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語
大約二十年前,我讀過一篇詞作家的文章叫《我把歌詞當詩寫》。作者的大名和其中的內容早已記不清了,但這個題目卻一直沒有忘卻。二十多年來,我也長期從事音樂期刊編輯工作。從編輯到主編,經手的歌詞稿件和文章不計其數。有些歌詞方面的問題我也不斷學習和思考,但卻很少寫文章。我出過三本詞集、一本文集,但過早出書以后,似乎有一種“如釋重負”和總結性的意味,顯得不大勤奮了。
這次到杭州參加學會常務理事會,我又有一些興奮和沖動。從不太發達和較為閉塞的黃土高原走來,向大家學習,是一種難得的機緣。就歌詞創作與理論方面的問題,書刊上、講座中已經說得很多,我們也見得和聽得很多了,我忽然從《我把歌詞當詩寫》這個標題中受到啟發,想說一說《我把歌詞當事寫》。
從事歌詞創作的人都清楚,在我們生活的這個多元化、“多媒體”的社會中,學無止境,寫也無止境。只要你想寫,永遠有寫不完的題材。山西從事專業歌詞創作的人不多,因此,我就比其他作者多了一些機會。從電視劇到大型晚會,從MTV到慶典演出,從旅游宣傳到行業歌曲,涉足的領域還是很寬的。每一次創作都是一次學習、一次磨礪和一次提高。由此,我也在成功與失敗的實踐中不斷總結。“把歌詞當詩寫”,這是一種境界,一種高度,更多是寫作技法上的追求。我“把歌詞當事寫”,是追求一種自然、樸實、反璞歸真,即所謂“接地氣”。我也經常審看或幫助修改業余詞作者的作品。每當看到大而無當,通篇充斥華麗詞句的歌詞,我總會說一句“要說人話”。現在我們來看社會主流和老百姓傳唱與認同的作品,不都是三貼近、說人話的作品嗎?如果我們總想著“把歌詞當詩寫”,就會下很大的功夫去玩技法、找比喻。而我們如果定位在“把歌詞當事寫”,一定會尋找一種情感的溝通和語言的平和。比如,我為電視劇《喜耕田的故事》寫的主題歌詞《好年頭》,首先它講的是2006年一年發生的故事,正是那一年,減免
了千百年歷朝歷代都有的“農業稅”。題目“好年頭”相比“好日子”俗了些,但卻是農民的語言。歌詞寫道:
忙里忙外是這雙手,
風里雨里就這樣走。
挑著個“農”字到今天,
再不為光景瞎犯愁。
莫說種地沒指望,
“皇糧農稅”再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