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8日,對很多人來說是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日子;但是對一小部分人來說卻是他們特殊的節日——記者節。
在中國,為職業定節日的日子并不多,只有記者節、教師節和護士節,都不是放假的節日。
記者節定在11月8日,這是為何?
定在11月8日也是純屬巧合。按照官方說法,2000年,國務院正式批復中國記協《關于確定“記者節”具體日期的請示》,同意將中國記協的成立日11月8日定為記者節。按照國務院的規定,記者節是非放假的工作節日。這也映襯了一句在記者業界中很有名的一句話:“記者無節,新聞隨時發生,哪里有新聞,哪里就有記者。報紙要出版,網站要更新,平常的節假日尚且要值班,節日也得照常上班。”記者節,也就是個一年一度的念想罷了,記者記著。
我們又為何要紀念記者節呢?
社交媒體的誕生和發展,娛樂至上的方式在社會蔓延。蜉游于喧囂,轉捩于名利,正是因為見過了太多蠅營狗茍,所以我們才更愿意去相信,對于記者這個職業而言,選擇即為皈依,行使即為信奉。一個社會的無力,以記者的無力為標志;一個社會的墮落,以記者的墮落為底線。既為記者,必然意味著對于共同價值的堅定,對于公共利益的守護,對于職業操守的踐行。
當情懷遭到利己主義的嘲弄,精致的利己主義開始搶占高地,記者依然致敬理想與責任。
當高科技與拜金主義轟炸著人們,世界深陷于“迷失”的恐惶與痛徹,記者依然致敬堅守與使命。
當人們紛紛走上他們曾經引以為恥的道路,大多數人的內心變得麻木不仁,記者依然致敬專業與操守。
勿需諱言,這樣一些美好的,我們曾經信以為真的字眼,在今天已經多少有些讓人羞于啟齒。而我們也仿佛再也無法為它們尋求現世的安放。
同樣勿需諱言,這個年代,許多曾經一紙風行的故事正日漸暗淡,許多媒體在斷崖式下滑以及腹背受敵中,難以為繼。
香港記協主席岑倚蘭表示,由于免費報紙,互聯網以及智慧手機的出現及發展,傳統報紙面臨前所未有的威脅。香港如今有4份免費的中文報紙,分別是《都市日報》,《頭條日報》,《am730》以及《晴報》。這些免費報紙媒體都會由專人在地鐵站商場等地免費派送,其中內容相對輕松,外加香港人大都對本地新聞比較感興趣,所以這些免費的報紙足以滿足香港公眾的需求。
作為一名新聞系的學生,看到自己的同學們都在大學堅定了不做記者的“理想”,因為記者太窮了,太累了,也沒什么前景。
記者的窮是時代的悲哀。市場經濟的主導下,經濟蓬勃發展,職工的工資也在增長,在很多大學生眼中隨便學個金融學,經濟學都能隨隨便便拿個上萬的月薪。可是,根據藍鯨與美通社共同發布《2016中國記者職業生存狀態與工作習慣》調查報告顯示超過8成(80.6%)的職業記者月均收入在1萬元以下,近6成(58.8%)的一線新聞記者表示“收入待遇”因素將會是其離開目前崗位的最主要原因,其次有43.6%的受訪者表示不看好其所在媒體的發展前景,26.7%的受訪者表示“無法實現個人新聞理想”。
記者的累是工作性質的產物。新聞隨時發生,哪里有新聞,哪里就有記者。報紙要出版,網站要更新,平常的節假日尚且要值班,節日也得照常上班。香港大公報一名記者在11月8日的朋友圈發到:“在記者的字典里沒有休息,要時刻警惕著,搶第一手新聞。”甚至作為新聞系的學生都會比其他專業的學生要累,每周要寫新聞稿,拍照片,做新聞短片。
這,就是這個職業的性質。
可就是這個性質讓記者變成了別人眼中神圣的職業。也就是這個性質讓很多年輕人對這個職業產生“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態度。
傳統媒體在突圍,自媒體在擴張,新媒體的手段也日益翻新。但在如今,傳統媒體依舊是我們最可以依賴的。2015年4月,香港大學調查發現,在多種傳媒中,電視繼續保持著人們主要的信息來源,但是互聯網取代了報紙,第一次成為了香港人第二大信息來源。但報紙依舊是第二大信息來源。更為重要的是,在今天,哪怕所有的媒體都偃旗息鼓,也并不意味媒體的使命已達。哪怕滿盤皆輸,離亂涼薄,也并不意味你曾致力追求的公平與正義已經得償所愿。
盡管苦難重重,但是堅守總會有意義。
離開的人沒必要回首嘲弄,堅守的人也沒必要自怨自哀。
2015年8月2日,《博客天下》《人物》在職出版人郭光東宣布離職加盟網上訂餐平臺餓了嗎。值得一提的是他曾經在一次研討會上發表《紙媒沒有困境》,并且在媒業界引發爭議。而如今連那個一直說紙媒不死的人也走了,是否真的代表著紙媒必死?暨南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院長范以錦說,當今紙媒仍在堅守,堅守就有堅守的理由。“人們總是擔心數字時代到來了,紙質媒體要死了,可媒體的本質是什么?”杜務認為,一切媒體的承載形式都會不斷改變,但那個擁有核心價值觀的“內容之核”卻可能是永恒的。他說:“媒體人應該問自己,那些’不死的東西’是什么?”
“有所不為,有所不畏,這就是新聞人。”
“對公信力的敬畏,是記者應具備的態度。”
“不管時代怎樣變,世界對記者的需求從未改變。”
我不敢想象沒有記者的時代會是怎么樣的時代。
有人說這是傳媒最熱鬧的時代,也有人說這是最壞的時代,因為記者要死了,媒體要亡了。正因為如此,這也是最需要記者的時代,我愿意一直堅守著,那怕有一天媒體真的撐不住了,那我就做一個媒體的守陵人吧,告訴后人,媒體曾經葬在這里。畢竟每個行業,每個時代都需要一些傻子。有些堅持很傻,倒也刻骨銘心。堅守新聞,也許會敗得很慘,但是至少心甘情愿,我相信將來,我會為自己欣慰,因為,我是記者。
(作者單位:北京師范大學-香港浸會大學聯合國際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