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秦漢漆器之風格特點

【摘要】：中國作為世界上最早使用漆器的國家，早在戰國時期其漆工藝便有了第一次突飛猛進。戰國時期多用漆器隨葬，其漆器融合了力量與動感。秦代漆器其變化除了形制，主要漆器紋飾有了新氣象。漢代漆器發展程度更高，紋樣內容豐富多樣，漆器裝飾技法發展更為熟練，尤其是西漢后期金銀平脫技法的盛行，大量使用鑲嵌工藝出現眾多器精品。縱觀由戰國到漢代的生活類漆器，楚地風格的漆器也逐漸融合中原地區的漆器風格，漆器工藝逐步成熟化多樣化，逐漸將實用性與工藝性融合統一，形成了燦爛的漆器文化。

【關鍵詞】：漆器；實用性；工藝性

漆器作為生活中的日用器具，已有很漫長的歷史。中國是世界上最早使用漆器的國家，曾經發展出燦爛光輝的漆文化，而這光輝的閃現應該是戰國伊始，漆工藝歷史上第一次突飛猛進！興盛繁榮，出現在戰國時期，且經久不衰，一直延續到西漢。西漢之后由于瓷器的廣泛使用，漆器逐漸脫離當時人們的日常生活，向純裝飾的方向發展。

戰國漆器主要出土于楚墓和蜀地戰國墓，主要來自于長江中游和下游等地，因為故有使用大量精美漆器隨葬的特點，是故促使當時楚國髹漆工藝發達，如湖北隨州曾侯乙墓如漆鴛鴦盒、漆木鹿、漆衣箱、漆豆等漆器堪為經典。江陵望山一號、二號墓以及沙冢一號楚墓，其中以發掘出土的彩繪木雕小座屏、虎座鳥架鼓以及鎮墓獸等最為精美，被認為是楚國的典型器物。

戰國漆器在當時用途廣泛，品類眾多，在制作工藝方面，戰國漆器胎骨多樣，而其中木胎是楚漆器中的主要胎質，漆器紋樣延續了春秋前的傳統，漆色艷麗豐富，紋樣內容多樣，裝飾繁復優美；在雕塑方面展現了獨特的線性伸展、通透的視覺形式。如曾侯乙墓漆鴛鴦盒，整個漆器成鴛鴦形狀，蓋有浮雕龍紋，用色以黑漆為底料，繪圖用朱紅色。腹部前端和頸部用朱紅色的鱗紋繪制。漆器的器身盒上兩側各有“撞鐘擊磬圖”與“建鼓舞圖”兩幅樂舞圖。具有戰國時期的時代特色，融合了力量與動感，體現了器物實用性和美感的和諧。

秦代實行統一政策，秦人融合楚國特色并發展自有的漆器風格，漆器紋飾有了新氣象。秦代漆器線描是漆器紋飾的主要裝飾手段， 通過線的剛柔強弱， 輕重緩急， 濃淡干濕 ，轉折頓挫 ，表現出各種物像的形態與質感。[1]秦代漆器的底色與裝飾紋樣的用色搭配和諧 ， 講究對比應用。

如湖北云夢縣睡虎地秦墓群，出土了大批秦漢之際的漆器，漆器以木胎為主，除了傳統紋樣，出現了大量的云鳳紋，是秦代漆器上具有代表性的新紋飾 。

漢代漆器制造業更為發達，工藝也更加成熟。漢代漆器紋樣的裝飾手法承接秦代，紋樣題材廣泛，內容豐富。漆器裝飾技法發展更為熟練，有漆繪、油彩、錐畫、堆漆、戧金、金銀平脫等多樣，尤其是西漢后期金銀平脫技法的盛行，鑲嵌金、銀，更有嵌以貴重寶石的漆器，出現很多瑰麗多姿的漆器精品。

湖南長沙馬王堆出土漆器體現當時制作漆器的高超水平，長沙馬王堆漢墓漆器體現漢代漆器裝飾工藝獨有的時代特征，如出土黑漆棺以巨大的篇幅展現了包括仙人對舞、怪神對奏、怪神縛鳥、怪神騎馬等形象，“雖大都是神禽怪獸，其實都是活生生的動物形態和人形”[2]。每塊隔板都是一幅波瀾的畫卷，神仙鳥獸姿態各異，極富韻律的展現了古人心中的神仙世界畫面，同時也隱喻了棺木漆器裝飾靈魂和永恒的主題。

實用性與工藝性逐步走向統一

縱觀自楚地漆器，自戰國時期經秦到漢，每個時代的漆器都能體現各自的工藝特色與時代精神。隨著生產力的進步，漆器工藝各方面都得到大幅提高，漆器的實用性與工藝性也愈加融合，逐步走向統一。

漆器的彩繪和鑲嵌工藝方面，漆器的彩繪是普遍的，戰國時期，長江流域楚墓出土漆器，楚漆一般都以黑、紅漆為底色，多為黑底朱繪或朱底黑繪。同時雕刻與彩繪結合的手法極為常見。到了秦代雕刻紋飾基本上消失，漆器上的紋樣多為漆繪。到了漢代，大多數漆器漆器的裝飾中除了采用彩繪工藝外，還新出現了填漆、戧金和描金銀，但總體上仍然以漆繪和錐畫為主。漢代彩繪與鑲嵌、貼金銀箔、雕刻等多種裝飾技法相結合的現象，體現了漆器繪畫與工藝的結合，促使漆器的實用性與工藝性相結合。

縱向對比長江流域出土的日常生活用品類漆器，亦能從戰國時期到漢代器類的發展，感受漆器實用性與工藝性的相統一。以奩為例，由湖北江陵馬山彩繪出行圖夾纻胎漆奩，，外黑內紅，蓋頂中心繪二只鳳鳥紋，蓋項和外壁繪變形鳳鳥紋、卷云紋、點紋。到湖北荊門包山M2：432，蓋頂面紅漆繪圓圈紋。圈內繪龍鳳紋飾，器身外壁用繪變形鳳鳥紋和變形獸面紋。江蘇邗江姚莊銀釦嵌瑪瑙七子漆奩，木胎。器表鑲嵌銀知，在銀扣之間裝飾金、銀鏤帶、朱繪兒何紋帶。在金、銀鏤帶上或空隙處繪朱色云氣紋。蓋頂部中心鑲嵌銀鏤六瓣花仆紋帶并鑲嵌紅瑪瑙。倉身外底中心繪一同心圓，內繪吃燕、龍紋。外底中心外圍的兩道紋飾帶分別繪云氣紋和菱形兒何紋。湖南長沙馬王堆“九子曾檢”。外形呈“凸”字形，上半部套入蓋內，下半部套在卜層器身的上面。器外段黑漆貼金箔。金箔上施油彩繪云氣紋。

縱向對比由戰國到漢代的生活類漆器，不難發現，戰國時期器物無論形制、紋樣還是其他裝飾，都有摹仿青銅器的痕跡，帶有原始藝術的風格，而后發展到秦代，隨著生產力發展，也隨著政治的統一，楚地風格的漆器也融合了中原地區的漆器風格，待到漢代，漆器工藝成熟化多樣化，各類器物也不僅僅是單調的生活用品，更是點綴生活的精致巧思，漆器風格也走向華麗繁復，絢麗多彩，逐漸將實用性與工藝性融合統一，形成了燦爛的漆器文化。

注釋：

[1]陳振裕.楚文化與漆器研究[ M] .科學出版社， 2003：282-525.

[2]李正光 ：《長沙馬王堆一號漢墓黑地彩繪棺的藝術成就》，載《湖南考古輯刊》第 1 集，岳麓書社，1982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