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玉立
(廣西科技大學,廣西 柳州 545006)
元代政權統治下禮樂的發展
付玉立
(廣西科技大學,廣西 柳州 545006)
元代時期蒙古族統治中原漢地,統治者為穩固政權采取開明包容的政策,攏絡眾多漢儒精英為其所用,并積極學習中原禮樂文化,仿中原禮樂制元之禮樂。然,“四大事件”的爆發導致元代禮樂最終走向衰亡。
元代;政權統治;禮樂
元代是蒙古族統治的時代,蒙古族本來沒有屬于自己民族完整的禮樂,當蒙古族統治者用武力征服中原漢地后,面對著先進漢文化的沖擊,為了穩固自己的統治,最終采取謙虛的態度來接受與學習中原禮樂文化,對中原禮樂文化實行開明包容政策。元代統治者積極搜羅亡朝禮文、樂器、樂管等為其所用,征召大批儒臣制作禮樂。
早在太祖鐵木真時期,就以西夏舊樂作為禮樂。到了太宗窩闊臺時期,滅金,搜集了大量亡金禮策、樂器、樂管等為其所用,并制“登歌樂”,《元史》載:“金掌樂許政、掌禮王節及樂工翟剛等九十二人。十二年夏四月,始制登歌樂,肄習于曲阜宣圣廟。十六年,太常用許政所舉大樂令苗蘭詣東平,指授工人,造琴十張,一弦、三弦、五弦、七弦、九弦者各二。”[1]到了憲宗時期,使用“登歌樂”,首次在日月山祭天;到了世祖忽必烈時期,用登歌樂祭祖于中書省,并且命王鏞用搜羅來的亡金樂器,制作《大成樂》,從烈祖到憲宗各有樂章,《元史》載:“烈祖曰《開成之曲》,太祖曰《武成之曲》,太宗曰《文成之曲》,皇伯考術赤曰《弼成之曲》,皇伯考察合帶曰《協成之曲》,睿宗曰《明成之曲》,定宗曰《熙成之曲》,憲宗曰《威成之曲》”[2];成宗大德年間,制作郊廟舞曲及宣圣廟樂章;仁宗黃慶初年,命太常寺增補樂工,這樣,樂制日漸完備。接下來又命儒臣劉秉忠、許衡等人征召漢儒周鐸、張允中、趙秉溫等十人制作禮冊,百日而成,“八年春二月,立侍儀司,以忽都于思、也先乃為左右侍儀,奉御趙秉溫為禮部侍郎兼侍儀司事,周鐸、劉允中為左右侍儀……遇八月帝生日,號曰天壽圣節,用朝儀自此始。”[3]。元代禮樂日趨完備。
元世祖忽必烈即位前后非常注重禮樂,聘任眾多儒臣制禮作樂,一時間中原禮樂在元廷發展迅速。忽必烈“即位前開府金蓮川,中原儒士幾盡受其征聘。即位后亦頗任用儒士,典章文物,多所制定。雖漢唐盛明之君似亦無以過之。”[4]世祖非常重視樂工隊伍與禮樂器的組建與配置,在元代禮樂構建的中展現了他非凡的魄力。據《元史》載:“及登寶位,申命鼎司,謂雖陳堂上之登歌,而尚闕庭前之佾舞。方嚴禋祀,當備形容。屬天語之一宣,乃春官之畢會。臣等素無學術,徒有汗顏……列文武兩階之干羽,象帝王四面之宮廷,一洗哇淫之聲,可謂盛大之舉。”然,隨著“四大事件”的爆發,徹底摧毀了中原禮樂在元代持續興盛的可能性。
其一,與南宋議和受挫。世祖忽必烈即位之初百廢待興,與宋朝征戰多年未分勝負,朝中儒臣多諫言與宋言好平定戰事,世祖也想暫時休養生息治理國事,遂聽從儒臣諫言派郝經等人以國信使的身份赴南宋議和,然久遭扣留。世祖震怒道:“朕即位之后,深以戢兵為念,故年前遣使于宋以通和好。宋人不務遠圖,伺我小隙,反啟邊釁,東剽西掠,曾無寧日。朕今春還宮,諸大臣皆以舉兵南伐為請,朕重以兩國生靈之故,猶待信使還歸,庶有悛心,以成和議,留而不者,今又有半載矣。往來之禮遂絕,侵擾之暴不已。彼嘗以衣冠禮樂之國自居,理當如是乎?”自此,世祖對儒臣所倡導的禮樂文化及以禮治國之道產生質疑。
其二,李璮發動叛亂。李璮是金元之際軍閥豪強李全養子,后李全戰亡李璮承襲其職,但與元廷異心。中統三年,李璮趁忽必烈征討阿里不哥之機,拉攏南宋和漢地世候發起叛亂,但終因孤立無援很快被蒙古大軍平定。此次事件的爆發徹底擊垮了世祖對漢儒的信任,大批漢儒大臣受到牽連。世祖為此重新修訂了相關漢世候的政策,全面削減了漢儒大臣在元廷的勢力。《元史》載:“今后所薦,朕自擇之。凡有官守不勤于職者,勿問漢人、回回皆論誅之,且沒其家。”
其三,阿合馬事件。阿合馬原是中亞商人,蒙古西征時被掠效命于元廷。李璮叛變事件之后,阿合則受到世祖忽必烈的器重,執掌元廷財政大權。實際上世祖重用阿合馬目的是借其之手牽制漢法派的漢儒朝臣,但阿合馬執權期間倚仗世祖器重玩弄權術、荒淫專橫,后來越發貪婪、暴虐,引起了眾多以漢法派為主的官僚的憤慨,遂秘密組織暗殺阿合馬。在世祖忽必烈看來該事件的爆發意圖明顯,已直接將矛頭指向了元廷,遂將與此事件相關數百人進行處置,并進一步加強了對漢法派的戒備。
其四,漢法派力挺真金太子。真金太子自幼受許衡、姚樞、王恂等儒學大家的影響較深,較為崇尚儒學,因此漢法派將復禮的希望寄托于真金太子。前幾次事件爆發之后,漢法派已徹底失去了世祖的信任,而漢法派卻在此時奏請世祖禪位于真金太子,《元史·裕宗傳》載:“世祖怒甚,太子愈益懼,未幾,遂薨”。至此,漢法派算是將自己送上了斷頭臺,《元史·世祖紀》載:“朕左右復無漢人”。
四大事件爆發,導致了漢儒在元廷地位的陡然滑落,《儒用篇》載:“國朝自中統元年以來,鴻儒碩德濟之為用者多矣。如張、趙、姚、商、楊、許、三王之倫……今則曰‘彼無所用,不足以有為也’,是豈智于中統之初,愚于至元之后哉?”。依此可知,中統元年至至元年間漢儒士地位落差甚遠,元代統治者政策上的重大轉變,致使深受漢儒推崇的禮樂一同走向了衰亡之路。
[1] 楊志玖.元世祖時代“漢法”與“回回法”之沖突——緒言.元史三論[M].人民出版社出版,1985.
[2] [明]宋濂等撰.元史[M].中華書局,1976.
[3] 陳四海.中國古代音樂史[M].人民出版社,2004.
[4] 桑德諾瓦.中國少數民族音樂文化[M].中央民族出版社,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