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蘋果的一封信

□本刊記者 黃耀鵬

來自蘋果的一封信

□本刊記者 黃耀鵬

對于任何車企來說，形勢變化意味著蘋果從競爭者角色轉變為合作者——除非汽車業的形態發生革命性的變化。

蘋果品控高管給監管機構寫了封信，讓輿論興奮不已，這正常嗎？

即便是傳統一線巨頭車企，也對蘋果公司即將扮演的角色感到擔心。然而經過了一整年的變化，巨頭們終于意識到蘋果汽車可能永遠不會問世了，這讓前者松了一口氣。

對于任何車企來說，形勢變化意味著蘋果從競爭者角色轉變為合作者——除非汽車業的形態發生革命性的變化。短期的實踐表明，100年形成的現狀不是那么容易顛覆的。

一封炸裂的信

蘋果角色轉變，舉足輕重的地位沒變。蘋果試圖在嚴密監管的領域，比如交通工具生產，也要保持隱秘的公司文化。

無論CEO還是公司發言人，都未曾透露項目的進展情況。不過這不妨礙有興趣的觀察者們，利用領英、社交網絡和內部“口風不嚴謹”的技術人員和競爭對手的片言只語，拼湊成“泰坦項目”的一個樂高塔，結果令人驚訝的細節豐滿、栩栩如生。

這表明，在蘋果尚未具備統治力的領域，它更像一個富有進取心的學生而非王者。當所有人都知道“泰坦項目”走到死胡同、董事會停止支持、高管離職、團隊解散后，蘋果只輕輕巧巧用一封信，就昭告了自己的回歸。當然，寫信的必須是蘋果才有這種效果。輿論準確地把握了潛在消費者的心理：他們期望看到“不一樣”的汽車產品。而蘋果有可能做到這一點。

讓我們來看看信的內容。信的末尾由蘋果品控高管肯納署名，這名主管生產的高管不大知名。事實上，普通消費者不認識庫克以外的任何蘋果高管。

肯納向高速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HTSA）委婉地抱怨，蘋果沒有得到監管當局公平的對待。肯納在信中明確承認蘋果正在研發自動駕駛系統，這是歷史上首次。按照慣例，這一消息應由CEO庫克先生站在蘋果開發者大會的舞臺上，穿著牛仔褲和T恤衫來宣布。在系統研發的中間，由生產主管透露，非比尋常。

輿論猜測，蘋果已經向當局申請自動駕駛路測，被NHTSA忽略或者駁回。肯納稱，蘋果“大力投資研究機器學習和自動化，并看好自動化系統的發展潛力”。顯然，蘋果的興趣已經從整車制造轉為自動駕駛系統的研發，這也是輿論已經知道的信息。這封信的價值在于，所有人都認為蘋果在汽車領域遭遇了重大挫折，但實際上它仍然追求自己的新產品，雖然這封信并非為將來的產品測試“暖場”。

沒有改變的立場

和谷歌汽車獲得多次臨時許可不同，沒有任何跡象表明，蘋果已獲得上路許可。據此可以認為，蘋果已經研發成功了系統。而且蘋果認為自己研發的系統已經達到上路要求，進而要求在普通公路上測試。但NHTSA沒有同意，原因是蘋果系統尚未在封閉場地內得到充分測試。

在2016年一年的時間內，蘋果與任何整車企業合作的消息都最終證實為子虛烏有。改裝一批測試車，與現有整車廠合作，是從事自動駕駛研究無法回避的環節。此前種種傳言沸沸揚揚之際，資本市場饒有興趣地觀察蘋果可能進行的收購行動。

事實表明，蘋果董事會對收購重資產非常謹慎。盡管蘋果擁有大量現金流，但它們由于稅務的原因大多在海外，而且永遠不會回到本土（除非稅收政策發生大改變）。

華爾街已經斷言，庫克是一個好的財務經理，但不是一個改變時代的人。在他執掌蘋果的5年中，每年都給股東分紅（和喬布斯截然不同），但新系列產品只有智能手表。蘋果拒絕發布手表的銷售業績，一線城市的年輕人只在很短的時間里覺得它“很酷”。和傳統品牌的機械手表不同，這些智能手表很快就被束之高閣。

就算為了證明自己，庫克支持研發自動駕駛系統的決心也不會改變，否則他的職業生涯盡管將蘋果的市場規模翻了兩番，也將是乏善可陳的。

蘋果的技術路線

谷歌堅持“一步到位”的自動駕駛系統，并為之付出了研發周期過長的代價。所有的車企（包括特斯拉）都聲稱不斷進化的自動駕駛系統才是正確路線。SAE發布的級別，反映了傳統車企的意圖。

在每一個自動駕駛“階段”都停留足夠久的時間，符合傳統車企的利益。谷歌處于測試中的產品，實際上被賦予“掘墓人”的角色。車企顯然不樂見其大獲成功。

蘋果是精明的，它將選擇避開谷歌曠日持久的研發歷程。

它不會使用Lider，也不會收購生產Lider的公司，費盡心機降低64階Lider的生產成本。它研發的系統，應該只是現有商業化系統的改良版。無非堆疊更強大、更多的硬件設備，諸如更多的毫米波雷達、攝像頭等。雖然蘋果高管從來不會在開發者大會上講“不服跑個分”，但其開發團隊仍然是徹頭徹尾的硬件至上者。在手機時代，這意味著將消費者體驗放在首要位置。軟件設計精巧不如“堆硬件”來得粗暴容易。在自動駕駛領域，蘋果可能延續此前行之有效的做法。

秉承公司的保密文化，蘋果不會披露尚未上市產品的技術細節。所有硬件配置都是媒體猜測的產物。但是，蘋果至少通過這封信宣示，這家被公眾寄予厚望的公司仍然留在自動駕駛領域里，它們在等待登上舞臺中央的時機。應該說，這樣的手段對蘋果來說很新鮮，與此對應的，蘋果準備進入的也是新鮮的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