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瑩
武漢大學法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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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析國際投資仲裁爭議解決機制下仲裁員選拔相關問題
李婉瑩
武漢大學法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2
在ICSID產生之后,隨著全球化的不斷發展,各個地區國家間政治經濟文化往來愈加深入,國際投資活動也越加頻繁。然而近年來國際投資仲裁機制正當性危機,許多國家對其產生了濃重的不信任。
ICSID;正當性危機;仲裁員選拔
隨著全球經濟發展,國際投資活動愈加頻繁。由于國際投資活動而產生的各項爭議也不斷增多,應當如何更好地解決各投資主體間爭議變成了永恒的話題。
本文所討論的國際投資爭議指在國際投資活動中主體間因國際投資活動而發生的爭議。根據投資主體的不同,也可以將國際投資爭議分為不同種類。本文中主要討論的是國家與他國國民之間的爭議解決機制,即投資者-東道國間投資爭議的國際投資仲裁機制。在國際投資仲裁機制系統之中,ICSID占有重要地位。2014年里42件國際投資爭議中,通過ICSID解決的就占到了將近75%。①被廣泛運用的同時國際投資爭議仲裁機制也得到了不同程度的發展,但其自身的缺點也隨之暴露,出現了正當性危機(legitimacy crisis)。
正當性危機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1)爭議解決透明度不高。商事活動本身性質決定商事仲裁中對于秘密性原則的重視,脫胎于國際商事仲裁模式的國際投資仲裁機制也不免受到秘密性的影響。(2)仲裁員的選任規定不明確。ICSID中對于仲裁員的資格限制以及應當如何保證仲裁員的公正與獨立均無清晰明確的規定。(3)上訴機制缺失使得受到裁決不利影響的一方難以尋求救濟。(4)案件相互獨立使得仲裁裁決結果缺乏可預見性。②本文將僅著重介紹關于仲裁員選任相關問題。
在搜集資料的過程中,不難發現爭議雙方對于仲裁員的分歧主要集中于仲裁員的資格以及對于其公正性與獨立性的質疑。追根溯源,可以發現這些問題均因ICSID下仲裁員選任的相關規定并不明確。
ICSID公約中對于仲裁員任職條件的要求集中規定于第14、38、39條中,可以總結為如下兩方面:對于仲裁員的國籍要求③及對于仲裁員的資格限制。關于仲裁員的國籍問題一般并無爭議,爭議雙方多由于仲裁員的資格限制方面產生分歧。
在ICSID公約第14條載明了仲裁員應當具備的各項條件:高尚的道德品質,在法律、商務、工業、金融方面能力得到公認,可以被信賴作出獨立的判斷;以及其他應當考慮的相關因素,包括:相關法律知識,并無利益沖突,有仲裁員經驗,語言能力,能夠持續地為該仲裁庭服務等。公約14條中“可以被信賴作出獨立的判斷”這一表達是否包含對仲裁員獨立性及公正性的限制,各個學者觀點不同。通過從語言學方面對比詞語本意,同時將ICSID公約中的表達與其他規則進行比較,我認為應當將該規定解釋為是對于仲裁員“獨立性和(或)公正性”的要求。對于此處“和(或)”的選用,是基于不同案件情形不同的考慮,應當個別案例個別進行討論,而不是一刀切地判斷為“獨立性或公正性”或者“獨立性和公正性”。
許多關于仲裁員選任的爭議正是因為ICSID中對于確保仲裁員的獨立性和/或公正性相關細節方面的規定模糊,導致施行困難,下文中作者將進一步進行分析。
第一,從ICSID《仲裁程序規則》規定的仲裁員披露義務具體內容來看,就有關披露事項內容的規定過于籠統,僅概括為“法律、商務及其它”,而應當如何判斷仲裁員所披露的信息是否屬于該標準卻未進行詳細描述。并且,披露信息僅靠仲裁員單方面主動提供極易導致非出于本意的信息缺失。
第二,在仲裁員缺乏公正性、獨立性時的救濟措施方面,ICSID公約57條規定的資格取消的判斷標準并不明確,“manifest lack”這一籠統的規定可能導致無法更換缺乏獨立性、公正性的仲裁員從而損害爭議一方的正當利益,也使得提出質疑一方承擔過重的舉證責任。此外,異議方提出取消資格建議的期限過于寬泛,給爭議方在仲裁接近尾聲時為惡意拖延仲裁程序提供了漏洞。
根據上文,仲裁員選任方面規定的爭議主要集中在仲裁員任職資格及如何保證仲裁員公正性、獨立性方面。下文中作者將提出一些并不成熟的完善意見。
首先,應當充實ICSID公約中關于仲裁員任職條件的規定,就“可以被信賴作出獨立判斷”加以詳細規定,盡可能避免實踐中的爭議。但應當如何詳細規定方面,作者認為應當從多角度進行思考,雖無可能事無巨細的進行列舉,但也可參照其他規定中以分類清單或是列舉明顯不符“可以被信賴作出獨立判斷”的各項情形進行參考。
其次,應當細化仲裁員披露義務所可能的涉及事實,分門別類予以規定從而將披露義務涉及的具體信息內容客觀化。可以借鑒國際律師協會公布的《利益沖突指南》中的做法。《利益沖突指南》將所有可能被披露的信息分為不可放棄紅色清單(Non-Waivable List)、可放棄紅色清單(Waivable Red List)、橙色清單(Orange List)及綠色清單(Green List)四大類。④盡管國際律師協會這一分類是否全部合理值得再深入討論,但其確為披露信息的客觀化做出了良好的示范。
再次,上文也提到在履行披露義務時可能出現仲裁員非出于本意的信息遺漏,因此應當發揮爭議雙方在信息披露制度中的主動性。不應僅單一依靠仲裁員自我披露,爭議雙方在提出披露相關可能存疑之信息的要求時也應當予以獲準。
在日益復雜的國際投資爭端解決過程中,仲裁員的公正性與獨立性對于最終解決結果有著十分重要的影響。故而,對于國際投資仲裁爭議解決機制下仲裁員的選任問題的研究仍然有著十分重要的地位。
[ 注 釋 ]
①UNCTAD:INVESTOR-STATE DISPUTE SETTLEMENT:REVIEW OF DEVELOPMENTS IN 2014,IIA ISSUE NOTE,2015.
②劉筍.國際投資仲裁引發的拖桿危機及應對之策述評[J].法學研究,2008(6).
③38條規定主席在法定情況下任命仲裁員時,其任命的仲裁員不得為任一爭端方國民.39條則規定:若是獨任仲裁員,那么該仲裁員不得是任一爭議方國民;若為奇數仲裁員,大多數仲裁員不得均為任一爭議國國民;除獨任或每一仲裁員均是通過爭議雙方協商任命的.
④不可放棄紅色清單中的情況無論潛在的仲裁員披露與否,均無法避免利益沖突,故不得被選任;可放棄紅色清單所列的情形的存在只是可能導致潛在仲裁員資格被取消,但若是雙方當事人在知曉此情形后明確表示同意接受,則仍可被選任;橙色清單包括在當事人看來可能對仲裁員的公正性或獨立性產生合理懷疑的事由,潛在仲裁員有義務披露但披露本身并不自動導致資格的取消,當事人需及時提出異議,若未及時提出,則推定該仲裁員被雙方當事人接受;綠色清單則包括仲裁員無需披露的事由.
D997.4;D
A
2095-4379-(2017)07-0206-02
李婉瑩(1993-),女,湖北襄陽人,武漢大學法學院,2014級國際經濟法專業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國際投資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