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志慧
(江蘇省如皋市安定小學,江蘇如皋 226500)
當下班級管理仍然存在著“管理主義”傾向,具體表現為班主任的話語霸權、權利控制、活動主宰甚至“規訓與懲罰”等。由此,學生在班級生活中漸漸失去了主體性、精神性和倫理性,學生體會不到個體存在的價值,找不到心靈的歸宿。如何讓學生在班級生活中找尋到自我的“存在感”“意義感”和“價值感”?如何讓班級管理從“我與它”的二元對立關系轉向“我與你”的自由、民主與平等關系?筆者認為,建構“班級契約”,能夠優化和完善班級管理。
“契約”一詞,源于拉丁語,表示“經各方同意達成的具有約束力的約定”。契約就是“合意”,是主體間共同意志的約定、尊重與恪守。將“契約”引入班級管理,意味著師生、生生間民主、平等的交往與合作[1]。這里權責分明,有著師生、生生理解并且深入貫徹的“重疊共識”。“重疊共識”這一概念由著名倫理學家羅爾斯在1971年出版的《正義論》中提出,即“不同個體雖然承認彼此觀點存在差異性,但相互間卻能形成共識”。在班級規章制度和管理制度的生成中,運用“重疊共識”可以達成“班級契約”。
“班級契約”是班級管理中的“法”,是班級成員必須共同遵守的系列規則。只有基于全體學生“重疊共識”基礎上的“班級契約”,才能獲得學生的認可、贊同。首先,學生要參與班級契約的制訂,制訂完畢交由全體學生或者“學代會”討論、交流,不斷完善“班級契約”。其次,“班級契約”內容應當清晰,通過分類、分項對學生班級生活、學習、品行等諸方面產生指導作用,“班級契約”應當要充滿人性關懷和人文關愛。要讓全體學生明白“班級契約”的內容、意義、價值,進而讓“班級契約”得到學生的普遍認同。再次,要讓“班級契約”不僅寫于文本中,粘貼于墻面上,更為重要的是內化為學生的自覺行為。為此,在班級管理中,班主任要抓“班級契約”的踐行,讓“班級契約”科學、合理地付諸實施,做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只有這樣,“班級契約”外在的“形塑文化”才能轉化為學生內在的“自覺文化”。
“班級契約”促進了班級群體向班集體的過渡,讓班級成員得以和諧共生。在班級管理中,借助“班級契約”,能夠讓班主任看到班級成員共有精神的形成,看到班級共同愿景的形成。只有在“班級契約”中,班集體中的一個個“小我”才能漸漸形成集體中的“大我”,形成作為集體的“我們”。
活動是學生在班級中的存在方式,也是提升學生班級生活素養的重要方式。心理學研究表明:學生擅長在活動中建立規范,同時學生也通過班級活動而使個人得到發展。在班級活動之中,學生能夠開掘自己的活動潛能,認同自己的班級身份,進而不斷生成、完善“班級契約”[2]。
例如,除了日常的班級活動外,筆者在班級管理中還開展學生喜聞樂見的、有特色的活動,努力讓學生在活動中形成班級的整體凝聚力、戰斗力,從心理上生成學生默契的心理約定等,這是班級心理契約的雛形。如在一次班隊主題教育活動《我看學校周邊的“流動攤點”》中,學生對此展開了熱烈的討論。有學生認為,“流動攤點”嚴重影響了交通秩序,造成了交通要道的堵塞,許多學生常常因此而遲到;有學生認為,“流動攤點”的食品幾乎都是油炸食品、垃圾食品,一般學生容易為其味道所蒙蔽,長期食用這種食品,對自己的身體成長、身體發育不利;有學生認為,“流動攤點”的食品影響部分學生的學習狀態,部分學生沒有到放學時間就想著放學去買油炸食品等。在對“流動攤點”進行交流的基礎上,筆者與班上的學生簽訂了關于不買“流動攤點”食物的個體契約,要求學生克服買“流動攤點”的食品的習慣,班級成員之間互相監督。應該說,這樣的“班級契約”是臨時性的、生成性的契約。“契約”很快在學校其他班級推廣開來。由于全體學生的堅決抵制,校園周邊的“流動攤點”漸漸地消失了。
活動讓學生真正成為班級的主人。學生在活動中自主設定“班級契約”、發展“班級契約”、完善“班級契約”、創新“班級契約”。正是在班級活動之中,學生主體間相互博弈、相互溝通、相互對話甚至相互妥協而達成師生、生生共同的意志結晶。如此,學生漸漸從依賴轉向獨立,從規約走向釋放。
班級文化是班級成員共有價值觀念、行為準則和生存方式的總和,包含物質文化、制度文化和精神文化。其中,物質文化是班級的外顯標識,具有“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隱性教育功效;制度文化是學生行為規范的標準、尺度;精神文化是班級成員態度、信念和價值觀的復合體。當班級的物質、制度與精神文化融合發展的時候,師生、生生之間也就漸漸地形成了文化的同質[3]。由此,在班級文化的熏染下,“班級契約”的“重疊共識”也就得以擴大和鞏固。
例如,當班級文化精神凸顯的時候,班集體成員在獨立意識、個人成長、自我發展、自我實現等方面都有顯著的標識,學生的批判性、創新性、自覺性等品質明顯增強。在班級文化的熏染下,有時盡管“班級契約”沒有形成文字,但是一種類似的通過班集體成員彼此接近、趨同,在模仿、暗示、順從基礎上形成群體規范,由于全體班集體成員的傾情投入而加以認同,這是一種類似于班級輿論文化、班級文化生態的“心理契約”。盡管這樣的“心理契約”不具備“法定性質”的規章、條文,但依然能夠得到全體成員的共生性維護,對全體班集體成員的決策、行為發揮著調節作用。這樣的一種在班級文化熏染中生成的“班級契約”,具有緘默性、一致性、可靠性。
“契約式”班級管理是對個體生命的理解、尊重與成全。班級管理不是班主任的“獨角戲”,而是全體師生共同演繹的生命舞蹈[4]。依靠“班級契約”對班級進行管理,意味著班級管理從“人治”走向“法治”,意味著班級管理不是“命令與服從”,而是“權利與責任”的互動、尊崇與恪守。只有在“班級契約”下,學生才能從“他律”走向“自律”,進而走向“律他”的至高境界。
[1] 劉菁.班級契約精神建構的一般路徑[J].江蘇教育,2016,(63):10-11.
[2] 印錦松.中職班級契約式管理的實踐思考[J].江蘇教育研究,2017,(Z3):35-38.
[3] 眭健.為班級注入自主管理的元素[J].文理導航(下旬),2015,(02):20.
[4] 羅婷.自主參與型班級管理探討[J].新校園(中旬),2015,(01):1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