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阿多諾否定辯證法之拒斥同一性

郭燃燃

(黑龍江大學 哲學學院， 哈爾濱 150080)

·西方哲學研究專題·

論阿多諾否定辯證法之拒斥同一性

郭燃燃

(黑龍江大學 哲學學院， 哈爾濱 150080)

阿多諾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巨人，他學識淵博，精通音律，治學嚴謹，他的一生看盡世事，奧斯維辛集中營對人們的瘋狂屠殺更是讓這位哲學家深入思考人類的理性真的是救世主嗎？看盡人類的苦難史，阿多諾發現了人類深受苦難的原因，即神話對人類的統治。但是阿多諾并不是一個憤世嫉俗的人，他深入的剖析了社會現實，但是并沒有將自己置于救世主的地位上徹底告別理性，而是發現了當人類看似真的無所畏懼，看起來啟蒙理性真的發揮了它最大意義，但實際上,人類即將面對的更可怕的其實是人類實際上又陷入了對自己的懼怕當中。阿多諾希望穿過被啟蒙劃破、被冰冷的科學掩蓋的神話般理性的世界去看到揭開了神秘面紗之后非理性的真實的社會實情。他密切注意著束縛人們的“物化”現象，注視著人類作為主體的落魄無依，他提出構建起星叢式的交往模式，以引領人類,期望其自身醒悟,追求主動的和解，尊重作為主體的生命價值和個體的差異，以達成可以存在差別和爭斗但沒有等級沒有傷害的和諧。但不容忽視的是,否定辯證法理論本身存在著漏洞，黑格爾和馬克思的辯證法在阿多諾看來是“中庸的”，但是分析阿多諾的否定辯證法，他以非同一性原則去化解矛盾，將矛盾與聯系分裂開，這樣不也是在消磨矛盾，使辯證法成為不存在矛盾的辯證法嗎？“星叢式”交往模式的和諧狀態在現實生活中并不具備可操作性，甚至是與其打出的“崩潰的邏輯”和非同一性原則相違背的。阿多諾構建的否定辯證法似乎是想要揭示辯證法所潛在的形而上學的屬性，只是最終否定辯證法還是自我崩潰了。但這并不代表否定辯證法的存在沒有意義，他繼承了馬克思辯證法的思想用以批判黑格爾及傳統辯證法形而上的思維方式，同時,雖然否定辯證法在否定中走向了形而上學，但是這一分析批判的過程，也精彩的呈現了馬克思辯證法批判與革命性的本質特征。

阿多諾；否定辯證法；西方馬克思主義

阿多諾作為法蘭克福學派第一代核心代表人物之一，他遨游在思想內涵及其豐富的西方哲學世界，汲取著來自前輩們的哲學思想精華，但他并沒有成為傳統哲學的“傀儡”，他將社會批判賦予哲學思想，尤其在認識論問題上，他不但肯定了哲學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資本主義社會的進步，同時也敏銳的指出認識論在處理實踐問題時暴露出一些內在缺陷。而為了批判傳統認識論所存在的認識缺陷并且找到解決辦法，阿多諾對認識論進行了深入的研究，批判傳統認識論哲學主體先于客體，同一性先于非同一性的本質，并對資本主義社會的分工、自由等問題做出剖析，揭示出“同一性”哲學的丑陋面容，“阿多諾要批判的其實是體系哲學有意識的強暴的同一性，在現代資本主義社會中表現為占據主導地位的資產階級意識形態的同一性思維。”[1]231在資本主義社會制度下，為了金錢利益，商品流通等利欲熏心的目的，人近乎等同于商品，社會被施加了一個總體性的意識形態幻象，權力統治下人的思維受限于一個封閉有限的體系下，人的自由解放更無從談起。所以，同一性哲學是躲在資本主義社會背后造成現實悲劇的始作俑者，于是阿多諾對同一性哲學的解構、批判、反思，重建一個開放的、自由的、允許差異存在的“星叢社會”是有必要的。

一、《否定的辯證法》理論淵源

阿多諾的《否定的辯證法》一書涵蓋理論內涵豐富，但是語句高深，晦澀難懂。這也導致很多人對它的研讀望而卻步，但這樣也不能掩蓋住一部經典著作的光芒，筆者以“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心態來閱讀這部著作，有些許的感觸。我認為在研讀《否定的辯證法》之前，有必要就阿多諾的生平以及否定辯證法提出的背景做一些簡單的介紹。

(一)阿多諾簡介

阿多諾是音樂世家出身的才子，在音樂方面有很高的建樹，在法蘭克福學派中他的音樂批判理論獨樹一幟，但他并未止步于音樂，他涉獵領域很廣，是著名的德國哲學家、社會學家和美學家，他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巨人，他學識淵博，精通音律，治學嚴謹，他的一生看盡世事，奧斯維辛集中營對人們的瘋狂屠殺更是讓這位哲學家深入思考人類的理性真的是救世主嗎？身為法蘭克福學派第一代杰出的領軍人物之一，他不但在對馬克思主義的繼承和發展上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也被后人認為是后現代主義的代表人物，擔起承接前人啟迪后輩的重擔。

(二)否定辯證法的理論背景

阿多諾之所以提出否定辯證法，應該是因為深入研究了來源于希臘傳統形而上學所遺留下來的認識論當中的困境。阿多諾并不是一個憤世嫉俗的人，他深入的剖析了社會現實，但是并沒有將自己置于救世主的地位上徹底告別理性，而是發現了當人類看似真的無所畏懼，真的啟蒙理性看似發揮它的最大意義，但人類實際上陷入了對自己的懼怕當中，阿多諾希望穿過被啟蒙掩蓋的神話般理性的世界，來看到揭開神秘面紗之后的非理性的現實狀況。

希臘最早時期的自然哲學時期，巴門尼德創設了存在哲學，做出對存在和非存在、本質與現象世界的區分，并提出了我們熟知的思想與存在的同一，以“存在”作為哲學本體論研究對象的理論自此開始。而后柏拉圖在這樣的根基上區別開理念和事物的世界，但沒有破除這二者間的相對立的局面。后來亞里士多德創建了第一哲學，愈加清晰的提出將“存在本身”作為研究對象來研究第一哲學，而“存在本身”是能夠讓其他東西依靠而且可以單獨自存的實體。第一哲學之所以是最高等的知識，也是因為他研究對象的至高無上性與其第一性，也就是指形而上學，是作為本體論上的一種認識論。近代哲學時期，哲學家們主要著手于解決兩個世界的相對立的局面以及主客體分離的問題，到了現代哲學時，最熟知胡塞爾與海德格爾。然而，不管他們的理論初衷和想法是多么的美好，但總是因為思維邏輯以及理論體系等方面的需要而又回歸過去，又過于追求至上性和絕對純粹性，沒有摒棄第一哲學的特點。阿多諾稱這些過于的追求至上性和絕對純粹性的第一哲學方面的特點為“第一哲學”。

認識論從傳統的西方形而上學起，就在追求著永恒真理，諸如存在、理念、絕對等等。非存在這樣表示變化的東西遭受到了拋棄，很少會受到重視，甚至不會成為認識的對象，因為相當意義上講，非存在是無法被認識的。恰如真理是被認為是不能在可變的對象中抽取出來的一樣，但是用非辯證的方式去把握的真理——正如阿多諾在他的著作中提出的“一旦不變項作為先驗性固定下來，它們就成了意識形態”[1]39。——是非辯證的。傳統方式研究認識論總是一開始就在主體主觀上認識客體，使得認識成為一種可能，由此能夠理論性的看盡客觀世界，并把握客體，而后主體回歸自己因為于“第一哲學”的至上性而邏輯構造出一個超越自身以上的本體。這一本體統領著主體和客體世界，來彌補主客二元分離的問題。也就是說，第一哲學的本質是本體論的哲學，利用概念去構造出超于本體之上的先驗存在之物作為統領世界的原則。

對于傳統的認識論研究方法，阿多諾有不同的看法，他認為，若有了既是思維的產物又是先驗的本體的概念參與認識過程當中，那么在認識過程之中主體在認識客體與改造客體方面的能力會一定程度上被夸大，從而就會無視了當主體認識客體的時候所需要的物質基礎，就會丟掉了主體認識客體的必要條件，這樣的認識過程勢必不會得出真實的結論，而且這還會使得主體和客體陷入既現實存在又成為本體論的產物這樣尷尬的境地，所以說，物質和意識究竟誰是第一性，答案還不得而知。阿多諾也使用烏托邦來命名同一性哲學，借此來鄙視同一性哲學已經偏離現實越來越遠卻還自命不凡的態度，“面對具體的烏托邦的可能性，辯證法是事物的虛假狀態的本體論，而事物的正確狀態卻不受它支配”[2]9，阿多諾恰好凸顯了同一性哲學控制與自身現實相分離的問題。

二、拒斥絕對同一

至此，我們可以總結一下第一哲學陷入認識論困境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首先，第一哲學將主客體二元分離；其次，主體對客體的非法壓制；再次，中介被非法取消。基于此，阿多諾提供了解決第一哲學認識論困境的方法：首先，由內解構第一哲學，打破同一性的虛假與幻象，將“非同一性”作為基本原則，中介原則重新確立；其次，建立“星叢模式”使非同一性原則建立并使得和諧相處的模式建立。也就是說人類開始作為非同一性主體生存，人類所生存的社會變為包容差異的和諧存在。

(一)對同一性哲學的解構

“同一性哲學會提出同一性的要求，讓作為內容的異質的東西先驗地服從這種至上性，以此來窮盡它的對象”[2]14，同一性這種至高無上的規則消磨了與之相異的內容，看似達成了一種完滿和諧，實則不然。同一性的哲學由于概念作為一，但是事物卻實實在在是多種多樣的，所以概念難免會出現遺漏。但是關鍵之處是同一性哲學并沒有承認事物與概念的差異，而是強行地讓事物與概念等同。于是阿多諾說，同一只看到了事物共同的部分而輕視了非同一性特點的事物的存在。

1.絕對同一性來源于第一哲學。阿多諾在思考資產階級認識論的難題時發現到了資產階級的所謂理性在認識世界的時候，完全是物化狀態下的世界。因為資產階級急需快捷便利的認識途徑以賺取大額的鈔票。所以一旦客體不符合主體的主觀規定，資產階級的做法就是讓主體同一掉客體，用概念來化解矛盾，讓一切都處于概念的完美調和中。與此同時，阿多諾還論證了當第一哲學方法論得到合法性的證實后，存在于世的只有第一哲學留下的邏輯與符號，它取代并異化了一切現實存在物，使得世界變成了同一性的世界。第一哲學的方法論催生了絕對同一性出現導致異質性的滅亡，使得在主體之中掩藏的客觀性被徹底掩埋，主體與客體之間丟失了現實根基。所以阿多諾拒斥同一性，他看到了個性被壓抑了，同一性場景中構造出來的幸福和諧的場景只是一個幻象，是虛假的。

2.作為第一哲學幻象的絕對同一性。概念為了得到總體性的認識抹殺掉異質，將其在同一性中剔除出去，然后把它轉換成概念走入主體認識，甚至隨即讓概念等于現存物，從而免掉中間，導致了人們對現存物的認識真真假假無法判別。由此，意識形態成為第一哲學慫恿下的主客體虛假同一性的結合者。但是，由于超越現存物而做出的概念，輕忽了其自己的繁雜多樣性與復雜變化性，也努力掩蓋掉現存物之間質和量之間的非同一性，以致一定會使概念被視為真正現存物的虛幻。絕對同一性試圖把非同一性、非同質物 同化于概念所在的大熔爐里。但是最終的結果是矛盾始終無法被融到這樣火爐里。第一哲學探尋的永恒不變的本體，無法適應日新月異的社會，但是似乎他并沒有想要彌補和改變這樣的漏洞，只是一味地與否定辯證法相抵抗。所以第一哲學下的絕對同一性只能在一個個新的場景里迷茫和抵抗。

(二)拒斥絕對同一

“只要世界這個被創造的世界還是現在這種樣子，一切和解、和平和寧靜的畫面都類似于死亡的畫面。”[2]382要從這樣類似于死亡世界中走出與走出絕對同一性的岔路是一樣的。阿多諾的答案是否定，就是說拯救未來的最佳途徑就是否定現存世界。拯救絕對同一的任務于是就落到否定辯證法的身上。

1.確立非同一性原則。阿多諾對同一性哲學以脫掉了客觀外衣的概念去打造的同一化社會而失望，他認為概念丟掉了本質，缺少現實中的經驗，它所顯現的只是非常虛假的幻境。即便概念追求幸福美好的未來，可那個未來卻是固執霸道的統治著人們的世界，與現實經驗相對立。所以，阿多諾指出，要通過否定走出這樣的控制，只有否定才能讓人們壓抑的自由得到解放，找到真正的幸福。所以，否定辯證法必須要進入到一切的工作之中，而確立非同一性原則就是首要的任務。要完成這一任務，首先要解放非概念，讓其與概念平起平坐。若是將非概念的部分與概念部分等同，那也就是使真理被誤解。概念從同一性中解放出來至關重要。還有一點是，應該正視非同質的存在。否定辯證法內在屬性是異質和同質的矛盾，因為存在著這樣的矛盾，很容易在同一性哲學的內部就將其瓦解了。

2.“星叢”的辯證關系。天文學上天空被劃分成差別的星座，每個星座各有各樣的星星相聯結在一起構成不一樣的形狀同時給予其各自的蘊意。譬如，摩羯座它構成人面獸身的形狀并獲取作為摩羯座的代表含義。而且每個星座中的星星們之間沒有地位的高低，他們各自不同相互通過第三方的中介而一同達成星座。也就是說，在星叢關系上不存在誰統治誰，誰壓抑著誰。阿多諾使用“星叢”的范疇來解說主體與客體、思維與存在、現象與本質等含有矛盾的二者。對于如何共存探討星叢下的主客之間怎樣不拋棄異質，對此阿多諾說“概念聚集在客體周圍，潛在地決定著客體的內部，在思維中達到了那必然從思維中被割去的東西”[2]160。“主客體間的距離是抽象的前提”[3]，辯證法的存在不是說客體會完全的進入到概念中而是作為客體的概念是變化的，它不是僵硬不變的。所以主體在認識客體時是在其所是和其應所是的矛盾中去認識，所以我們認識到的世界是開放的而非僵化的，我們并不追求第一哲學所宣揚的絕對知識和永恒真理。另外，對主客體統一的掌握并不依靠同一性或者至上性的原則，而是讓概念走進星叢。認識客體是對事物自身的認識。

三、對否定辯證法的現代價值

阿多諾的否定辯證法是20世紀最激進、最極端的文化批判理論之一，這樣極致的批判與否定招致了許多的批評和指責，但是，我們不能忽視阿多爾諾“否定的辯證法”所帶給我們的現實意義，首先是提醒整個社會對待科學的態度不能是一味地盲目崇拜，科學本身具有兩面性，人們講科學，將科學推上神壇造成的結果就會是作為啟蒙人類的科學本身轉而變成了奴役人類的“上帝”。阿多諾便是在人類身處這樣的混沌境況下給了人們一劑苦口良藥。其次，是阿多諾在呼吁人類的覺醒不單是對人類自身追求自由、解放的關懷，同時他也關注自然。奧斯維辛集中營這樣的“第二自然”的災難，不正是科學力量下的悲劇嗎。正是由于這些，即便眾人對阿多諾的激進的理論頗有微詞但卻無法抹去他思想的價值意義。

(一)揭穿同一性哲學的虛偽面紗

啟蒙為神話祛魅后將自己推上了那至高無上的地位成為神話。恰如第一哲學，它就是這樣的神話。神話曾經只在物質的年代存在，他操控著人類。啟蒙而今高度贊揚著理性，帶領無知的人類走進文明的禮堂。當人們為了自己從地獄走入天堂在狂歡慶祝的時候，啟蒙悄無聲息地把自己推上曾經的神壇，將無知的人類帶入了另一個萬丈深淵。奧斯維辛集中營的慘痛不是大自然給予人類的，人類追求理性，追求科技，但是卻也悄悄地被理性所奴役，走入了另一個被奴役的時代。雖然走進了文明時期，但是人們沒有想到這樣的時代已然存在著神話，它是啟蒙，那個帶領著人們走出無知的啟蒙而今成了文明時代的“上帝”。現代社會的人們樂此不疲的欣賞著工具理性下的各類神話，人們追求名車名表，電子產品的更新換代下，有多少人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器官也要將其買回，試問，你真的需要它嗎？它帶給你的功能作用真的是不可替代嗎？如今的我們被壓迫在物化綁架的生活之中，淪為徹底的拜物徒。如今的我們，被錢壓迫的透不過氣，如今，物“恩賜”給了人以物性，無知的人類在無聲無息中被剝奪了自身的主體性，人的生活如同物品一樣。而我們真的想過這樣的生活嗎？被生活中的荊棘刺到傷痕累累之時，人們如何擺脫這樣的枷鎖？阿多諾，他的思想，他的理論，恰猶如鋒利的利劍狠狠斬斷了神話控制人類的枷鎖。帶領人類在認識論的層面出發，從意識的層面去揭穿同一性哲學的虛假性，拆穿他虛偽的面紗。如此破除工具理性情境下，啟蒙神話對人類的統治以及被物化綁架的我們，以此將我們從思想的牢籠中解救出來，真正成為含有個性的非同一性的主體而生活。俗語講無破則無立，阿多諾系統的解析了他破除同一性原則以后確定非同一性地位的理論。指出啟蒙的缺陷，雖然他的某些言論有些激進，但不可否認他確實猶如利劍一樣劃破當時灰暗的天空。

(二)構建有差別的和諧存在

所謂思維的同一化是要掌握復雜不一的對象，也就是同一性以掌握非同一性為己任。可傳統哲學誤將同一化過程中產生的同一性視為認識對象，但否定辯證法要恢復非同一性的內涵，即克服同一化過程中產生的同一性，繼而構建允許差異存在的和諧。

第一哲學因為它自身的矛盾而導致認識論上的難題出現并難以解釋，以致出現思維與存在分裂的局面，與此同時，和它同構的社會現實同樣也出現理想與現實之間的裂痕無可彌補的局面。人的生存應該是按照人的生存方式顯示其主體性，思想解放，而不是讓思想服從實踐的第一性致使不合理出現，可是“即使是馬克思主義理論本身，在所謂‘理論聯系實際’的口號下，已經被貶低到一種奴仆的角色。由于真正的理論被支配一切的活動所癱瘓和輕視，理論不再是科學的認識，不再是對現實清醒的批判與反思，而是墮落為政策論證的御用工具”[4]。在“星叢”社會中，主客體之間雖然存在斗爭但卻不存在傷害。之所以存在斗爭是基于主客體相異。主體想要把握客體難免不會在客體身上打下主體的同一化印記，從而使得客體以主體自身的方式走向主體，并成為主體的對象。主客體本就是性質不同，性質不同的兩種東西勢必需要某種同一性從而建立起聯系。也就是說，一定的同一化是必要的。但是客體作為異于主體的一部分無法融于主體，所以客體在走向主體的過程中既轉向主體又保持自身的一部分，也就是說這是一個相互斗爭的過程。但這樣一個斗爭的過程并不存在傷害，因為這一斗爭是一個“求同存異”的過程，在二者之間達到一個平衡，就像茫茫宇宙中星球之間的運轉各有其軌道，互不傷害。奧斯維辛集中營的慘劇讓阿多諾無比憤怒，他希望未來的社會包容差異性，無論主客體都能夠和而不同。這一理想性的構建確實讓人心之向往，就如同中國古代向往的“大同社會”。可見，無論中西方對“和諧”的眷戀。但是這種和諧卻違背了否定辯證法，賦予了否定辯證法形而上學的屬性。

四、結語

否定辯證法無論是在社會批判的角度還是在辯證法的層面都非常具有研究價值，雖然社會批判理論在否定辯證法的絕對否定之下自我終結，使得自己成為形而上學的辯證法。而且在否定辯證法出現之后，因其號稱馬克思辯證法的繼承者，里面的煽動性話語使得否定辯證法被奉為經典，很多人認為馬克思辯證法已經過時，對馬克思辯證法的錯誤批判甚囂塵上。但是對待否定辯證法還是要更多地看到其積極意義以及現代價值，尤其在現今網絡信息技術高度發達，新鮮事物每天都以驚人的速度的出現，想要在現今時代探準時代脈搏，牢牢將機遇掌握在自己手中，就非常需要辯證法的理論指導，所以對辯證法的研究從未止步。筆者哲學功底并不深厚，僅對阿多諾否定辯證的突出特征——拒斥同一性進行淺薄的分析，希望在未來能夠更深入的學習研究辯證法。

[1] 段方樂.總體性的終結[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9.

[2] [德]西奧多·阿多諾.否定的辯證法[M].張峰，譯.重慶:重慶出版社，1993.

[3] [德]霍克海默，阿多諾.啟蒙的辯證法[M].渠敬東，譯.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9.

[4] 張一兵.無調式的辯證想象——阿多諾《否定的辯證法》的文本學解讀[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7：128.

〔責任編輯：徐雪野 李彬琳〕

2017-03-15

郭燃燃(1992-)，女(蒙古族)，內蒙古赤峰人，碩士研究生，從事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

B516.59

A

1000-8284(2017)07-0152-05

博士碩士論壇 郭燃燃.論阿多諾否定辯證法之拒斥同一性[J].知與行,2017,(7):152-1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