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琴
(內蒙古科技大學,內蒙古包頭 014010)
解析《呼嘯山莊》中歐洲莊園的茶文化特色
王小琴
(內蒙古科技大學,內蒙古包頭 014010)
《呼嘯山莊》這部小說是艾米莉·勃朗特的經(jīng)典小說作品。在這部小說當中,艾米莉成功地對歐洲莊園文化進行描述和反思,并且透過復仇者希斯克利夫的視野,解構了歐洲莊園文化的腐朽和虛偽。而在《呼嘯山莊》中,歐洲莊園茶文化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細節(jié),艾米莉透過茶具、沏茶、飲茶等不同的細節(jié),細致地敘述了歐洲莊園茶文化的特色,具有較高的文化價值。
艾米莉;呼嘯山莊;歐洲莊園;茶文化
《呼嘯山莊》這部小說當中,艾米莉·勃朗特從多個方面解讀了歐洲的莊園文化,而小說當中的主人公希斯克利夫,也是因為在沉重的復仇觀念之下不斷地掙扎,最終走向了扭曲的復仇之路。在該部小說里面,歐洲莊園的茶文化特色是非常特別的。在當時的歐洲,莊園是富裕階層才能夠享有的住所,而在小說里面,莊園普遍都是有自己的茶間,甚至也有自己飲茶的專門流程等,這些實際上都展現(xiàn)出當時歐洲上流階層對沏茶、飲茶的熱衷。
精美的茶具無疑是莊園主人尊貴身份的象征,因為普通的歐洲人是用不起非常昂貴的茶具的,這些茶具包括了茶葉罐、茶桌以及沏茶的茶壺、茶杯等。這些細節(jié)在《呼嘯山莊》當中都是有所體現(xiàn)的,在富裕的山莊里面,莊園主人為了夸耀自己強大的經(jīng)濟能力,所以就購置了非常精美的茶具,通過這些茶具展現(xiàn)出自己獨特的文化涵養(yǎng),或者是自己獨特的社會身份等。如《呼嘯山莊》小說第一章當中,洛克伍德先生剛剛來到呼嘯山莊的茶間,在茶間里面用茶,看到三個茶葉罐。這三個茶葉罐是“并排”放在茶間的壁爐之上,所有的茶葉罐都顯現(xiàn)出五彩繽紛的樣子。就以洛克伍德先生來看,覺得這樣的茶葉罐“俗氣”,因為過分明艷,所以并沒有什么靜雅之美。從這里可以看出,歐洲莊園茶文化里面非常重視茶,如果茶葉不是尊貴的物品,那么就不會放在一個起居室茶間壁爐之上這樣一個如此顯眼的位置。茶葉對于歐洲的莊園而言,無疑是舶來品,歐洲莊園主只有通過出高價才能夠購買。對于一些莊園的女主人而言,為了防止下人盜竊這種珍貴的舶來品茶葉,不得不將茶葉盒子用鎖頭鎖起來。但是在《呼嘯山莊》小說當中可以看到,茶葉罐是放置在壁爐上的,也就是其他的人實際上可以取用,也可以看出呼嘯山莊的主人的確是較為富裕的。
不過山莊當中的茶葉罐顏色非常俗氣,這實際上是體現(xiàn)出歐洲莊園主并不懂得品茶之道的一個重要細節(jié)。茶葉是安靜和恬淡自適的,所以并不應該采用“濃妝艷抹”的顏色去堆飾,而應該用較為素雅的顏色作為茶葉罐。從這一點可以看出,山莊主人雖然有著非常富裕的家境,但是他并不懂得如何品茶,更不愿意靜下心來選擇一個真正合適的茶葉罐。這從本質上看,呼嘯山莊的悲劇,其實也源于主人浮躁及無法安定的心靈,正如茶葉罐的顏色如此濃烈,人一旦在心理層面上非常不平靜,就更加無法追求到自己希望得到的事物。所以,艾米莉是在《呼嘯山莊》以茶葉罐作為人的隱喻,山莊主人如同顏色濃重的茶葉罐,過分華麗但是失去了本質,這也是悲劇的根源。
因此,在《呼嘯山莊》小說的結尾部分,出現(xiàn)了“三個墓碑”,和小說開頭“三個茶葉罐”遙相呼應。值得注意的是,艾米莉在《呼嘯山莊》的小說開頭寫到了茶葉罐“已經(jīng)倒空了”,可以看出,悲劇的提示已經(jīng)在莊園的茶葉罐當中體現(xiàn)出來。茶葉罐盡管如何華麗,但是茶葉才是茶葉罐的本質,茶葉罐只不過是茶葉的容器而已,所以,一旦茶葉都已經(jīng)用完了,茶葉罐縱然再華麗也失去了其本質上的意義。所以,艾米莉以“茶”象征著人性的善良,或者象征著某種人珍貴的內涵,以茶葉倒空這樣的隱喻,象征著莊園華麗軀殼之下,善良人性的泯滅,這種泯滅是不可挽回的,也最終成為了悲劇的根源。可見,在艾米莉所在的時代當中,歐洲莊園茶葉文化已經(jīng)逐漸上升到某種對人性的思考上,茶葉本身的恬淡自適、寧靜致遠的文化品位,甚至已經(jīng)得到了歐洲文化階層的重視,所以艾米莉才會在《呼嘯山莊》以茶具文化透視歐洲的莊園茶文化。
歐洲莊園由于是崇尚茶文化的地方,所以自然也就發(fā)展出飲茶禮節(jié),飲茶禮節(jié)實際上也是歐洲莊園茶文化的聚焦點。相對比于茶具,歐洲的莊園茶禮節(jié)文化,實際上是人和茶互相交流和參與的一種形式。歐洲人認為茶是稀有的舶來品,所以更加重視喝茶的時候需注重什么樣的禮節(jié),這樣才能夠避免出現(xiàn)冒犯的現(xiàn)象。這種飲茶禮節(jié),艾米莉在《呼嘯山莊》透過多個方面進行解讀,分別從沏茶的方式、飲茶的方式等,甚至從飲茶的地點都可以看出來,比如在《呼嘯山莊》中,不同的莊園主人會在不同的地方招待飲茶者,如呼嘯山莊會在起居室中招待飲茶者,而在畫眉山莊則是在主人的書房當中招待客人。歐洲人將書房視之為一種比較正式的場合,因為書房是莊園主日常讀書、工作之處,所以客人在書房中飲茶,是對客人的重視。在莊園的書房當中放置茶桌、椅子,客人和主人可以在書房中聊天飲茶,而且由于書房并不是任何身份的人都能進入的,特別是身份卑微的仆人沒有主人允許是不能進入的,這樣也襯托出進入書房飲茶者的身份比較高貴,能夠得到主人的重視。所以,飲茶在歐洲莊園文化語境當中,顯然是一件非常正式的事情,私人款待也應該以禮相待,這是歐洲莊園茶文化當中的核心。
有很多歐洲人實際上并不是非常熟悉歐洲莊園的茶文化,比如在《呼嘯山莊》的第二章當中,茶客們閑聊,說起一些人會用大碗飲茶,這實際上也是忽視飲茶禮節(jié)的現(xiàn)象。正如十九世紀時期一些美國人來到英國飲茶,會用非常大的馬克杯裝茶飲用,這無疑和英國用普通的茶杯飲茶是有很大差別的。英國人將飲茶視之為一種休閑之趣,并不在于解渴貪飲,但是美國人并不理解英國莊園茶文化這種文人之趣,所以根本上只是將茶作為一種“解渴的蠢物”。所以,在《呼嘯山莊》這部小說當中,英國莊園這種飲茶禮節(jié)如此細致,在很多美國的文學作品里面就相對比較稀少了。
再如沏茶的方式上,《呼嘯山莊》的第二十章,女仆向主人提議,招待客人應該煮牛奶或者煮茶。歐洲人喝茶并不是直接沖沏的,而是有一個過程,需要將茶進行烹煮,然后才能夠招待客人。這種煮茶、沏茶的方式非常繁瑣,但是卻成為歐洲莊園文化當中以茶待客的禮儀之道。又比如《呼嘯山莊》涉及到飲茶的時間,大部分都是從上午的十點鐘,一直到下午的三點鐘前后,而三點鐘到五點鐘則是下午茶的時間。所以飲茶的時間是固定的,歐洲莊園的茶時文化,也是一種注重飲茶禮節(jié)的體現(xiàn)。客人拜訪莊園主人,如果沒有提前打招呼,烹煮茶也是需要時間的,可能就沒有辦法按照茶時飲用茶水,所以歐洲莊園也有非常森嚴的規(guī)矩,客人們也需要遵守,一旦不遵守可能會招致莊園主人的厭惡。這種厭惡不一定是直接趕逐客人,可能是漸漸疏遠這些客人,以此讓客人明白自己在飲茶時失禮了。
小說《呼嘯山莊》當中的主人公希斯克利夫就是非常喜歡飲茶的,但是他飲茶往往是自己沖泡的,他以飲茶讓自己感覺清醒。一些莊園主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可能以酒澆愁,比如第十八章當中老莊園主人飲用大量的酒,可是希斯克利夫卻沒有這么做,他心情不好,就“自己起身沖了兩杯茶”。茶是略帶苦味的,一些歐洲人可能不習慣,但是希斯克利夫仿佛以苦刺激自己,同時飲茶不醉,又恪守住自己莊園主人的禮節(jié)。飲酒必然會放縱自己,而茶剛好和講究禮節(jié)的莊園文化相結合,希斯克利夫明確地了解,只要符合歐洲莊園的茶文化,才能夠融入到這樣的一種文化圈子,為自己的復仇積累經(jīng)驗和時間。
實際上,在《呼嘯山莊》常常涉及到的茶具、飲茶禮節(jié)等,歸根到底都是對歐洲莊園的等級觀念的展現(xiàn)。如果不是因為歐洲莊園主較高的社會地位,恐怕也不會過分地注重沏茶、飲茶的時候需要什么樣的禮節(jié),這樣的一種方式顯然只有身份尊貴的人才會去加以講究。所以,艾米莉通過《呼嘯山莊》繁瑣的莊園飲茶文化,揭示了歐洲莊園階級差異的本質,特別是歐洲莊園主無時無刻都以各種方面夸示性展現(xiàn)出自己的財富、社會地位乃至于學識,這些對于窮苦階層的人民,無疑是最大的碾壓。希斯克利夫雖然從小被莊園主領養(yǎng),但是畢竟沒有莊園主的血脈,希斯克利夫這種吉卜賽棄兒的身份,更不可能在莊園當中受到更多的尊重。所以,希斯克利夫在失去自己青梅竹馬的女伴后,變成了一個復仇者,這也是他長期在這種身份變異下產(chǎn)生了扭曲心理。在《呼嘯山莊》這部小說當中,無處不在的茶,實際上也隱喻著人性的演變。茶能夠給人帶來冷靜,也是某種善良的象征,希斯克利夫飲茶,實際上是艾米莉隱喻著他逐漸把自己心中的悲憫、良善吞噬了,剩下的無疑就是殘忍、復仇或者仇恨了。所以,《呼嘯山莊》里面的歐洲莊園茶文化,實際上是艾米莉對于人的反思,對歐洲莊園當中人與人之間不平等的反思。但是這種反思非常隱晦,因為艾米莉非常清楚自己卑微的身份,也不愿意直接諷刺莊園文化中的不公平,所以,艾米莉采取了間接的方式,以茶喻人,更加入木三分鞭撻了莊園不公的身份差異,以及人在財富面前所產(chǎn)生的扭曲和變化。
艾米莉雖然出身貧寒,但是她接觸到很多英國的上流階層,對英國以及歐洲的莊園文化也有著自己獨特的理解和思考。因此,茶雖然是歐洲莊園文化當中的細節(jié),但是這些細節(jié)足以讓《呼嘯山莊》這部小說更進一步地解讀歐洲文化生態(tài)背后的人性,更是以茶觀人的重要體現(xiàn)。《呼嘯山莊》這部小說,是艾米莉的經(jīng)典小說作品,之所以能夠經(jīng)久不衰,原因也在于艾米莉對于各類細節(jié)的考慮周全,描述到位,特別是對歐洲莊園茶文化的剖析更是非常細致。因此,透過《呼嘯山莊》這部小說,能夠更好地解讀歐洲茶文化的很多細節(jié),更能夠解讀到歐洲茶文化背后的人性、莊園文化的本質,因此具有非常深刻的文化價值。
[1]陳媛媛.《簡·愛》和《呼嘯山莊》敘事模式比較[D].海南師范大學,2012.
[2]喬瑩.解讀艾米莉·勃朗特《呼嘯山莊》的悲劇意識[J].作家,2012(10):82-83.
[3]朱姍.英美哥特文學的電影改編[J].電影文學,2016(1):119-121.
王小琴(1979-),女,內蒙古包頭人,碩士,副教授,研究方向:應用語言學,英語教學和翻譯理論與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