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熊明明
學者余秋雨曾經說過,“檔案是一種無聲的歷史,她真實的記錄著歷史的存在,她是各民族文化活動的物質承載。如果一個民族遺棄了她,就等于宣告自身的滅亡。”“歷史是白紙黑字的記錄,檔案是默默無聞的收藏”,它在身后悄悄收納我們的腳印,默默陪伴著我們度過每一天。
從大學畢業開始,我便一直從事檔案管理工作,至今已經6年有余。可時至今日我仍然清楚的記得,剛到單位上班,被領導分配負責檔案管理工作時,那種深深的失落感縈繞在心頭。每天和陳舊的故紙堆打交道,單調、枯燥而又乏味,甚至覺得這份工作沒有一點點價值,心里沮喪極了。直到發生了一件至今都讓我感觸頗深的事情,徹徹底底地改變了我對檔案工作的認識。
那是2014年的春天,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一位白發蒼蒼、步履蹣跚的老人,面帶愁容地走進我們的辦公室。我趕緊扶他坐下,遞上一杯熱水,只見他雙目混濁,神情莊嚴而又凝重地向我們傾訴。原來,老人姓何,是上世紀70年代原旬陽縣種子公司經理,由于受到“右傾翻案風”的運動影響,讓本不屬于精簡對象的他,年紀輕輕就被清退回家。直到后來和他同時代受到牽連迫害的人員均被平反,恢復職務。唯獨他當時被冤枉處理,一時負氣遠走異地他鄉,過起了隱姓埋名的生活。現在日子過得很好,兒女也爭氣,大學畢業也都有一份體面的工作。老人講自己不愁吃不愁穿,但就是心里愈發感到憋屈,已近耄耋之年的他渴望在有生之年得到組織平反昭雪,以正本清源,對兒孫們有個交代。所以他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找到了我們。
面對事隔久遠,原單位已經撤并重組,相關證明材料查閱相當困難的實際情況。我們依據老人提供的線索,先后走訪了20余位其幸存的同事,收集到了足足有6寸多厚的證人證言,但每次在縣政府信訪聯系會議上,都被一一否決了,原因是缺乏原始的事實依據,口述歷史證據不予支持。
當我們把這一結果告訴他的時候,他嘴上說著“算了吧,算了吧……”可是那種透露著失望甚至帶些絕望的眼神卻深深地刺痛了我們在場的每一位工作者。所以即便如此,也絲毫沒有使我們退縮,想還給他一個公道的堅定信念在我們心里生了根發了芽。于是,我們5個檔案管理人員殫精竭慮地對檔案進行一遍又一遍、一張又一張的重新查找。
功夫不負有心人。歷時近一個月,終于在一張皺皺巴巴,完全發黃,還卷起了毛邊舊煙盒紙上,發現了一串用毛筆小楷記錄的平反人員名單,查找到了共有7人由于受到運動牽連被清退回家的記錄,老人的名字赫然在列,很顯然他確屬無辜。由于80年代信息技術不發達,政府無法準確聯系到他,才導致此事擱淺至今。
當他用那雙粗糙而又削瘦,還爬滿了一條條蚯蚓似血管的手,顫抖著接過恢復職務文件的那一刻,情緒幾乎完全失控,老態龍鐘的身軀幾次欲跪倒在我們的面前。聲音哽咽著說,“我此生除了給父母下跪,我還應該給你們下一次跪。活到現在,我終于盼到了這一天,現在就算是死也能瞑目了。你們真的是我的大恩人啊。謝謝,真的太謝謝你們了!”他不停地呢喃道,邊說邊用袖口擦拭著眼角。就在那一刻,我望著眼前老淚縱橫的他,被深深的感動與震撼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充滿了心頭,檔案工作竟然可以如此光榮而有意義!
工作中諸如此類利用檔案解決問題的事例不勝枚舉,核準工齡、醫療報銷、工傷處理等等,真正驗證了老檔案人一句話,“檔案用不著時是張紙,用得著時是個寶”。我也深刻體會到:一張微薄的紙在關鍵時刻能夠改變一個人、一個家庭乃至一個民族的命運。更覺得責任重大,下決心一定要把檔案工作干實、干好、干出成效。
我是一個普通而又平凡的人,今生有幸成為蘭臺一朵初放的蘭花,倍感驕傲與自豪。我愿用我的青春,為蘭臺增添一絲秀色;用芬芳,為蘭臺奉獻一縷幽香;用至誠,為蘭臺筑起一道圍墻;用熱情,為蘭臺撒下一片陽光。愿我們是惠蘭、箭蘭、墨蘭,各盡色澤,爭相芬芳,把這神圣的蘭臺點綴的風生水起,春意盎然,讓更多的人在這悠遠醉人的蘭香中生活的更加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