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額制改革背景下法官助理招錄模式的實踐考察與制度完善*
——以部分法院法官助理招錄模式為樣本的實證分析

重慶市云陽縣人民法院課題組

重慶市云陽縣人民法院，重慶 40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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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額制改革背景下法官助理招錄模式的實踐考察與制度完善*
——以部分法院法官助理招錄模式為樣本的實證分析

重慶市云陽縣人民法院課題組

重慶市云陽縣人民法院，重慶 404500

改革和完善法官助理制度，實行法官與法官法官助理單獨職務序列，是實現審判方式改革的必然趨勢，符合現代司法改革的潮流，其有利于讓法官從繁雜的事務性工作中解脫出來，有利于培養專業穩定的審判輔助人員隊伍。對不同地方不同形式的法官助理招錄模式進行實證分析，有利于厘清不同形式法官助理的優缺點，有利于結合當前司法改革的宏大背景進一步完善法官助理制度，既讓法官助理成為法官專心于審判的左右手，也讓法官助理成為法官遴選后備軍。

實習法官助理；勞務派遣制法官助理；單獨職務序列法官助理；公務員編制法官助理

自《人民法院五年改革綱要》提出“隨著審判長選任工作的開展，結合人民法院組織法的修改、高級人民法院可以對法官配備法官助理和取消助理審判員的工作進行試點，摸索經驗”開始，最高人民法院先后發布了《關于加強法官隊伍職業化建設的若干意見》、《關于在部分地方法院開展法官助理試點工作的意見》、《關于在西部地區部分基層人民法院開展法官助理制度試點、緩解法官短缺問題的意見》、《關于在西部地區部分基層人民法院開展法官助理制度試點的實施方案》、《關于建立法律實習生制度的規定》等意見、方案指導地方法院探索完善法官助理制度。隨著以法官員額制為核心的法院人員分類管理制度改革的推進，進一步完善法官助理招錄、培養機制，有利于讓法官從繁雜的事務性工作中解脫出來專心辦案，有利于為員額內法官遴選提供后備力量，有利于形成權力明確職責清晰的法官助理制度。但從近十余年的法官助理探索實踐來看，法官助理的招錄、培養模式比較混亂，呈現出紛繁多樣的招錄、培養模式，諸如從大學本科、研究生當中招錄實習法官助理的模式，由勞務公司招錄派遣制的法官助理模式，從社會公開招錄合同制的聘用法官助理模式及以公務員招考形式的編制內法官助理模式，不同的招錄模式各有優缺點，筆者嘗試對實踐中存在的不同法官助理招錄模式進行實踐考察，并對其各自的優缺點進行實證的分析，力圖為法官助理招錄、培養機制的改革完善提供可資參考的建議。

一、法官助理招錄模式的實踐考察

近年來，隨著經濟結構的轉型以及社會公眾權利意識的覺醒，人民法院受理的案件數量呈逐年上漲趨勢，法院案多人少的問題已經成為不少法院不得不面對的現實性突出問題。為了應對這一突出問題，在不以簡單增加編制應對案多人少的頂層思維之下，部分法院采取了多種形式的措施，通過招錄聘用制的法官助理及實習法官助理等方式，緩解法院辦案壓力。通過對法官助理招錄的不同模式進行實踐的考察，有利于我們拓展審判輔助人員的來源渠道，有利于減輕法官的事務性工作負擔，有利于提高法官的審判效率。筆者選取了最高人民法院等法院法官助理招錄方案進行實踐的考察，希冀能通過對這些法院法官助理招錄模式的研究，能夠為今后的法官助理招錄、培養提供參考。

(一)樣本的選擇

為了貫徹落實司法改革的各項任務要求，推進法院人員分類管理，加快法官職業化進程，推進審判權運行機制改革，進一步提高審判質量和審判效率，部分地方的法院通過招錄法官助理承擔法院內部的審判輔助性工作，讓法官從繁瑣的事務性工作中解脫出來專心于審判，這些改革措施及方案不失為我們研究法官助理制度改革完善最好的分析樣本。

表一 不同法院招錄法官助理的不同形式

(二)法官助理招錄的不同形式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全面深化人民法院改革的意見》提出要“建立符合職業特點的法官單獨職務序列。健全法官助理、書記員、執行員等審判輔助人員管理制度。科學確定法官與審判輔助人員的數量比例，建立審判輔助人員的正常增補機制，切實減輕法官事務性工作負擔。拓寬審判輔助人員的來源渠道，探索以購買社會化服務的方式，優化審判輔助人員結構”。為各級法院探索審判輔助人員的不同招錄形式指明了方向。在各級法院審判輔助人員管理制度探索實踐中，主要有以下四種形式招錄法官助理：一是通過與高等院校合作的實習生形式；二是通過勞務公司招錄派遣至法院的勞務派遣制形式，三是通過面向社會招錄合同聘用制的形式；四是通過公務員招考的在編在崗的形式。

1.實習生形式的法官助理。2015年7月29日，最高人民法院印發《關于建立法律實習生制度的規定》的通知。提出為了加強法院與法律院校的合作，創新法治人才培養機制，弘揚法治精神，傳播法治文化，決定建立人民法院法律實習生制度。實習人員在實習期間擔任實習法官助理或者實習書記員，在指導老師幫助下參與案件審理、案件記錄、起草法律文書及專題調研等輔助工作。之后最高人民法院在2015年10月、2016年4月分別接收了全國各地高等法律院校組織推薦的兩批共計105名碩士、博士研究生作為實習法官助理。此外，2015年10月15日，吉林省高級人民法院也與吉林大學簽訂了《吉林省高級人民法院、吉林大學全面深化合作協議書》，吉林省高級人民法院從吉林大學法學院接收30名研究生作為實習法官助理。通過接收高等院校的法律實習生擔任法官助理，一方面可以為法官減輕事務性工作負擔，另外一方面也可以切實提高法學院的學生司法實務技能，創新人才培養機制，傳播法治文化。

2.勞務派遣制形式的法官助理。勞務派遣制法官助理主要是通過用工法院向勞務公司支付社會化勞務購買報酬，由勞務公司招錄法官助理，再由勞務公司派遣至法院承擔法官助理的工作，聘用人員不與法院簽訂勞動合同，而是與勞務公司簽訂勞動合同，聘用人員的工資、福利待遇均有勞務公司負責。四川雙流縣人民法院及深圳福田區人民法院采取的形式均是勞務派遣制形式的法官助理招錄模式。

3.合同聘用制形式的法官助理。近年來為了緩解辦案壓力，不少法院，特別是東部沿海或一些案件較多的省會城市法院通過面向社會公開招錄聘用制法官助理的方式緩解法院人案矛盾。諸如2016年7月17日，北京法院系統對外發布招聘審判輔助人員公告，擬招錄1458名審判輔助人員。據相關人士反映，此次北京法院系統大規模招錄審判輔助人員的一個重要原因是2016年上半年北京法院系統的平均結案率在35%左右，北京法院系統尚有22萬件未結案件。[1]為了保證案件在法定期限內辦理結案，在公務員政法編制難以增加的情況下，通過招錄聘用制的審判輔助人員，成為各級法院采取的權宜之舉。江蘇法院系統近年來也采取面向社會公開招聘法官助理的方式解決審判輔助人員缺乏的問題。

4.公務員形式的法官助理。按照法官員額制改革的要求，今后的法官主要面向法院內部有公務員編制的法官助理中遴選。即按照改革的需要，大學畢業生通過公務員招考進入法院以后，首先要擔任5年的法官助理，并且通過司法考試，達到一定年齡后，方可以參加初任法官遴選，然后再逐級遴選至上級法院。所以，具有公務員編制的法官助理是今后法院審判輔助人員的主力軍，也是法官遴選的后備軍。諸如湖北省公務員考試的法官助理，在職位欄目明確介紹了法官助理的職責以及今后法官主要從法官助理中遴選產生。而重慶法院系統則在2016年停止了非試點法院的審判輔助人員招錄，只讓完成了法院人員分類管理的司法體制改革試點法院招錄法官助理，非試點法院則待法院人員分類管理改革完成以后，再統一招錄法官助理。

二、不同法官助理招錄模式的比較分析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全面深化人民法院改革的意見》提出的“拓寬審判輔助人員的來源渠道，探索以購買社會化服務的方式，優化審判輔助人員結構。”為法官助理多元化來源渠道提供了制度建構的可能，此外，也提出探索以購買社會化服務的方式，優化審判輔助人員的結構，為聘用制、派遣制法官助理招錄模式提供了制度可能。不同的法官助理招錄模式都有其優缺點，筆者嘗試對不同法官助理招錄形式進行比較分析，以此為各地法院結合自身情況招錄法官助理提供參考。

(一)實習生形式法官助理的制度模式

雖然最高人民法院2015年才正式通過文件的形式確定建立人民法院實習生制度，但在具體的實踐中，法學院的學生畢業之前必須到司法實務部門或者其他相關機構進行實習是其取得學分獲取畢業證的基本前提，各級法院每年也接收大量的在校學生到法院進行實習。法學院的學生到法院進行實習，可以緩解人民法院的人案矛盾，可以提高法學院學生的司法實踐能力。但實習法官助理從本質上來講仍然是學生，其在法院實習的期間一般是3-6個月，最長一般不超過一年。因為實習法官助理本質上不是一份可以養家糊口的工作，實習法官助理還面臨著撰寫畢業論文以及找工作的生存壓力，實習法官助理只能在一定程度上為法官分擔一部分事務性工作，且還需要法官花費一定精力去培訓，其對緩解法院人案矛盾作用相對有限。

以重慶市第三中級人民法院與西南政法大學開展的“院校合作”為例，重慶市第三中級人民法院每年提供8-12名實習崗位，招錄碩士、博士研究生來法院參加社會實踐，擔任研究生實習法官助理，每年兩至三期，每期實習3個月。在法院工作過的人都知道一個新手進法院從最開始培訓到成為一個熟悉各種業務的能手，至少需要3個月時間，當把一個實習生培訓成熟練手后，實習生就要離開，這成為很多指導法官不得不面臨的問題。因此，從長遠來看，實習法官助理制度更多是一種創新法治人才培養的機制，對弘揚法治精神、傳播法治文化有一定積極作用，但對緩解法院人案矛盾，減輕法官事務性工作的作用相對有限。

(二)勞務派遣制形式法官助理的制度模式

勞務派遣制形式的法官助理，是法院通過購買社會化服務的最基本表現形式。法院通過向勞務公司購買社會服務，向勞務公司支付報酬，而由勞務公司具體負責招錄法官助理，并與之簽訂勞動合同，由勞務公司將聘用的法官助理派遣制用工的法院，并由勞務公司負責待遇及福利的發放，但具體的管理則由用工的法院負責。勞務派遣制普遍存在于銀行、國企及建筑行業領域，法院近幾年也開始嘗試購買社會化服務，通過勞務公司派遣的方式使用法官助理。勞務派遣制形式的法官助理因是由法官向勞務公司購買社會化服務，法院不與法官助理直接簽訂勞動合同，且法官的工資福利由勞務公司負責，法院與法官助理的用工關系上比較簡單，法院只需要向勞務公司支付相應的費用即可實現購買社會化服務。

但勞務派遣制形式的法官助理因為用工形式為企業用工，往往勞務派遣制的法官助理在法院承擔最繁雜的事務性工作，但所獲得的報酬卻非常低[2]，且勞務派遣制的法官助理本身大多具有法學本科學歷，他們通常以此為平臺，一邊工作一邊復習公務員考試，一旦考上公務員則立馬會放棄原有的法官助理工作，因此勞務派遣制的法官助理流動性非常大，也面臨著實習法官助理的一大問題，一旦這些助理成為熟練手或通過其他公務員招考以后就面臨辭職流失的問題。

(三)合同聘用制形式法官助理的制度模式

鑒于實習生法官助理及勞務派遣制法官助理流動性大，不利于審判輔助人員隊伍的專業化建設，對緩解法院人案矛盾的作用有限，不少法院嘗試通過自己招錄合同聘用制的法官助理，并為法官助理提供一定的職業上升通道，以留住優秀的法官助理。以北京法院系統2016年招錄法官助理為例，北京法院系統將與審判輔助人員簽訂勞動合同，且初次勞動合同期限為七年。固定合同期滿，經考核為優秀的，可以簽訂無固定期限勞動合同。并且為了留住優秀人才，北京法院系統為審判輔助人員提供了三種職業發展路徑。一是簽訂無固定期限的勞動合同。固定合同期滿，考核為優秀的，可以簽訂無固定期限合同。二是轉為事業編制人員。符合招錄條件的，通過北京法院系統統一的事業編制錄用考試，可以成為人民法院的事業編制人員。三是轉為公務員。符合招錄條件的，通過公務員考試，可以成為公務員，符合法官遴選條件的，可以成為入額法官。筆者認為給合同聘用制的法官助理提供可以預期的職業發展路徑是留住優秀人才的一種可嘗試途徑。

審判輔助人員流動性大的問題主要源于法院難以提供給其可以預期的職業路徑。因為職業預期不明確，薪酬待遇較低，很多法官助理以此為平臺或跳板，邊工作邊復習公務員考試，待考上公務員后，就會辭去法官助理工作。因此，為合同聘用制的法官助理提供清晰的職業路徑，讓優秀的法官助理能夠安心工作，是建立專業化審判輔助隊伍的一種可選擇路徑。

(四)公務員形式法官助理的制度模式

按照法院人員分類管理的需要，法官將實行單獨職務序列，同時法官助理也將實行單獨職務序列，但法官及法官助理是公務員的身份不變。今后的法官主要從法院內部具有一定工作年限的法官助理中遴選。因此，法院內部具有公務員身份的法官助理將是今后法官的主要助手和法官遴選的主要后備軍。

公務員形式的法官助理本身在招錄的時候要求比較高，以重慶及湖北兩地的法官助理招考為例，一般城區的法院招錄法官助理均要求法學專業的碩士研究生，并且通過司法考試，郊縣或山區法院也要求法學專業本科或通過司法考試。湖北的法官助理崗位還明確注明今后的法官主要面向法官助理當中遴選。公務員形式的法官助理具有公務員身份，職業發展空間較為暢通，且具備較高的法學專業素養，經過短期的培訓后即能成為法官的左右手，幫助法官承擔繁雜的事務性工作。

但公務員形式的法官助理也面臨一個重大的問題，因為對法官助理的招考條件要求比較高，員額制改革以后的法官遴選，將重點從具有五年工作經驗的法官助理中遴選。今后一個大學畢業生或者碩士研究生一般要到30歲左右才具有參加法官遴選的資格。但與此同時通過公務員考試的大學生進入黨政機關則可能已經成長為科級或者處級干部，做律師業已經成為具有多年執業經歷的律師，收入比一般的法官助理要高。也因此出現了北京、湖北、廣東、湖南、四川等地招考法官助理達不到開考比例甚至取消招考指標的情形。法院的員額制改革人為的延長了法官的成長周期，對于積極追求事業進步的年輕人來說，并不一定具有相當的吸引力。如何吸引并留住優秀人才，這是當下司法改革必須正視的一個問題。

三、員額制改革背景下多元化法官助理來源模式的制度構建

有研究對法官助理的模式進行了概括性歸納，將法官助理的模式分為“外援型法官助理模式”和“內生型法官助理”模式。[3]筆者認為，通過法官助理與法官之間關系的緊密程度可將“實習生形式法官助理模式”、“勞務派遣制形式法官助理模式”歸納入“外援型法官助理模式”；可將“合同聘用制法官助理模式”、“公務員法官助理模式”歸納入“內生型法官助理模式”。結合當前的司法改革，筆者認為每一種法官助理模式都有其存在的必要，但需要對不同的法官助理模式揚長避短。實習生形式的法官助理模式注重創新法治人才培養機制，勞務派遣制法官助理模式側重于減輕法官事務性工作，合同聘用制法官助理模式可改造為事業編制形式的法官助理模式，主要用于培養穩定的法官助理隊伍，而公務員編制形式的法官助理則重點用于培養法官后備人選。不同地域，不同層級的法院可以結合自身條件，接收或招錄不同形式的實習生法官助理、派遣制法官助理、合同聘用制法官助理、公務員編制法官助理。

(一)接收在校學生作為實習法官助理

我國幅員遼闊、地域差別極大，不同地域、不同層級的法院差別也非常大，不同地域、不同層級的法院可以結合自身情況，接收不同層次的在校學生到法院實習，擔任實習法官助理。以最高人民法院為例，最高人民法院接收實習人員，主要由法律院校統一組織和推薦，且重點接受北京高校的碩士研究生、博士研究生，也接受少量的本科生。因最高人民法院承擔大量的司法調研及司法政策制定工作，接收優秀的碩士、博士有利于幫助最高人民法院開展課題調研及制定政策制定。筆者認為，不同地域、不同層級的法院可以結合自身特點接收在校學生作為實習法官助理，可以參考以下建議。

最高人民法院及高級法院：主要接收國內一流大學的碩士研究生、博士研究生。

中級法院及省會城市城區法院：主要接收一般院校的碩士研究生及一流大學的本科生。

其他基層法院：主要接收一般大學的本科生及法律專業大專生。

不同地域、不同層級的法院可以與不同層次的高等院校簽訂戰略合作協議，法院為在校學生提供實習崗位，法學院每年定期選送優秀學生到法院參加實習，法學院校老師為法院辦理疑難案件提供參考建議。法院與法學院共同負責實習學生的管理。

(二)購買社會化服務勞務派遣制形式的法官助理

法官經常被法官助理炒魷魚是勞務派遣制法官助理模式下“法官——法官助理”兩者經常出現的問題。因為勞務派遣制形式的法官助理實際上是企業用工，勞動者只需要提前一個月通知勞務公司就可以解除合同。而很多法院在向勞務公司購買社會化服務的時候，就對擬招錄的崗位提出了較高的條件，以擬派遣至四川省雙流縣人民法院的法官助理為例，其要求報名條件為法學本科或者其他本科專業通過司法考試。實際上，法學本科專業這幾年就業形勢相對較好，很多人即使一時沒有找到穩定的工作，被招錄派遣制用工的法院，但一旦考取正式的公務員工作就會辭職流失。

筆者建議，對于勞務派遣制形式的法官助理，為了保證人員的穩定性，可以適當降低招錄標準。勞務派遣制的法官助理可以重點從法律專業大專生及其他專業大專及本科生中招錄。[4]因國家法律職業資格考試即將改革，非法律專業本科不能直接報考，非法律專業本科要報考司法考試，必須從事法律工作滿三年。如果非法律專業本科人員要想參加司法考試，可以選擇從事派遣制法官助理工作，積累法律工作經驗。此外，法律專業大專生近幾年一直是就業紅牌專業，法律專業大專生的就業期望值較低，且就業選擇面較窄，也能安心從事勞務派遣制法官助理，這樣可以大幅度減少法官被法官助理炒魷魚的情況。

(三)單獨職務序列的法官助理模式

如果僅僅是由法院與聘用制的法官助理簽訂勞動合同，其實質上與購買社會化服務的勞務派遣制法官助理沒有本質區別，合同聘用制的法官助理仍然是“臨時工”，也面臨著勞務派遣制法官助理流動性大的問題。因此，建立不同于勞務派遣制形式法官助理又不同于公務員編制形式法官助理的單獨職務序列編制形式的法官助理模式是完善專業化審判輔助人員制度的一種可嘗試路徑。

因法官助理的主要職責是承擔事務性工作，負責法院大量的非裁判性工作，法官助理可以設置單獨職務序列，這種單獨職務序列不同于公務員編制形式的法官助理，公務員編制形式的法官助理更主要的是培養法官后備人選。而單獨職務序列的法官助理則更側重培養專業的審判輔助人員。[5]為了保障單獨職務序列形式的法官助理的穩定性，可以將單獨職務序列形式的法官助理招錄條件設置得相對低一些。招錄單獨職務序列形式的法官助理，法律專業大專生或者其他專業的大專及以上均可以報考招錄，并且為單獨職務序列編制形式的法官助理提供較為暢通的職業路徑。

諸如法官助理可以設置初級法官助理、中級法官助理以及高級法官助理三等九個級別：

初級法官助理可設三級：三級初級法官助理、二級初級法官助理、一級初級法官助理；

中級法官助理可設三級：三級中級法官助理、二級中級法官助理、一級中級法官助理；

高級法官助理可設三級：三級高級法官助理，二級高級法官助理，一級高級法官助理。

大專生招錄進法院可以直接任命為三級初級法官助理，本科生可以任命為二級初級法官助理，碩士研究生可以任命為一級初級法官助理，博士研究生可以任命為三級中級法官助理。初級法官助理每兩年自動晉升一級，中級法官助理每三年自動晉升一級，高級法官助理每五年自動晉升一級。如有處分或者立功等特殊情形則可暫停或可提前晉升。

為保證單獨職務序列編制法官助理的穩定性，單獨職務序列編制法官助理可重點招錄法律專業大學專科學歷的人員，也可以招錄更高層次的其他人員，單獨職務序列編制形式的法官助理在滿一定服務期后也可以報考公務員崗位，暢通其職業晉升渠道。

(四)建立公務員編制法官助理招錄的便捷機制

《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推進依法治國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提出“健全從政法專業畢業生中招錄人才的規范便捷機制”。中央深改組第十三次會議審議通過了《關于招錄人民法院法官助理、人民檢察院檢察官助理的意見》提出“建立從政法專業畢業生中招錄法官助理、檢察官助理的規范機制”。筆者建議，可以嘗試建立省級法院統一招錄法官助理的規范便捷機制。

隨著司法改革的逐步推進，法院系統將推行人財物省級統管。今后的法官助理招錄工作可以由每個法院根據自身空編情況，上報至省級法院，省級法院根據情況可統一招錄法官助理，法官助理招考可以與一般的公務員招考區別開來。以湖北、四川、廣東等地法官助理招考為例，這幾個省份的法官助理招考是與一般公務員招考同時進行，考試內容也一樣。并沒有體現法院招考法官助理的特殊性，唯一的區別是注明了要求法官助理是法學專業畢業通過司法考試。而重慶的法官助理招考雖然是單獨舉行，但考試形式也等同于一般公務員考試，主要考試行政能力測驗和申論。筆者建議，以后的法官助理招考可以單獨舉行，考試內容也應區別于一般公務員考試，重點考察法律知識及法律文書制作能力，面試也重點考察與法院工作相關的內容。

同時，也可以建立法官助理招錄的便捷機制，可以賦予一個法院編制人員20%的人員招錄自主權，可以參考部分地方的高層次人才引進政策，不同層級的法院可以結合自身情況直接考核引進或直接面試引進通過司法考試的法學專業本科生、碩士研究生或者博士研究生。可參考一下建議：

最高人民法院、高級法院：可直接引進優秀的博士研究生擔任法官助理；

中級法院或省會城市城區法院：可直接引進具有優秀碩士研究生擔任法官助理；

其他基層法院：可直接引進重點大學本科生擔任法官助理。

當然，各級法院的法官助理人才引進政策也需要公開進行，做到公正、透明，讓全社會進行監督。

公務員編制形式的法官助理更主要是為培養員額內法官做準備，公務員編制形式法官助理招錄、培養、晉升模式應該與單獨職務序列的法官助理區別開來，其身份更多的應該被定義為“預備法官”或“候補法官”。

四、結語

“人才是經濟社會發展的第一資源”，雖然人民法院的審判事業不直接創造社會財富，但公正、高效的司法審判是保證經濟社會發展必不可少是制度支撐。法官是法律帝國的王侯，法官助理則是法律帝國的基石，如何吸引、留住優秀的法官助理，是當下司法改革不得不面對的難題。在司法改革的宏大背景之下，不同地域、不同層級的法院可以結合自身情況，探索招錄、培養法官助理的新機制，司法改革也可以賦予不同法院招錄、引進人才的自主決定權，給予法官助理暢通的事業發展空間及適當的物質保障，讓法官助理能安心于人民法院審判事業，讓法官助理真正成為法官工作的左右手，法官遴選的后備軍。

[1]法影斑斕微信公眾號：“向22萬未結案宣戰，北京法院擬招錄1458名輔助人員”.

[2]以成都天府新區雙流人才服務公司派遣制工作人員(雙流縣人民法院法官助理)招聘公告公布的待遇為例，其規定合同首次簽訂年限為2年，試用期為2各月，試用期工資為2000元/月，正式聘用后工資待遇包括：基本工資，績效工資，計件工資，和年終績效獎金.

[3]康寶齊，杜豫蘇，阿尼沙，季立耘.審判資源配置新視角：“外援型”法官助理模式運行之檢討及型構[J].法律適用，2010(11)：60.

[4]王立新.法官助理制度是實行法官員額制的基礎和保障[J].中國審判，2014(總第104期)：77.

[5]“將審判業務進一步區分為審判事物與審判輔助事物，日益擴大審判輔助職權是受司法專業化驅使的一種世界動態”.傅郁林.法官助理抑或限權法官？——法官員額制改革后審判輔助人員的定位[J].中國審判，2015(總第104期)：45.

*重慶市高級人民法院2016年重點調研課題《法官助理的來源與職責研究》課題階段性成果(課題編號：cqfykt201614)，課題組成員：羅偉、龔箭、覃輝、王勇、周俊、李桂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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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5-4379-(2017)07-0039-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