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欽
(鄭州大學,河南鄭州 450001)
要素投入、制度創新與文化產業供給側改革
楚明欽
(鄭州大學,河南鄭州 450001)
要素投入;文化產業;供給側;制度創新
我國文化產業發展過程中,存在明顯的“供需錯配”。我國文化產業的供給側改革,需要從文化需求和文化產品供給兩方面著手,需要增加勞動力、資本、土地、技術和企業家精神等要素的高效投入。我國文化產業結構性調整的關鍵在于有效的制度創新,通過降低文化市場交易成本,激發文化產品供給的內生動力,實現文化產品供給的質量和效率提升。
2004-2015年,我國文化產業發展突飛猛進,文化產業增加值從3340億元迅速增加到25829億元,增長了6.73倍,年均增長速度超過15%。2015年,我國文化產業增加值占GDP比重已經達到3.82%,文化產業正逐漸發展成為我國國民經濟的支柱產業。伴隨中國文化產業發展,文化產品供給也實現了飛躍式提升。例如,2015年,中國電視劇產量已經達到1.65萬集,中國動畫片13.4萬分鐘,已經成為電視劇和動漫生產數量大國、播出數量大國和觀眾數量大國。但是,中國國產電視劇的50%沒有播放平臺,難見天日;中國本土原創動漫消費份額僅有11%。根據《中國文化消費指數(2013)》數據,中國文化消費潛在規模和實際規模存在極大偏差,缺口規模達到3.6萬億。由此可以看出,我國電視劇和動漫等文化消費潛力巨大,但是中國電視劇和動漫等文化產品仍難以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個性化文化需求[1]。我國文化消費需求旺盛,但是文化產品和服務有效供給不足,已經嚴重制約了我國文化產業的健康發展,我國文化產業迫切需要通過供給側改革實現轉型升級。
隨著社會生產力的快速發展,人們的收入水平和精神面貌大幅度提升,人們文化消費支出也大幅增長,文化需求層次不斷多樣化且不斷提高。文化需求主要包括基本文化需求、發展型文化需求和知識享受型文化需求。但是,我國文化產業發展過程中,存在明顯的“供需錯配”。一是我國的基本文化需求層次較低,有悖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構建,并且供給過剩;二是我國的發展型文化需求雖然可以滿足消費者深層的情感體驗和高層次的精神追求,但是其供給質量和供給數量都相對不足;三是我國知識享受型文化消費品供給質量參差不齊,知識產權保護不足,價格高昂,抑制了消費需求健康發展[2]。我國文化產業供給側改革,需要增加勞動力、資本、土地、技術和企業家精神等要素的高效投入。我國文化產業結構性調整的關鍵在于有效的制度創新,通過降低文化市場交易成本,激發文化產品供給的內生動力,通過供需結構調整實現文化產品供給的質量和效率提升[3]。
(一)文化產業勞動力要素投入
文化產品生產過程中,“人”的要素居于最核心的位置,文化人才是最重要的勞動力資源投入。人力資本可以集中體現文化產業規模報酬遞增特征,人力資本中內含的知識、創意、信息、教育等可以深層次提升文化產業全要素生產率。我國文化產業勞動力的供給側改革,需要讓市場在文化產業人力資源配置中起到決定性作用,做到“人盡其才”。同時,還需要強化文化技能型人才和創新型人才培養,并實現人才培養的體制和機制創新,激發高素質勞動力的創新能力。文化產業是知識、技術密集型產業,文化產業發展的核心是人才,沒有一流的人才作支撐,文化產業的發展壯大就無從談起。文化產業作為文化與市場相結合的產物,需要文化領軍人才的帶動作用。文化領軍人才通過自己的特殊才能,將帶動一批人,并將地域性文化逐步推廣到全國,由一般文化影響力發展為特殊文化影響力,由一般性文化演變為文化品牌。
文化產業就是文化經濟,文化除了有意識屬性外,還有產業屬性,文化產業的發展需要大量的創意性文化和經營管理人才。然而,目前我國文化產業人才歸文化事業部門所有,人才的身份意識過于濃厚,文化人才跨地區、跨部門流動性差,不能充分發揮人力資源的優化配置。除此之外,文化產業人才在發展地域文化產業方面的作用還沒有得到充分重視。在實踐中,現有的文化人才視野不夠開闊,觀念還停留在中國傳統古老文化上面,缺乏現代國際文化意識,文化包容性和文化創造性嚴重不足,從而帶來文化產業自主創新能力不足。文化人才的培養,離不開文化基礎性教育。雖然中國歷史文化積淀深厚,文化資源豐富,但是中國傳統文化資源處于瀕危狀態。文化作品的創作,需要良好的創新文化環境,但是,當前我國文化創新的制度和經濟環境不利于文化創造力的激發。
(二)文化產業資本要素投入
長期以來,我國文化按照事業發展邏輯,由政府進行統包統攬,文化生產、流通以及消費都不能按照市場規律進行獨立的產業化發展。文化事業單位向文化企業轉型、文化企業集團化、文化公司股份化過程中,也需要大量初始資本的投入。但是,在各種因素作用下,我國文化事業單位的大量財政投入都是用來“養人”,而不是用來“做事”,導致這些文化單位技術設備相當落后,人浮于事,發展僵化。各類文化單位在改革過程中,面臨文化基礎設施的改善、文化技術設備的升級等問題,這些問題的改善和發展都需要大量資金的投入。另外,在文化領域,政府對很多民間資本和外商直接投資控制過多,再加上轉制后的國有文化資本產權并不清晰,導致民營企業在涉及到實質性問題時,很多外資企業都望而卻步。
我國文化產業的供給側改革,需要大量文化資本要素投入。但是,我國文化產業發展的大量資金投入到大型國有文化企業集團,對占文化產業總數量99%的小微文化企業的發展有一定的擠壓作用。在政策性金融扶持文化產業中,國家和地方下達了文化產業發展專項資金。然而,文化產業發展專項資金的支持效率不高,很多受資助的文化企業受到扶持后,創新效率下降,坐等政府后續補貼,甚至部分企業依賴政府補貼維持生存,從而成為“僵尸文化企業”。當前,我國文化產業的主要矛盾,是文化消費需求的巨大潛力與有效文化供給不足,其背后是文化產業發展的資本要素需求與文化產業資本要素供給乏力之間矛盾[4]。文化產業的核心是創意和創新,創新的風險程度較高,因而其資本要素也具有風險投資性質。但我國文化企業的資產評估不完善,風險投資對文化產業的熱情并不強烈。我國文化產業資本要素的供給側改革,需要打通文化產業與資本市場對接的瓶頸。
(三)文化產業土地要素投入
土地是文化產業發展的重要載體,也是制約我國文化產業發展的重要瓶頸。由于我國文化產業發展的歷史欠賬,文化產業發展的基礎設施非常薄弱。我國文化產業的發展模式,主要靠文化產業園區和重大文化產業項目帶動,其對土地的需求旺盛。近年來,國家出臺一系列政策鼓勵文化產業發展,很多房地產公司開始向文化地產轉型。文化地產主要包括文化創意產業園,文化旅游項目,文化新業態地產項目等。但是,文化地產公司利用國家扶持文化產業的政策優惠,變相利用“文化地產”名號做房地產開發,并沒有實質性的文化產業項目入駐。部分地方甚至利用政府對文化“新業態”的扶持政策,大量圈占土地,圈占后并沒有按照規定開發建設,甚至違規改變土地用途,嚴重偏離了國家集約化利用土地的法規政策。
我國文化產業的土地要素[5]供給側改革,需要理順農村土地和城市土地的關系。我國的文化單位用地制度,需要明確區分文化事業用地和文化產業用地,文化事業用地需要按照政府公益性用地政策執行,文化產業經營性用地需要通過市場化方式進行。土地流轉過程中,政府要按照科學決策嚴則,制定和完善相關法規制度,承擔好自己的監管角色,不能“與民爭利”。關于國家對文化產業及其新業態的用地優惠政策,政府要不斷進行完善調整,避免利用政策漏洞大量圈地,或者圈而不建、圈多建少,或者違規改變土地用途等違法違規現象發生。在我國經濟服務化背景下,鼓勵文化產業向服務業傾斜,文化制造業可以緊密結合國家的“互聯網+”政策,推進文化制造業的服務化,以實現文化產業土地利用的集約化。我國文化產業新業態的用地,要完善文化用地監管制度,鼓勵租讓結合,盤活土地存量。
(四)文化產業技術要素投入
技術進步是推動一個國家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力,文化產業要成為我國國民經濟的支柱產業,技術要素的供給側改革是必要內容。當期,我國文化產業核心技術需要進口,文化產業的原創能力滯后,技術創新內生動力不足,技術投入效率低下。截至2013年底,我國小微文化企業數量已經占文化企業總量的98.5%。但是,我國小微文化企業規模小,技術要素投入意識和動力不足,進而帶來經營能力和科技創新能力薄弱。另外,蔣萍和王勇(2011)對我國文化產業投入產出效率進行了分析,發現大部分省份文化產業純技術效率都比較低,全國僅有7個省(直轄市)文化產業技術效率比較理想[6]。文化產業技術投入的低效率抑制了我國文化產業的高質量發展,需要通過技術要素供給側改革,釋放文化產業發展潛能和活力。
文化產業自身生產過程中需要的技術元素主要包括生產制作技術、文化展示技術、文化傳播技術、經營管理技術等。文化與科技的融合,需要文化裝備與科技的融合,包括高科技廣電通信傳播設備、演藝裝備和印刷設備等;需要傳統文化產業與互聯網的緊密結合帶來的網絡游戲、數字影視、虛擬娛樂等文化產業新業態;也需要大數據、云計算、商業智能等互聯網數字化技術在文化產業中的綜合應用,從而提升文化產業核心競爭力。技術創新是我國文化產業生產力解放的關鍵環節,文化產業的技術創新需要明確文化企業的創新主體地位,創造良好的文化企業創新環境,深度保護文化企業的知識產權,激發文化人才的創新活力。我國文化產業還要通過技術創新實現科技成果轉化、變革文化產業商業模式、實現文化產業與國民經濟各部門的融合發展。
(五)企業家精神要素投入
當前,我國文化產業過分追求短期利益,忽視了文化產業長期價值的實現。很多文化企業管理者停留在文化商人層面,缺乏深層次文化涵養和國際化視野,依賴于國家對文化產業政策補貼。長期以來,我國文化人才大多集中的文化事業單位,流動性較差,人力資源潛力不能得到充分開發。很多文化藝術領軍人才缺乏經營管理經驗,懂經營管理的人才又對文化藝術缺乏敏銳性。既懂文化經營管理,又懂文化藝術的人才,又缺乏國際化視野。此外,我國新興文化產業原創性不足,文化產業價值鏈高端環節掌握在發達國家手中,需要我國文化產業企業管理者發揮企業家精神去開拓創新,實現我國文化產業向價值鏈高端攀升。
我國的文化產業供給側改革,需要塑造文化產業的企業家精神。長期以來,我國企業家精神缺失。中國的“官本位”文化使企業家經營過程中,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如何與政府官員結交關系以獲取壟斷資源,從而使中國很多企業家在一定程度上具有“行賄官員”、“缺乏慈善意識”、“奸商”等負面形象。中國企業家精神的塑造,需要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創造良好的法治環境,建立健全社會誠信體系,在確保國家宏觀調控前提下真正讓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企業家精神的靈魂是創新,企業文化是企業家精神的顯性特征。中國企業家精神的塑造,需要通過企業家自身的職業道德、人文素養、家國情懷、觀念信仰等去培育企業文化,并通過企業家精神提升企業的凝聚力和向心力。
我國文化產業供給側改革的關鍵在于文化產業制度的有效供給和不斷創新,通過制度的供給側改革,破除阻礙我國文化生產力發展的各種障礙。文化產業的制度創新[7],需要進一步理清政府和市場的關系,實行文化產業負面清單制度,創新文化產業發展環境,完善文化產業知識產權保護體系,實現我國文化生產力的充分解放。
(一)文化產業政府與市場關系創新
文化產業的制度創新,核心是要處理好文化產業政府與市場的關系。長期以來,我國文化部門管理體制是集政府部門、事業單位、企業為一體的“三合一”的管理體制。我國文化生產和經營單位 “依附”于政府,生產經營與決策仍然受政府不同程度的影響。大量文化產業集團公司,按照現代公司治理制度進行經營管理,但這些文化集團公司的高層管理人員仍由政府任命,甚至存在一定的行政級別,并存在“預算軟約束”等財務弊端,影響到文化企業集團的獨立運作。我國文化主管部門還存在各自為政、管理條塊分割、部門及區域管理交叉嚴重,資源分散等問題,導致文化產業整體效率難以提升。我國文化產業的宏觀調控,仍過多運用行政命令或者輿論工具,缺乏金融、稅收、法律等多層次手段的綜合運用,并且行政管理的配套服務措施不完善,嚴重影響了文化產業創業創新的積極性。
我國文化產業政府與市場關系的創新,需要明確界定文化事業和文化產業。文化事業屬于公共文化服務體系的重要內容,需要政府提供公共文化基礎設施和公共文化服務。文化私人用品需要政府設置負面清單。還有一部分屬于文化準公共用品,政府需要進行一定的扶持和補貼,也需要收回文化準公共物品的成本,但不能以利潤最大化為導向,需要強調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協調發展。文化產業中還有藝術創作和藝術表演,政府要打造良好藝術創作氛圍,鼓勵藝術家按照藝術規律辦事,管理者不能“外行”領導“內行”。文化藝術的意識形態比較濃厚,政府要發揮監管者作用,實行負面清單管理,畫出文藝作品的“底線”和“紅線”,通過懲罰約束機制減少低俗文化作品供給。通過創新文化產業政府與市場的關系,解決文化產業的政府“缺位”與“越位”現象,真正讓市場在文化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并更好的發揮政府的作用,實現文化產業成為國民經濟支柱性產業。
(二)文化產業發展環境創新
我國文化產業發展已經步入“井噴時代”,但我國城鎮及農村居民人均消費水平及人均文化消費水平都很低,我國人均文化消費與占人均家庭消費的比重遠低于發達國家,文化消費的整體經濟環境需要提升;文化生產中“人”的要素居于核心位置,文化產品在向“文化商品”轉化過程中,由于“契約精神”的缺失,文化產品交易過程中誠信體系受到挑戰,導致文化交易成本比較大,降低了文化市場效率。文化交易過程中有各種違法違規沖突時,人們不愿意通過司法途徑去解決;文化的意識形態屬性比較濃厚,文化產品的商品屬性長期被淡化,文化單位在轉企改制過程中,文化產品對政府依賴性較高,文化產業發展的社會認可度急需提升;當前,我國人均受教育程度僅有9.28年,相當于勞動力素質平均只有中等教育水平,人口素質不高導致文化產品的接受程度有限。
我國文化產業發展需要優化文化發展環境[8],努力提高人均收入水平和人均消費水平。文化產業的供給側改革,需要通過政策創新,提升居民文化消費意愿和收入水平;文化產業的投融資需要文化企業良好的信用記錄,藝術品產業健康發展的前提也是良好的信用體系。我國文化產業的誠信體系建設,需要強化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道德約束,也需要完善我國互聯網征信系統建設;我國文化產業的法律體系建設,要制定保障文化消費者權益的相關法律法規,要有效遏制文化消費領域的各類侵權現象。文化監管部門和文化執法部門要有力協作,嘗試建立國家層面主導的跨部門文化聯席會議制度,建立文化消費爭端解決機制保證法律法規的有效執行;我國文化產業的社會環境建設,需要強化市場經濟意識,創造文化市場氛圍,激發民間文化活力,發揮小微文化企業的創造潛力;我國文化產業的文化環境建設,需要進一步加大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提升居民的受教育水平,培養居民的文化藝術素養和文化消費意識。
(三)文化產業知識產權保護體系創新
文化產業是知識密集和技術密集型產業,其核心是創意和創新,創意和創新的程度取決于知識產權的保護程度。然而,當前我國知識產權立法相當滯后,許多知識產權糾紛在知識產權法規中很少涉及,網絡知識產權立法更加缺位,導致我國文化產品盜版猖獗,剽竊抄襲橫行,嚴重抑制了涉及知識產權文化產品的有效供給。另外,我國文化企業和公民的知識產權法律意識比較淡薄,傾向于用“私了”解決知識產權糾紛,甚至很多知識產權糾紛得不到有效解決,增大了文化產品交易成本。此外,我國文化產業門類眾多,涉及知識產權糾紛的執法的部門各自為政,職責不清,缺乏有效的協調機制,制約我國文化產業知識產權保護戰略的有效實施。
我國文化產業知識產權保護體系的構建,首先需要通過各類媒體進行輿論宣傳,營造知識產權保護的氛圍,企業和消費者都要樹立知識產權保護意識。文化出版商和網絡文化服務企業要通過行業協會實現行業自律,強化對原創文化產品和正版文化產品的采購力度,創新商業模式,開發版權自助投訴和版權查詢管理系統。全社會要形成尊重知識、尊重創新,尊重知識產權的社會氛圍,激發全社會知識創新的積極性;其次,要完善文化產業知識產權保護的法律法規。互聯網文化產業的版權保護制度,可以有效降低文化產品交易成本,為文化產業新業態的發展保駕護航。再次,文化產業決定一個國家的軟實力,中央和地方政府要建立聯動機制,文化產業各部門要協調合作,加大對知識產權違規違法案件的查處力度,形成法律威懾力。同時,還要調動群眾積極性,建立對知識產權違法案件的舉報獎勵制度。
我國文化產業的供給側改革,需要提升文化產業勞動力、文化產業資本、文化產業用地、文化科技、文化企業家精神等要素投入,同時要進行理順文化產業政府與市場的關系、創造良好的文化環境、健全文產業知識產權保護體系等制度方面的創新,具體來看,文化產業供給側改革路徑需要從以下幾個方面著手:
(一)擴大文化消費
文化產業的供給側改革,不能脫離文化消費,需要在提升文化消費的前提下進行供給側改革。隨著經濟與社會的發展,我國居民的消費水平有了很大提升,文化消費在我國居民消費中的比重也在快速增長。2014年,我國人均消費支出增長了9.6%,而同期我國人均文化和娛樂消費支出的增長幅度達到16.4%,高出人均總體消費增長幅度6.8個百分點。但是,我國居民的文化消費潛力仍沒有得到充分釋放,文化消費還存在巨大的市場缺口。我國文化消費潛力的釋放,需要提升居民的可支配收入水平[9]和受教育水平,提升居民的文化消費能力和文化消費意愿。文化消費能力的提升,還需要培育城鄉居民的文化消費習慣,通過公共文化等活動引導居民健康消費,引導居民自覺抵制西方文化糟粕和封建文化沉渣[10],提高觀眾的文化審美層次,不斷提升文化消費檔次。我國文化產業的供給側改革,需要通過文化新業態的不斷創新,引領文化消費與信息消費的不斷融合[11],適應人們個性化、多樣化以及便利化的多層次文化消費需求,通過文化產品創新實現文化供給與文化需求的有效統一。
(二)推動文化與科技融合
科技創新是推動文化產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動力,文化與科技融合發展是中國文化產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核心支撐。科學技術已經滲透到文化企業創作、生產、傳播、消費等價值鏈的各環節,數字技術和信息技術的廣泛應用不斷催生新的文化業態,并能更好呈現和展示文化內容。文化與科技的融合,消除各行業之間的技術壁壘和政策壁壘,推動文化企業商業模式創新。互聯網技術進步可以有效推動文化資源重組和文化體制變革。例如,深圳自身文化資源比較貧瘠,但是卻以開放和創新的精神,通過科技與文化的融合,催生了大量以騰訊、華強文化科技等為代表的新興文化業態。文化產業新業態是文化和科技融合的產物,可以提升城市文化產業核心競爭力,推動文化產業成為國民經濟支柱產業。政府可以利用“互聯網+”和“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政策紅利,利用數字技術和互聯網基礎設施,培育新型文化企業,推動文化產品生產方式、傳播方式以及營銷方式的突破式創新[12]。
(三)完善文化產業投融資體系
中國文化產業的投資主體主要由銀行貸款、民間投資和企業股權投資、政府項目補貼和上市募資等。文化產業具有輕資產特性和文化產品收益的不確定性等特征,我國還存在信用體系不健全和知識產權法律體系不完善等弊病,導致文化產業屬于高風險性行業,銀行和投資機構不愿意輕易投資文化產業或文化項目。我國國有文化企業政府色彩比較濃厚,預算軟約束導致國有文化企業不考慮成本,降低了國有文化企業效率。文化產業民間投資在政府帶動下增長迅速,但盲目性比較大。中央到地方政府成立了各種類型文化產業投資基金,但基金的投資主體仍存在“官辦”色彩,市場化程度不高,重基金審批,輕文化產品效果,并對民間投資產生了一定的擠出效應,降低了文化基金投資效率。我國文化產業的投融資體系創新,需要建立文化產多層次資本市場體系,降低對間接融資依賴,化解文化市場金融體系風險,推動國有文化企業向現代公司治理結構轉型。
(四)推進國有或國有控股文化企業實質性改革
國有或國有控股文化企業在推動文化產業成為我國國民經濟支柱性產業中發揮基礎性作用,其在推動我國文化與科技融合方面發揮了骨干作用,在推動我國文化產業創新方面也起到示范和帶動作用,并可以抗衡國際“航母”式文化企業,可以維護我國民族文化企業的獨立性、自主性和完整性,還能維護我國文化產業及文化意識形態安全。但是,我國國有及國有控股文化企業大多由文化事業單位改制而來,其不僅僅是要獲得經濟利益,還具有文化意識形態屬性,必須要把社會效益放在首位,實現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的統一[13]。我國國有及國有文化企業的供給側改革,需要借鑒國外文化企業集團的成功經驗,實現文化企業的跨地區、跨行業、跨所有制的兼并重組,建立國有及控股文化企業的現代企業制度,理順黨政部門和文化企業經營的責權利關系[14],提升國有文化企業效率。
(五)激發小微文化企業的市場活力
隨著我國文化產業市場化的逐步推進,小微文化企業發展迅猛,小微文化企業吸收了大量社會就業,活躍了文化產業市場,激發了文化產業市場活力,彌補了國有大中型文化企業的不足,滿足了人民群眾多樣化的文化需求。但是,我國小微文化企業的發展還存在融資約束、市場交易成本高昂、人才綜合素質不高、經營管理水平低下等問題。小微文化企業是我國文化產業的重要組成部分,小微文化企業活力的激發,需要政府充分簡政放權,建立小微文化企業的負面清單制度,建立小微文化企業多層次融資體系,創造小微文化企業創意創新的文化氛圍,降低小微文化企業的市場交易成本。小微文化企業自身需要將傳統文化與科技深入融合,發揮后發優勢,加快文化創意成果的市場轉化。我國小微文化企業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需要建立文化企業公共服務平臺[15],提供相應的基礎設施配套服務,培育小微文化企業經營管理人才,實現小微文化企業的專業化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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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白 林)
2016-11-16
2012年度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青年項目(12CJY046);2016年度河南省政府決策研究招標項目(2016B086);2016年度河南省科技廳軟科學研究計劃項目(162400410506);鄭州大學“新媒體與公共傳播”學科招標項目(XMTGGCBJSQ21)。
楚明欽(1982—),男,河南南陽人,鄭州大學講師,南京大學博士。
F062
A
1008-5955(2017)01-0086-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