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司法責任制下檢察裁量權的實現與監督

羅 莎

湖北省鄂州市華容區人民檢察院，湖北 鄂州 436030

論司法責任制下檢察裁量權的實現與監督

羅 莎

湖北省鄂州市華容區人民檢察院，湖北 鄂州 436030

隨著司法改革的深入推展，檢察機關確立了以權責一體為核心的司法責任體制。根據權責統一原則，檢察職能的行使要以檢察官對案件的自由裁量和負責為基礎。正確處理檢察裁量權和檢察一體化之間的關系，保障檢察裁量權得到合理有效的行使是檢察機關落實司法責任制的重要環節。本文就檢察裁量權的概念、范圍與分類、實現和監督制約機制進行深入分析，探究現行檢察制度下檢察裁量權的合法合理行使途徑，以期為新形勢和新挑戰下的檢察工作提供幫助。

司法責任制；檢察裁量權；實現設計；監督

檢察機關的司法責任制是本輪司法體制改革的重要組成部分，其以檢察官親歷性為基礎，行使決定權為要義，通過明確檢察官在辦案中的主體地位、檢察官的職責權限、檢察官在辦案中所負責任而形成的一種權責明確、權責統一、管理有序的司法權力運行機制。①界定檢察裁量權的概念、范圍，研究檢察裁量權的運行和監督機制，對司法責任制下檢察官作出公正的裁量決定意義重大。

一、檢察裁量權的概念

裁量權，即自由裁量權，作為一個法學舶來詞，根據《布萊克法律大辭典》的解釋，指在公共職能領域，在法律授予的某種情境中，根據自己的判斷和理智而不是在他人的控制之下作出官方行為的權力(或權利)。②檢察裁量權是指檢察機關或者檢察官在法定的職權和條件下，根據自身的認識和分析作出合理選擇，并推動整個訴訟程序向前發展的權力。根據檢察裁量權詞義上的表述，至少包含了三個方面的涵義：

(一)檢察裁量權的行使主體是檢察官。檢察裁量權作為檢察權的一項派生權，最主要的特征是檢察官對法律規定和案件事實的把握、理智的判斷和選擇，法律的不完全性和社會生活的復雜性及多樣性要求檢察官在裁量中基于邏輯和經驗，采用解釋、推理等方法來逐步作出合法合理的裁量決定，這個過程體現的是檢察官的思想意志層面的認識和決定。正是基于這一特點，筆者認為檢察裁量權的行使主體正是承辦各個具體案件的檢察官。

(二)檢察裁量權的行使前提是法律規定和案件事實。檢察裁量權的行使必須要有相關的法律規定。相關的法律規定包含三個方面的內容：一是檢察官在案件辦理過程中行使檢察裁量權的時間節點應由法律明確規定，例如檢察官在辦理職務犯罪案件時，在決定立案偵查時是否有裁量權，由相關刑事法律明文規定。二是何種案件屬于檢察裁量權的適用范圍應由法律明確規定。三是檢察裁量權行使之結果需要由法律明文予以確定，不管檢察官作出何種選擇都必須在法律規定的范圍內。值得說明的是檢察官行使檢察裁量權必須要以案件客觀事實為基礎，對案件事實證據的認定要遵循已有的規則進行，不能隨意進行自由裁量。

(三)檢察裁量權行使的目的是加速訴訟程序進程。檢察裁量權的本質特征是自由裁量，而靈活性則是自由裁量活動的突出表現，總而言之，檢察裁量權的行使能在一定程度上彌補和克服法律規則自身的局限性和僵硬性、對于實現實體公正，節約訴訟成本和推進訴訟程序進程均有積極作用。

二、檢察裁量權的范圍與分類

針對檢察裁量權的范圍問題，筆者傾向于如立案權、批捕權、抗訴權、程序建議權、量刑建議權等眾多程序權力都囊括的觀點。檢察裁量權應包括檢察官在不同的訴訟階段基于對法律規定和事實證據而作出具體選擇的權力。根據刑事訴訟法規定，檢方在刑事訴訟過程中只有控訴職能，而沒有類似審判權和行政權的實體處分權。因此，檢察裁量權僅為一項程序性權力，這項權力在整個訴訟過程中集中體現在如下兩個階段：

(一)偵查階段的檢察裁量權。對職務犯罪線索要不要初查、要不要立案都涉及到檢察官對檢察裁量權的運用問題。在批捕環節，不管是對自偵部門提起的批準申請還是公安機關的請求，檢察官都需要考慮案件的綜合情況和眾多因素，來確定是否對犯罪嫌疑人進行逮捕，都體現檢察官的裁量余地。

(二)審查起訴階段的檢察裁量權。根據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三條第二款之規定：“對于犯罪情節輕微，依照刑法規定不需要判處刑罰或者免除刑罰的，人民檢察院可以作出不起訴決定。”此外，檢察官對其所提起的公訴案件有權斟酌是否適用簡易程序，從而向人民法院提出建議，或者同意人民法院適用的意見等。③值得注意，這里的酌定起訴與否，程序適用和量刑建議等檢察裁量權的行使不是隨意的，而是必須符合法律規定的條件，是檢察官結合案情因素和實際情況進行價值判斷的行為選擇。

三、檢察裁量權的實現設計

檢察官履行檢察職能以檢察官負責和自由裁量為基礎，盡管我國法律也明文規定了檢察官在審查起訴環節享有自由裁量權，“但在實際工作中，這一自由裁量權是非常有限的，目前在我國要研究的最迫切問題是如何真正實現檢察官的自有裁量權，而不是對檢察官的自有裁量權如何進行有效的限制問題。”④

(一)司法責任制與檢察裁量權。司法責任制下檢察官相對獨立辦案、對所辦案件負責被提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檢察官相對獨立是指檢察官在行使檢察權時，有權以事實為依據，以法律為準繩，在職責范圍內自主處理有關事務，而不受行政機關、社會團體和個人的干涉。⑤我國現行檢察制度的檢察一體上從下令的行政屬性和檢察官獨立辦案的的司法屬性存在沖突。如何在二者之間尋求平衡，關系著檢察裁量權能否真正實現。“對于一般案件和疑難復雜案件，都可以由檢察官辦理和決定，而重大案件要考慮其社會影響等因素，決定權應在檢察長。”⑥對于司法性質突出的批捕權和公訴權等程序性和非終局性權力，因賦予檢察官相對獨立的行使空間。總體而言，檢察官行使檢察裁量權的基礎在于更多案件決定權的授予。

(二)精英化檢察官隊伍與檢察裁量權。檢察裁量權的行使必須建立在對已有法律規則熟練的掌握和對案情親歷性判斷的基礎上，因而要求必須有精英化和專業化的檢察官隊伍。“真正的權威并不單純依賴外在的強制性，而是來源于主體的內心確信與承認。”⑦強化檢察官自由裁量信念和業務水平建設，從而增強自身權威性和公信力是擺在眾多檢察官面前的一道緊迫任務。

(三)完備的相關法規與檢察裁量權。檢察裁量權雖然在立法上得到了初步的確認，但相關的法律法規卻相當欠缺。例如，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三條第二款之規定：“對于犯罪情節輕微，依照刑法規定不需要判處刑罰或者免除刑罰的，人民檢察院可以作出不起訴決定”。而何為“犯罪情節輕微”以及是否“依照刑法規定不需要判處刑罰或者免除處罰”，缺乏規則細則的準確規定。為規范檢察機關不起訴權的行使，還需相關立法作進一步細化解釋和論證。

四、檢察裁量權的監督制約機制

韋德曾說過：“所有自由裁量權都可能被濫用”，任何權力如果不加以限制都存在濫用的可能。上文講到目前在我國要研究的最迫切問題是如何真正實現檢察官的自有裁量權，而不是對檢察官的自有裁量權如何進行有效的限制問題，然而檢察裁量權的實現與對其的監督制約機制的建設是并行不悖的兩個問題。筆者認為，建立檢察裁量權的監督制約機制可以從三個方面予以考慮：

(一)內部辦案程序方面。建立檢察機關的檢察裁量權公開審查制度，以法定程序控制和規范檢察機關自由裁量權的行使。通過建立檢察裁量權的公開審查制度，增加相應的民眾和其他意見的溝通渠道和程序設計從而達到監督檢察裁量權的行使的目的。

(二)外部機關權力制約方面。即其他有關機關對檢察機關行使檢察裁量權的監督，如公安機關要求復議、提請復核不起訴決定的期限；完善降格指控、選擇指控和建議偵查機關撤案等檢察裁量決定上報上級檢察機關的備案制度；在公訴轉自訴案件范圍內設置針對不起訴決定法院有權予以審查的程序。

(三)合理有效的權利救濟方面。在我國現行訴訟模式下，當事人的訴權相對于作為公權力的檢察裁量權來比較明顯處于不對等地位。為防止處于強勢地位的檢察裁量權恣意對當事人權利的侵害，應建立合理有效的權利救濟制度。例如，賦予被害人對檢察機關作出的不起訴決定，在一定期限內提供相應的證據請求人民法院對不起訴決定進行審查的權利。⑧

如上文所述，當前圍繞司法責任制下檢察裁量權的最迫切問題是如何實現檢察官的自有裁量權，即研究檢察裁量權的主要意義不在于限制檢察裁量權，而在于保障檢察裁量權能得到合理有效的行使，加強檢察權運行的正當性和必要性是新形勢下檢察機關面臨的迫切任務。

[注釋]

①孫應征，劉桃榮.檢察機關司法責任制的理論基礎與功能定位[J].人民檢察，2015，20：11-14.

②王守安.檢察裁量權：依法享有的行為選擇權[N].檢察日報，2010-1-18.

③周長軍.刑事裁量權論——在劃一性與個別化之間[M].北京：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2006：286.

④季美君.起訴監督研究[M].北京：法律科學，2003(6).

⑤龍宗智.論依法獨立行使檢察權[J].中國刑事法雜志，2002(1).

⑥王磊.司法責任制改革實踐中的關系平衡[J].人民檢察，2017(3).

⑦樊崇義.訴訟原理[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3.

⑧張貴才.應對檢察裁量權加強監督制約[N].民主與法制時報，2008-4-7.

D926.3；D926.2

A

2095-4379-(2017)31-0122-02

羅莎，湖北省鄂州市華容區人民檢察院，檢察官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