的剝削,而且也要削弱地主的封建勢力,從而建立中共的農村政權和農民的政治優勢。為了開展“雙減”運動,為其凈化環境,鋪平通往勝利之路,中共極力謀求從政治組構、權力組織安排、經濟關系、社會準則、文化教育和觀念形態等諸方面改變農村的社會環境。
以華北抗日根據地的“雙減”運動[1]為例,中共革命不僅僅具有鮮明的革命目的,更有靈活多變的策略運作空間,從而使中共在抗戰時期領導的“雙減”運動,極大地超越了農村一般經濟意義上的改革,在斗爭與妥協的策略互動中突顯了革命性的本質。盡管“雙減”運動所采取的具體方法,不像土地革命那樣劇烈,但在組織發動群眾、改變農村社會政治經濟力量方面,出現了革命性的變化,具有社會革命和民族抵抗運動的雙重性質。
新中國成立前三十年,鄉村土地改革是一場旨在實現傳統“耕者有其田”的革命。這場革命首先解決了傳統農民面對的饑寒交迫的生存問題,解放了農業生產力,優化了鄉村社會階級結構,進而由經濟的發展帶動了鄉村政治、文化與社會的一系列深刻變化。但由于中共建設社會主義的經驗欠缺,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冒進、極左的思潮,為鄉村農民帶來了像三年自然災害這種“三分天災,七分人禍”的大災難。改革開放后的各項土地政策,均展現出是對前三十年錯誤的反思。
二、中共革命與鄉村的政權演變
革命的本質是一個創造新的統治結構的過程,其必然伴隨政權的演變。周錫瑞在《關于革命的十個議題》中提及,革命是一種形式的統治取代另一種形式統治的過程。“在取代過程中,共產黨要賦權于新主體,動員新的社會力量。他們同時打破了舊的統治結構——鏟除、驅逐、羞辱、恫嚇舊日的精英。然而那些逃離了舊日精英統治的人們并非簡單地獲得了解放,他們同時被卷進一個革命的進程里,受恩于一個革命的政黨,并順從于一個新的革命性政體。”[2]在鄉村社會,農民從自身小農性質出發,對任何統治政權最大期望便是公平公道,而共產黨在革命時期的各個階段皆為此做出了巨大的努力,以保證公平對待你黨員干部與革命群眾、平均分擔革命斗爭的重負。
以陜北鄉村為例,中共在鄉村確立之前,源于里甲制度便于征兵、征稅,民國時期的陜北農村一直沿用清代的里甲制度。中共通過土地革命,把行政管理的權力深入農村,最終實現了對舊政權的摧毀和新政權的建立。在粉碎舊的權力網絡之后,廣大民眾的政治歸屬感和民眾向心力獲得了極大的提高,提高了共產黨人的政治威望。同時,土地革命憑借其政治強力,推進和加速了對鄉村社會的改造,在整合鄉村社會資源中起到了一定的積極作用,重塑了利于共產黨革命和斗爭的廣闊空間。
一九四九至文革,鄉村權力的演變過程具有顯著的外力主導性,革命政權對鄉村領導者的考量也因各時期的任務重心不同而發生變化。學者羅衍軍在《舊與新:以鄆城縣鄉村社會為中心》指出,村莊政權的領導者在土改與合作化時期大致發生了一系列變化[3],即舊式村長、保甲長、地主鄉紳——以積極分子為主的土改運動領導者——以貧雇農、“老實人”和一些土改領導者為主的村莊新型領導核心——面對新型領導核心被腐化的危險,國家繼而大力推進集體化進程,以圖消除鄉村社會的階層分化和“剝削”行為。
三、中共革命與鄉村的文化嬗變
自近代以來,受“歐風美雨”的影響,鄉村文化從總體上呈現封閉性與開放性疊加的狀況,而且自東向西、自南向北、由沿海到內地,自由性越趨強烈,開放性越趨減弱。,基于早期中共自身的不成熟及其面臨的政治、軍事環境的嚴峻性,其對鄉村文化的研究、改造和應用所投入的精力是有限的,指導思想雖相對明確,但沒有形成完整的體系,涉及內容雖比較全面,但缺乏整體性、連貫性和均衡性,甚至具有很強的政治功利性。如朱愛嵐從對中共邊區民間藝人的考察透視革命運動對鄉村文化的塑造;[4]洪長泰通過描述中共及其知識分子對以延安盲書匠韓起祥等為代表的民間藝人的改造歷程,闡釋中共對民間文藝的重塑主要是根植于其政治宣傳作用而非文藝本身,指出在中國對民間文藝的改造過程中,政治與藝術之間存在著明顯的背道相馳。
建國后,國家政權重在對鄉村社會的文化重塑,政治功利主義隨著政體集權化日趨顯著。雖然在“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雙百方針指引下,但在鄉村社會,封建主義、集權主義仍占據重要地位,他們的許多文化實踐象征這落后與迷信。在改革開放之后,國家層面上對“傳統文化”的強調,促使這些文化實踐被賦予了新的含義。因此,在“賽裝節”的演變過程中,體現著國家權力對鄉村傳統文化的長期改造以重新塑造鄉土社會。
四、余論
中共革命對近代鄉村的改造是鄉村控制權由鄉村精英向國家政權轉移的過程。在“理性小農”與“道義農民”的糾葛中,國家的內在邏輯是抑制“理性小農”的求富趨向,倡導“道義經濟”下“不患寡而患不均”,革命與貧窮的雙向背反邏輯成為了前三十年鄉村社會發展緩慢的重要根源。而改革開放后的一系列經濟、政治、文化與社會改革正是源自對集體體制下鄉村社會發展模式的反思與批判。
綜上可見,政治主導是中國近代鄉村社會秩序的最典型的底色,在中共與鄉村社會互動互惠的基礎上,借助復興或發明社會流動機制,中共革命成功地介入進了鄉村社會,并重新塑造了國家與社會的關系,深刻地影響著中國鄉村社會的命運。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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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羅衍軍.20年來西方的中國近現代化鄉村研究透視——以三種英文期刊為中心[J].華南農業大學學報,2012.
[3]羅衍軍.舊與新——以鄆城縣鄉村社會為中心(1946——1956)[J].聊城大學學報,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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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王榮花.中共革命與太行山社會文化的變遷(1937——1949)[D].河北大學,2011.
[6]楊豪.中共革命與社會流動:以1937——1949年的冀中鄉村為中心[D].河北大學,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