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 雄
(湖南理工學院,湖南岳陽 414000)
政府與職業農民的人力資本投資決策行為分析
——基于職業農民職業培訓視角
繆 雄
(湖南理工學院,湖南岳陽 414000)
結合職業農民職業培訓的準公共產品屬性,分析影響職業農民個體培訓投資決策的主要因素。基于此,從政府與職業農民兩個角度對人力資本投資決策行為進行分析,并提出對策建議,以期為相關研究提供借鑒。
職業農民;培訓;人力資本;政府;決策
人力資本是指勞動者受到教育、培訓、實踐經驗、保健等方面的投資而獲得的知識和技能的積累。人力資本投資的主要方式包括:教育、繼續教育、職業培訓、醫療保健和遷移等;投資主體主要有個人、家庭、企業、國家和社會團體;投資的內容包括:金錢、物質、時間和精力等。加里·貝克爾[1]建立的人力資本投資均衡模型指出,人力資本投資的均衡條件為:“人力資本投資的邊際成本的當前價值等于未來收益的當前價值”,同時強調了隨著人的年齡增長以及人力資本折舊率的加大,投資邊際收益會降低,會減弱人力資本投資動力。宋斌等[2]、李漢通[3]也從不同角度對人力資本投資決策進行了分析。張濤等[4]運用人力資本投資成本收益分析模型分析高等教育的個人投資行為,認為在高等教育個人人力資本投資決策因素中,成本收益因素是人力資本投資決策的主導因素。然而,對于不同的投資決策主體,存在著不同的其他因素。安海燕等[5]進一步運用回歸模型分析指出了農民工人力資本、社會資本投資行為的影響因素。農民工工資性收入、行為預期對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投資均有顯著正向影響,農民工越傾向返回農村其新資本的投資性越強;生命周期和性別都對農民工的人力資本投資有顯著影響,而對社會資本投資影響不顯著。
然而,相對于接受在職培訓的企業員工及選擇接受高等教育的投資個體,職業農民的職業培訓具有準公共產品的屬性,需要政府與職業農民作為共同的投資主體來進行農民職業培訓的人力資本投資。政府與農民在農民職業培訓投資的成本與收益構成是不一樣的,投資的目的及價值取向也是不同的。影響職業農民人力資本投資行為與效率的個人稟賦、經濟狀況、收益預期、投資效應、職業選擇等各方面的因素也具有明顯的個體差異性。且政府作為公共產品提供者的角色,在預算約束下的投資決策行為與農民的投資決策行為是相互影響的。職業農民的職業培訓投資行為相對復雜。因此,筆者基于職業農民職業培訓的視角,從政府與職業農民兩個方面對人力資本投資決策行為進行分析,以期為相關研究提供借鑒。
由于職業農民通過職業培訓進行的人力資本投資是需要職業農民個人與政府共同作為互動的投資主體來完成的,從投資成本來看,既包括個人投資成本,也包括政府(社會)投資成本;從投資收益來看,既包括個人投資收益,也包括政府投資收益,以及社會收益。
1.1 職業農民培訓投資成本分析 職業農民的個人投資成本主要包括:一是直接成本X,職業農民個人為接受職業培訓而付出的費用支出,即培訓的學費支出。二是間接成本Y,即機會成本,是指因參加職業培訓而放棄工作機會所損失的工資或營業收入。一般可采用個人接受職業培訓的時間用于生產或工作時可獲得的平均收入來計算機會成本,根據相關的研究結果,該機會成本占個人人力資本投資總成本的一半以上。三是參加培訓的遷移和收集信息的成本Z。另外還包括心理(付出)成本,即受訓者在接受培訓中因腦力、精力的付出而產生的心理壓力。由于其難以計量,在此可忽略不計。因此,職業農民個人人力資本投資的成本M=X+Y+Z。
政府參與職業農民培訓的投資成本主要包括:一是政府直接支出P,政府為職業農民職業培訓而直接支出的費用,如培訓的學費、場地費、教材費等支出。二是間接支出Q,如政府參與培訓組織管理工作人員的工資、福利、差旅等支出等。因此,政府用于職業農民培訓的人力資本投資成本G=P+Q。
職業農民職業培訓的人力資本投資總成本C=M+G=X+Y+Z+P+Q。
1.2 職業農民培訓投資收益分析 職業農民個人從職業培訓中得到的收益R1主要包括經濟收益E和社會心理收益D。其中經濟收益是受訓者因為接受職業培訓獲得的經濟收入。職業農民個人從職業培訓中獲得的當然不僅僅是經濟收益,職業培訓還會為職業農民個人帶來社會地位的提高,創業或工作機會、事業成就感和健康的生活等,這些因素構成職業農民個人投資職業培訓的社會及心理收益。
政府通過職業農民培訓投資可獲得的經濟收益R2。經濟收益是指通過職業農民的職業培訓,整體提升農業勞動生產率水平而帶來的農業凈增加值N以及稅收T的增加。
除此之外,職業農民的培訓也會給整個社會帶來收益R3。社會收益包括國家糧食安全與保障,農業產業結構的優化與升級,豐富、安全、健康營養且價格穩定的食品蔬菜,優美、舒適、整潔的農業生態環境等。為了使社會收益可以量化,根據國家農業產業發展戰略與政策取向,設定一個投資收益系數t,若社會投資的平均收益率為V,則政府用于職業農民培訓的人力資本投資的社會收益率為tV,相應的社會收益為tV(P+Q)。
職業農民職業培訓投資產生的總收益R=E+D+N+T+tV(P+Q)。
1.3 無不確定性因素影響的職業農民人力資本投資成本—收益分析模型 無不確定性因素影響是指對職業農民進行人力資本投資所產生的未來收入與預期是一致的,當然,這只是一種理想的人力資本投資狀況。假設對職業農民人力資本投資的預期收入為R,那么按照現金流量法和凈現值分析法[6],得到:
式中:X是職業農民個人進行了n年職業培訓人力資本投資的直接成本的折現,Xi表示第i年人力資本投資的直接成本;Y是進行了n年職業培訓人力資本投資的間接成本的折現,Yi表示第i年人力資本投資的間接成本;Z是進行了n年培訓遷移與信息搜集的人力資本投資成本的折現,Zi表示第i年培訓遷移與信息搜集的人力資本投資成本;P是進行了n年職業培訓政府人力資本投資直接支出的折現,Pi表示第i年政府人力資本投資的直接支出;Q是政府進行了n年職業培訓人力資本投資的間接支出的折現,Qi表示第i年政府人力資本投資的間接支出。R是進行了n年人力資本投資之后,m年的投資收益的折現,Rj表示第j年人力資本投資的收益。在這種情況下,只有當X+Y+Z+P+Q≤R時,職業農民職業培訓的人力資本投資才有效益。這種理想狀態下的人力資本投資成本—收益分析模型的優點在于比較簡單、直觀,但是沒有考慮更多其他不確定性因素對投資收益的影響,也難以分析說明在職業農民職業培訓投資中的政府與職業農民之間的互動關系。
2.1 考慮收益不確定因素的職業農民培訓投資決策行為分析 由于農產品市場價格波動,農業新技術推廣過程中的不確定因素影響,會使職業農民培訓后實際獲得的收益與預期收益不一致,實際收益可能高于,也可能低于預期收益。
預期設為R1,可能低于預期設為R2。假設未來獲得R1的概率為P,低收益R2的概率為1-P,這時未來期望收益的折現值為:
式中:Pj是第j年獲得收益Rj1的概率,1-Pj是第j年獲得收益Rj2的概率。顯然,只有當X+Y+Z≤E(R)時,個人才會決定進行職業培訓投資。
對于預期收益的不確定影響,如當某種新型優質高效的農業產品以相對較高的價格在市場出售時,會給農業生產者帶來較高的收益預期,同時也會增強農民參與職業培訓以掌握這種產品生產方法技術的人力資本投資動力。但當越來越多的人培訓后加入到這種新產品的供給方,不可避免導致產品價格下降,同時降低農民的預期收益,影響農民的培訓動力和信心。
2.2 考慮職業農民年齡與人力資本折舊的投資決策行為分析 假設參與培訓的職業農民現時的年齡為t歲,退出職業的年齡是60歲,培訓后的人力資本增量為△V,預期人力資本投資的年收益率為r。其人力資本采用直線折舊法進行折舊,則其增量的人力資本年折舊率為φ=△V/(60-t)。在后期可工作年限的預期總收益為R=△V(1+r)(60-t)。
由此可見,參與培訓的職業農民現時的年齡狀況大致決定了其培訓投資在后期可獲得收益的年限。參與培訓者的年齡較大,他在后期可獲得人力資本投資收益的年限越短,預期總收益越小,人力資本的折舊率越高;相反,參與培訓者的年齡較小,他在后期可獲得人力資本投資收益的年限越長,預期總收益越多,人力資本的折舊率越低。
2.3 考慮收入水平與投資消費效應的投資決策行為分析 職業農民現有的財富和收入水平的高低會影響到其投資與消費效應。

maxalnX1+(1-a)lnX2
s.t.P1X1+P2X2=W
結合收入財富的預算約束,得到的消費品需求和培訓需求函數分別為:X1=aW/P1,X2=(1-a)W/P2。
以上需求函數說明,職業農民對生活消費品及職業培訓投資的需求與其價格水平負相關,而與收入財富水平正相關。同時可以注意到,若職業農民對生活消費品的支出占收入財富的比例為a,則在職業培訓方面的投資支出占收入財富的比例為(1-a)。一般來說,當職業農民個體的收入財富水平越低,其生活消費品支出的占比a越大,則可用于職業培訓投資的支出比例(1-a)越小;反之則相反。
2.4 考慮人力資本稟賦的投資決策行為分析 職業農民個人的人力資本稟賦是指其人力資本的存量水平、受教育程度、學習能力、學習意愿等。假設人力資本的生產函數:h=A(t)f[h0(t),k],其中A(t)表示個人的學習能力,h0(t)表示用于生產更多人力資本的人力資本存量,k表示投入的資本,設為常數。對時間求導,得到:dh/dt=dAh/dtA(t)+h/f(h0,k)×fh0(dh0/dt),兩邊同時除以人力資本產量h,得到:
則:Gh=GA+ξGh0
由此可知,人力資本生產的增長取決于個人能力的提升,個人學習意愿與態度決定的力資本產出彈性及人力資本存量的積累。
3.1 考慮社會收益的政府參與農民職業培訓的投資決策行為 由于職業農民職業培訓具有準公共產品的性質,政府承擔公共產品供給的職能,那么政府部門在組織職業農民培訓時,不會只從政府的投資與收益來進行決策,而是從農民以及整個社會的投資成本和收益來進行決策。職業農民的職業培訓既包括農民的投資成本與收益,也包括政府的投資成本與收益,以及給整個社會帶來的收益。
職業農民個人投入的培訓成本為M=X+Y+Z,政府部門投入的成本為N=P+Q,投入總成本為C=M+N;職業農民個人的培訓收益為R1=E+D,農民職業培訓給政府及社會帶來的收益分別為R2、R3,總的投資收益為R=R1+R2+R3。
設職業農民職業培訓投資在n年內完成,年市場利率為r,每年投資成本為Ci,投資成本的現值為PVC,那么有:
職業農民職業培訓投資完成后在t年內為投資者帶來收益,投資完成后每年投資收益為Rj,年市場利率為r,t年內投資收益的現值為PVY,則:
政府在進行職業農民培訓投資決策時,同樣受多方面因素的影響。其中,最為重要的因素是經濟上的考慮,即投資成本與收益的權衡、比較。其可能進行職業農民培訓投資的條件是:PVY≥PVC,即職業農民培訓投資收益的現值大于(或等于)培訓投資成本的現值。只要滿足PVY≥PVC這個條件,就可能進行人力資本投資。
由圖1可知,在A點時刻,職業農民培訓投資產生的總收益包括OAFP區域,由3部分組成,即農民的收益△OAC區域、政府的經濟收益OCDP區域、社會的收益△PDF區域。而培訓投資的總成本為OAEP區域,其中除了由職業農民投入的成本OAB區域外,絕大部分的投入OBEP區域需要政府支出,顯然要大大超過政府部門所能獲得的經濟收益OCDP區域,如果僅僅從政府的投入與收益來考慮,政府是不會大規模地進行職業農民職業培訓投資的。但是從整個社會收益的角度來考慮,這項投資又是值得的。可見,政府在職業農民培訓方面的投入,更多的是在承擔社會公共產品供給的角色。

圖1 職業農民職業培訓投資成本—收益分析Fig.1 Investment cost—income analysis of vocational training for professional farmers
3.2 政府預算約束下職業農民培訓的有效供給決定 一定時期內政府用于職業農民培訓的預算安排是一定的,那么,政府能夠提供的職業培訓數量是這樣確定的:
(1)由于單項職業產品的市場均衡價格Pi(i=1,2,…,n)是確定的,在一定價格下市場提供的職業培訓數量為Qi,則有平均培訓價格為:

職業農民參加職業培訓的需求量(以參與培訓人數表示)與其支付價格水平呈反向變化,即:Qd=β-αP0
(2)政府在一定時期內的農民職業培訓預算為I,在平均培訓價格水平下可以提供的職業培訓數量(以參與培訓人數表示)為:Qs=γ×I/(Pj-P0)
在Qd=Qs的均衡條件下,可求得農民愿意支付的培訓價格部分為:
因此在政府培訓預算約束下的農民職業培訓有效供給為:
作為一種重要的人力資本投資開發途徑,職業農民的職業培訓具有準公共產品的性質,需要職業農民和政府部門共同投入來實現。但其投入的視角以及影響其投資決策的因素又是不一樣的。職業農民在培訓投入時,更多的是從其個人投入的成本與收益來考慮,影響其投入決策的因素包括機會成本、收益的不確定性、個人年齡與收益年限、自身的財富與收入水平、個人人力資本的稟賦等。而政府部門作為公共產品的供給者,更多的是在培訓預算約束下從整個社會的收益與福利考慮來進行投入。基于此,筆者建議:①政府部門在組織職業農民職業培訓時,在時間安排上根據農業生產的周期和季節特點,盡量減少農民參與培訓的機會成本。②政府要將職業農民的創業創新增收項目扶持、農業生產補貼政策等與培訓項目結合起來,減少農民對培訓預期收益的不確定性。③政府在遴選培訓對象時,一方面要傾向于對新生代職業農民的投資培訓開發,以增加投資收益的期限;另一方
面,要考慮培訓對象的人力資本稟賦,如已有學歷、學習能力、學習意愿與態度等,以提高培訓投資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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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鄒薇.高級微觀經濟學[M].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2004.
Investment Decision Behavior Analysis of Government and the Human Capital of Professional Farmers—Based on Perspective of Training of Professional Farmer
MIAO Xiong
(Hunan Institute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Yueyang, Hunan 414000)
Based on quasi public goods attribute of vocational training for farmers, the main factors that affect the investment decision of individual training of professional farmers were analyzed. On the basis of this, human capital investment decision-making behavior was analyzed from perspectives of government and professional farmers, countermeasures were proposed, so as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relevant studies.
Professional farmer; Training; Human capital; Government; Policy decision
繆雄(1971-),男,湖南平江人,講師,在讀博士,從事農業經濟管理研究。
2016-09-30
S-9
A
0517-6611(2016)34-0217-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