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從《詞論》來看
《詞論》是李清照論詞的重要文章,以此文來探尋李清照的詞學主張,當是順理成章,問題在于得出結論應從整體分析入手,而不能擇其片段。因為音律不等于風格,而風格也并非必然要決定于內容、題材,認為強調詞的音樂特征就是要限制詞的題材范圍,肯定婉約風格的正統地位,這種結論未免武斷。以《詞論》一文認定李清照不滿于豪放詞風的觀點難以成立。
二、從李清照的性格來看
我國自古就有“文如其人”之說,雖不是絕對準確,但這種現象還是非常普遍,人的性格影響到作品的風格,當在常理之中。我們看到,作為豪放詞人,大都性情開闊、胸懷闊大,以曠達、樂觀的精神來對待生活,如蘇軾、辛棄疾。長于寫婉約詞的作者,一般多愁善感,感情細膩、敏感,如秦觀。從這方面去考察,李清照是兼而有之,她雖為女性,但開朗、爽快不讓須眉,這得之于她生活的環境和所接受的教育。
三、從李清照的創作來分析
問題的關鍵,還在于李清照詞本身的風貌。今存李清照詞并不多,的多數作品是寫個人的生活感受,有抒年輕時愛情的甜蜜,相思的苦澀;有訴晚年飄零的凄苦、國破家亡的悲愴。從題材上看,似乎這些都不大適合豪放風格,人們認為,豪放詞一般都是寫雄奇闊大的意境,或是壯麗的山河,或是戰斗的情懷,要么是“大江東去,狼淘盡,千古風流人物”,要么是“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其實,豪放作為一種風格,和內容的關系并不是僵死的,固定不變的,可以這么說,豪放風格多與重大題材聯系在一起,但重大題材卻不能等同于豪放風格,以題材去判定風格是靠不住的。
從詞的創作實際和讀者的審美感受來看,豪放來自于作者的精神狀態,是作者開闊的視野、激蕩的情懷、曠達的心情等一系列主觀因素的藝術體現。作者要反映豐富多彩的生活,其個性特征就會在各種不同題材的作品中顯現。因此,作為具有豪放性格的人,大多會以起豪放的抒情風格去表現自己的喜怒哀樂,而性格含蓄的作者,也會以婉約之筆去處理重大題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