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廣飛
摘 要:實事求是、群眾路線和獨立自主共同構成了毛澤東思想活的靈魂,紅軍長征具體地呈現了毛澤東思想活的靈魂。紅軍長征是教條主義錯誤的試金石和初步確立實事求是思想的試驗場;紅軍長征充分實踐和發展了黨的群眾路線;紅軍長征開始獨立自主地糾正“左”傾教條主義的錯誤,獨立自主地解決中國革命問題。
關鍵詞:紅軍長征;實事求是;群眾路線;獨立自主
中圖分類號:A84 ? 文獻標志碼:A ? 文章編號:1002-2589(2016)12-0042-03
毛澤東思想活的靈魂是實事求是、群眾路線和獨立自主,三大靈魂在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中起到了重要作用。三者的形成也是在總結中國革命經驗的基礎上形成的。在近代中國這個政治經濟發展不平衡的特殊國家里如何將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和中國的具體實際相結合,獨立自主地領導中國革命,有效依靠廣大人民群眾的力量推動革命向前發展,最終取得勝利,經歷了艱難的過程。而紅軍長征是實事求是思想路線初步確立的試驗場,群眾路線的生長點和獨立自主處理中國共產黨內部事務的出發點。
一、紅軍長征是檢驗教條主義錯誤的試金石和初步確立實事求是思想路線的試驗場
實事求是就是要求將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與中國的具體實際相結合,把握中國具體國情,堅持一切從實際出發,走中國特色的革命道路。“中國共產黨自1921年成立以來,就以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普遍原理和中國革命的具體實踐相結合為自己一切工作的指針。”[1]但是,大革命時期和土地革命戰爭后期,由于不能科學正確理解馬克思主義的精髓,缺乏對中國國情的認識,不能將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實際相結合,照搬蘇聯經驗,犯了右傾機會主義錯誤和三次“左”傾錯誤,尤其以“左”傾教條主義錯誤最為嚴重,幾乎葬送了中國革命。1934年10月,中央紅軍在第五次“反圍剿”失敗后,開始了萬里長征。第五次“反圍剿”和紅軍長征初期的失敗,與當時在中央占統治地位的以王明為代表的“左”傾教條主義者有著緊密聯系。在博古總負責的臨時中央和蘇聯派來的軍事顧問李德的錯誤指揮下,紅軍節節敗退,損失慘重,幾乎葬送中國革命。他們排斥前四次反圍剿中毛澤東、朱德、周恩來采用的正確戰略戰術,同數倍于己的強敵“以堡壘對堡壘”,打“正規戰”,結果歷經一年的消耗,已經建立的中央蘇區越變越小,紅軍人數也越來越少,紅軍面臨極大困難,不得不進行戰略轉移,進行長征。長征初期,“左”傾教條主義者不顧敵人設置的包圍圈,不分析具體形勢的變化和紅軍的情況,導致紅軍失去一次次突破包圍圈的機會。第五次“反圍剿”的失敗和紅軍長征初期的失利與博古、李德直接推行錯誤的政治路線和軍事路線有關,同時也標志著王明“左”傾教條主義軍事路線的破產。“左”傾教條主義者從本本出發,脫離中國實際,以教條主義為指導,導致紅軍第五次“反圍剿”的失敗和長征初期的失利。紅軍長征中,以毛澤東為首的實事求是派逐步認識到“左”傾教條主義的危害,在行軍途中強烈反對錯誤的軍事路線,扭轉了戰爭形式,推動了革命的向前發展。紅軍長征成為檢驗“左”傾教條主義的試金石,為確立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奠定了實踐基礎。
紅軍長征初期給中國革命造成了極為嚴重的損失,特別是湘江戰役,紅軍自己折損三萬多人。中央紅軍渡過湘江以后,形勢仍然十分嚴峻。蔣介石判明了紅軍北上湘西與紅二、六軍團會合的意圖,設置了口袋陣,企圖圍殲紅軍于北進湘西的途中。博古、李德不根據敵情的變化改變行軍路線,仍然命令中央紅軍北出湘西北與紅二、六軍團會合。以毛澤東為首的實事求是派堅決反對這一主張,提出了放棄與紅二、六軍團會合而改向敵人統治力量薄弱的貴州進軍的主張。這一主張得到了多數黨內高層的支持。于是,12月12日的通道會議調整了行軍路線,改為西進貴州,再沿黎平、錦屏北折黔東去湘西。12月14日攻占黎平,12月18日中共中央在黎平召開了政治局會議,開始清算“左”傾錯誤。會上討論了戰略方針問題,爭論非常激烈。李德不顧敵人重兵仍在湘西的情況,堅持由黔東北上湘西與紅二、六軍團會合,創造新的根據地。毛澤東堅決反對李德的主張,明確提議紅軍繼續向貴州西北部進軍,奪取遵義,在川黔邊建立根據地。毛澤東的軍事主張得到了與會大多數同志的支持,會議通過了《中央政治局關于戰略方針之決定》,否定了博古、李德堅持北上湘西和紅二、六軍團會合的錯誤方針,肯定了毛澤東改變行軍方向的主張,確立了新的戰略方針。黎平會議端正了中央紅軍的戰略方向,是紅軍長征以來的重大戰略轉折。1935年1月1日的猴場會議堅決執行了黎平會議的戰略方針。這三次會議,為遵義會議的召開奠定了基礎。1935年1月紅軍到達遵義,在中國革命的緊要關頭,遵義會議挽救了黨,挽救了紅軍,挽救了中國革命。“慘痛的教訓使全黨同志逐步沖破教條主義的思想枷鎖,重新考慮這個革命怎么搞的問題。以遵義會議為轉折點,開始了建黨以來第一次空前持久的思想解放運動。毛澤東始終站在這場思想解放運動的最前沿。”[2]遵義會議從中國的革命實際出發,堅決地糾正了在共產國際影響下黨的“左”傾錯誤,取消了“軍事三人團”的指揮,重新確立新中央領導層。遵義會議確立了毛澤東在中央和紅軍中的領導地位,毛澤東堅持從中國實際出發,糾正錯誤的軍事路線,挽救了中國革命。遵義會議以后,中國工農紅軍在毛澤東的指揮下,四渡赤水,巧渡金沙江,飛奪瀘定橋,穿越荒無人煙的草地,跳出敵人層層包圍,最終到達陜北,勝利結束二萬五千里長征。紅軍長征的勝利離不開遵義會議對教條主義的糾正,離不開毛澤東的正確指揮,離不開堅持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紅軍長征是教條主義路線和實事求是路線的較量,“紅軍長征用事實從正反兩個方面說明了‘實事求是的重要性,從而在實踐中確立了實事求是的指導地位,取得了與教條主義斗爭的決定性勝利。”[3]紅軍長征成為實事求是思想路線的試驗場,盡管“實事求是”的思想并沒有在紅軍長征中用理論或者決議的形式確立為黨的指導思想,但是紅軍長征的偉大勝利離不開“實事求是”思想,確立為黨的指導思想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二、紅軍長征充分實踐和發展了黨的群眾路線
群眾路線是黨的生命線和根本工作路線。以毛澤東為代表的實事求是派是踐行群眾路線的楷模,早在1934年1月,毛澤東在《關心群眾生活,注意工作方法》中指出:“真正的銅墻鐵壁是什么?是群眾,是千百萬真心實意地擁護革命的群眾。這是真正的銅墻鐵壁,什么力量也打不破,完全打不破的。”[4]紅軍長征充分實踐和發展了黨的群眾路線。與毛澤東在革命過程中自覺地將群眾路線和群眾觀點有機結合在一起相比,“左”傾教條主義者脫離群眾,破壞黨的群眾路線。
以王明為首的“左”傾教條主義者,實行“中間派是最危險的敵人”,只講“下層統一戰線”,實行“地主不分田”“富農分壞田”的“左”傾政策,對于國民黨內部的抗日反蔣派則實行關門主義,從而失去了可靠的同盟者和損害了人民群眾從事生產和革命的積極性,錯過了打破圍剿的最佳時機。例如,在第五次“反圍剿”的過程中,福建事變發生了,敵人被迫調動兵力東下,此時是粉碎第五次“反圍剿”的最佳時機。可是,“左”傾教條主義者卻斷言中間派是最危險的敵人,放棄聯合主張反蔣抗日的力量,因而坐失良機。蔣介石在摧毀福建人民政府后,集中力量重新進攻根據地。盡管如此,在進行戰略轉移之時,也未深入地在群眾中作思想動員工作,倉促轉移,造成第五次“反圍剿”的失敗,被迫進行長征。
紅軍長征重新踐行和發展了黨的群眾路線。就黨內來說,主要是黨在紅軍內部開展的群眾工作。嚴明黨的紀律,不拿群眾一針一線。紅軍長征時期,紅軍戰士嚴格遵守“三大禁令,四項注意”,所到之處不隨意進民房,不吃老百姓的飯,即使需要什么東西或吃老百姓的飯都要付錢,公平交易。同時摒棄軍閥惡習,倡導官兵平等。在黨外,建立與人民群眾的血肉聯系。一是積極宣傳紅軍的政策、性質和宗旨。眾所周知,在國民黨的封鎖下,紅軍長征所經過的地區大都是國民黨統治的少數民族地區,由于民族隔閡和國民黨特務的造謠,廣大少數民族群眾對紅軍不了解,甚至產生懷疑、恐慌和敵視的心理。可以說,紅軍在這里沒有廣泛的群眾基礎,得不到廣大人民群眾的支持。面對這一難題,共產黨以馬克思主義的群眾觀為指導,通過宣傳標語、口號、戲劇表演、群眾大會等形式,揭露國民黨的反動本質,宣傳中國共產黨的革命主張,號召人們團結起來推翻一切剝削、壓迫人的反動勢力。二是真誠幫助群眾,制定正確的民族政策。紅軍經過少數民族地區時,幫助少數民族群眾打擊土豪劣紳,收繳地主土地和財產分給少數民族群眾。同時根據馬克思主義的民族觀為指導制定相應民族政策。例如,頒布《關于苗瑤民族中工作的原則指示》《關于回民工作的指示》《關于注意與苗民關系加強紀律檢查的指示》等。這些民族政策的內容具體包括:主張民族平等和民族團結;尊重少數民族群眾的風俗習慣、語言文字和生活方式;建立革命政權,幫助少數民族實現自治;制定團結宗教上層人士的統戰政策。紅軍長征戰略轉移的勝利,離不開這一系列民族政策在紅軍長征中的宣傳和執行,離不開群眾路線的踐行,離不開廣大人民群眾對紅軍的支持和幫助。賀龍元帥在總結紅軍長征在四川的戰斗經歷時,也曾指出:“國民黨軍隊打仗靠飛機大炮。我們紅軍靠什么呢?靠群眾。人民群眾擁護我們,我們就能立于不敗之地。”[5]紅軍長征途中,群眾路線的踐行,宣傳了黨的主張,擴大了共產黨的影響,為中國共產黨在抗日戰爭時期號召全民族抗戰,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和解放戰爭時期人民民族統一戰線的建立奠定了基礎。
三、紅軍長征開始獨立自主地糾正”左”傾教條主義的錯誤,獨立自主地解決中國革命問題
獨立自主就是要求本國無產階級將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本國國情相結合,一切從實際出發,依靠本國人民的智慧和力量搞好本國的革命和建設事業。獨立自主處事原則是中國共產黨進行革命、建設和改革的優良傳統,該原則的初步確立與紅軍長征中中國共產黨擺脫共產國際的干擾,糾正“左”傾教條主義錯誤密切相關,是獨立自主解決中國革命問題的開端。
自1921年中國共產黨成立,中國共產黨就一直堅持獨立自主處事原則。獨立自主處事原則在早期中國革命中起到了重要作用,推動了革命向前發展。但中共二大以后,中國共產黨加入共產國際,作為共產國際的一個支部,直接受共產國際的指導,執行共產國際的決議。在大革命時期和土地革命戰爭時期,受到共產國際蘇聯和斯大林的干預,使中國共產黨未能真正堅持獨立自主的原則。大革命時期,共產國際對中國國情認識不足,未認識到中國農民的重要性以及在國共合作中的領導權問題,連續三次向國民黨讓步,嚴重削弱了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權,助長了國民黨右派力量的壯大,導致“四一二”和“七一五”反革命政變的發生,轟轟烈烈的大革命最終失敗。大革命的失敗歸根結底,是由于陳獨秀的右傾機會主義錯誤和中國共產黨的不獨立自主。土地革命戰爭初期,早期中共領導人并未吸取大革命失敗的教訓,未認真研究中國國情,仍執行共產國際的錯誤方針和路線,三次“左”傾錯誤給中國革命造成了重大損失,再次驗證了不獨立自主的危害。
第五次“反圍剿”的失敗和紅軍長征初期的失利使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逐步認識到獨立自主的重要性。黎平會議是中國共產黨獨立自主地解決紅軍長征戰略問題的開始,為遵義會議召開奠定了基礎。遵義會議糾正了“左”傾教條主義者的錯誤指揮,指出了博古、李德等人犯了進攻中的冒險主義、防御中的保守主義和退卻中的逃跑主義的錯誤。“決議在批判‘左傾冒險主義錯誤的同時,肯定了毛澤東關于紅軍作戰的基本原則。決議要求紅軍指揮員必須靈活運用這些原則,迅速完成從陣地戰到運動戰的轉變。”[6]遵義會議解決了當時重要的軍事路線問題。遵義會議也是中國共產黨獨立自主調整中央組織問題的開始。自中共二大以后,中國共產黨成為共產國際的一個支部,中共中央主要領導人的更迭在很大程度上是由共產國際操作的。第五次“反圍剿”的失敗和紅軍長征初期的失利,使中央領導層逐步認識到必須改變中央的領導層。而遵義會議獨立自主地實現了組織路線的變化,遵義會議選舉毛澤東為中央常務,重新明確朱德和周恩來的軍事指揮權,并強調周恩來是代表黨在軍事上下最后決心的負責者。這樣就剝奪了博古、李德的軍事指揮權。會后常務分工時進一步明確,毛澤東為周恩來在軍事上的幫助者。遵義會議獨立自主地解決了紅軍長征中的組織路線問題。遵義會議確立了正確的組織路線和軍事路線,是中國共產黨獨立自主地運用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的方法和方針解決中國實際問題的開端。遵義會議作為長征途中挽救中國革命、紅軍和中國共產黨的一次歷史轉折性的會議,也成為中國共產黨獨立自主地處理中國事務的轉折。
紅軍長征模范地踐行了毛澤東思想的靈魂,為長征的勝利,為中國共產黨取得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的勝利提供了重要的思想方法和處事原則。實事求是、群眾路線和獨立自主作為毛澤東思想活的靈魂在紅軍長征中得到深刻體現,為我們深刻掌握和繼續堅持毛澤東思想活的靈魂提供了試驗場。當下,全面深化改革,繼續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的偉大新長征仍需要充分踐行毛澤東思想活的靈魂。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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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逄先知.從中共十五大看馬克思主義中國化[J].黨的文獻,1999(2).
[3]高鳳林.紅軍長征歷史地位和作用新探[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8:236.
[4]毛澤東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139.
[5]中共四川省涪陵地委黨史工委.賀龍在川東南[M].北京:解放軍出版社,1988:26.
[6]中共中央黨校黨史教研室資料組.中國共產黨歷次重要會議集(上)[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