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準確地領會和掌握馬克思主義科學的真諦

林文哲

記者：高教授，您好！最近，由您領銜主編的《馬克思恩格斯要論精選（增訂本）》已由中央編譯出版社出版，本書無論在體系結構還是在內容選擇上，都頗有新意。那么，能否談一談您主編增訂此書的初衷？

高放：馬克思主義在我國是廣大黨員干部、高等院校青年學子都必須學習和掌握的一門首要科學。但是，這門首要科學博大精深，卷帙浩繁。《馬克思恩格斯全集》已出版的中文第一版，就有50卷、53冊，總字數(shù)有幾千萬字，這是一般人難以卒讀的。即使是1995年出版的《馬克思恩格斯選集》中文版第2版4卷本，也近300萬字之多，也不易通讀。那么，究竟應該怎樣學習和掌握馬克思主義呢？在這方面，我們要吸取前人，尤其是馬克思的親密戰(zhàn)友、馬克思主義另一創(chuàng)始人恩格斯的親身經驗。恩格斯早在1890年寫給柏林大學學生布洛赫的信中就指出：“我請您根據(jù)原著來研究這個理論，而不要根據(jù)第二手的材料來研究——這的確要容易得多。”鄧小平在1992年南方談話中進一步指明：“學馬列要精，要管用的。長篇的東西是少數(shù)人搞專業(yè)的人讀的，群眾怎么讀？要求都讀大本子，那是形式主義的，辦不到。我的入門老師是《共產黨宣言》。”

在我們黨的歷史上，1943年黨中央曾經開列馬列主義經典著作《共產黨宣言》等5本作為“干部必讀”，1949年增加到12本，1963年又擴充到30本。這就是說，精讀若干本馬克思主義原著是通曉馬克思主義的訣要。除此之外，選讀馬克思、恩格斯的名言警句匯編，更是領會馬克思主義的捷徑。這比讀若干本原著涵蓋面更廣泛、更豐富，論點更集中、更精粹，也更便于全面準確掌握，入腦記憶，缺點是多半只有結論，論證不夠充分。關鍵是要選編全面、準確。例如，1942年延安整風運動期間，解放社編輯出版的《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思想方法論》一書就編得很好。

上世紀90年代，高哲、溫元著、賈建梅同志開始主編一本概括馬克思主義全部要點、近40萬字的《馬克思恩格斯要論精選》，約請我為學術指導。選編這本書，我們跳出把馬克思主義分為三大組成部分的舊框架，從馬克思恩格斯對自然、人類、社會的認識入手，進而概括他們對無產階級和全人類解放這個總命題的系統(tǒng)看法。本著理論聯(lián)系實際、歷史和邏輯相統(tǒng)一的原則，既著眼于理論的完整性，又考慮到實際需要的現(xiàn)實性，經過編者幾次修改，于2000年4月由中央編譯出版社出版。2011年，本書改為由我牽頭，與高哲、張書杰同志共同主編，重新修改、增訂，篇幅有所擴大。

記者：為什么僅僅隔了十年多一點的時間就對這本《馬克思恩格斯要論精選》進行修改和增訂呢？

高放：對《馬克思恩格斯要論精選》進行增訂，主要有三個原因。一是2005年我國把馬克思主義確立為一級學科，隨即開始在高等學校招收馬克思主義專業(yè)的本科學士生和碩士、博士研究生，眾多教研單位都建立馬克思主義研究所、研究部以至研究院，在大學各個專業(yè)普遍開設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課程。這個新形勢促使我們要為社會提供一本全面、準確反映馬克思主義科學真諦的基本讀物。二是我們在使用中發(fā)現(xiàn)，2000年出版的《馬克思恩格斯要論精選》內容不夠全面、豐滿，我們深感必須下功夫重新出版更好的增訂本。三是2009年12月人民出版社新出版十卷本《馬克思恩格斯文集》，這是我國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工程的重點項目，是中共中央編譯局編譯的譯文更準確、資料更翔實的文本。所以，我們選編的增訂本的引文都要改用這本最新的譯文。

記者：那么，這本《馬克思恩格斯要論精選（增訂本）》有哪些突出新意和鮮明特點？

高放：第一，在定位上：力求把本書定位為“馬克思恩格斯主義”科學真言錄。因為突出選編“馬克思恩格斯主義”的科學真言錄，這要比原來的書名《馬克思恩格斯要論精選》更為精確，凸顯了馬克思主義不只是重要理論，而且是一門博大精深的科學，是指引全世界勞動人民和全人類獲得自由解放、全面發(fā)展的一門首要科學。這門首要科學并非只由馬克思一個人孤軍奮斗、單獨鼎成，而是馬克思與恩格斯兩位親密戰(zhàn)友從1843年至1883年攜手合作40年，珠聯(lián)璧合共同玉成的。1883年馬克思辭世后，恩格斯又苦心孤詣，接續(xù)耕耘12載，到1895年恩格斯仙逝才使這門首要科學登峰造極，達到絕頂。馬克思大智若愚，他生前一直不贊成“馬克思主義”這種過分頌揚他個人功績又歪曲他本意的提法。他生前甚至多次表示：“我只知道我自己不是馬克思主義者。”直至1883年他謝世后，他的眾多信徒不約而同地出自內心對他的景仰，才從正面褒意上逐步廣而使用“馬克思主義”一詞，表明眾人都要學習馬克思主義科學。恩格斯一向以“第二提琴手”自居。他于1884年在《路德維希·費爾巴哈和德國古典哲學的終結》一書中特別聲明：“馬克思比我們大家都站得高些，看得遠些，觀察得多些和快些。馬克思是天才，我們至多是能手。沒有馬克思，我們的理論遠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所以，這個理論用他的名字命名，是理所當然的。”可是，縱觀恩格斯一生，尤其是在馬克思逝世后的12年間，他又做了大量理論工作，把馬克思的《資本論》第2卷、第3卷手稿精心加工整理出版，還為馬克思的多部名著寫了新的序言再版問世。他自己還留下四部名著（即《反杜林論》、《自然辯證法》、《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和《路德維希·費爾巴哈和德國古典哲學的終結》）以及大量有創(chuàng)見的雄文。客觀公正地說，恩格斯為創(chuàng)立和發(fā)展科學共產主義理論是獨立作出了獨特的重大貢獻的。所以，我提出了“馬克思恩格斯主義”的新概念，現(xiàn)在通行的“馬克思主義”一詞可以說是馬克思恩格斯主義的簡稱。本書正是馬克思恩格斯這兩位偉大科學家為創(chuàng)立馬克思主義這門首要科學發(fā)自肺腑的真誠之言、真切之言、真實之言、真諦之言、真理之言的輯錄。他們的這些科學真言構成了一個完整的科學傳奇。

第二，在體系上：本書把馬克思恩格斯的主要科學真言，依據(jù)馬克思主義科學的內涵劃分為科學世界觀、科學歷史觀、科學現(xiàn)狀觀和科學未來觀這樣四個板塊。這四個科學觀都貫穿著唯物辯證法的方法論，其中科學世界觀是他們對世界的辯證唯物主義的總體系統(tǒng)認識，科學歷史觀、科學現(xiàn)狀觀和科學未來觀則是他們依據(jù)科學世界觀對人類社會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分時段縱向連貫的整體系統(tǒng)認識。可以說，科學世界觀是馬克思恩格斯主義的精髓，科學歷史觀是馬克思恩格斯主義的源頭，科學現(xiàn)狀觀是馬克思恩格斯主義的起點，科學未來觀是馬克思恩格斯主義的目標。馬克思恩格斯主義的這四大組成部分是緊密依存，互相滲透，融為一體，不可或缺的。這個增訂本全書分為七章，第一章輯錄的是馬克思恩格斯對自然、人類和社會這三類客觀實體及其內在關系的辯證唯物主義系統(tǒng)觀點，這可以說是馬克思恩格斯主義的科學世界觀。第二、三、四章輯錄馬克思恩格斯對社會結構、社會變革、社會形態(tài)及其內在和外在關系和發(fā)展變化的系統(tǒng)看法，這三章的歷史部分可以說是馬克思恩格斯運用其辯證唯物主義世界觀觀察人類社會歷史的科學歷史觀。這三章當中，有關論述近現(xiàn)代資本主義社會結構、社會變革和社會形態(tài)部分，則是屬于馬克思恩格斯的科學現(xiàn)狀觀。第五章社會問題與第六章重點地區(qū)和國家的發(fā)展以及國際關系，主要內容都是屬于馬克思恩格斯運用科學世界觀論析資本主義世界的科學現(xiàn)狀觀。第七章論未來社會的發(fā)展，顯然是馬克思恩格斯運用科學世界觀預測人類社會發(fā)展前景的科學未來觀。只要細心通覽全書，我們就能對馬克思主義的科學世界觀、科學歷史觀、科學現(xiàn)狀觀和科學未來觀獲得較為系統(tǒng)的科學知識，奠定較為堅實的理論基礎。

第三，在側重點上：本書各章節(jié)內容盡量全面又有重點地反映馬克思恩格斯的科學思想，力求避免片面性和隨意性。由于長期受根深蒂固的“左”的指導思想影響，思想理論界在選編和闡釋馬克思主義時，往往側重于從資本剝削、階級對抗、階級斗爭、暴力革命、不斷革命、世界革命和無產階級專政來理解和把握馬克思主義。其實，馬克思恩格斯還多次講到資本的文明作用、階級合作、階級妥協(xié)、和平實現(xiàn)、社會改良和無產階級民主問題。所以，本書有關章節(jié)專門輯錄標明資本的積極和消極雙重作用、階級斗爭與階級合作、階級斗爭與階級妥協(xié)、暴力革命與和平實現(xiàn)、革命與改良、無產階級專政與無產階級民主等專題。馬克思說：“無論哪一個社會形態(tài)，在它所能容納的全部生產力發(fā)揮出來以前，是決不會滅亡的。”當資本主義還有自我調節(jié)能力，還能促進科技和生產力的發(fā)展時，不要以為一旦爆發(fā)資本主義經濟危機，資本主義制度就要崩潰；當今依然不能急于消滅資本主義建成社會主義，更不能急于實現(xiàn)共產主義。對此，我們都要切實了解、深刻領會。這樣，我們才能全面準確掌握馬克思主義的精神實質，避免片面性和急性幼稚病。馬克思在1844年發(fā)表的第一篇科學要論《〈黑格爾法哲學批判〉導言》中鮮明提出“人的解放”問題。馬克思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這本集中闡發(fā)科學世界觀、科學歷史觀、科學現(xiàn)狀觀和科學未來觀的最重要代表作中，用最簡明的22個字，揭示了共產黨人的最終奮斗目標是要建立“每個人的自由發(fā)展是一切人自由發(fā)展的條件”的自由人“聯(lián)合體”。據(jù)此，我們認為“人的解放”、“人的自由發(fā)展”是馬克思主義科學世界觀的真諦和精髓，是共產黨人世代奮斗的終極目標和勝境。所以，本書第一章專門把“人的解放”和“人的自由”作為兩個專題，集中輯錄了馬克思、恩格斯的一批精辟的科學真言。例如，馬克思、恩格斯早在1844至1845年他們合著的《神圣家族》中就曾經一語道破地指出：“當人們還不能使自己的吃喝住穿在質和量方面得到充分保證的時候，人們就根本不能獲得解放。”這是對人們獲得解放的主觀努力和客觀條件的精辟論述，說得多么具體而深刻！在同一本著作中，他們又說：“既然從唯物主義意義上來說人是不自由的”，“既然環(huán)境造就人，那就必須以合乎人性的方式去造就環(huán)境。”即是說，我們必須盡力以合乎人性的方式去造就環(huán)境，使人的自由能夠得到充分的發(fā)展。這是對人們獲得自由發(fā)展的主觀努力和客觀條件的另一句精彩真言，說得多么全面而又有重點。

記者：您剛才談到本書在選編上跳出把馬克思主義分為三大組成部分的舊框架。這無疑是一個重大的突破和創(chuàng)新，從根本上說無疑也關涉著對馬克思主義內容和體系的界定。那么，您是如何理解和界定“馬克思主義”的？

高放：長期以來，我們通常理解的馬克思主義在內容上主要是包括哲學、政治經濟學和社會主義學三個組成部分。這是列寧于1913年寫的《馬克思主義的三個來源和三個組成部分》一文中提出的獨到見解。這樣劃分有利于人們掌握馬克思主義最主要的內容。但是長期以來列寧的這個獨特體會被絕對化了，以致造成馬克思主義就只有這三個組成部分的傳統(tǒng)觀念。其實，無產階級和全人類解放這個特大系統(tǒng)社會工程，需要好多門科學為它服務。馬克思恩格斯畢生悉心研究的科學，也不僅限于這三個組成部分、三門科學。我認為，馬克思主義是馬克思和他最親密的戰(zhàn)友恩格斯于1843—1895年間創(chuàng)立的無產階級和全人類解放的科學，可以簡稱為“人的解放學”。它給全人類指明了在減免資本主義剝削、壓迫，減免重、臟、險、差的體力勞動之后，人人得到自由解放和全面發(fā)展，建立“自由人聯(lián)合體”，實現(xiàn)社區(qū)自治的愿景。因為馬克思主義是關于全人類徹底解放的科學，所以它贏得世世代代眾人的尊崇。馬克思主義是完備而嚴整的科學，除了包括哲學、政治經濟學和社會主義學三個組成部分之外，還應該包括人學、政治學、法學、軍事學、社會學、歷史學、文化學、教育學等十幾個組成部分，十幾門科學。在本書中，我們把馬克思恩格斯畢生創(chuàng)立的科學理論，按照他們對世界總體和人類社會發(fā)展進程縱橫交錯的系統(tǒng)觀察，劃分為科學世界觀、科學歷史觀、科學現(xiàn)狀觀和科學未來觀這樣四個部分。

記者：您主編的《馬克思恩格斯要論精選（增訂本）》在增補過程中有何新的視角和新的發(fā)現(xiàn)？

高放：第一，突出現(xiàn)實針對性。我們學習馬克思主義的目的不能僅限于全面、準確掌握馬克思主義的科學原理和科學知識，更重要的還在于要善于運用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和方法來觀察、思考、分析和解決當前面臨的諸多現(xiàn)實問題。有鑒于此，本書專門列出第五章社會問題與第六章重點地區(qū)和國家的發(fā)展以及國際關系，這兩章可以說是主要針對當前國內和國際的現(xiàn)實問題而精選的。第五章列出戰(zhàn)爭與革命、和平問題、殖民地問題、工人問題、農民問題、知識分子問題、婦女和兒童問題、教育問題、愛情婚姻與家庭問題、住宅問題、自殺與賣淫問題。其中除了戰(zhàn)爭與革命、和平是國際問題之外，其余大多是國內外要妥善解決的迫切問題。第六章著意列出歐洲地區(qū)和俄、美、印、中四國的社會發(fā)展。其中，主要是當前眾人都十分關切的歐洲地區(qū)和四大國的發(fā)展，也是我國要主動處理好的與歐盟和俄、美、印三大國的關系問題。在這一章中，我特別增補一節(jié)，標明“工人政黨應對國際關系的準則”，輯錄了14段真言。從馬克思恩格斯在19世紀對資本主義社會的總體論析，以及對資本主義面臨的各種社會問題和大國發(fā)展的具體評議中，我們能夠領悟到當今應該如何應對這些“老大難”問題。本書第七章論未來社會的發(fā)展，這是專門論述馬克思恩格斯主義的科學未來觀。19世紀還缺少實現(xiàn)社會主義、共產主義的實踐經驗，所以馬克思恩格斯對此的論證，主要還是依據(jù)他們的科學世界觀、科學歷史觀、科學現(xiàn)狀觀的推理演繹，大都不是對實踐經驗的實證總結。即使這樣，他們的科學預見對當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建設和未來世界社會主義的發(fā)展依然有重要的啟迪作用。

第二，突出思想指導性。在本書選編過程中，我還著意增補一些平時被很多人忽視，當今特別有重大現(xiàn)實意義的馬克思恩格斯的科學真言。這樣能夠使廣大讀者愈益深感馬克思主義科學的持久生命力、深遠影響力和現(xiàn)實應用力。這里僅舉幾個突出的實例。馬克思早在1844年發(fā)表在《德法年鑒》上致盧格的信中就一針見血地指出：“人類要洗清自己的罪過，就只有說出這些罪過的真相。”這對于人們認清和改正自己的過錯和罪過是非常有啟迪的。如果隱瞞真相，諱疾忌醫(yī)，就必然會延誤診治，過早喪命。馬克思在《1857—1858年經濟學手稿》中肯定了“資本的偉大的文明作用”、“資本的偉大的歷史方面”。馬克思兩次贊揚“資本的偉大”，就是因為資本加速了社會生產力的發(fā)展，促進了社會的不斷革命化和人類的全球交往，推動了人類要善于與自然和社會共處共生。馬克思在《資本論》第3卷中還異常敏銳地從股份制的發(fā)展預見到它將成為從私有制轉變到公有制的關鍵的過渡點和過渡形式。他在《資本論》第3卷中說道：“資本的文明方面”，同資本所有權結合在一起的股份公司的職能會成為“轉化為聯(lián)合起來的生產者的單純職能，轉化為社會職能的過渡點”。“資本主義的股份企業(yè)，也和合作工廠一樣，應當被看作是資本主義生產方式轉化為聯(lián)合的生產方式的過渡形式”。在作為《資本論》第4卷的《剩余價值理論》第3冊中馬克思還明確指出：“資本家在生產過程中是作為勞動的管理者和指揮者出現(xiàn)的。”“這種與剝削相結合的勞動（這種勞動也可以轉給經理）當然就與雇傭工人的勞動一樣，是一種加入產品價值的勞動”，“也必須和勞動者本人的勞動一樣給予報酬。”這就證明了馬克思的剩余價值理論不僅充分論證工人的勞動創(chuàng)造價值，而且也肯定參與管理的資本家同樣參與創(chuàng)造價值，也同樣要給予報酬。當然資本家的豐厚利潤還是剝削了工人的剩余價值。馬克思在《政治經濟學批判（1857—1858年草稿）》中還科學預見到信息時代到來后工人的勞動將被機器取代，那時個人會得到全面發(fā)展。1893年6月恩格斯在回答英國《每日紀事報》記者提問是否會成立“歐洲聯(lián)邦”問題時，明確表示：“當然。一切都在朝這個方向走，因為我們的思想正在全歐洲傳播。”恩格斯到晚年，已感悟到資本主義還有相當強的自我調節(jié)力，已認識到共產主義是比社會主義更為長遠的奮斗目標。他于1894年2月13日回復第二國際理論家考茨基的信中，鄭重指出：“共產主義一詞我認為當前不宜普遍使用，最好留到必須更確切的表達時才用它。即使到那時，也需要加以注釋，因為實際上它已三十年不曾使用了。”我補選入本書的馬克思恩格斯的這些科學真言，對于觀察、思考與解決當今我們面對的國內外重大問題，是很有指導意義的。

第三，突出學術創(chuàng)新性。我根據(jù)近70年來我所讀過的馬克思恩格斯原著，并且吸收國內外學術界眾多學者的研究成果，細心考察還應該補充哪些真言，排列順序還要做哪些調整，各章節(jié)標題還要做哪些修改，真言中提到的人物、事件和專有名詞還要加上哪些必要的注釋，才有助于讀者加深理解，等等。這里特別說明一下，本書中對馬克思恩格斯一些重要論斷我另加上必要的注釋，這樣對于理解原著頗有好處。例如，馬克思說：“宗教是人民的鴉片。”我注明：鴉片是19世紀歐洲醫(yī)藥上用的鎮(zhèn)痛劑，并非毒品。意即宗教信仰可以緩解其信徒的心靈痛苦。《共產黨宣言》中說：“工人沒有祖國。”我注明：應該理解或改譯為“工人沒有國家”。因為祖國是祖籍之國，任何人生來都有祖籍之國。但在資本主義社會，國家是資本家階級統(tǒng)治、壓迫工人的政權機關，不是工人自己的國家，同時任何工人都可以到外國當勞工，工人打工的國家也不是自己的國家，所以“工人沒有國家”。再例如，本書第四章論社會形態(tài)，我加上一條腳注說明：馬克思關于人類社會形態(tài)的劃分有“三形態(tài)”和“五形態(tài)”等多種劃分，在這一章中我們選出兩段關于“三形態(tài)”和“五形態(tài)”劃分的不同論述，作為全章引言。馬克思在《政治經濟學批判》序言中所說的“亞細亞的、古希臘羅馬的”實際上主要是指原始社會和奴隸社會。本章內容故按原始社會、奴隸社會、封建社會、資本主義社會和社會主義、共產主義社會五種社會形態(tài)編排。但是這五種社會形態(tài)只是人類社會大致的歷程，并非依次直線性的發(fā)展，更不是每個民族國家的必經之路。

縱觀人類幾千年文明史，我深切地感受到，雖然有成千上萬思想家和科學家留下卷帙浩繁的論著，但是還從來沒有哪兩位思想家、科學家像馬克思和恩格斯那樣對人類社會面臨的世界觀、歷史觀、現(xiàn)狀觀和未來觀這四大問題，做過如此廣博而深刻的科學論述。但愿本書能夠為眾多馬克思主義學習者與教研者掌握馬克思主義科學真諦與精髓提供一本簡明的讀物。

責任編輯：袁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