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 偉
(610031 四川金塔律師事務所 四川 成都)
認罪認罰從寬制度對檢察機關職權的影響
蔣 偉
(610031 四川金塔律師事務所 四川 成都)
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實施,必然對我國現行的司法運行機制產生一定的影響,對檢察機關工作影響尤為明顯,具體體現在對批準逮捕權、審查起訴權、訴訟對抗的前移和工作重心的轉變。這些影響從某種程度上改變了了檢察機關的工作機制,轉變檢察機關的工作理念,使檢察機關的工作更能能夠順應司法改革的趨勢,進而推動司法改革的前進。
認罪認罰從寬;逮捕權;對抗前移
在認罪認罰案件與不認罪認罰案件逮捕結果的不同是對檢察機關審查批準逮捕權影響的具體體現。根據《試點工作辦法》規定對于認罪認罰案件中犯罪嫌疑人原則案上應做出不予逮捕的決定。兩者在是否進行逮捕上之所以存在差異,主要是因為犯罪嫌疑人以主動認罪認罰的方式,表明了其社會性危害性和人身危險性降低,不會實施阻礙刑事訴訟活動的行為,例如毀滅、偽造證據或者對被害人、證人進行打擊報復,可以通過其他對犯罪嫌疑人權利影響更小的強制措施,就可以實現刑事強制措施所追求的效果。
在認罪認罰案件中,檢察機關批準逮捕權應包括兩個方面的內容:逮捕必要性審查和拘押必要性審查。在認罪認罰案件中,檢察機關在決定是否逮捕是應主要考查犯罪嫌疑人是否是主動認罪認罰,對于確屬主動認罪認罰,檢察機關應盡可能的適用其他強制措施,做出不予逮捕的決定。認罪認罰案件雖然原則上不適用逮捕,但并未排除逮捕的適用,對于不進行逮捕難以消除犯罪嫌疑人人身危險性的案件,應依法予以逮捕,但在作出逮捕決定時應聽取辯護人的意見。
在認罪認罰案件中,檢察機應告知犯罪嫌疑人認罪認罰可能導致的后果,保障其認罪認罰的自愿性和明智性,同時檢察機關應對案件進行審查,查明犯罪嫌疑人認罪認罰的原因,是否存在虛假認罪或者頂替罪名以及是否存在辦案人員逼迫認罪認罰的情形。在確認犯罪嫌疑人確系自愿認罪認罰的,提出具體的量刑建議也是認罪認罰案件中檢察官應履行的職責,因為認罪認罰案件中控辯雙方對量刑進行協商是以檢察機關提出的量刑建議為基礎。檢察機關量刑建議的提出需與辯方協商,這是認罪認罰案件與不認罪認罰案件檢察權行使的最大區別。認罪認罰案件,檢察權的行使除了實體上的協商權外,還體現在程序的選擇上,檢察機關應提出案件的適用程序,并聽取犯罪嫌疑人及其辯護人的意見。最后,認罪認罰從寬制度對審查起訴權的影響還體現在提起公訴決定權的擴大。在認罪認罰案件中,檢察機關可以根據案件的不同情形做出不同的處理決定,例如不予起訴、附條件不起訴或者直接采取其他懲戒措施。除此之外,筆者認為對于不予起訴的犯罪嫌疑人,還應采取其他方式予以懲戒,讓犯罪嫌疑人為犯罪行為付出代價,這是刑罰公正性的要求。例如要求犯罪嫌疑人從事一定的義務活動等。
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實施,使得認罪認罰案件的辯護中心由審判階段前移至審查起訴階段,審前程序律師的作用得以凸顯。控訴與辯護共存,兩者之間相伴而生。辯護工作的前移,必然導致控辯雙方交鋒的前移。訴訟對抗的前移是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必然結果,因為認罪認罰案件中犯罪嫌疑人許多問題需要在檢察環節予以解決。認罪認罰案件訴訟對抗的前移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第一、質證活動的前移。在犯罪嫌疑人不認罪認罰的案件中,證據的質證活動在法庭中進行,這主要是因為在犯罪嫌疑人不認罪認罰的案件中,犯罪嫌疑人是否實施了犯罪,實施了何種犯罪等需要在法庭上確定。在犯罪嫌疑人主動承認罪行的案件中,法律規定檢察機關需要提出犯罪嫌疑人所犯罪名和法律條款。依照正當程序原則,罪名的確定需要以辯方的有效參與和權利的充分行使為前提。這就必然導致控方需在檢察環節就證據的合法性、有效性和關聯性與犯罪嫌疑人及其辯護人交換意見,就犯罪嫌疑人涉嫌的罪名與辯護人進行交鋒。第二、量刑對抗的前移。量刑程序與定罪程序的分離是刑訴司法的趨勢。在審前控辯雙方除了需對定罪展開對抗,還需就量刑問題展開交鋒。在認罪認罰案件中需在審前階段就確定具體的量刑建議。因此使得辯方需在檢察環節就量刑問題與控方展開交鋒在犯罪嫌疑人,為犯罪嫌疑人爭取最大的利益。第三、程序適用建議權。對于訴訟程序的確定,在不認罪認罰案件中由法院依據案情復雜程度來決定。在犯罪嫌疑人認罪認罰案件中,由檢察機關提出案件適用程序的建議。
檢察環節認罪認從寬制度的適用,將使得檢察官工作的中心從“控訴”漸漸向“協商”轉移。首先,刑事案件繁簡分布規律以及犯罪嫌疑人在刑事訴訟中的態度是檢察機關刑事訴訟工作中心轉移的基礎。刑事訴訟中存在帕累托二八定律已被司法實踐所證實,這意味著80%以上的刑事案件案情較為簡單,對于這類案件犯罪嫌疑人一般會選擇認罪,放棄無罪的抗辯。一旦犯罪嫌疑人撤出對抗場域,檢察官控訴職能的對抗色彩也相應的減弱,控辯雙方都將問題的焦點集中在量刑上。因此,就量刑問題與犯罪嫌疑人達成一致就自然成為檢察機關刑事訴訟工作的重心。其次,檢察機關工作重心由“控訴”轉為“協商”也是檢察環節適用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必然要求。檢察官作為認罪認罰從寬過程中的一方當事人,需就刑罰問題提出量刑建議,需與犯罪嫌疑人及其辯護人展開量刑協商,這是檢察機關認罪認罰從寬案件工作開展的前提。在協商過程中“合作”的色彩較濃,“對抗”的意味較弱。最后檢察官工作重心由“控訴”轉為“協商”還有利于降低刑事案件逮捕率,這一點在試點工作中可以得到證明。檢察機關刑事訴訟工作重心的轉移彰顯的“合作性司法”模式,彌補了傳統“對抗式司法”的不足和缺陷,體現了人權保障的價值理念,與刑事訴訟發展趨勢相符合。
[1]李昌林.審判逮捕程序改革的進路.現代法學.2011年第1期
[2]劉娜.刑罰威懾效能實證研究——以預防犯罪為視角.武漢大學博士論文.2014年
[3]韓旭.辯護律師在認罪認罰從寬制度中的有效參與.南都學壇.2016年第6期
[4]李學寬.論起訴階段律師辯護功能.訴訟法論叢.1999年版,第149頁
蔣偉(1985~ ),男,漢族,四川成都人,畢業于電子科技大學法學院,法學本科學歷,四川金塔律師事務所律師,主要從事民商事領域法律實務與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