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麗華
多年的文本教學,讓筆者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純粹地讓學生自己去根據文本結構理清文本線索,讓學生在分析人物的過程中進一步品味文本的語言的教學思路,理論上可以讓學生對文本的學習有一個完整的理解,但在實際解讀的過程中,因其思維并不能面面俱到,所以很多時候會出現顧此失彼的現象。要想真正讓學生走入文本,最關鍵的還是要從學生學習的角度出發,尋找到一條最為適合學生的思維主線。下面以《最后一課》為例,談談怎樣為學生尋找一條經典文本學習的思維主線。
一、整體感知,尊重學生的所有認識
課程改革以來,語文教學強調整體感知。實際教學中我們發現,學生在遇到一則文本尤其是優秀的文本的時候,總會在解讀的過程中不斷地借助自己的經驗去加工文本,從而形成最初的認知。《最后一課》對于初中學生來說具有一定的吸引力,一個重要原因就在于文中的描述往往符合學生的一種心境能夠抓住學生的心。如課文的第一段“況且他說過要問我們分詞,要是我連一個字也說不上來”“我想就別上學了,到野外去玩玩吧”。
筆者非常重視像這樣的文字對學生所產生的吸引力,因為可以讓學生在第一時間親近文本,為學生感知文本的主題奠定堅實的基礎。而且從學習心理的角度來看,絕大部分學生都能夠在這種直覺興趣與文章主題之間形成一個良好的認知通道。確實,在“天氣那么暖和,那么晴朗”的情況下“到野外去玩玩”,不僅是作者都德在文中表達出來的意思,更是當下學生的一種“夢想”,于是文章開頭所給出的“畫眉在樹木邊宛轉地唱歌;鋸木廠后面的草地上,普魯士兵正在操練”就可以讓學生進入一種輕松愜意的意境,坦率地說,盡管此時學生大多已經看到了文章的標題,但絲毫感受不到“最后一課”所帶來的那種情感上的“壓力”,而這樣的認知恰恰又可以為后面的學習提供認知失衡的機會,進而可以讓學生對課文的主題產生更為深刻的印象。
事實上,學生對文章前一部分的描述確實非常感興趣,即使到了第8自然段看到“一切偏安安靜靜的”,此時心中仍然有著一種“逃脫學校”的美好想象。此時,這樣的想象與愿望,實際上已經成為學生感知文本前半段的一個思維主線,這條主線在后面的學習中將繼續延伸。
二、用心引導,建立學習的思維主線
隨著文本解讀的進一步深入,文本進入了一個起承轉合的階段,文中的“我”在“一縱身跨過板凳就坐下”之后,“心稍微平靜了一點兒”,然后看到了“我們的老師”一身異于平常的打扮。在筆者教學的經驗中,發現相當一部分學生此時的思維開始發生變化。這樣的描寫從文中的“我”的角度來看,還只是一種視覺所接受到的信息的變化,這種變化雖然“異常”,但還不足以讓文中的“我”認識到情形不對;而對于文外的“我”(學生)來說,這樣的描述已經足以讓他們感到有些不對,這種不對與文中的“我”在文中所感受到的“一種不平常的嚴肅的氣氛”并不完全相同,因為這個時候,作為閱讀者的學生,實際上已經感受到課文標題“最后一課”所帶來的一種隱隱約約的感受。這種認識其實就是思維主線的一部分,將繼續驅動學生進行下一步的閱讀。
韓麥爾先生正式說出“我的孩子們,這是我最后一次給你們上課了……”此時,學生的思維會一下子進入文本——這是筆者多年教授此文一直關注的學生的一個心理活動,事實上也是筆者每次閱讀此文時的一個感受。“我的最后一堂法語課!”這句話單獨成段,成為了本文承上啟下的最重要的一句話!于是后面的解讀既是文中的“我”的一種獨白,也是學生閱讀時最重要的一段心理旅程,盡管學生讀的時候并沒有法語、鳥窩、薩爾河上溜冰這樣的情境,但“幾乎還不會作文”“還覺得那么討厭的課本”“韓麥爾先生所給的懲罰與戒尺”,也就成為學生閱讀過程中的感同身受。“可憐的人”也成為學生心中產生的與文中的“我”一樣的共鳴。而在筆者的引導之下,當學生看到文中的“我”背不出書的時候,韓麥爾先生所說的那一段話,就又成為學生思維主線的重要組成部分:把學習拖到明天,這正是阿爾薩斯人最大的不幸;法國語言是世界上最美的語言;亡了國當了奴隸的人民,只要牢牢記住他們的語言,就像拿著一把打開監獄大門的鑰匙……這個時候,文中所闡述的對祖國語言的描述,已經成為學生基于自己思維而理解文本的重要推動力。用學生的話說,“課文開頭那段輕松的描述,絲毫無法掩飾閱讀課文后的沉重”。筆者以為,有了這樣的認識,那就意味著學生在文本感知的過程中,思維已經自然走向深入了。
三、分析歸納,形成學習的主體認知
經由以上兩個階段,筆者看到了學生思維的深入,盡管其中有著老師一定程度上的引導,但學習的主體仍然是學生。在理解文本主旨的時候,筆者讓學生思考一個問題:課文以“最后一課”為題,看起來強調的是“最后”與“課”這兩個關鍵詞,但實際上文中韓麥爾先生所強調的又是被稱作世界上最美的語言的法語。你認為,“語言”與“課”有著什么樣的關系?
這個問題給了學生分析歸納的機會,學生在原有思維主線上,可以進一步思考并形成認知:一個國家的語言其實就是這個國家的歷史,語言的傳承除了生活自然使用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學校教學。因此在課堂上不僅在學習作為工具使用的語言,也是在繼承自己國家的歷史。當然今天的學校學習也容納了世界史,但無論是國史還是世界史,其實都是為了繼承人類的文化。有了這樣的情懷,才會認識到學校學習的意義,而反過來也才會感受到《最后一課》一文中,普魯士人強迫學校教授德語的語言與歷史的征服動機。
[作者通聯:江蘇南通市海安縣墩頭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