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張大春《離魂》中的現代意識"/>
999精品在线视频,手机成人午夜在线视频,久久不卡国产精品无码,中日无码在线观看,成人av手机在线观看,日韩精品亚洲一区中文字幕,亚洲av无码人妻,四虎国产在线观看 ?曹煜菲 (同濟大學 200092)
回首來時,何處是吾家
——試論張大春《離魂》中的現代意識
曹煜菲 (同濟大學 200092)
《離魂》是張大春的短篇小說集,在承繼《客窗閑話》的基礎上,張大春將創(chuàng)新思維注入其中將故事進行重新編寫,作者從內容結構,人物形象,哲學命題和身份認同幾個方面為切入點,試剖析其背后的現代意識。
張大春;《離魂》;現代意識
臺灣作家張大春,從步入文壇就一直是暢銷書榜的常客。2010年出版的短篇小說集《離魂》,雖不像其他作品收攬大獎,但這部小眾的短篇集喜歡以小見大,好用戲弄的筆法調笑人事,鮮明的敘事風格背后深藏對寫實傳統(tǒng)的重新思索,是一部不可多得的佳作。
《離魂》也是本神話故事集,大部分取材于吳熾昌的《客窗閑話》及《續(xù)客窗閑話》。后生的作家喜歡前輩們的故事,所以對前人的化用和仿寫并不是稀奇事,一般來說有兩種方式:一是借用前人作品的人物,來編寫自己的故事;二是借用前人作品的情節(jié),這些情節(jié)或被直接引用,或經過改編,成為新故事情節(jié)的一部分。《離魂》全書十一篇,其中有5篇維持了《客窗閑話》的原命題,只是在題目名稱和敘述語言上做出了稍微的改動,姑且可以稱為新瓶裝舊酒。這些化用仿寫的篇目,張大春為其換上了新的題目,他或推翻了原著篇目在命名上的隨意性,對小說的主題進行了概括提煉;或選取了小說刻畫的主要人物、主要事物,在其基礎上重新命名,從而顯示出嚴謹為小說的現代意識。
在原文的骸骨中注入了現代意識,體現了張大春獨特的美學理想和藝術追求。他的改寫從情節(jié)結構、人物形象到神髓意蘊,都對原著進行了顛覆、重構與提升,這是傳統(tǒng)和現代的視界融合。在某種意義上來講,這種改寫堪稱“故事新編”,是傳統(tǒng)和現代的視界融合。下面以《離魂》為例進行分析。
在《某少君》故事中,原作者主要表述了偏偏少年——某少君,在隨父上任的路上跌入懸崖后,魂魄寄身于一山東大漢,因嫌棄大漢粗魯的肉身和窮澀的親人環(huán)境,考取原鄉(xiāng)仕官,努力找回原父母及身份的過程。故事的結尾,吳熾昌有這樣一段話:“有薌厈曰:‘此不弟之顯罰也。觀其后之不見容于乃兄,即可見前之乃兄受侮不少。若使再世得報,人皆不知。直以現身作法,以示鑒于人倫。諺云,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已百年身。為少君誦矣’”。由此可知,《某少君》的寫作主旨是借某少君之事教人以孝梯之義。
《某少君》原作結構單一,主旨較為簡單,張大春在保留了陳琳隨父入職途中墜入懸崖、魂魄寄身山東莽漢、繼而教學考官、與親人相見后被冷眼遣歸的情節(jié)之外,又加入了其父陳登履考不中,遇見相術被算命等充實小說內容。這些增補不僅添加了小說的傳奇性和戲劇性,使情節(jié)發(fā)展更富曲折離奇,更讓小說在離奇的悲劇色彩中又寓含有更深的意蘊,增加了作品整體的藝術質量。
另外相較原文一味傳導禮教,張大春作為現代作家,更為重視小說文本結構的妙用。在《離魂》中,在陳登出發(fā)上任時,兒子陳琳因不舍父親,詠詩“驄馬劍門俱向天,離愁和淚下西川”,意為父親送行而作,代父表達離家的不舍之思。當陳琳中榜,欲與陳登書信聯系時用了“驄馬劍門俱向天,離愁和淚下西川”來證明自己陳家三少的身份。在故事的結局,這句詩又重新出現。此時陳琳已成魯大而陳家無人愿與他相認,物是人非他又想起當時自己所做的詩句,才知曉那時送別的其實是自己。“驄馬劍門俱向天,離愁和淚下西川”這句詩的反復出現不僅是語言及形式的往復,更是一種象征和突破。它將兩個敘述時空打破又把陳琳的過去和現實復聯在一起,這不僅改變了傳統(tǒng)文言小說同一時空進行的敘述格式,還拓展出整個故事新的表現能力。
由于受到傳統(tǒng)禮教的影響,《某少君》主動或被動的要求呈現出道德命題,刻畫的人物也因此變成了“道德工具”或“道德符號”。張大春在改寫《離魂》的時候,始終帶有自覺的審美意識,這是展現其“現代意識”的一個重要方面。
原作中的陳琳因為能力突出,不懂得收斂自身光芒,行為處事和學識長相都讓兄長們略低一等,所以在意氣風發(fā)之時被老天爺開眼,失去身份地位,只留魂魄繼續(xù)茍延殘喘人世。張大春在《離魂》中雖沿用第三人稱視角,但單獨將陳登和陳琳作為故事第一主角,在故事里分別進行視角敘述。當陳家父子作為獨立的人物形象進行再構時,此時的禮教意義已被分解,陳登作為一個父親,懷疑命運時的躊躇猶豫和對小兒子的器重不舍被單獨塑造,陳琳的才識廣博和遭遇變故后的決心魄力也被拎出來濃墨重彩的再繪。就連陳家大兒子和二兒子,雖然只說了幾句冷嘲熱諷的話,其市儈個性和對陳琳的嫉妒心都已躍然紙上了。在《離魂》里,所有出現的人物都不是印刷在紙上的符號,他們擁有自己的復雜的情感和小算盤,在面對危機、親情、事業(yè)、困惑時,每個人的表現都是內心深處的真實映照,他們雖然有著《某少君》中的名字,但他們此刻,確實是有著血肉的新角色。
張大春改寫后的《離魂》,迎合了現代小說的美學觀念,他看重人物的心理發(fā)展,所以花了大手筆用來描寫陳琳對整場變故的心理呈現,這種描寫手法體現了由情節(jié)本位到人物本位的轉移的美學理念,使整個故事發(fā)展的更為自然,讀者更容易投入其中。
陳琳肉身從羊腸坂摔下后,魂魄進入了山東胡麻體內,被告知肉身是山東魯大時,他的反應是:“陳琳非但坐挺了,還搶忙掀去身上兩床又臭、又沉的被窩,翻身下了炕,一見對面墻旮旯兒里有面銅鏡,鏡中一個滿面虬須的犺漢,正一步一狐疑地向自己走過來,直到他的一張臉都快要塞進銅鏡里去的那一瞬間,陳琳才恍然大悟:鏡中麻胡,便是他自己了”。這時的陳琳,已經不是江南陳家三公子,他的心里活動從起初不相信農婦村姑說的話,已經轉換為對自己的身份半信半疑,慌張、錯愕、驚恐到平靜。透過對行為心理的描寫,我們才發(fā)現陳琳不過是一個剛過束發(fā)之歲的少年,面對離家的恐慌和對命運的無知,少年的本能還是惶恐。“鏡中的胡麻忽然放聲大哭起來,扯著一臉虬須,吼道:‘還我本來面目!還我本來面目!我寧可死了去,也不要這么活著呀!’”人總是在命運面前顯得格外渺小,在大災大難面前顯得格外軟弱,無關修養(yǎng)無關年齡,這是與身俱來的怯懦,宿命論在蒼穹之上窺看著人間。而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重大變故,陳琳還是想要嘗試著做點什么改變,但于事無補終回宿命才是張大春埋下的草灰蛇線。
張大春是相信唯心主義的,不管是在《獅子頭》、《杭城藏王》還是《離魂》,每個故事的主人公都似乎都被一種意識在牽引,哲學理念的融入是作者現代意識的一個重要表現。在《離魂》陳琳這里,他被呈現出的意識,就是父親陳登當初遇見江湖術士說的一番話——陳登的青云直上,代價是自己與父親的永生不得相見。
陳登作為一個屢不登第的老貢生,在一次赴鄉(xiāng)試的路上遇到一位江湖術士,術士說他不久將會大運翻天,但遺憾的是“他最為珍愛疼惜者,將不復為他所有”,陳登雖不以為然,但在隨后的一年他果然鄉(xiāng)試登榜,要赴宜賓上任。在臨行前,他想起術士的話。陳登這把年紀早已將功名利祿置之身外,最為寶貝的是他的第三個兒子陳琳。他怕這一去自己路上出現差錯,或者家中兒子有意外,再也見不到兒子,于是臨時決定帶陳琳一起去四川。沒想到羊腸坂的時候,陳琳被一陣怪風吹下懸崖,他終究失去了最疼愛的兒子。陳登也是不相信江湖術士的,但一次次的巧合讓他不得不相信福禍相依,索性最后也就信了命,放棄曾經最寶貝的——陳琳。
但陳琳并沒有放棄自己,雖然落入懸崖,可魂魄卻進入了山東麻胡——魯大的體內,他不甘被困山東,始終想著還鄉(xiāng)回家、認祖歸宗,于是參加科考并金榜提名,最終回到故鄉(xiāng)。但此時的陳琳肉身是粗傻的魯大,父母兄弟都不承認他就是原來的三公子,只是當他混錢財的騙子,用銀子打發(fā)了他。陳琳的命運轉折,來源于術士的話,他被間接的介入進父親的命運里,但由于陳登的過早順從,直接導致陳琳成為與命運搏斗的男主角。在這場激烈的搏斗中,陳琳雖用盡全力的在改變,然而人的力量始終是薄弱的,命運是不會以人的意識為轉移的,人的力量在早已注定好的命運面前無能為力,張大春想說的,還是哲理里的宿命論。
張大春的作品總是帶有些“眷村”氣息的。1949 年之后,一百多萬國民黨軍隊以及家屬帶著不同的鄉(xiāng)音、記憶和創(chuàng)傷,從大陸撤退到臺灣,聚居在眷村這個地方。張大春就是生于眷村 ,被稱為“眷村二代”。這一代一直處于是無根的漂泊狀態(tài),他們找不到認同感,常常陷入在回憶中,但又找不到出路,因此陳琳最終也沒有找到正確的身份,已經不是陳家三少,又無法認同自己是山東魯大。小說中陳琳因不能所控的原因,背離了自己的原身份,雖然一直試圖找回身份,哪怕他內心仍舊是陳琳,但因為離家數年和外表的變化,原始家庭不再接納他。在現實中,眷村中的一部分人也在想象著一種回歸,有一天能重新回到自己的家鄉(xiāng),不過回到之后卻發(fā)現家鄉(xiāng)也已是他鄉(xiāng),仍然只能漂泊,無處可去最后只能終老眷村。這是一趟尋根之旅,之時最后都沒有答案。每一個人、每一代人都在尋求生存的“意義”,而處于轉折,或者不同人生的人,更是需要這種認同感。
《離魂》中的陳琳,面臨的不僅是兩個身份,更是兩個自我,這兩個自我始終在糾纏,一個是原來的翩翩三公子,一個是山東壯漢魯大,他無法接受魯大的身體、魯大的家人,更沒法接受自己已經被原始家庭放棄、被深愛的父母拋棄,他設想過路途艱辛困苦,卻沒想到就這樣輕易的被打發(fā)。陳琳和原始家庭以后的生活究竟變成了什么樣,張大春沒有給出答案,到底如何找尋身份的認同,是就地認命還是期冀于未來,又或者說進入一種輪回,每代人,每個人都被拖累其中,逃不出這種尋找。這是臺灣作家始終在探究的命題,也是每個眷村人苦苦掙扎想要看明白的命運。
張大春的《離魂》,以現代人的眼光將傳統(tǒng)舊故事解刨,提取其精華,佐之現代文學創(chuàng)作手法。在這段創(chuàng)新旅程中,他始終保持著對舊故事的尊重和敬仰,在運用創(chuàng)新開發(fā)的同時,也力爭維護原作民族化的中國特色。也正是源于這樣的情懷,張大春竭力開拓故事的格局和更為豐富的藝術可能性,為舊的故事帶來新的生機。
[1]張大春.離魂[M].北京:海豚出版社,2010.08
[2]吳熾昌(清).客窗閑話.[M].吉林:時代文藝出版社,1985.
曹煜菲(1993- ),女,甘肅天水人,同濟大學碩士研究生,從事古代敘事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