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康聲 戚文革
摘 要:跨界職業經歷是“雙師型”教師最突出的特征。文章指出孔子具有教育和政治兩個領域的實踐經歷及經驗,且這兩個領域的實踐活動是相互融合、相互促進的關系。依據教育部關于“雙師型”教師的定義,比照國內四個省的“雙師型”教師認定標準,對孔子的職業道德、教學能力和專業技術能力等進行了研究,發現孔子具備“雙師型”教師條件。就此提出觀點:孔子是我國歷史上最早的“雙師型”教師。
關鍵詞:孔子;“雙師型”教師;資格
作者簡介:劉康聲(1964-),男,吉林吉林市人,吉林電子信息職業技術學院學報主編,教授,編審,研究方向為孔子文化、職業教育;戚文革(1967-),男,吉林大安人,吉林電子信息職業技術學院裝備制造技術學院院長,教授,研究方向為職業教育。
基金項目:吉林省職業教育與成人教育教學改革研究課題“孔子職業歷程對現代職業教育‘雙師型師資隊伍建設的啟示研究”(編號:2015ZCY201),主持人:劉康聲。
中圖分類號:G71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7518(2016)25-0092-05
孔子是我國歷史上最偉大的教育家之一,同時由于孔子開展從政教育,培養的是為國家管理機構效力的“行政專業”人才,具有明顯的職業教育特征,因此孔子又可稱為我國歷史上最偉大的職業教育家。職業教育對教師有特殊性要求,要求必須成為既有教育經歷和能力、又有實踐經歷和能力的“雙師型”教師。那么孔子是否達到了“雙師型”標準,堪稱我國最早的“雙師型”教師呢?
一、孔子的雙重職業經歷和經驗
孔子的一生,既以從政教育工作為主,又從事過政治活動,具有教育和專業兩個領域的實踐經歷和經驗,且這兩種領域的實踐活動又是相互關聯并融合。
(一)從教的經歷
孔子“三十而立”之年,由于學問精進,德行深厚,受到社會廣泛認可,開始創辦私學,以“收徒”的方式從事教育活動,“成為中國歷史上特立新創的第一個以教導為人大道為職業的教育家。”[1]孔子從事教育活動主要有以下三個時期。
第一個時期,大約是在三十歲到三十五歲期間。孔子說:“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嘗無誨焉。”(《論語·述而》)只要奉上一束干肉作為見師之禮,他就沒有不予以教誨的。孔子授徒設教,第一批學生中有小他九歲的子路,有小他六歲的顏由,在他三十歲那年,連年僅十三歲的貴族子弟孟懿子和南宮敬叔兄弟倆也拜他為師。孔子之所以三十幾歲就能收徒講學,一方面是由于當時有很多人渴望學到禮、樂、射、御、書、數等技能,以此作為求仕獲得奉祿的資本[2],客觀上存在需求。另一方面,孔子天資聰穎,而且自幼好學,十五歲而志于學,到三十歲就已經通曉古今文獻,學有所成,德有所立,成為具有廣泛社會影響的“六藝”專家,為從事教育創造了充分的條件。
第二個時期,是在孔子三十七歲到五十歲期間。在這十四年里,孔子有幾次“出仕”的機會,但都放棄了,集中精力主要做了一件事:教書育人。“退而修《詩》、《書》、《禮》、《樂》,弟子彌眾,至自遠方,莫不受業焉。”(《史記·孔子世家》)這個時期是孔子教育思想成熟、教育事業突進的階段,聲名更加遠播,弟子也更加眾多,除來自魯國外,近處的齊,遠處的晉、楚、吳、秦等國年輕人也紛至沓來。顏回、子貢、冉求、仲弓、閔損、冉耕、宰予等杰出弟子大概都是在這個時期開始師事孔子的。
第三個時期,是孔子六十八歲訪游列國歸魯至七十三歲去世之間的五年。晚年的孔子,精力更加集中到了教育事業上,培養出了子夏、子張、曾子、子游、有子、樊遲等一大批才華出眾的弟子。這個時期孔子的教學理論和經驗更加系統化,最終形成了完整的孔子教育思想體系[3]。
(二)從政的經歷
孔子的從政經歷大致可以分為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二十歲開始的“十年官場”,第二個階段是五十一歲開始的“仕魯之途”。
孔子在二十歲至三十歲間,先后做過魯國執政上卿季平子的委吏和季氏的乘田[4]。《孟子·萬章下》記載:“孔子嘗為委吏矣,曰會計當而已矣。嘗為乘田矣,曰牛羊茁壯長而已矣。”初步展示了孔子的管理才能,標志著孔子已經有了初級從政的經歷。
錢穆推斷:“孔子年過三十,殆即退出仕途”[5],鮑鵬山也認為孔子是在三十歲“而立”之年辭去了季氏家的職務,故有“十年官場”之說[6]。
魯定公九年,五十一歲的孔子被魯國任命為中都宰。中都是魯國的一座小鎮,雖地方不大,但畢竟給孔子提供了一塊施展政治才能的陣地。司馬遷評價道:“定公以孔子為中都宰,一年,四方皆則之。”(《史記·孔子世家》)就是說,孔子僅用不過一年的時間,就使周圍各地紛紛效法其作法,說明中都一定是被孔子治理得井井有條。
由于孔子當時已經有了很高的聲望,治理中都又取得了優異的成績,所以在第二年就由中都宰升任為小司空,掌管國家土地、水利之事。孔子在任期間,把土地分為山林、川澤、丘陵、高原、平地等“五土”(《孔子家語·相魯》),指導百姓依據各種土地的屬性耕種相應作物。這種做法在當時可能是一種創舉。
孔子做小司空的時間沒多久,就升任為大司寇,掌管公安司法事務,相當于現在的司法部長或公安部長,位同三卿(司徒、司馬、司空)。在任大司寇的三年左右,孔子做過兩件大事。第一件是“夾谷之會”取得勝利,孔子“隨機應變,折沖樽俎”,充分展示了一位偉大的政治家、外交家的才能和膽量。第二件是“墮三都”,雖然該計劃最終未能完成,但也充分展現了孔子的政治頭腦和智慧。
孔子從政的幾年時間里,魯國政壇的混亂局面得以明顯改善,魯國逐漸露出強盛的勢頭,但是由于齊國從中作祟,魯定公疏遠了孔子,孔子被迫離開魯國政壇。
除上述兩個重要階段外,孔子還有過一些短暫的從政經歷。據《史記·孔子世家》記載,孔子三十五歲時曾“為高昭子家臣”。當時家臣并不是現代意義上的“管家”,而是可以參與政事的小吏。孔子在訪游列國期間,曾在衛國做過官,但衛靈公并沒給他參政的機會,只是拿孔子這塊招牌,藉以炫耀其“尊賢”之名[7]83。孔子六十歲時來到陳國,取得一個有名無實的職位。六十四歲時孔子再次來到衛國,做了衛出公的“公養之仕”,即受公養的官,但衛出公既沒有讓他“為政”,也沒有向他“問政”[8],直到孔子六十八歲時返回魯國。
(三)從教、從政的融合
孔子一生的精力大多用在了從教和從政兩個方面,對他而言,這兩個方面都不是孤立的,是相互結合、相互促進的[9]。
一方面,孔子從事教育活動時不忘政治。孔子從事教育活動的第一個時期,魯國發生了“八佾舞于庭”事件,身為大夫的季平子竟然用周天王的禮儀規格祭祖,這是嚴重僭越周禮的行為。“禮制有一定的規矩,亂用,則有害于人文的保持和穩固。”[10]因此孔子非常氣憤地譴責:“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論語·八佾》)孔子晚年在魯國從教,有一回冉有從季氏那里回來,“子曰:‘何晏也?對曰:‘有政。子曰:‘其事也,如有政,雖不吾以,吾其與聞之。”(《論語·子路》)孔子問冉有回來晚的原因,冉有說有政務,孔子說:“那只是季氏家的事,果真有國政的話,雖然不用我了,但我也會預先知道的。”足見孔子對國家政治始終掛記于心。
從孔子的教育內容來看,更是與政治息息相關。“子以四教:文、行、忠、信”(《論語·述而》)。孔子辦學的目的就是培養可以為官從政的專門人才,希望通過這些后備官吏參與政事來影響國家,實現他“仁政德治”的政治主張,因此他的教育內容主要有文化教育、技能教育、道德教育等,都是為從政教育服務,為實現他的政治主張服務。“子貢問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論語·顏淵》)。“子張問政。子曰:‘居之無倦,行之以忠。”(《論語·顏淵》)。“子路問政。子曰:‘先之,勞之。”(《論語·子路》)。孔子在教育活動中,隨時不忘教導弟子“為人大道”,同時又傳授從政的策略和方法。
另一方面,孔子從事政治活動時也不忘教育。孔子從三十歲創辦私學開始,一直到去世,即使在從政和訪游列國期間,他都沒有放棄教育事業。
孔子做魯國大司寇時,有一次去見執政上卿季桓子,遇上季桓子不高興,事情未辦成,所以孔子擇時又去見他。孔子的弟子宰予向孔子進言道:“過去我曾聽老師說過:‘王公如果不邀請我,我不會主動去見他。現在老師做大司寇時間雖不長,而屈己求見的事卻已經有多次了,難道不可以不去嗎?”孔子說:“我說過這樣的話。但是魯國‘以眾相陵,以兵相暴的局面已經很久了,如果當政者不思治理,必將大亂。相比是否‘邀請我,治理國家不是更重要和緊迫嗎?”(《孔子家語·子路初見》)。孔子的話不僅解釋了自己為什么會未被邀請而主動求見,也通過這樣的回答教導弟子從政做官要有大局意識,要有“執事敬”(《論語·子路》)、“事思敬”(《論語·季氏》)的敬業精神。
孔子率弟子訪游列國,主要目的是為了“求仕”,而求得官職的目的又是為了推行自己的“仁政德治”主張。訪游列國歷時十四年,遭遇不少危險和困厄,但即使是在種種不利的條件和環境下,孔子依然盡可能利用既有條件對弟子進行講學。孔子“去曹適宋,與弟子習禮大樹下。”(《史記·孔子世家》)是對孔子開展“游學”的最好寫照。從陳去往負函的路上,糧食沒了,很多學生都餓得病倒了,弟子子路生氣地問孔子,像我們這樣做君子的也有窮困潦倒的時候嗎?孔子回答:“君子固窮,小人窮斯濫矣。”(《論語·衛靈公》)。君子雖然也有困窘的時候,但能堅持,小人遇到這種情況就會無所不為。孔子沒有從正面解答子路的問題,而是通過君子與小人面對“窮”的不同表現告誡弟子做人要講原則,要守節操。
在教育活動中傳播政治主張,教育為政治服務;在從事政治活動時又把教育寓于其中,政治活動反過來為教育提供實踐機會。在孔子身上,教育和政治完全融為了一體。
二、“雙師型”教師認定標準
職業教育教師隊伍建設與普通教育教師隊伍建設有很大區別,從國外到國內都對其進行了研究,提出了“雙師型”建設方向,但并未形成一致的“雙師型”教師認定標準。要想確認孔子的“雙師型”教師資格,有必要首先明確“雙師型”教師認定標準。
(一)國外“雙師型”教師標準
世界上的職業教育發達國家對“雙師型”教師進行了大量研究和實踐。2014年英國頒布的《教師和教育培訓者專業標準》提出“雙師型”(Dual professionals)教師應達到行業(職業)專家和教學專家的“雙專家型”目標,強調職教教師具備跨行業(職業)和教育的能力屬性[11]。美國對職業教育教師的工作經驗要求嚴格,缺少相關領域實踐經驗不能獲取相應職業資格[12]。澳大利亞同樣重視實際工作經驗,職業教育教師至少要有3-5年與專業教學相關的行業工作經驗[13]。這些國家均強調了職業教育教師跨界的身份屬性。具有教育和專業技術兩個職業領域的實踐經歷和經驗,并且能使兩種領域的工作相互融合促進,已經成為“雙師型”教師最突出的特征[14]87。
(二)國內“雙師型”教師標準
《國家中長期人才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特別提出了“雙師型”教師培養的問題,表明國家對“雙師型”教師隊伍建設的高度重視。2002年《教育部辦公廳關于加強高等職業(高專)院校師資隊伍建設的意見》提出,要“建設一支理論基礎扎實,又有較強技術應用能力的‘雙師型教師隊伍”,明確了“雙師型”教師的定義。但由于沒有統一的“雙師型”教師認定標準或細則,致使各省及各職業院校制定的標準呈多樣化狀態。
考慮到省級認定標準更具一定權威性和代表性,依據檢索到的吉林、安徽、河南、江西等四省的“雙師型”教師認定標準,參考國外“雙師型”標準研究成果,概括總結出“雙師型”教師認定應遵循的三個重要標準:職業道德、教學能力、專業技術能力。
三、孔子“雙師型”教師認定
基于上述認定“雙師型”教師的三個重要標準,結合孔子所具備的條件,分析、界定孔子的“雙師型”教師身份。
(一)職業道德
教師的職業道德水平直接影響學生的職業道德建設,職業教育因培養目標和生源的不同,要求職業院校教師具備更強的責任感和職業榮譽感[15]。為此吉林省、河南省和江西省都將職業道德作為認定“雙師型”教師的首要基本條件之一。
孔子具有很高的職業道德水平,在實踐中留下了許多令人稱頌的優良品質。他說:“若圣與仁,則吾豈敢。抑為之不厭,誨人不倦,則可謂云爾已矣。”(《論語·述而》)孔子能夠對自己進行客觀評價,體現出其誠實做人、踏實做事的優良品格。“蓋有不知而作之者,我無是也。”“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論語·述而》),由此可以體會到孔子實事求是的做人風格。“文,莫吾猶人也,躬行君子,則吾未之有得。”(《論語·述而》)使我們看到孔子的虛懷若谷,正因為謙遜虛心,所以他能嚴以律己,不斷在學問和道德上突飛猛進。“默而識之,學而不厭,誨人不倦,何有于我哉。”(《論語·述而》),“誨人不倦”說明孔子兢兢業業,認真負責,在教導學生上擁有極高的責任意識。“二三子以我為隱乎?吾無隱乎爾。吾無行而不與二三子者,是丘也。”(《論語·述而》),孔子襟懷坦蕩,心胸寬闊,將一生所學的知識和做人的道理毫無保留地傳授給學生。“飯疏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不義而富且貴,于我如浮云。”(《論語·述而》),孔子生活儉樸,吃苦耐勞,樂觀向上,不貪不義之財,把畢生的精力全部投入到了教育事業和政治活動上。“伯牛有疾,子問之,自牖執其手,曰:‘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斯人也而有斯疾也!”(《論語·雍也》),反映出孔子對學生身心健康的關心和熱愛。“德之不修,學之不講,聞義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憂也。”(《論語·述而》),這既是他對自己品行和學識的憂慮,也是對學生職業發展與人生成長的關注。
孔子不僅注重自身的職業道德修養,還熱心培養學生的職業道德精神。正如美國漢學家克里爾所說:孔子“不是僅僅培養學者,而是訓練治世能人,他不是教書,而是教人”。冉求幫助季氏搜刮百姓錢財,孔子非常氣憤地告誡其他學生:冉求不再是我的學生,你們可以大張旗鼓去反對他。這就等于教導學生,從政做官要愛護百姓,要考慮百姓利益,只有這樣才稱得上具備了職業道德。他對子張說的“居之無倦,行之以忠”,對子路說的“先之勞之”等,都具有職業道德教育傾向。孔子提倡的“執事敬”、“事思敬”被認為是“我國最早的職業道德理論”[16]。
(二)教學能力
“雙師型”教師首先是教師,因此必須具有良好的教育教學能力,擁有教師的基本素質。
“太宰問于子貢曰:‘夫子圣者與?何其多能也?”(《論語·子罕》)孔子具有適應人才培養目標需要的綜合知識和能力。孔子的教育主要是培養從政人才,當時要想從政做官,《詩》、《書》、《禮》、《樂》、《易》、《春秋》等“六經”是必須學習的典籍,而孔子正是這些方面的專家。“夾谷之會”時孔子被魯定公選為相禮,原因就在于孔子自幼習禮,對禮的知識及規范掌握嫻熟。“子在齊聞《韶》,三月不知肉味”(《論語·述而》),“子謂《韶》:‘盡美矣,又盡善也。”(《論語·八佾》),表明孔子十分善于欣賞和評論音樂。
在教材選擇上,孔子以“六經”教導弟子做人和從政的道理。那么選取“六經”為教材的原因又是什么呢?據孔子講:“其為人也溫柔敦厚,《詩》教也;疏通致遠,《書》教也;廣博易良,《樂》教也;潔靜精微,《易》教也;恭儉莊敬,《禮》教也;屬辭比事,《春秋》教也。”(《禮記·經解》)說明了“六經”服務于從政教育的意義和價值。在教學內容的具體選擇上,孔子以“文、行、忠、信”為主,從來不講“怪、力、亂、神”(《論語·述而》),表明孔子十分注重課程內容取舍,具有良好的課程開發能力。
孔子在教學實踐活動中注重研究,積累了一套極具價值和特色的教學方法,至今仍在發揮作用。一是因材施教。孔子很早就注意到人的資質存在高下之分,學生學習有難易之別,他說:“中人以上,可以語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語上也。”(《論語·雍也》),對基礎好、悟性高的學生教得就多一些、深一點,對基礎弱、悟性差的學生教得就少一些、淺一點。孔子對教育的規律把握得非常準確[17]。二是首創“啟發式”教學法。孔子主張:“不憤不啟,不悱不發,舉一隅,不以三隅反,則不復也。”(《論語·述而》),意思是說開展教學活動時要積極引導學生進行主動思考,思考后仍不得要領時,再去開導他。三是提倡理論與實踐相結合。孔子說:“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論語·學而》),其中的“學”是動腦的,側重理論知識的獲得;“習”是實踐的,側重技能的訓練。孔子辦學的目的是培養從政人才,學生必須要獲得從政的技能,因此不經實際訓練或實習無法達到目標。孔子“亦學亦習”的教育方法特別適用于職業教育。
孔子具有高度自我學習的能力,這大大有益于學問的精進,進而為提高教學能力和教學水平提供必要保障。他自述道:“吾十有五而志于學。”(《論語·為政》),“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學也。”(《論語·公冶長》)說明他很早就注重學習,并且好學的程度遠遠超過常人。“子入太廟,每事問。”(《論語·八佾》),從這件事可以看出,孔子不僅在文獻中學,還在實踐中學,走到哪里問到哪里,學到哪里。“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論語·學而》),反映出孔子不但具有學習的熱情和主動的精神,而且能夠找準方向,注重學習的方式方法。
(三)專業技術能力
職業教育的培養目標決定職業院校教師必須具備專業實踐經歷和經驗,必須具備專業操作技能和指導技能,否則將難以適應現代職業教育強調技能、突出應用的根本需求。“雙師型”教師認定標準把專業技術能力作為一項重要條件是十分必要、也是十分科學的。
孔子創辦私學,培養的是從政人才,即“行政專業”人才。春秋末年,一個想要參與貴族政治而取得一定地位的人,都要學會禮、樂、射、御、書、數這六項基本功[18]。孔子在三十歲之前就通過各種方式已經熟練地掌握了這些基本功,為辦學授徒奠定了專業技能基礎。孔子的從政技能究竟能達到什么程度,實踐效果究竟如何呢?通過他做委吏、乘田及至中都宰、司空、大司寇取得的豐碩成果便可得知。對于自己從政的能力,孔子也曾自信地表示:“如有用我者,吾其為東周乎!”(《論語·陽貨》),“茍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論語·子路》)
孔子在從教的同時也特別關注政治動態。“夫子至于是邦也,必聞其政。”(《論語·學而》),孔子每到一個國家,一定會了解這個國家的政事,說明孔子是非常主動、積極地要求參與政治[19],掌握政壇的最前沿信息。
禮是孔子開展的專業教育的一項重要內容,孔子認為:“不學禮,無以立。”(《論語·季氏》),為了向學生傳授禮的知識和技能,孔子經常深入一線了解禮的儀式及規范。據《禮記·檀弓》記載,孔子三十八歲那年,聽說吳季札的兒子死了,便專程前往齊、魯兩國邊境處觀看葬禮,因為孔子知道,吳季札仁德寬厚,知書達理,是著名的知禮之人,通過觀看其葬子之禮,可以學到禮的新知。
孔子從二十歲做小吏開始一直到七十三歲去世,共有五十三年時間,其中從政做官時間累計可達十五年左右,也就是說,孔子平均每年至少有三個月“參與企業生產技術實踐,承擔實際技術崗位的工作任務”[20]。
在專業能力的支撐下,孔子取得了明顯的工作績效。根據《史記》所載,孔子一生中培養了三千多名弟子,其中精通“六藝”學有所成的達七十多人,這其中又有很多弟子經過專業教育后在政治舞臺上大顯身手。子路做過魯國季氏宰,后又做過衛國大夫孔悝的邑宰,以政事著稱;子夏不到三十歲就出任魯國的莒父宰;冉有長于政事,被魯國執政上卿季康子聘為宰臣,后來還曾任左師統帥;子游二十多歲就顯露才華擔任了魯國的武城宰;子貢所做官職最高,先后出任魯國和衛國的相輔。可見,孔子培養的學生得到了社會廣泛認可,學生的“就業率”處于較高水平。
鑒于上述分析研究,發現孔子既具有職業道德,又具有從事職業教育的教學能力和專業技術能力,既能開展專業理論知識教學,又能身體力行,對學生進行專業指導。稱孔子為我國歷史上最早的“雙師型”教師并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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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宋慶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