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 艷
渤海大學文學院,遼寧 錦州 121000
《吶喊》《彷徨》的空間敘事分析
馬 艷*
渤海大學文學院,遼寧 錦州 121000
魯迅先生是我國近代史上偉大的文學家和思想家,其創作《吶喊》、《彷徨》以其獨特的空間敘事寫作方法,揭示了當時人們的思想情況和社會現實。本文則主要對《吶喊》、《彷徨》這兩部作品的空間敘事寫作進行分析。
《吶喊》;《彷徨》;空間敘事
本文研究的主要目的是通過對《吶喊》、《彷徨》中的空間與敘事建立結構關系,以期發現這兩部作品中主要以空間體現當時民族的落后性,而不是以時間順序進行描述。空間敘事可以把作品和人物形象變的更加立體,可以體現出更加豐富多彩的文章內容。
(一)空間敘事的概念
針對作品本身來說,空間敘事主要指的是作品通過空間,使空間參與作品寫作并最終構成小說的敘事,空間會給故事發生、發展和人物活動提供一個舞臺,利用空間推動故事情節的發展,利用空間場所來安排作品的結構和內部場景還可以成為小說敘事的動力等。對于文學研究者來說,空間敘事可以從空間角度對小說敘事的形成進行研究,并以小說的空間敘事功能進行重點研究,空間如何參與到小說敘事的構建中。此外,還需要研究空間在小說敘事構建中所使用的技巧和自身存在的敘事特點。因此空間敘述具有雙重的定義,在內在邏輯的角度來看,這兩種意義是互通的,同時指向作品本身的含義。小說中的空間不是作者偶然的選擇,而且他的精心設計和自然選擇,空間不僅為小說中事情的發生提供了舞臺,而且以其自身的特點對小說敘事進行影響。從這個角度來看,空間是小說敘事的必然組成要素,一定的故事出現在了這個空間中,同時空間也在對事情的發展產生著影響。
(二)《吶喊》與《彷徨》空間與敘事之間的關系
魯迅先生受到西方進化論的影響深遠,進化論的時空觀對其小說創作產生了深遠的影響。雖然文學作品作為一種藝術,但是魯迅先生在《吶喊》、《彷徨》中,實現對空間最大限度的利用與展示,小說的敘事時間是必須存在的,而且在這方面進行回旋的余地較少,魯迅先生在它的小說中對時間進行了改變,但是小說的時間卻成為體現其藝術才能的重要方面。例如在《狂人日記》中,十三則日記中沒有標明月日,缺少具體而且明確的時間過渡,只是存在簡單而且模糊的晝夜更替;在《阿甘正傳》中,小說的前半部分主要體現阿甘的精神勝利法,使用的也是沒有明確時間的方法,例如每逢、許多年、有一回等,直到文章的后半部分,實現阿甘命運與辛亥革命的反思相結合時,故事才實現了向前的發展。
《吶喊》、《彷徨》中很少出現情節性的高潮,同時也沒有與傳統小說一致形成開始、發展、高潮和結局的模式,在這兩部文學作品中,很少出現情節集聚導致的矛盾沖突,而且在通過時間構建了松散的故事框架。魯迅先生關注的是中國人民的落后性,這種表現與空間有緊密的關系,而不是側重于它形成的時間性。因此魯迅先生在這兩部作品中最關心的是對國民性空間的選擇,而不是對故事時間上的安排,其更加注重的是空間而不是時間,所以讀者在閱讀《吶喊》與《彷徨》時,印象最為深刻的不是以時間作為中心的故事情節,而是那些印象深刻的文學人物,例如阿甘生活的未莊、祥林嫂生活的魯鎮、孔乙己生活的咸亨酒店等。在這些人物存在的空間中,由于鮮明人物形象的存在,又產生了一個個讓人印象深刻的空間情境,祥林嫂在魯鎮街頭的訴說、咸亨酒店內的笑聲等。《吶喊》與《彷徨》使中國人的落后國民性的主題與小說內的空間形成了完美的契合,使其在空間找到了一個落腳點,通過空間對國民性的體現,實現了自身的價值,因此,空間敘述對《吶喊》與《彷徨》有著重要的意義。
(一)固定空間敘事
空間敘述中的固定空間敘述主要研究其文本表現形式和形成原因。根據《吶喊》《彷徨》的空間敘述來看,作品中對固定空間敘事我們要研究兩個問題:它的文本表現形式和形成原因。文本表現形式主要是場景,意思就是在這兩部作品中,空間敘述的空間文本表現形式是場景,不是單獨出現的人、事與時間,而往往是人、事和時間相結合出現,空間憑借場景凸顯自身的存在。當然也存在例外的情況,比如《祝福》中,魯四老爺書房的介紹,并沒有形成相應的空間場景,而且其本身,文中的書房更多存在的是隱喻意義。在大部分的情況下,魯迅先生都不會在《吶喊》《彷徨》中的空間進行單獨與人和事無關的介紹,反而總是與內部的場景一同出現。
通常固定空間敘述所采用的寫作技巧包括:一、根據人物的語言和心理活動,在實體空間的基礎上對心理的真實空間進行創造,建議實體空間與心理空間的疊加,把人物活動的具體空間置于更大的背景中,這種寫作方法主要是把小說內的“絕對空間”放置于更大的空間背景中。魯迅先生為了把自己的意思傳達給別人,在固定空間下,對部分小說的空間背景進行交代,形成簡約式的風格。例如《端午節》的場景全部發生在方玄綽的家里,而且魯迅進行具體展開之前,做了大量的鋪墊,對發生在這家的絕對固定空間場景進行介紹;二、絕對固定空間之外引入人物因素;三、對空間進行區域分隔進行拓展層次和挖掘深度。
(二)相對空間敘事
《吶喊》《仿徨》中屬于相對固定空間敘述的文章有三篇,分別是有《狂人日記》、《明天》和《祝福》。相對固定空間敘述中的整體性空間被分成一個個小的空間,但是這些小空間與絕對固定空間敘述中的一個完整局部空間不同,缺少相對獨立性,雖然它們是一個大空間中的一部分,但是有其自身的相對獨立性和完整性,部分還可以對空間進行進一步的分割,而絕對固定空間中的局部空間幾乎無法進行分割。相對空間故事進行寫作的技巧是:一、這些空間單元的組合會在建筑形式上體現出技巧。第一個手段是這些空間單元的組合在建筑形式上呈現出一種整體性特征通過一定的手段實現特點;二、單元之間會進行巧妙和緊密的連接,通過一定的手段使其成為一個整體。不僅是利用同一個人物,在這三篇作品中分別是狂人、單四嫂子和“我”,這三個人物貫穿文章的始終,而且還會利用反復出現的次要人物或者事件實現空間的前后照應與穿插;三、設置中心空間單元,其他局部次要的單元都向這一中心進行收攏。
(一)城鎮空間意向與敘事的構建
任何故事的發生都必須以一定的空間為依托,任何人物的活動都需要在一定的空間里進行,任何故事都必須發生在一定的空間內,任何人物的活動也必須在一定的空間里進行,所以空間對于小說敘述來說是必不可少的要素。空間在小說中的作用首先可以為行為的發生提供一定的地點,表面上來看并沒有研究的必要,但是仔細研究就會發現,不同的空間形式就會形成不同的行為,這些行為在作品中又會憑借空間產生不同的畫面,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場景。這些解釋主要從敘事的角度抓住了場景的一個重要特點,也就是場景中故事時間和敘事時間的人物相同,導致讀者不容易體會到故事時間和時間的變化,會在心理上產生空間感,同時忽略了場景中的另一要素——場景發生的空間。場景作為小說中具有戲劇性的成分,是一個不間斷正在進行的行動。
(二)宗教文化空間意向與敘事的構建
宗教文化空間意象具有比較厚重的宗教和文化意味的社會空間,不僅僅是行為的發生地,而且也是行動正在發生的地點,因為具有豐厚的文化因素,所以在小說敘事中對于意蘊的擴展存在天然的優勢。對于普通空間難以對社會心理進行挖掘的情況,宗教文化空間則可以實現。作為了解中國文化、深知中國人心理的偉大作家,魯迅先生在《吶喊》《仿徨》中非常巧妙地利用宗教文化空間意象的優點。比如墳場本身并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宗教文化空間,但是在特定的場合和時間下,在一定程度上就具有宗教文化空間的意味。例如清明節那天,華大媽和夏四奶奶來到墳場祭奠自己的兒子,為他們上墳,這種行為的背后就有中國民間宗教思想作為力量支持和思想支撐,也就是相信人去世后存在亡魂,親人和亡魂之間在特定的情境下可以實現相互感應;此外,人們給去世的親人燒紙錢,是因為相信存在另一個時間,紙錢燃燒過后會成為亡魂在陰間使用的錢,因為人們在墳場進行具有宗教意義的活動時,墳場就會成為一個具有宗教文化的空間;最后墳場還對整個故事的敘事意蘊進行了拓展和深化。魯迅先生在墳場空間的布置上,特別地把夏瑜的墳與小栓的墳設置在一起,這就讓我們不由地想到,為革命犧牲的夏瑜與被疾病奪去生命的小栓,二人的死亡在一定意義上來說是類似的。
(三)“沙龍”式空間意向與敘事的構建
“沙龍”在西方社會上來說,主要是為都市化和貴族化的西方上層人物的聚會和交往提供場所,在傳統的中國社會,各地的小城鎮中,人們也需要聚會和交往,因為文化程度、市民文化意識和經濟條件的影響,人們的交往空間不是貴婦式的客廳,而是數量眾多、消費水平較低的茶館和酒店。中國式的“沙龍”承載了人們聚會、交往和娛樂的社會功能,因此文學作品中的空間敘述稱為“沙龍”式空間社會意象。魯迅先生在《吶喊》與《仿徨》中,把小城鎮作為核心的空間意象,所以茶館、酒店等必然成為這些核心空間意象重點表現的局部空間,而且茶館和酒店確實也在《吶喊》與《彷徨》中經常出現。例如《孔乙己》和《明天》中的咸亨酒店,《藥》中的華家茶館,《長明燈》中灰五嬸的茶館等,可以說魯迅寫的魯鎮文化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說是茶館酒店文化。
(四)“道路”式空間意向與敘事的構建
道路的主要作用是人們利用道路實現交通的行為,起著連接和溝通的作用。當道路的兩側出現各種人文建筑,比如住宅、商店、樓房等時,就形成了街道。當人們通過船舶在水上完成交通行為時,所使用的江河湖海被稱為水路。水路可以被看做另一種形式上的路。這些都是道路的不同表現形式,魯迅先生是一個非常注重“路”的作家,在《吶喊》與《仿徨》中多次寫到了路,并且都是以不同的形式出現的,統一稱他們為道路,其積極地參與到了小說的敘事構建中。《吶喊》與《仿徨》中,路中的相遇,既包括熟人之間的相遇,也包括陌生人之間的相遇。最著名的一句話是《故鄉》結尾的一段話,“我想希望本是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這正如地上的路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這里的路作為希望的象征,魯迅先生借此表達無論人生路多么難走,都需要對未來充滿希望,堅定自己的人生信念,因此進行《吶喊》《彷徨》中隱喻意義的路研究時,需要與小說中的人物與事件進行結合分析。例如在《故鄉》中,主人公“我”回到了故鄉,但是發現自己與故鄉存在很大的隔閡,少年時的好友與自己也是無話可說。小說中寫到“我躺著,聽船底潺潺的水聲,知道我在走我的路。”,這里的路既是指主人公實際走的路,也是在指人的人生路。“我”的路辛苦輾轉,閏土的路辛苦麻木,楊二嫂一類人也有他們路的辛苦,這些都不是我希望的人生之路,因為“我”希望找到一跳條新的人生道路,就像在沒有路的地面上,很多人走,就可以踩出一條真正的路。所以文章中的“路”,就是為美好希望和未來的象征,希望大家共同努力創造出這一條路。在這段話之前的段落,小說的故事已經基本結束了,但是這出現的“路”卻具有極大的隱喻意義,擴展了小說的意義空間,形成了一種哲學內涵。
《吶喊》《彷徨》作為魯迅先生的偉大著作,有其特定歷史背景和文化創作目的,作者通過對空間與敘事的構建結合,利用空間對文章的事情發展進行了介紹,主要是通過空間對人們的心理和社會現狀進行體現。
空間要素作為《吶喊》《彷徨》必不可少的重要內容,通過與敘事的結合,充分表現了作者的寫作意圖,對中華民族當時人們的心理特征和現狀進行了描繪。通過對《吶喊》《彷徨》空間敘事的分析,了解了空間對小說敘事構架搭建的重要性,以此凸顯兩部小說的文學性和重要性,以及魯迅先生深厚的文化底蘊。
[2]王海燕.九十年代文學中宗教救贖的三種敘事策略[J].雞西大學學報:綜合版,2012,12(6):112-113.
[3]王海燕.宗教救贖的不同文化心理[J].長春工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1,23(6):87-89.
馬艷(1995-),女,回族,青海人,渤海大學文學院,漢語言文學師范專業本科在讀。
I
A
巧玲.魯迅:一個人的愛與憎[D].山東大學,2012.
10.7666/d.y21818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