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婷
(福州外語外貿學院,福建 福州350202)
應用型本科“日本文化”課程定位及教學研究
——從“跨文化交際”視點出發
江婷
(福州外語外貿學院,福建 福州350202)
為適應21世紀對日語專業人才的需求,中國應用型本科專業日語教育面臨著新課題,即從注重對語言能力的培養,轉向注重運用日語進行跨文化交際能力的培養。作為一門專業必修課的“日本文化”課程,應采用共同學習的方式,充分調動學生自主學習、協作學習的積極性,在有限的課時內,更加有效地將“跨文化交際能力”的培養融入到教學過程中。
應用型本科;日本文化;跨文化交際;教學;共同學習
進入21世紀,隨著中國社會經濟的迅速發展,我國高校日語專業出現了井噴式快速擴張。根據曹大峰等[1]的統計:2014年開設日語專業的本科學校(含民辦及獨立學院)已達到506所,近七成(353所)是自2000年之后新設的,其中一本占11.90%,二本占54.39%,三本占33.99%。換言之,僅2000年后新設日語專業的高校中,將轉型成應用型本科(二本+三本)的院校占全國已設日語專業院校逾六成。可見應用型本科的日語專業如何實現轉型已成為迫在眉睫的課題。
早在2001年,教育部高等學校外語專業教學指導委員會日語組就在《高等院校日語專業基礎階段教學大綱》[2]中提出,“培養跨文化交際能力將成為21世紀日語教育的重要目標”。2011年,陳俊森[3]對某985大學的10屆日語專業畢業生進行了問卷調查,調查顯示,培養具有“交際能力”和“分析解決問題能力”的人才符合當今社會的需要,而對于日語專業畢業生而言,所謂“交際能力”中“跨文化交際能力”不可避免地占有很大部分。
本文以應用型本科日語專業高年級必修課“日本文化”課程為例,從“跨文化交際”視點出發,研究討論其課程定位、教學內容和教學方法,并就教于日語教育界同仁。
(一)“文化”的定義分類及應關注其中的“交際文化”
關于“文化”定義和分類這個問題,各領域學者眾說紛紜,各執一詞,現今有300多種定義和近千種分類法。本文主要研究討論日語教學改革問題,故借用張占一[4]的分類:“語言教學中的文化內容應分為兩種——知識文化和交際文化”,及定義:文化背景不同的人進行交際時,“知識文化”是指不直接影響信息傳遞準確性的語言和非語言的文化因素;“交際文化”是指直接影響信息傳遞準確性,可能引起偏差或誤解的語言和非語言的文化因素[5]。
隨著全球一體化進程的加快,無論是在現實世界,還是在虛擬世界,我們與日本人接觸的機會都在不斷增多。在接觸交流過程中,我們發現無論話者的語言水平如何,他們都會或多或少地遇到一些問題,甚至因理解出現歧義而產生誤解和摩擦。究其原因,其中絕大部分源于不了解日本人的思維模式、價值觀等深層次的“交際文化”。正因現今日語教學中,仍然偏重“知識文化”的傳授,對“交際文化”的導入不夠,從而影響了語言教學的效果。
因此,筆者認為若要實現“培養跨文化交際能力”的教學目標,“日本文化”課程關注的焦點,應該是避免可能引起文化摩擦的“交際文化”部分。
(二)學習并運用“交際文化”的能力
呂必松[6]指出,“交際文化”因素因為是隱含著的,所以本族人往往“習而不察”,只有通過語言和文化的對比研究才能發現其特征并揭示出文化差異的規律。也就是說,我們學習日本“交際文化”的過程是,通過與日本“交際文化”進行對比,先認識了解中國“交際文化”,進而理解日本“交際文化”的過程。
但是,并不是了解了“交際文化”就能夠使自身的“跨文化交際能力”得到提高。林大津[7]指出:一個人若要實現交際能力,就必須具備相關知識與心理素質。在跨文化交際中,相關知識不僅包含外語知識和交際文化知識,還包含很重要的一項內容,那就是收集信息、消除誤會的技巧。“收集信息、消除誤會”的技巧之所以重要,是因為一個人不可能事先對所有文化差異都了如指掌,因而在跨文化交際中,有時為了穩妥起見,就得先了解情況,或是發現交際障礙并能及時地“排除障礙”。
因此,“日本文化”課的教學內容就應該包括:
1.認識了解中國“交際文化”,進而理解日本“交際文化”;
2.掌握提高自身的“跨文化交際能力”的方法。
(一)教材的選用
具有代表性的教材《日本文化概論》(韓立紅編著)[8]目前為各高校普遍采用,它以考察論析日本精神文化特質為主線,內容涉及日本的哲學、宗教、教育、文學、藝術、科學、風俗等幾乎所有的文化領域,并且提綱摯領地概括了日本文化的特質,如日本文化的開放性和主體性、日本的社會結構、日本人的自然觀、勤勞意識、集團主義(=集體主義)、宗教信仰、“義理”、“人情”等。它引用了大量的日本學者和外國學者有關“日本文化論”和“日本人論”的研究成果,并進行了分析評述,讓學生對近現代的各種代表性觀點有所了解,非常適合研究型大學專業日語的教學,是一本同時具有廣度和深度的、全面且細致的“日本文化”研究入門教材。
但是,該教材的日語表述采用學術文體(=論文文體),筆者經粗略統計,發現其長達三行的句子約占全教材的一半左右。要閱讀并理解此類極具專業性的長句,相信即使是日本的大學生也有一定的難度。
應用型大學區別于研究型大學,重在“應用”二字,外語的“應用”歸結于“跨文化交際行為”的實現。該教材內容偏重理論,實際例子不多,較難實現課程目的即“培養跨文化交際能力”,可作為參考書籍,供學生探求文化現象的深層原因時閱讀借鑒。
因此,筆者認為,“日本文化”課程的改革應突破以紙質教材為本的觀念,多融入豐富的媒體資源,讓學生更直觀地體驗多樣化的“日本文化”。
(二)教師與教學方法、考核方式
“日本文化”課的任課老師有日本教師,也有中國教師。
日本教師一般用日語授課,對于教材中的專業術語和長句,通過換成較易理解的表達方式,或舉具體例子等方式進行講授。但是,假如日本教師對中日文化的異同之處不甚了解,或者自身對教材中的專業內容一知半解,就很難進行形象的、有說服力的解釋,最終使學生似懂非懂。
中國教師一般采用日語、漢語相結合的雙語授課,對于教材中不易理解的部分,通過翻譯成中文,或與中國文化的舉例對比,幫助學生理解教材。但是,中國教師受自身學識與閱歷的限制,可能對“權威人士”編著的教材內容盲目膜拜,這樣將容易造成學生理解片面、無法將理論與具體現象聯系起來等問題。
同時,教學仍主要采用傳統教學法,即以教師為中心,以教材內容為主,輔以授課老師自身的實際經歷,或播放影視資料進行講解。但近年來,認識到傳統教學法已不適合“日本文化”課程的同仁越來越多,關于教學改革的研究也在發展之中。其中部分老師借鑒日本的課堂教學模式,加入以學生為主體的課題研究發表環節,但是課題選擇的結果多為日本的傳統文化、日常生活、社會問題等知識文化,發表的內容多停留在介紹情況,缺少比較分析和個人見解。
期末考核多采取筆試的方式,設填空、選擇和論述題,以檢測學生知識掌握情況為主要目的。
要解決以上問題,筆者認為,“日本文化”課程改革還需要采用共同學習方式,突破以教師為主體的觀念,突破課堂講授為主的觀念,突破單一課程評價的觀念。
進入21世紀以來,對于如何有效地將日語教學與跨文化交際能力培養結合起來的問題,眾多學者做出了嘗試和研究,并取得了一定進展。筆者對日本學者細川英雄[9]的“文化習得”理論深感共鳴:學習文化并不是一味照搬現有的文化理論,而必須是學習者通過自己的觀察或實踐,發現屬于自己的“文化事實”,并用自己的語言表述出來。
這就要求教學過程,“要真正做到學生是學習的主體,充分發揮學生的學習自主性和創新能力,通過學生的自主學習、協作學習等方式,讓學生在真正意義上自己行動起來”[10]。相信任何一名日語教師,都不可能對所有中日文化差異都了如指掌,也不可能預見學生今后在什么場合可能會面對怎樣的文化差異。所以,教師應本著“授人以漁”的理念,與學生平等地對話討論,幫助學生發現、分析、解決問題,培養學生的自主學習、協作學習的能力,引導學生形成積極的“跨文化交際”思維和姿態。
下文筆者借鑒了郭舉昆[11]的共同學習原理(即以學生為中心,以小組為形式,為了共同的目標進行合作性學習,大家相互依賴、相互促進并共同提高的一種教學方法),提出了以“培養中日跨文化交際能力”為目的的“日本文化”課程教學改革思路。
(一)培養跨文化交際能力要解決3個問題
在《跨文化交際研究——與英美人交往指南》一書中,林大津[12]用3個英文詞語概況了“跨文化交際”要解決的問題:
what(是什么)是指來自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在交際行為上存在哪些差異。
why(為什么)是指為什么會有這些差異。
how(該如何)是指面對這些差異,該如何溝通信息,達到成功的“跨文化交際”。
(二)應用型大學“日本文化”課程的教學改革思路
1.教學設計
筆者嘗試從解決以上3個問題的視點出發,以日本家庭連續劇《家族的形式 第1集》的交際場景為例,提出以下采用共同學習方式的課程設計:
(1)素材提取(找出what)
選擇包含盡可能多的文化因素的影像資料片段,讓學生在觀看的同時,提取出盡可能細微的“交際文化”。筆者選擇影像資料,是為了能讓學生更直觀形象地觀察到存在于日本“交際文化”中的語言與非語言文化因素。
(2)主題選取(找出what)
搜集教師和學生在觀看影像資料時發現的日本“交際文化”內容,通過討論對其進行分類。然后讓學生選擇自己感興趣的內容,組成兩三人的研究小組,以發現中日兩國“交際文化”的異同為方向,擬定具體研究題目并提出問題。
(3)調查研究(找出what、弄清why)
圍繞研究主題和提出的問題,展開調查研究,找出中日兩國“交際文化”的異同,并回答為什么會有此類差異。調查方法由學生自行商討決定,教師僅提供指導援助。
(4)發表討論(弄清why、總結how)
課堂發表以研究小組為單位,進行中期發表和最終發表。中期發表主要是匯報調查研究的進度,最終發表主要是匯報研究成果,并接受教師和同學的提問。鼓勵學生用日語進行最終發表。在最終發表結束后,設置集體討論環境,以尋找各個小組調查結果之間是否有共通性的規律,并總結出面對“交際文化”時應如何進行有效溝通。
(5)總結報告(總結how)。
以研究小組為單位撰寫日文報告,內容應包含中日兩國“交際文化”的共同之處和不同之處,附有對這些差異的說明,并且對各類差異提出有效的溝通方法。建議分點敘述,要求條理清晰,一目了然。
傳統的課程考核標準顯然不適合以上教學模式。筆者建議采用多維評價,即結合學生在調查、發表、討論等活動中的表現,采取教師評價、學生自評和同學互評的考核方式綜合評定。
2.注意事項
(1)素材提取:提取對象僅限于交際場景中出現語言與非語言文化因素;素材描述盡可能客觀詳細,切忌帶入個人揣測。
(2)主題選取:分類盡可能小而窄,切忌過大且空泛;分清是某人的個性,還是普遍的共性;注意區分哪些是被高度戲劇化的特殊情節,哪些是反映真實生活的普遍實際行為。
(3)調查研究:見怪不驚。在未調查之前切勿匆忙下結論;研究結果無論與設想的相符與否,都必須完整呈現,切忌擅自排除;對于先行研究,必須在理解的基礎上借鑒,切忌不加思考,全盤照搬;引用理論應標明文獻出處。
(4)發表討論:主角是學生,教師可以參與提問討論,但當場不要給予消極評價,應以鼓勵為主,調動學生的積極性。若出現未能解答的問題時,應繼續調查研究,切忌不了了之。
(5)總結報告:要肯定“交際文化”具有復雜性和多樣性,避免將其固定化和模式化。
以上5個階段均要求教師積極參與,掌控全局及進度,發揮指導協助作用,切忌任由學生發展,撒手不管,但切忌將自己的意見強加給學生。
以上從“跨文化交際”的視點出發,探討了應用型大學“日本文化”課程教學的幾個問題,提出了課程改革應突破以紙質教材為本的觀念,突破教師主體的觀念,突破課堂講授的觀念,突破單一課程評價的觀念。應用型大學的專業日語教學,以培養中日“跨文化交際”能力為教學目的,“日本文化”課程的“文化”應注重對“跨文化交際”產生直接影響的“交際文化”。在了解中日兩國的“交際文化”的同時,還必須培養學生的學習運用“交際文化”的能力。最后,筆者從“跨文化交際”的視點出發,提出新的課程設計,采用共同學習方式,希望能在有限的課時內,營造師生共同目標、學生相互合作的學習環境,盡可能調動學生的自主性和積極性,培養學生發現、分析、解決問題的能力,引導學生形成積極的“跨文化交際”思維和姿態。
筆者把此教學模式運用到“日本文化”課的教學實踐中,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還將不斷地嘗試摸索,繼續研究以“培養中日跨文化交際能力”為目的的“日本文化”課程有效的教學方法。
[1]曹大峰.新世紀高校日語教育發展與現狀研究——聚焦全國及江蘇省新建本科日語專業[J].日語教學與日本研究.2015:2-12
[2]教育部高等學校外語專業教學指導委員會日語組編.高等院校日語專業基礎階段教學大綱[M].大連理工大學出版社.2001:7
[3]陳俊森.試論日語專業的人才培養目標[J].日語教育與日本學.2012:1-9
[4]張占一.漢語個別教學及其教材[J].語言教學與研究.1984(3):57-67
[5]張占一.試議交際文化和知識文化[J].語言教學與研究.1990(3):15-32
[6]呂必松.關于教學內容與教學方法問題的思考[J].語言教學與研究.1990(2):4-13
[7][12]林大津.跨文化交際研究 ——與英美人交往指南[M].福建人民出版社.1996
[8]韓立紅編著.日本文化概論 第二版[M].南開大學出版社.2006
[9]細川英雄.如何體會語言的文化——課題項目活動的完成及反思[J].早稻田大學日本語研究教育中心紀要11.1998:163-176
[10]修剛.轉型期的中國高校日語專業教育的幾點思考[J].日語學習與研究.2011(4):1-6
[11]郭舉昆.共同學習的原理與跨文化交際能力的培養——探索日語課堂教學的新模式[J].日語學習與研究.2003(4):44-48
[責任編輯王云江]
Research on the orientation and teaching of "Japanese culture" course in application-oriented undergraduate
JIANG Ting
(Fuzhou College of Foreign Studies and Trade, Fuzhou 350202, China)
It is necessary to reconsider and address new problems in Japanese teaching in Application-oriented Undergraduate of China to meet needs of students majored in Japanese in the 21st century. It is imperative to shift focus from cultivation of language ability to emphasizing on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skills. As a professionally required course, Japanese Culture calls for cooperative learning, requires to develop students’capability of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in the teaching process. Considering the limited class hours, a radical reform is high on the agenda which would intensify the positivity of students during learning.
application-oriented undergraduate; Japanese culture;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teaching; cooperative learning
10.3969/j.issn.1673-9477.2017.01.035
H36
A
1673-9477(2017)01-108-04
[投稿日期]2016-12-13
福建省教育科學“十三五”規劃項目(編號:FJJKCG16-462)
江婷(1983-),女,福建福州人,助教,碩士,研究方向:日本文化、跨文化交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