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靜儀
中國海洋大學法政學院,山東 青島 266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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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協定》的特點分析
鐘靜儀
中國海洋大學法政學院,山東 青島 266100
2015年達成的《巴黎協定》是氣候治理國際合作歷程中重要的法律文件,該協定被視為是全球氣候治理的轉折點。非對抗性、非懲罰性、開放性和透明性是《巴黎協定》的顯著特點,這些特點與《巴黎協定》的治理機制、參與主體等制度安排息息相關。
巴黎協定;開放性;透明度
近年來,應對氣候變化已成為國際社會普遍關注的重大全球性問題,同時也成為全世界專家和學者普遍關注的重要課題。2015年巴黎氣候大會被國際社會廣泛稱贊,本次會議被譽為是自1992年里約會議以來應對氣候變化全球合作最成功的會議之一。本次大會的核心成果是《巴黎協定》,該協定為2020年之后全球氣候治理提出了新的制度安排。《巴黎協定》具有非對抗性、非懲罰性、開放性和透明性等特點。
《巴黎協定》的非對抗性、非對懲罰性體現在減排義務主體的變化和遵約機制之上。在《巴黎協定》中,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均為減排義務主體,在最大程度上消除了《京都議定書》下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締約方之間關于強制減排義務的矛盾。《巴黎協定》的非懲罰性體現在該體系的遵約機制之中,目前《巴黎協定》尚未對沒有完成減排目標是否懲罰以及如何懲罰作出規定。而且《巴黎協定》第十五條規定該機制將“采取透明、非對抗、非懲罰性的方式”,以促進協定的履行。在目前看來,《巴黎協定》的非強制履約機制有利于獲得各締約方的通過與支持,但是從長遠來看,如何敦促締約國完成本國的“國家自主貢獻”方案的減排任務,仍然是今后國際氣候談判中的焦點問題。
《巴黎協定》的開放性一方面表現在以“國家自主貢獻”方案為核心的治理機制。馬拉喀什氣候大會的會議文件中指出:我們并不相信“通用型”體系構建原則具有實用性。應當注意到,一個部門的體系的構建與當地的意愿、主動性密切相關。一些地區喜歡以選民為基礎的組織,另一些地區則更看重跨部門和多方利益主體的管理。這段話表明《巴黎協定》締約方清楚的認識到《巴黎協定》下的全球氣候治理體系并沒有“一刀切”的構建原則,而應當依據不同地區、措施的實際情況來選擇,將各締約國氣候行動的選擇權交還給了締約國自己。因此,“巴黎體系”給予了各締約方充分的自主權,即由各締約方提交自己的“國家自主貢獻”方案,自行安排本國的減排政策、減排措施。
此外,“巴黎體系”的開放性還表現為:氣候治理不僅是一個或幾個國家能解決的,需要的是從國家層面到普通百姓的共同努力。氣候問題因為其本身的特殊性質和負外部性,使得全球氣候治理體系的參與主體不論是在地理范圍、參與人數還是在主體類型上都非常引人矚目。在《巴黎協定》的全球氣候治理體系中包括了國際組織、主權國家、非政府組織甚至跨國公司等行為主體。
(一)全球氣候治理體系中的主權國家
盡管以聯合國環境規劃署為代表的國際組織和相當數量的非政府組織在全球氣候治理體系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但是主權國家仍然是全球氣候治理體系中最重要的行為主體。各主權國家的政策行為對于全球氣候治理機制的創建、運行和效用具有其他行為體不可比擬的巨大影響力:一方面,主權國家在國際氣候治理體系的創建中起著決定性的作用;另一方面,國家的政策行為極大地影響了全球氣候治理體系的運行與效用。
但與其他國際管理體系不同的是,在全球氣候治理體系中主權國家的性質分類將極大的影響其承擔的責任。即在全球氣候治理體系中,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在責任分配上有重大的區別,因此發展中國家的身份認定問題十分重要。《巴黎協定》的一大特點就是對發展中國家進行了“三元劃分”,將發展中國家分為了:最不發達國家、小島嶼發展中國家和其他發展中國家。
發展中國家的“三元劃分”是在氣候談判進程中逐漸演變形成的。1992年,地球高峰會議在巴西里約熱內盧召開,會上通過了《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此后,世界各國在《公約》的指導下,開展了不同階段的談判。第一階段的談判以1997年《京都議定書》的簽訂為終止。第二階段的談判為1997-2007年,其中大部分時間用于協商《京都議定書》的細節問題。目前,全球正在進行第三階段的氣候談判。發展中國家內部分化產于氣候談判第二階段時期。其中,G77+中國集團內部的分裂在2009年的哥本哈根氣候大會上表現得最為明顯。會上,小島嶼國家聯盟和最不發達國家反對將全球平均氣溫上升控制在2攝氏度以內這一目標。他們認為這一數字還是太高,會導致海平面上升淹沒島嶼國家,并且提出上限應為1.5攝氏度。這一提議遭到了金磚四國集團以及印度尼西亞和沙特阿拉伯等國家的反對,因為這樣一來,他們剩余的碳排放空間將非常有限。關于財政支持、如何給予此類支持優先權以及技術轉讓等問題,發展中國家也存在著嚴重分析。最不發達國家正在尋求財政支持,用于幫助他們適應氣候變化帶來的影響;他們并不太在意這筆資金是以怎樣的名義得來的。更大一點的發展中國家雖然更有財力支持自身應對氣候變化,但卻熱衷于確保來自發達國家的資金是“新的、遞增的”,而不是變相的援助。較大的發展中國家更熱衷于不必支付專利費的技術轉讓,而最不發達國家則更熱衷于國內的能力建設項目。以上這些情況造成的結果就是削弱了G77+中國集團作為一個整體的聲音,發達國家乘機提出將發展中國家劃分為:最不發達國家、小島嶼發展中國家和發展中國家。
除了《巴黎協定》對發展中國家的“三元劃分”之外,在氣候談判中出現了眾多國家之間的聯盟、利益共同體。早期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各自為陣。發達國家的在氣候談判中的利益共同體主要包括歐盟和在《京都議定書》之后形成的“傘形集團”。發展中國家內部也因經濟發展趨勢以及氣候戰略和立場的不同,分化為不同的利益共同體。具體包括G77+中國、以新興經濟體為主的“基礎四國”、小島嶼國家聯盟、最不發達國家集團、阿拉伯“石油輸出國組織”。現在也逐漸出現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之間的利益共同體。歐盟在2014年的《2030年氣候與能源政策框架綠皮書》中提出,要加強對非洲和拉丁美洲發展中國家的氣候技術等方面的援助。歐盟和發展中國家或最不發達國家達成了“非洲——歐盟氣候變化與環境戰略伙伴關系”、“加勒比共同體氣候變化中心”、“歐盟——亞太圓桌會議”等諒解備忘錄。在2015年巴黎氣候大會上,美國、歐盟和一些小島嶼國家組成了“雄心壯志聯盟”。
(二)全球氣候治理體系中的非國家行為體
自科學家提出“全球變暖”以來,全球氣候變化越來越受到各國政府的重視,國際社會也在不斷探索全球氣候治理的新機制。從1988年政府間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PCC)的成立,到《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和《京都議定書》的簽署和批準生效,從哥本哈根氣候大會的無果而終,再到2015年底《巴黎協定》的達成,國際氣候協議主要是在國家主體為主要締約方之間達成的。然而,從哥本哈根大會以來,世界各國城市的自主參與熱情越來越高,《巴黎協定》也跳出了以主權國家為主體的慣性思考,首次明確把“地方政府和企業”作為全球氣候治理的行動主體,而且這種多元參與的新型全球氣候治理模式正得到越來越多的認可。
對于“非締約利害關系方”參與到全球氣候治理中,巴黎氣候大會的《氣候公約》第二十一次會議報告中明確表現出支持與鼓勵,“歡迎所有非締約方利害關系方,包括民間社會、私營部門、金融機構、城市和其他次國家級主管部門努力處理和應對氣候變化”。2016年《氣候公約》第二十二次締約方會議馬拉喀什氣候大會重申了對“非締約利害關系方”參與氣候治理的支持。不僅如此,還對非締約利害關系方的管理做出了規定。《全球氣候行動馬拉喀什伙伴關系》中表示:為了參與行動,非締約利害關系方對全球氣候行動馬拉喀什伙伴關系作出的承諾將記錄在NAZCA上,并要求非締約利害方向NAZCA提供氣候行動的實施信息和目標的完成情況。目前,《巴黎協定》全球氣候治理體系對非國家行為體的主要由NAZCA進行管理。
《巴黎協定》下的全球氣候治理體系歡迎各方的參與,這不是一個僅限邀請才能參與的治理體系。但是全球治理體系的開放性并不意味著沒有任何的要求,所有參與者都要對自己的氣候行動負責同時他們均適用相同的透明度標準。“巴黎體系”包括眾多氣候治理行動,為了保障這些正在進行中的氣候治理行動沒有脫離目標和為了更確切的了解全球氣候治理的進程,增加透明度是確保《巴黎協定》實現溫度目標必不可少的手段。
一方面,《巴黎協定》在文本中多次提出透明度的要求,提出各締約國提供的信息應滿足透明度的要求。例如《巴黎協定》第七條第五款提出:適應行動應當遵循一種國家驅動、注重性別問題、參與型和充分透明的方法。第九條第七款指出:發達國家締約方應按照作為本協定締約方會議的《公約》締約方會議第一屆會議根據第十三條第十三款的規定通過的模式、程序和指南,就通過公共干預措施向發展中國家提供和調動支助的情況,每兩年提供透明一致的信息。
另一方面,《巴黎協定》構建了一個關于行動和支助的強化透明度框架。這個透明度框架旨在明確和追蹤各國在實現各自的國家自主貢獻和適應行動方面所取得的進展,以便為全球盤點提供參考。透明度框架的設置,實質上是為了取代《京都議定書》中的監測、報告和核查(MRV)制度。同時,透明度框架在核查內容上,不僅包括傳統的對減排的核查,還將發達國家向發展中國家提供的資金援助、技術轉讓等內容納入核查范圍。
[1]葛漢文.全球氣候治理中的國際機制與主權國家[J].世界經濟與政治論壇,2005(3).
[2]曹明德.中國參與國際氣候治理的法律立場和策略:以氣候正義為視角[J].中國法學,2016(1).
鐘靜儀(1991-),女,漢族,江蘇丹陽人,中國海洋大學法政學院,環境與資源保護法學研究生,研究方向:環境法基本理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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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5-4379-(2017)15-014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