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談流行歌星的社會效應
——以鄧麗君為例

張婷婷 （四川音樂學院流行音樂學院 610500）

試談流行歌星的社會效應
——以鄧麗君為例

張婷婷 （四川音樂學院流行音樂學院 610500）

本文通過對流行歌星含義的梳理并以華語流行音樂的代表人物鄧麗君為例來探討流行歌星的社會效應。

流行歌星；社會效應；鄧麗君

2012年倫敦奧運會閉幕式于8月13日的04:00（北京時間）在倫敦斯特拉特福德奧林匹克體育場舉行，整個閉幕式共42個節目，其中流行音樂節目共31場，占節目總數的70%以上。約翰.列儂、辣妹組合、喬治?邁克爾、坦帕、艾梅麗?桑德、雷?戴維斯等流行巨星加盟了這場盛宴，從他們上場到謝幕，臺下觀眾震耳欲聾的尖叫聲、歡呼聲從未停止，壯觀程度超過了閉幕式中任何一個非流行音樂節目。透過這些真實的數據我們強烈的感受到流行歌星的巨大影響力，他們的存在已構成了現代社會、文化、生活的一個重要部分。本文以華語流行音樂的代表人物鄧麗君為例來探討流行歌星的社會效應。

一、流行音樂的界定

1.什么是流行歌星

什么是“流行歌星”？簡單的理解，流行歌星就是流行歌壇明星，正如體育明星、影視明星、網絡明星、廣告明星一樣，是分屬于不同行業的明星。那么“明星”一詞從何而來？在漢語和英語中，明星（star/stardom）一詞都古已有之，但在最初的意義上都是指天文學意義上的星。古代漢語中的“明星”有四種解釋：1、明亮的星，“目如明星，發上指冠” （《莊子?盜跎》）；2、啟明星，即金星，“子興視夜，明星有爛”（《詩?鄭風?女曰雞鳴》）；3、彗星，“三十三年……明星出西方”（《史記?秦始皇本紀》）；4、傳說中華山仙女的名稱，“西上蓮花山，迢迢見明星”（李白《古風》之十九）1。此外在《漢語大辭典》中還有另一項解釋：5、稱有名的演員、運動員等，電影明星/體育明星。顯然，這種解釋應該是現代意義上的“明星”的含義，為本章所指。有關現代意義上的明星的描述最早的文獻應該是費蘭克.E.伍茲1919年在《照相劇》雜志上發表的文章《為什么是一個明星？》2。文章不僅闡述了什么是明星，還從明星形成的角度分析了明星制的起源。與此有關的文獻還有本杰明?漢普頓的《電影史》（1931）、劉易斯.雅各布斯的《美國電影的興起 》（1939）、亞歷山大.沃克的《明星：好萊塢現象》（1970）。從這些有關明星研究的文獻中不難看出，現代意義上的“明星”概念發端于電影工業，指電影中的著名演員，后來才衍生到其他行業。明星的產生則是電影商和觀眾共同合力的產物。由于早期電影行業中的演員不被透露姓名（這種不透露姓名的現象不是個案，當時整個行業均如此），但觀眾渴望知道熒幕上出現的演員的一切信息，包括他們的名字和熒幕之外的生活，這可以看成是最早的“追星”現象。這一現象被一部分制片商發現，他們迎合觀眾之需，嘗試打出“明星”牌，其目的是為了獲取更多的票房收入。之后的實踐證明，這種以明星為招牌的嘗試是成功的，因此，這種模式被更多的制片商復制。這就是在電影工業中被稱為“明星制”的商業運作手段。“明星制”的出現為電影業迎來了春天，好萊塢商業電影的出現就是最好例證。流行音樂行業借鑒了影視業中的明星制，在行業內部形成“偶像制造”。“偶像制造”的秘訣在于挖掘歌手自身魅力，使之凝聚成一個社會符號，贏得某一社會階層、某種社會心理的呼應和共鳴。3這里的“偶像”實際上就是我們要探討的“流行歌星”。

2.界定

流行歌星是伴隨著城市的工業化進程，同時借助電影行業中的“明星”概念而形成的。附著在“流行歌星”身上的工業化氣息則表現在唱片廠商為他們包裝打扮，培養訓練，媒體為他們推廣宣傳，大眾負責接受與評價，每一個環節都必不可少，尤其在科技發達的今天，媒體以其豐富多樣的手段在流行歌星的推廣中扮演著越來越重要的角色。正如理查德?戴爾所指出的：“明星不可能脫離媒體文本而存在”。4綜上所述，可將流行歌星定義為：流行歌星是產生于工業時代的，且具有較高知名度并有巨大社會影響力的流行歌手”。

流行歌星有著巨大的社會影響力。他們能憑借其獨特的魅力在大眾中或某一特定的社會群體中產生號召力，就像天上的“明星”一樣光彩熠熠。華語流行歌壇的鄧麗君以及歐美流行樂壇的邁克爾.杰克遜就是典型，他們以其從普通人變成國際巨星的真實經歷告訴了所有追夢的人：只要努力，就有回報。

二、流行歌星鄧麗君的社會影響力

本文即是從流行歌星的社會影響力方面著手，通過對華語歌壇的代表性人物鄧麗君的研究來探討流行歌星的正面社會效應。鄧麗君和她的歌曲曾經風靡亞洲大部分地區、享譽全球華人社會，是60年代末直至80年代末中國流行音樂演藝界的巨匠。無論是中國臺灣、香港地區還是中國大陸，甚至是日本,在當代流行樂壇的發展道路上，尤其是大陸流行音樂的發展過程中，都直接或間接與鄧麗君和她的音樂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鄧麗君的音樂大概在20世紀70年代中后期傳入中國大陸，在這之前，大約在20世紀30年，流行音樂就已經在上海落地開花。金嗓子周璇、銀嗓子姚莉、“五大天后”龔秋霞、李香蘭、白虹、白光、吳鶯音，都是那個時代叱咤歌壇的風云人物。由他們演唱的“時代曲”是那個時代的流行音樂，比如《夜上海》、《玫瑰玫瑰我愛你》、《薔薇處處開》《夜來香》《如果沒有你》《明月千里寄相思》依然是今天流行歌壇的經典。此外，還有以“歌王”、“歌仙”著稱的黎錦光、陳歌辛也是那個時代音樂創作界的佼佼者。

1.鄧麗君對流行歌曲演唱風格的影響

鄧麗君歌曲傳入大陸，影響了當時的一大批音樂工作者。尤其是歌手對其唱法的借鑒，以至于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鄧麗君的這種唱法一直是大陸地區流行歌壇的主流唱法。在中國大陸的第一代流行音樂工作者中，李谷一、朱明瑛、朱小明、程琳、陳方圓引領時代流行潮流，成為第一批模仿鄧麗君唱法的歌手。

老一輩藝術家李谷一，在70年代末就曾模仿鄧麗君的“氣聲唱法”演唱紀錄片《三峽傳說》主題曲《鄉戀》，之后在全國引起了強烈反響。大陸流行歌壇“西北風”的引領者——程琳，是早期模仿鄧麗君而出道的流行歌手之一。在她的歌曲中，《媽媽的吻》《風雨兼程》《童年的小搖車》完全可以找到鄧麗君的影子。她的歌聲清新甜美、臺風朝氣蓬勃、明朗歡快，在很短的時間內其作品就已傳遍大江南北。

對于中國大陸流行樂壇的歌手來說，還有很多成績斐然的流行歌星在通往成功的道路之始都受到鄧麗君的影響。如那英、田震、毛阿敏、楊鈺瑩等，均不同程度受到鄧麗君影響而走上了流行音樂的道路，并成為大陸流行樂壇的開拓者。在港臺老一代流行音樂歌手也曾翻唱過鄧麗君的歌曲，如齊秦曾翻唱過《月亮代表我的心》《我怎么能》《彩云飛》等歌曲，周杰倫也翻唱過《你怎么說》《小城故事》《千言萬語》《月亮代表我的心》等歌曲。譚詠麟翻唱過《漫步人生路》《但愿人長久》《初次嘗到寂寞》《假如我是真的》《淚的小雨》等歌曲。張學友翻唱過《小城故事》。大陸流行歌壇新生代歌手羽.泉、張靚穎，也是鄧麗君的崇拜者，他們在紀念鄧麗君逝世十周年紀念音樂會上分別獻上了各自的專輯《我們唱鄧麗君》以及《我愛鄧麗君》。正是由于鄧麗君歌曲的出現才有了大陸流行音樂從最初的模仿到后來的成熟。

2.鄧麗君對流行音樂產業的影響

鄧麗君不僅影響了流行音樂的演唱風格，也刺激了當時流行音樂產業的發展。上個世紀70年代后期，鄧麗君歌曲隨著便攜式收錄兩用機和錄音磁帶，“走私”進入了中國大陸地區。由于長時間接觸“高、快、硬、響”式的革命歌曲，人們一開始就迷戀上了這種又軟又甜的聲音。普通民眾通過“翻帶子”的方式復制、傳唱她的歌曲，音樂工作者則通過“扒帶子”方式探索、學習流行音樂的創作規律，探索鄧麗君歌曲的編曲、配器、演唱風格到深入流行音樂產業的研究，為日后流行音樂產業的發展奠定了基礎，再加上20世紀70年代中后期，大陸的經濟體制正逐步從傳統的“計劃經濟”模式向新型的“市場經濟”模式轉變，國內相對寬松的市場環境也為流行音樂產業的發展提供了良好的氛圍。音像業首當其沖，成為市場經濟體制下的第一批受益者。70年代，大陸的音像發行公司只有幾家。其中較有影響力的屬1979年建立的廣州太平洋影音公司，到了80年代，全國已有300家音像出版社。這是鄧麗君音樂影響中國大陸音樂文化產業的最初成果，以贏利為目的的經營性的音樂文化活動的產業由此開始。

3.鄧麗君及其音樂在當今社會的“主題”效應

鄧麗君在社會轉型時期首度以流行歌曲娛樂大眾。掀起了中國大陸文化的新時尚。自2002年上海成立了臺灣鄧麗君文教基金會辦事處以來，鄧麗君及其音樂再次上演了20世紀80年代在中國大陸的熱潮。主要表現在：鄧麗君紀念館的建立、鄧麗君主題音樂活動的開展、鄧麗君主題網站的建立和歌友會的成立，以及鄧麗君紀念專輯和紀錄片的推出等。

在中國以鄧麗君命名的紀念館有兩座，分別是臺灣鄧麗君紀念館和北京鄧麗君紀念館。臺灣鄧麗君紀念館位于高雄市鼓山區河西一路，于2010年建立，是全球首個鄧麗君紀念館。北京鄧麗君紀念館位于北京前門臺灣文化商務區，于2010年12月25日正式對外開放，是大陸地區惟一的一家鄧麗君紀念館。

以紀念鄧麗君為主題展開的各種音樂活動，包括音樂會、演唱會、娛樂節目等也層出不窮。從2003年臺北市的“永遠的鄧麗君”紀念音樂會一直到今天的各種鄧麗君主題紀念音樂會、金曲音樂會等不勝枚舉。

此外，還有以鄧麗君命名的主題餐廳的設立。如臺北的“筠園小館”和上海的“麗筠餐廳”，其令人眼花繚亂的菜譜和用鄧麗君的歌曲作為背景音樂成為了都市生活的一道別致的風景線。

4.鄧麗君歌友會的成立和主題網站的建立

自2002年鄧麗君中國歌友會建立以來，各地的“君迷”紛紛通過網絡等媒體成立歌友會組織，如鄧麗君北京歌友會、鄧麗君國際歌迷會等，其中“鄧麗君中國歌友會”是目前為止國內最大和較有影響力的鄧麗君歌迷組織，在二十幾個省市均設有分會，并有臺、港、澳和海外共七個辦事機構。其宗旨是：以歌會友，平等交流。團結一切君迷力量，繼承和發揚真善美的優良傳統，弘揚鄧麗君文化。

5.鄧麗君紀念專輯和紀錄片的推出

在眾多鄧麗君紀念專輯中，較有影響力的有寶麗金唱片1997年推出的《往日情懷-鄧麗君英文紀念專輯》、Universal Music Ltd唱片公司2000年推出的紀念鄧麗君逝世五周年的專輯《懷念.五年》、廣東天凱唱片2005年推出的鄧麗君10周年紀念專輯《芳華十八》，以及環球唱片2004年推出的《思君集》、2005年的《忘不了-鄧麗君紀念專輯》、2010年的《但愿人長久-鄧麗君十五周年紀念專輯》。較有影響力的鄧麗君紀錄片為中央電視臺拍攝的大型專題紀錄片《永遠的鄧麗君》。

6.鄧麗君的個人魅力

在前文總結了鄧麗君對音樂、社會、文化貢獻的同時，更不能忽視她的個人魅力。在她為社會創造物質財富的同時，也為后人留下了寶貴的精神財富，她的精神，永遠值得后人學習、敬仰。

鄧麗君的美不僅體現于外在，更突出的表現在內涵上。在她的演出服里，旗袍占了多數，這一點非常符合鄧麗君高雅、端莊、甜美、溫婉的東方女性的氣質。這種表現中華傳統美的服裝不僅突出了鄧麗君的藝術個性，也為她贏得了廣闊的音樂受眾。另外，從作品創作上對唐詩宋詞的借鑒也可窺見鄧麗君傳統、古典的一面。最集中的體現在《淡淡幽情》這部專輯中。其中《明月幾時有》根據宋代詞人蘇軾同名詞調改編；《芳草無情》根據宋代詞人范仲淹的《蘇幕遮》改編；《獨上西樓》《幾多愁》《胭脂淚》這三部作品則是根據南唐后主李煜的詞改編，其余作品也都是根據古典詩詞改編而成。

作為一個國際巨星，鄧麗君不僅人美、歌美，而且相當勤奮。她是一個比較好學的人，只要對歌唱事業有幫助的她都認真學習，并且每場演出都一絲不茍，這種勤奮的品質是值得所有音樂工作者學習的。這就是鄧麗君，一個對華語流行音樂做出極大貢獻，并影響著她同時代和新時代每一位熱愛音樂、有夢想的人的美麗歌者。

三、結語

鄧麗君的歌曲會受到人們的特別關注和喜愛，除了時代賦予的特殊語境，也和她所秉持的音樂理念有一定關系。她所演唱的流行歌曲大都旋律優美，情真意切，這也是鄧麗君歌曲中最感人、最浪漫的部分。而且她的歌曲調不復雜，非常大眾化，且易于流行，人人都可以唱。所以，鄧麗君的歌曲在那個年代理所當然的成為了人們的情感代言，并成為日后流行音樂擁有最廣泛群體的基礎。

透過對鄧麗君現象的分析，流行歌星對整個社會的影響力的確讓人驚訝。說明流行音樂已不能簡單的視為一種音樂形式，它已經融入到我們生活的方方面面，在流行音樂傳播的過程中，流行音樂歌星起到巨大的作用，這是流行音樂研究過程中不容忽視的一部分。

注釋：

1.漢語大詞典編輯委員會編.《漢語大詞典》.上海：漢語大詞典出版社，1990年，第5卷，第605頁.

2.《明星制的起源》[美]R.科爾多瓦，肖模譯.

3.《流行音樂手冊》陶辛主編.上海音樂出版社，1998年，第11頁.

4.RiehardDyer，‘Introduetion’in及ao.London:British Film Institution，1979.p.1.

[1]漢語大詞典編輯委員會編.《漢語大詞典》[M].1990年.上海：漢語大詞典出版社，5-605.

[2]R.科爾多瓦，肖模.明星制的起源[J].世界電影，1995（02）:60-80.

[3]陶辛.流行音樂手冊[M].上海音樂出版社，第11頁.

[4]吳志浩.香港的流行歌曲及“歌迷會”[J].音樂愛好者，1988（02）:38.

[5]薩蘇.孤獨的中國女兒鄧麗君[J].北方人，2009（07）.

[6]卿揚.一代歌后鄧麗君[J].秘書，2011（06）:46-48.

[7]海巴子.鄧麗君，柔情歌者的坎坷人生[J].史傳，2011（02）.

[8]呂勇.鄧麗君的演唱藝術[J].藝術教育，2010（07）: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