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環境污染和生態破壞是當前我們最關注的社會問題之一。環境污染侵權損害的不僅是受害人的利益,而且對整個人類生存的環境都會造成相當程度的影響。在實務中,法院在審理環境侵權的案件時,考慮到的不僅是個案的判斷,同時要通過判決對環境保護起到警示教育的作用,提高人們的環保意識,防止環境污染。在具體案件中,會遇到訴訟主體資格的認定、證明責任的劃分等問題,如何突破現有的法律制度的缺陷,完善實務審判功能,是解決這些問題的關鍵。
關鍵詞:環境污染;侵權損害;主體資格;證明責任
一、環境侵權案例分析
常州市環境公益協會訴儲衛清、常州博世爾物資再生利用有限公司等土壤污染民事公益訴訟案基本案情:
2012年9月1日至2013年12月11日,儲衛清經常州市博世爾物資再生利用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博世爾公司)同意,使用該公司場地及設備,從事“含油濾渣”的處置經營活動。其間,無錫金科化工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金科公司)明知儲衛清不具備處置危險廢物的資質,允許其使用危險廢物經營許可證并以該公司名義從無錫翔悅石油制品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翔悅公司)、常州精煉石化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精煉公司)等處違規購置油泥、濾渣,提煉廢潤滑油進行銷售牟利,造成博世爾公司場地及周邊地區土壤受到嚴重污染。2014年7月18日,常州市環境公益協會提起訴訟,請求判令儲衛清、博世爾公司、金科公司、翔悅公司、精煉公司共同承擔土壤污染損失的賠償責任。
基于以上案情可知,本案的爭議點有兩個:一是,常州市環境公益協會作為本案的原告,主體是否適格?二是,在本案中五個被告是否都要承擔責任,然后他們都需承擔怎樣的責任?這同樣是我國環境侵權糾紛案件中普遍存在的問題。
首先,是訴訟主體資格的認定,我國傳統的民事訴訟法對原告訴訟主體的資格采用嚴格主義原則,這樣一來的話,適格的主體范圍就會很小,導致的直接后果是,很多由于達不到主體資格的受害者找不到救濟的途徑,自身利益無法受到保護。具體到本案,法院認為,本案原告公益協會具備原告的主體資格。《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五十五條規定:“對污染環境、侵害眾多消費者合法權益等損害社會公共利益的行為,法律規定的機關和有關組織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根據此規定,提起公益訴訟的原告為法律規定的機關和有關組織,而對于有關組織的認定上可以依據《社會團體登記管理條例》、《民辦非企業單位登記管理暫行條例》、《基金會管理條例》等,保持一定開放性的社會團體、民辦非企業單位以及基金會依法均可以成為公益訴訟的原告。這樣第一項規定,實際上是擴大了原告的主體資格,出于對公共利益的考慮和對環境污染侵權的特殊性考量做出了此項規定。所以常州市環境公益協會是適格的訴訟主體。
其次,是對證明責任的認定。我國對于環境污染侵權糾紛案件適用的是“舉證責任倒置”原則。由于環境侵權糾紛案件的特殊性,原告在訴訟中仍然需要提供較多的證據,但原告卻是屬于舉證責任的弱勢群體,他們是受害者,對于相關的技術,經濟信息等方面存在相當的盲點。而此類案件專業性又較強,所以受害人往往舉證能力較弱。本案,法院認為本案中五被告的行為已構成環境污染共同侵權,對環境污染損害結果應承擔連帶賠償責任。根據我國《侵權責任法》第四條、第六十五條的規定,儲衛清的行為構成環境污染侵權,基于該行為所承擔的刑事責任不影響其同時承擔侵權責任,故其應承擔全部民事賠償責任,并應支付評估費用。
《侵權責任法》第八條規定,二人以上共同實施侵權行為,造成他人損害的,應當承擔連帶責任。被告博世爾公司明知儲衛清無危險廢物經營許可證,對儲衛清在公司住所地非法從事危險廢物處置的行為未予制止,實際上為儲衛清持續實施環境污染行為提供了場所和便利,造成其場地內環境污染損害結果的發生。金科公司對儲衛清要利用其危險廢物經營許可證從事非法處置危險廢物的行為在主觀上是明知的。翔悅公司和被告精煉公司在生產經營過程中均產生危險廢物,根據《危險廢物經營許可證管理辦法》第十五條的規定,禁止將危險廢物提供或委托給無經營許可證的單位進行收集、儲存、處置。本案五個被告的行為相互結合,共同導致損害結果的發生,應承擔連帶責任。
二、環境侵權法律實務中相關問題的建議
環境污染侵權侵犯的不僅是受害人個人的人身權和財產權,而且是對整個環境的影響,所以環境污染侵權是典型的侵犯公共利益的行為,對于任何為了公共利益而提起訴訟的行為都值得鼓勵和支持。
具體來說,我國以公共利益作為確立環境污染侵權糾紛案件原告的適格要件,原告類型可以主要有以下幾種:①直接受害者;②社會團體,民間環保社團或公益律師組成的團體,這種主體應成為此類案件的重要類型,并在程序上給予更多支持;負有環境監管職責的行政機關,這一主體由于同時又負有監管職責,一些環境污染侵權與環境監管不嚴會有一定的關系,在某些案件中主管機關甚至可能成為被告,所以對于行政機關的資格審查應嚴于對其他主體的審查,并允許當事人提出異議;③其他個人,為了防止濫訴的發生, 對于這類主體要嚴格限制在“公共利益”的范圍內。
所以,我國在處理環境污染侵權糾紛案件中,應擴大原告適格的范圍,目的是更好地保護受害者的權利,使受害人的權益得到最大限度的救濟和補償。
對于證明責任,基于環境污染侵權的特殊性,從保護受害者的權益出發,平衡加害者和受害者之間的關系,環境污染侵權糾紛適用的是無過錯原則和舉證責任倒置原則,一定程度上減輕了原告的舉證責任,即原告無需證明加害者是否存在主觀過錯以及加害行為與損害結果之間是否存在因果關系,但并不能認為原告免除了證明責任,對于損害事實的存在,和加害人行為的違法性,原告仍需負舉證責任。
三、結語
我國的環境形勢嚴峻,決不能以犧牲環境為代價追求經濟的發展。我們必須反思發展經濟的過程中,對環境造成的影響。環境污染侵權不僅僅損害的是受害人的利益,更會威脅到社會的整體利益。我國司法實踐中,還有更多的問題亟待解決。應盡快建立環境侵權司法機制,完善環境侵權的理論基礎,建立系統完整的生態文明制度體系和法律體系,用制度體系和法律體系來保護生態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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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谷銳,女,漢族,河北省,碩士研究生在讀,環境與資源保護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