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興民族與湖南民性

劉石肱（原著） 劉 瑤（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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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興民族與湖南民性

劉石肱（原著） 劉 瑤（整理）

（湖南科技學院 國學院，湖南 永州 425199）

編者按：《復興民族與湖南民性》是劉石肱在湖南長沙私立妙高峰中學校的講演稿，經劉茂欣記錄整理，刊于《妙中月刊》1936年第12期。劉茂欣，生平不詳。劉石肱，湖南瀏陽人，1936年9月任長沙《力報》副社長，文章有《進化現象與革命理論》、《黨化教育之理論與實施》、《干訓團訓練之目的與意義》、《關于中國社會研究的商榷》、《中國食糧問題的危機及其主因》、《戰時財政與總理錢幣革命》、《閻錫山物產證券述評》等。《妙中月刊》創刊于1933年，是湖南妙高峰中學校月刊，由《卷云旬刊》、《妙中學生》合并而成。文章講述了復興民族的四個基本問題，簡略地談論了湖南人的特性，旨在呼吁青少年同學們擔當起民族復興的責任。

劉石肱；湖南人的特性；不怕苦；不怕畏難；講演；民國

校長，諸位先生，諸位同學：

兄弟是湖南人，離開湖南多年沒有回來。古話說的好：“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我不是將軍，不是壯士，但是在這個國家多難、危機存亡時的軍人，能夠有機會回鄉返梓，算是萬分幸福。今天我回到我的故鄉湖南，走到貴校與諸同學見面，和數百純潔的故鄉青年談話，是我十分料不到的，是我今天講話覺得萬分高興和快慰的地方。

今天我要講的，而且必須要講的，是些復興民族的話和湖南民性的特質。

凡是一個國家和一個民族，到了萬難臨頭、危如累卵的時候，偶一不慎，國家隨便可以亡，民族隨便可以滅。只要稍有良心血性的人，都會知道要極力挽救他的國家，復興他的民族。我們現在正是千鈞一發的時候，我們可以坐視不救嗎？我們有良心有血性，看看民族國家淪于這步田地，我們應該不管成敗，也得振臂起來干一干。有了這種自振自強的概念，我們再來開始講復興民族的幾個基本問題：

一　復興民族須要正確的主義

無論哪個民族要復興，首先都要具備一個正確而且適合環境的主義，拿這主義做他復興的背景，那么他復興的效力來的特別大。要是沒有正確主義，便不能號召全國人民走入復興之途。假若國社黨沒有國社黨的主義做他的背景，德意志的復興一定沒有這樣容易；假若法西斯蒂黨沒有法西斯的主義做他的背景，意大利的復興何嘗有這樣容易。現在德、意、土耳其、捷克、波蘭等國算是復興了。然而我們這中華民族呢？共產主義不適合中國環境，資本主義又何嘗適合？惟有這能夠運用世界潮流和適合中國環境的三民主義，才是中國復興民族的至寶。因為我們的民族革命，不僅是整頓內部，肅清軍閥，而且要改良國際的侵蝕和民族的生存，然民族的生存，不能脫離教、養、衛的哲理，教、養、衛便是民有、民治、民享的意思，同時也就是恢復民族的精神，健全社會組織，充實國家力量。我們的三民主義，正是對癥下藥的良劑，所以我們惟有三民主義，才可以做復興中華民族的背景。現在復興民族的主義已經有了，但是推動這主義的，實行這主義的，不是隨便一個普通人可以，也不是一個稍有智識能力的人可以辦得到，而是絕對需要一個領導和復興推動這主義的唯一領袖，所以我們復興民族的問題，是人的問題了。

二　復興民族須要唯一的領袖

復興民族當然不是簡單容易的事，好像推行主義、健全組織、恢復民族精神及充實國家力量等，都要靠一個高尚而有力量的領袖來領導勵行。我們所談這個領袖，絕不是時勢上的英雄，乃是從鐵血中硬干出來的高尚人物，從革命中磨煉出來的革命領袖。不僅如此，而且要有突破一切困難和障礙的勇氣，要有以身作則、埋頭苦干、不變節操的人格，還要有忍辱負重、犧牲己見、亟謀統一的精神，甚至還要有把握民族生存、國家性命的能力。如果有了這樣一個領袖，那么民族復興的生機便有了。好像世界各復興國家，他們的理論沒有變化，人民也沒有變化，所變化的而是偉大的領袖問題解決了。要不是有凱末爾·墨索尼里和希特拉①等領袖的產生，哪有土、意、德、波等國的復興？領袖對于復興民族的效力，已經有這一些一些事實擺在我們面前，盡可以毋庸疑義了。假若能夠得著一個真正像如此的領袖，那么不獨國家一切的權，可以委之于他，即是人民生命、民族生存，都可以交托于他，使領袖做事，暢行無阻，能夠竭盡全力來領導民族向復興的途徑上前進。但是領袖終歸還是一個人，他的使命，無非是貫徹人民意志，領導民族復興，正好像領袖是火車頭，后面一些車箱，是民族和人民的意志，火車頭能夠盡力向前拖拉進行，這是領袖的使命，但是后面的車箱不能按部就班、循規踏矩的跟著邁進，以致發生落伍到車出軌的等等危險，這要歸咎于民族的精神不能追隨領袖，所以我們接著要注意的是民族的精神。

三　復興民族須要民族的精神

歐洲最著名的二大復興國家德意志與意大利，他們都有唯一的領袖來做復興的工作，但結果德意志的復興特別比意大利來得快，一切的工作都比意大利來的強，這不但不是墨索尼里的能力弱于希特拉，而且墨氏的能力要超越希氏之上。這樣領袖強于人，而復興卻緩于人的原因，便是民族精神的強弱問題。記得是中央軍校曾經派人過歐考察，在德意志的時候，看到一般婦女老少的心理，都很有國家民族思想的表現，群眾的舉動，都很有軍事服從的訓練，一種整潔嚴肅的生活，逼及全國。但是走到意大利的時候，所得結果，卻適得其反，雖不是像中國民族這樣的頹廢，但實在卻遠不能及德意志。因此意大利之復興，不及德意志復興的快哩！

有人說，強的民族是由于種族的優越，這種純是理論，絕無根據的說法，當然不可靠，因為民族的落后與否，不是先天問題，而是后天教育的問題。德國在一八七○年以前，便是施行強迫教育和兵役教育，訓練悠②久，每人都是小領袖，便成整個民族軍事化。軍事化的民族，力量當然要勝過一切，由于各個強有力的小領袖來組織一個極有力量最高的全國領袖，哪有不強盛、不復興呢？

轉頭來看我們中國民族的精神如何？以前的是胡人不敢牧馬南下，現在呢？不僅臥榻之側，有人酣睡，甚至床上還有人睡呢？這樣下去，中國民族，勢必滅亡。但是世界已經亡掉之民族，只要能夠自認不亡，自信不滅，便始終還是可以復興，何況中國還沒有亡呢？所以我們要復興，要增強我們的民族精神，須要確定我們自信自強的心理。

四　復興民族須要自信的心理

“一二八”的事實已經昭示了我們，日本人說一天可以占領上海，但事實上，不但一天不能占領，就是一星期也不能，不僅一周不能，就是一個月，又何嘗占領了上海？我們整個國土這樣大，敵人要狂想一年來占領，究竟十年又未必能做得到。淞滬戰爭的大刀隊，長城之役的肉搏，東北的義勇軍，已經拿了精神威壓過敵人。同學們，現在我們至少可以這樣自信，萬一不能打倒敵人，打敗敵人，最低限度，也能鬧成兩敗俱傷。

固然我們自信“有我在，中國不亡”。日本不能亡我們，其他國家不容易亡我們。但是能夠亡我們而且很容易的便是漢奸。漢奸的厲害，要勝過敵人的新兵器炮彈，漢奸的亡國，是一種殺人不見血的東西。同學，說到這里使我大心痛了。

歷史上的事實告訴我們，歷代的亡國，有幾個亡于外人，不都是亡于漢奸之手嗎？我們知道日本進攻我們的第一步是用漢奸，第二部是滿洲和朝鮮人，等到漢奸、滿人都死盡的時候，最后才是日本自身軍隊。同學，我們如果要為祖宗雪恥，為子孫除禍，非把民族復興不可；如果要民族復興的話，非把漢奸殺盡不可。我們都要站在復興復仇的立場上，清楚目標，打定主意，不管他是什么親戚，親的是父母兄弟，只要他是漢奸，我們還是決心要殺掉，大義滅親的事實，歷史寫得穿神出力，我們現在正可以實地來干。

上面講的這些復興民族的話，我很拉雜地講到這里止。關于湖南人的特性，現在因時間短促的關系不能詳細分述，只好略略談談大概：

湖南人的特性，湖南人的生活，自曾、左以來，便是所謂“兩桿”生活。什么叫做兩桿生活呢？兩桿就是筆桿與槍桿的合稱。筆桿與槍桿就是軍人與文豪的生活特征，這種是湖南人的生活，這種特征是湖南人的特征，所以現在外面的軍人與文豪，尤其干復興、復仇工作的人特別多的是湖南人。俗語說得好：“若要中國亡，除非湖南人死盡。”湖南人性好吃辣椒，與環境氣候不發生影響和關系，隨時隨地都可以吃，這都是湖南人的特性，這都是些不怕苦、不怕畏難的特性。所以復興民族的責任，只有這不怕艱辛苦辣的湖南人，才可以負擔得起。青年同學們，湖南的青年同學們，負起這責任來吧！中國決不會亡。

一九三六，五，一八完稿。

①“希特拉”，通譯“希特勒”，下同。

②“悠”，原刊誤作“優”，徑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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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2219（2017）11-0024-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