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洪荒之力”的翻譯

【摘要】：2016年“洪荒之力”是中國網絡與媒體中最流行的語言之一，但“洪荒之力”的英文翻譯卻五花八門，令人困惑。本文分析了國內外英文媒體及網友的各種翻譯，并且根據奈達的翻譯對等理論，提出了自己的翻譯。

【關鍵詞】：洪荒之力；對等；原力

要說2016年網絡和媒體中最流行的語言，“洪荒之力”肯定占有一席之地。 “洪荒之力”源于2015年電視連續劇《花千骨》。2016年里約奧運會中，中國游泳運動員傅園慧晉級仰泳決賽后接受采訪時說：“我已經用了洪荒之力”。“洪荒之力”迅速走紅。“洪荒之力”也引起了國外媒體的關注。隨著“洪荒之力”的流行，這詞的英文翻譯也頗令人苦惱。

一、“洪荒之力”的種種翻譯

“洪荒之力”一詞的各種譯法層出不窮。一些國外人士的翻譯讓人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有評論員評論道，“She said she used the force present on a primitive earth surface， e.g.， like the destructive force of plate tectonics[1].（她表示，她用上出現在遠古地球表面的力量，例如像板塊構造的毀滅力量。）”另一位評論員則主張，“洪荒之力”可以譯為“core power （energy within our core， what keep us alive， the spirit energy）[1]（內蘊力量，深藏體內、讓人活命的精氣）.”

央視英語新聞頻道官方微博將“洪荒之力”翻譯為“prehistorical powers[2]”，《中國日報》（China Daily）譯為“prehistoric power”，英國廣播公司（BBC）沿用了《中國日報》 “prehistoric powers”的譯法，variety網站譯為“prehistoric energy”。《韋伯斯特詞典》（Wbester），認為prehistorical 是prehistoric的變形，有兩種含義：1.of， relating to， or existing in the time before people write（有文字記載的歷史之前的）2. informal + disapproving： very old or outdated（<非正式，貶義>古老不堪的，完全過時的）。如果采用第一種解釋，那么“洪荒之力”英譯后，意指“史前的力量”。由于“洪荒”指的是地球形成以后的早期狀態，直譯為“史前的”并沒有什么直接的錯誤，但是可能會導致誤解，因為它還有第二層含義“完全過時的”。CNN的譯法“primordial powers（初始的力量）雖然避免了這種誤解，但不論是直譯為“史前之力”還是“初始的力量”，都只涉及了“洪荒之力”時間上的久遠，而沒有指出“洪荒之力”力量上的強大。英國《衛報》（The Guardian）和《華盛頓郵報》（The Washington Post）將“洪荒之力”譯為“mystic energy（神秘的力量）”。這可能是因為《花千骨》是一部與道教有關的玄幻仙俠劇，再加上不知“洪荒之力”為何意，他們只能采取“神秘力量”這種不知所謂的翻譯。

還有一些媒體采取了相對含蓄婉轉譯法，如《每日郵報》（Daily Mail）將“我已用盡洪荒之力”翻為“I have played my full potential， used all my strength.[3]（我已發揮全部潛能，用盡全部力量。）”，CRI譯為“I used all of my force； I have absolutely given it my all.[4]（我已用盡全部力量，全力以赴。） ”。顯然這些外媒已經不知道如何表達“洪荒之力”了，只能采取這種婉轉的意譯方式。網友們也紛紛提出了自己的譯文。有網友@winter冬冬winter指出，“我已經使出洪荒之力”可以改編自《功夫熊貓3》中的一句話“I knew I didn’t eat up to my potential.（我就知道我沒發掘出自己吃這方面的潛力。）”，譯為“I have swum up to my potential.”也有網友認為，按照傅園慧接受采訪的語境，她說“我沒有保留。我已經用盡洪荒之力”，是“我已全力以赴。”的意思，因此提出了give to my full play、do the very best I can、push myself to the utmost等表達。以上這些都采取了意譯的方式，間接地傳達出“洪荒之力”的基本意思，但總是有意猶未盡之感。換言之，雖然譯文已經做到了“達”，但沒有傳達出“洪荒”之感。特別是跟《花千骨》這部電視劇聯系起來之后，“洪荒之力”更是有“超自然之力”的含義。

那么音譯是否可行？2016年8月9日與11日《中國日報》先后刊登兩篇名為《Why power of honghuang drove netizens crazy？（為什么洪荒之力令網民瘋狂？）》和《Why power of honghuang is so popular（為什么洪荒之力這么受歡迎）》的文章。這兩篇文章采用音譯法，將“洪荒之力”譯為“Power of Honghuang”。顧名思義，音譯指的是譯音代替譯義的方法。而且但凡是中國獨一無二的東西大都適宜采用音譯的方式，這樣以最大限度的保留中國傳統文化的特色。富有中國特色的詞匯如刮痧（Guasha）、粽子Zongzi（粽子）、Jiaozi（餃子）、Gongfu（功夫）和太極拳（Taijiquan）等都已進入英語語言的流通流域，并且受到廣大外國讀者的廣泛歡迎。然而，“洪荒之力”并未上升到文化高度，因此采用音譯難免有些牽強，有缺乏主觀能動性之嫌。

綜上所述，不論是直譯、意譯還是音譯，都無法很好地譯出“洪荒之力”。那么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二、“洪荒之力”對等翻譯的可能性

美國著名翻譯理論家尤金·奈達（Eugene A. Nida）在《翻譯的科學探索》一書中對翻譯下了定義：Translation consists in reproducing in the receptor language the closest natural equivalent of the source language， first in terms of meaning and secondly in terms of style. 所謂翻譯，是指在譯語中用最貼切而又最自然的對等語再現原語的信息，首先是意義，其次是文格。這就是翻譯界所熟知的對等翻譯理論。那么根據奈達的翻譯理論，我們能否在西方國家找到意義上相對等或基本對等的英文詞呢？

實際上，國內外英文媒體解釋“洪荒之力”時已經找到了相對應的英文表達。8月9日，《上海日報》刊章，文中寫到：The phrase “prehistoric powers”….. and is roughly analogous to “the Force” mentioned in the “Star Wars” films[5]（“洪荒之力”這詞……基本上類似于《星球大戰》系列電影中的“原力”）。 無獨有偶，Nanfang網站報道：Fu said she used up all her “primal force” （洪荒之力）， a term used by a Chinese TV drama analogous to “the Force” from Star Wars[6].（傅園慧說，她已經用盡了洪荒之力。洪荒之力這詞來自一部中國的電視連續劇，類似于《星球大戰》中的“原力”。）此外，國外媒體在報道時也用了類似的表達。Variety網站的一篇文章提到：And she used a comic phrase – \"I used all my prehistoric energy\" – to insist that she had been giving her all in the semis. The phrase translates roughly as 'The Force' in the Star Wars movies.[7] （ 她采用了一個幽默的表達——“我已經用盡了洪荒之力”——來堅稱她已經全力以赴。“洪荒之力”這詞可以大致譯為《星球大戰》系列電影中的“原力”）。從以上分析可知，國內外英文媒體，在解釋“洪荒之力”時，都加上了“類似于《星球大戰》系列電影中的‘原力’”這句話。而且也有中國網友在微博中指出，“結合國外文化，傅爺的洪荒之力應該用the Force（or Living Force， Unifying Force or Cosmic Force），也就是星球大戰中的原力。[8]”那么我們是否可以將“洪荒之力”翻譯為“The Force”？

電視劇《花千骨》中，“洪荒之力”代表的是法力無邊的妖神之力。“洪荒之力”躥紅網絡之后，最具權威的中國地震臺通過微博公布了官方解釋，“洪荒，是指地球形成以后早期狀態，一切都在混沌蒙昧之中，那時候的地殼很薄，地震頻發，溫度極高，造山運動引發了多次大洪水。……可見，洪荒之力，確實很強大。”結合電視連續劇和官方解釋，“洪荒之力”可以理解為“法力無邊”的強大力量。對《星球大戰》 中的The Force，Wikipedia是這么解釋：The Force is a metaphysical and ubiquitous power in the Star Wars fictional universe[9].（原力指的是《星球大戰》的虛構宇宙中無所不在的超自然力量。）百度百科將“原力”解釋為一種超自然的而又無處不在的神秘力量，是所有生物創造的一個能量場。因此，“洪荒之力”和“The Force”指的都是超自然的力量。再者，結合電視劇《花千骨》，“洪荒之力”具有以下特點：1，可以由一個人轉移給另一個人，但這種轉移需要機緣；2，存在善惡雙重屬性；3，獲得洪荒之力的人將得到世人的敬畏，爭奪與恐懼并存。這些特點與《星球大戰》中“原力”的特點不謀而合。因此，從意義上來看，“洪荒之力”和“The Force”基本對等。

“洪荒之力”與“原力”都源自影視作品，而又脫離影視劇而存在。“洪荒之力”出自電視劇《花千骨》，但因傅園慧而徹底火了，見諸各大媒體，流行于人們口中。The Force源于電影《星球大戰》系列，但又脫離了《星球大戰》，獲得了長久的生命力。2005年《星球大戰》中的臺詞“May the Force be with you（愿原力與你同在）”入選了美國電影協會世紀百句經典臺詞，位列第八。1985年羅納德·里根曾說，“The Force is with us原力與我們同在”。在中國，趙本山曾在《大笑江湖》引用“May the Force be with you”這句話。由此可見，“The Force”在西方世界和中國都廣泛地為民眾所接受。

2016年“洪荒之力”流行起來，《星球大戰——原力覺醒》也在全球熱映，此時，將“洪荒之力”譯為“the Force”更能讓外國人從內涵的角度理解“洪荒之力”的意境。

三、總結

通過以上的調查與分析可見，采取直譯、意譯和音譯的方式都無法翻出“洪荒之力”的意境，而根據奈達對等翻譯的原則，《星球大戰》中的“The Force”從意義與文格上都與“洪荒之力”基本對等。而且也確實存在國內外媒體用“The Force”來解釋“洪荒之力”的情況。許淵沖先生曾引用林肯的名言“of the people， by the people， for the people”來翻譯孫中山先生的“三民主義”。許淵沖先生的翻譯實現了翻譯上的對等，獲得了喝彩。事實上，對等翻譯更能獲得外國觀眾的認同感。雖然未來“洪荒之力”這詞可能會漸漸淡出人們的視野，但是對等翻譯理論卻一直都是我們翻譯的重要原則之一。

參考文獻：

[1]http：//www.dailydot.com/unclick/super-excited-chinese-swimmer-fu-yuanhui/

[2]http：//www.weibo.com/cctvxinwen？nick=%E5%A4%AE%E8%A7%86%E6%96%B0%E9%97%BBis_all=1

[3]http：//www.dailymail.co.uk/news/peoplesdaily/article-3730961/Am-fast-Chinese-swimmer-makes-waves-social-media-entertaining-facial-expressions-interview-Rio-Olympics.html

[4] http：//english.cri.cn/12394/2016/08/12/3821s937316.htm

[5]http：//www.shanghaidaily.com/viral/cute/Swimmer-Fu-Yuanhui-Becomes-Latest-Internet-Sensation/shdaily.shtml

[6]https：//thenanfang.com/chinas-newest-sports-star-fu-yuanzhi-modest-quirky-self-accepting/

[7]http：//variety.com/2016/tv/asia/olympic-swimmer-fu-yuanhui-becomes-chinese-social-media-star-1201834343/

[8] http：//blog.tianya.cn/post-2989811-117361829-1.shtml

[9] https：//en.wikipedia.org/wiki/The_Force_（Star_Wa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