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燕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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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輿擷珍 嘉惠學人——基于古籍保護背景下的北京大學圖書館館藏輿圖整理
何燕華
(北京大學 圖書館,北京 100871)
北京大學圖書館館藏輿圖整理項目持續了兩年多,此間與“中華古籍保護計劃”的核心內涵,即摸清家底、優化服務、有效保護,緊密結合。通過整理掌握了館藏輿圖文獻種類齊全,版本價值高等存藏特點;在對館藏輿圖實物整理基礎上對以往錯謬的著錄內容加以修正,鑒別厘定已有的數字化成果;根據實際需要對館藏輿圖實施原生性保護和再生性保護。
《北京大學圖書館藏輿圖匯編》;館藏古文獻整理;輿圖整理;北京大學圖書館“中華古籍保護計劃”
2007年,國務院辦公廳發布《關于進一步加強古籍保護工作的意見》(國發辦[2007]6號),提出在“十一五”期間大力實施“中華古籍保護計劃”。其內容包括;對全國各類型圖書館的古籍收藏和保護狀況進行全面普查,建立中華古籍聯合目錄和古籍數字資源庫;建立《國家珍貴古籍名錄》,實現國家對古籍的分級管理與保護;命名“全國古籍重點保護單位”,完成一批古籍書庫的標準化建設,改善古籍的存藏環境;培養一批有較高水平的古籍保護專業人員,加強古籍修復工作和基礎實驗研究工作,逐步形成完善的古籍保護工作體系;進一步加強古籍整理、出版和研究利用,特別是應用現代技術加強古籍數字化和縮微工作,建設中華古籍保護網。這是中國有史以來從國家層面推進的中華古文獻保護措施。就其內容而言,它體現了國家作為主體的宏觀實施范疇。而作為某一具體的收藏單位,其每項古籍業務工作均應體現“中華古籍保護計劃”五項內容的核心內涵,即摸清家底、優化服務、有效保護。摸清家底就是通過整理掌握館藏某一類特定古文獻的數量、品質,及在各類型圖書館中的收藏地位等特征;優化服務是在對館藏古文獻整理基礎上對以往錯謬的著錄內容加以修正,以及對以往形成的數字化成果加以鑒別厘定,為以后向讀者提供準確優質的服務打下堅實的基礎;有效保護則是根據某一特定類型古文獻的存藏狀態和數字化程度實施原生性保護和再生性保護。
北京大學圖書館作為首批全國古籍重點保護單位,自2007年起就有計劃地把整理編輯影印特定類型的善本古籍納入館藏古文獻保護工作的重點,并將其運作步驟與“中華古籍保護計劃”的核心內涵緊密結合。本文基于對館藏輿圖的實際整理,明晰該類型文獻的總體收藏特征;以優化服務為目的,梳理以往整理成果,對已有成果中的錯謬內容加一更正;以及對該批輿圖中的破損者實施修復和數字化補充掃描提取等。
北京大學圖書館對館藏輿圖的梳理工作在此之前做過兩次,一次是在2004年,為科技部的輿圖數據庫項目提供數據支持,我們將六百多種輿圖按其著錄要求,將題名、責任者、繪制或出版年代等事項填入表格,并形成電子版提交給科技部輿圖項目數據庫。此項目持續了一年多的時間,我們提交完整著錄格式的書目數據,包括復本在內共計1000余條。另一次的輿圖梳理工作持續時間較長,大約有兩年的時間,前期先將輿圖數字化,后來為“大清史”的編撰提供清代輿圖掃描數據。兩次梳理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實物、掃描數據和所提交的書目數據沒有做到對應核實。所以從實際需求上看兩次梳理不僅于讀者提高對館藏輿圖信息的識別度沒有多大幫助,而且也對業務人員了解館藏輿圖存儲規模和收藏狀況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本次整理的目的是編纂《北京大學圖書館藏輿圖匯編》,因此必須做到館藏輿圖實物與書目數據和掃描數據逐一匹配,對未曾數字化的輿圖進行掃描。所有館藏輿圖真正做到準確著錄,并有TIF、JPG兩種格式的數據與之對應。通過兩年多的詳細整理,我們了解并掌握了館藏輿圖的基本特征。
北京大學圖書館古籍部所藏輿圖內容包括了古今中外各種形制輿圖。究其原因,現今的館藏是繼承了老北大和老燕大的收藏,而當初兩校圖書館在輿圖入藏標準上各有側重,前者著重收藏中國人自己編繪印制的輿圖,后者則將西方人編制出版的輿圖作為入藏重點。上個世紀五十年代院系調整后,燕京大學并入北京大學,兩校圖書館所收各具特色的輿圖合為一體,而從編制者的角度看,則中外皆備。除此之外,種類齊全這一收藏特點還體現在輿圖文獻的本身。首先,館藏輿圖的版本類別除常見的刻本外,還包括彩印本、石印本等不同形式的印本,以及各種彩繪本、拓片,甚至是照片。而館藏輿圖的裝幀形式更是多樣,多數繪本采用折裝、經折裝、毛裝、平裝及片葉式等。卷軸裝輿圖則多由片葉式裱制改裝而成。館藏輿圖在繪制方法上包括了寫景法、暈滃法、暈渲法、等高線法及分層設色法等。種類齊全這一特點還體現在館藏輿圖內容的豐富上。從內容上區分,輿圖可分基本輿圖和專題輿圖。前者包括皇朝一統圖、坤輿全圖、廣輿圖等;后者則包括各朝行政區劃圖、歷史沿革圖、地理地貌圖、湖河流域圖、業務區域圖、物產分布圖和軍事地圖等。
談及古文獻的價值,古書可有善本與非善本之分。而輿圖由于存世少,則有“物以稀為貴”的說法,因此國家圖書館將所有輿圖全部入藏善本庫,并未劃分善本與非善本。此次輿圖匯編,是北京大學圖書館古籍部第一次對輿圖進行的一次系統的大規模的善始善終的整理。收錄范圍以1949年以前的中文古舊地圖為主,共匯集652種。其中官繪本府州縣與圖、河流水利圖、海防邊防圖,以及道路里程圖、名勝古跡圖等,都頗具特色。這當中的一些稀見明代手繪本輿圖頗為珍貴,具有重要的史料價值與藝術價值。如館藏明代萬歷年間(1573-1619)彩繪本《鞏昌分屬圖說》、明萬歷間(1575-1619)彩繪本《平番得勝圖卷》、明萬歷十五年(1587)墨繪設色本《毛卜刺堡圖》、《橫城堡圖》皆鮮為世人所知。再如清乾隆年間《避暑山莊全景圖》巨幅繪本兩種,一為彩繪,一為紙本墨色,反映乾隆時期避暑山莊的布局。清朝輿圖中也不乏比較珍貴的繪本圖,如康熙年間李檜繪制,由59幅彩繪圖組成的《云南臨安府全圖》;康熙間(1685-1687)繪制,由26幅彩繪圖組成的《肇慶府屬州縣圖說》,均為康熙二十四年(1685)開館編修《大清一統志》,諭各省將阨塞山川、城池道路、風土人物畫成地圖呈送時期的作品。這類清代前期的地圖集,除了中山大學圖書館保存著形式與畫法均同肇慶府屬州縣圖說相近的,康熙三十六年(1697)由禹之鼎繪制的《廣州府屬十四州縣分圖冊》殘本外,世間很少有收藏。在繪本之外,一些罕見的刻本亦十分難得。如清阿彌達編制的《河源圖》,為乾隆四十七年(1782)武英殿刻本,全圖分切五軸,圖中所繪為黃河上游地形,圖之上方有滿漢對照的修纂原由及御制河源詩一首,并鈐有“五福五代堂古稀天子寶”、“八征耄念之寶”、“太上皇帝之寶”朱印。該圖原藏宮中,為孤品。此外,一批由“大德陸軍參謀處測量部”于清光緒三十三年(1907)編制,彩色印制的系列地形圖,反映我國直隸、山東地區府縣地形地貌的情況,構建了成套系列化中國近代地圖文獻收藏的完整性。綜合以上特點再經了解,全國各類型圖書館存藏輿圖可成規模者首推國家圖書館,該館其《輿圖要錄》收館藏輿圖6827種,該館以京師圖書館籌建時所接收的內閣大庫珍藏的百余種明清繪本地圖為基礎,經余百年的不懈努力,成為國內輿圖收藏規模最大品質最高的公藏單位。位居第二的上海圖書館則是以大量收藏民國年間編制的地圖為主要特色,共六千余種。而位居第三的北京大學圖書館則雖然在總量上遠不及國圖和上圖,但在輿圖的品種上則比上圖所藏豐富,可謂中外具收,古今皆備。
本次以影印出版為目的的館藏輿圖整理是基于將館藏實物和相關書目數據與掃描數據一一對應,而根據實物發現并修正原有各種書目著錄中的錯謬則是本次業務整理工作的重點。
原有書目數據出現錯謬,究其原因有三:一是當初根據實物著錄時,編目人員對有些輿圖的內容形式判斷出現誤差,導致某些著錄內容不正確。二是由于手工編目階段著錄款目形成不甚完備,機器錄入階段對所缺事項進行補充時,編目人員或未見原物而根據其他著錄事項推斷而導致該字段內容的失實,或因編目員本身水平有限而造成錯謬。三是某些讀者在未與館藏實物核實的情況下,貿然引用原有書目記錄,造成館藏輿圖數據謬種流傳。錯誤的內容不僅在書目數據庫中存在,而且在所謂的研究性著作中也時有出現。如:
《北京城圖》,原著錄:
年代:康熙五十八年(1719)
尺寸:縱114厘米,橫88厘米
佚名繪,硬紙折裝,無比例尺,有經緯線。此圖是康熙五十八年(1719)敕繪的《皇輿全覽圖》彩繪本分圖之一……
錯謬疏漏之處:
1.內容著錄不完整,即無版本形態項。
2.繪制年代錯誤,非康熙朝繪,圖中“寗”字乃避道光諱而改寫。
3.圖名為考釋而出,當加“[ ]”。
正確的著錄數據:
SB/981.211/1046
[北京城圖]
清后期(1821-1900)墨繪著色本,康熙五十八年(1719)《皇輿全覽圖》彩繪分幅版摹本,2折冊拼合1幅,圖幅尺寸:縱114、橫88厘米。
相同形制的輿圖還有《盛京全圖》、《河套圖》、《口外諸王圖》、《山東全圖》、《江西全圖》、《浙江全圖》、《山西全圖》、《陜西全圖》、《哈密全圖》、《四川全圖》、《云南全圖》、《貴州全圖》、《福建全圖》、《廣東全圖》、《黃河發源圖》、《金沙江源瀾滄江源圖》、《岷江源打沖河源圖》等,亦屬《皇輿全覽圖》系列,且繪制年代均著錄“康熙五十八年(1719)”,現均更正為清后期(1821-1900)墨繪著色本,康熙五十八年(1719)《皇輿全覽圖》彩繪分幅版摹本。
《清朝輿地全圖·國朝天下輿地全圖》、《清朝輿地全圖·盛京興京統圖》、《清朝輿地全圖·直隸》、《清朝輿地全圖·江蘇》、《清朝輿地全圖·安徽》、《清朝輿地全圖·江西》、《清朝輿地全圖·浙江》、《清朝輿地全圖·福建》、《清朝輿地全圖·湖北》、《清朝輿地全圖·湖南》、《清朝輿地全圖·河南》、《清朝輿地全圖·山東》、《清朝輿地全圖·甘肅》、《清朝輿地全圖·廣東》、《清朝輿地全圖·陜西》、《清朝輿地全圖·廣西》、《清朝輿地全圖·云南》、《清朝輿地全圖·貴州》、《清朝輿地全圖·新疆》。
以上所記19幅輿圖,實為《清朝輿地全圖》之零種,然北大館書目系統以及相關研究文獻中均以各零種題名為標目進行著錄,且注明繪制年代為乾隆二十四年至二十八年(1759-1763)。另,大多記“佚名繪,紙本設色,經折裝,無比例尺”等。細觀叢圖,則又有“寗”字為避諱而缺筆。在“四川”一圖中,已有綏定府出現,而達州升綏定府則在清嘉慶六年(1801)??蓴嘣撓盗休泩D的繪制年代非乾隆二十四年至二十八年(1759-1763),應在清嘉慶年間。于是將書目著錄內容修正如下:
SB/981.2/3474
清朝輿地全圖
清道光間(1821-1850)彩繪本,1折冊,含21幅,每幅圖各具圖題;圖幅尺寸:縱26、橫30厘米。
包括:國朝天下輿地全圖、盛京興京統圖、直隸、江蘇、安徽、江西、浙江、福建、湖北、湖南、河南、山東、山西、四川、陜西、甘肅、廣東、廣西、云南、貴州、新疆。
在糾正書目數據錯謬的同時,我們還注重對以往相關工作成果的梳理與補充。如本文開篇所述,從嚴格意義上講那兩次對館藏輿圖的梳理沒有一次是善始善終的整理工作,而后者的輿圖數字化工作,由于缺乏基本的邏輯思考與系統管理,更是造成了有很多館藏輿圖目錄、實物和兩種格式的掃描數據無法做到一一對應。這為以后開展以數字化為核心的讀者服務工作埋下了一定的業務隱患。對此我們在這次的整理工作中首先確定對原有的相關成果進行必要的梳理。
首先我們從為讀者提供閱覽服務的輿圖數據入手,得到309種,4853個數據,全部為JPG格式,由于影印出版需要TIF格式的數據,因此要在已掃描的輿圖數據光盤中查找相應的數據。而光盤盒上沒有標記索書號和中文題名,僅有一些縮寫字母,所以只能逐一打開讀取數據,再按圖中的信息,如題名、關鍵詞、出版信息等到秘籍琳瑯書目數據庫中檢索,并與JPG格式的輿圖對照匹配。在查找第一批TIF格式光盤數據時,我們意外地發現了有246種,3741個數據是閱覽室中的JPG數據所沒有的,于是將檢索出的書目記錄編成目錄,再取出實物逐一核對。在核對實物時又發現很多館藏輿圖根本就沒有掃描,也就是兩種格式的數據均沒有,我們將原圖提出進行補掃或補拍。比如,在清點儲藏在樟木軸柜里的輿圖時,我們發現59種輿圖沒有提取過數據,其中挑出大幅面的交由出版社拍照,普通尺寸由本館掃描;我們在對未編庫進行清理時,發現未編輿圖139種,交編目業務人員優先編目后由編輯部拍照提取數據。
在將書目數據與輿圖實物和掃描數據進行三方核對時又出現了幾種有代表性的情況,經業務人員的認真梳理均得到圓滿解決?,F舉例記述。
因索書號錄入錯誤造成有數據而未見實物?!度A夷建置》,當時索書號為X/981.201/4903。核對實物未見,經查清點帳亦顯示“未見”,但光盤中確有掃描數據。在核對X/981.261/4903《新疆地圖》時,書目數據庫顯示有圖七幅,但子目只有六幅。調實物,欲與掃描數據核對,展開則發現《華夷建置》就在其中,且登錄號與其他六幅均是71556,為《新疆地圖》中之一種,而書目數據庫中的六個子目也正無《華夷建置》。由此推測:當時編目員在錄入子目時誤把索書號X/981.261/4903錄為X/981.201/4903。
掃描數據與書目數據揭示不符。在核對閱覽室輿圖的數據中發現,編號為94的《奉天全省輿圖》,按目錄所標架號Y/3076.1/5513取出的實物雖是同名輿圖,但藏章卻是“燕京大學圖書館”,而光盤數據中則是紅色“北京大學圖書館”印章。經仔細核查,發現掃描數據與目錄揭示內容不符,掃描數據內容是排架號為X/981.241/1042的光緒二十年(1876)刻本,而Y/3076.1/5513所記則是民國石印本。
一書重復編目造成實物標注混亂。如X/981.2/4764《中華民國最新分省地圖:附索引》,清點帳注“未見書”。核對實物時發現此書被重復編目,原登錄號103137,重復編目后登錄號為0212975。又如《日本分縣地圖》共52幅,原數據庫中顯示有兩條記錄,北大、燕大各有一部,索書號分別為X/982.12/4282和M/3418/4428,細勘實物則發現,索書號為X/982.12/4282的輿圖實為燕大舊藏,因為在其扉頁上還留有M/3418/4428的索書號和26022的登錄號。由此推斷,在第二次輿圖梳理掃描后,編目員先把此書放到了未編書庫,而后又誤將其重新編目。
在本次整理中,我們從修正各種錯謬書目數據入手,將書目數據、掃描數據、館藏實物三者核實無誤,其目的是為以后開展的讀者輿圖查詢業務打下堅實的基礎,向讀者提供可靠暢通的館藏輿圖檢索和使用的路徑。
在古籍保護概念中,原生性保護是對館藏破損古文獻進行可逆性的手工修復,是古籍保護的最直接的方式,也是“中華古籍保護計劃”實施的關鍵步驟,和主要的支撐內容。在對館藏輿圖進行整理的過程中,我們將原生性保護貫穿始終。因為對館藏破損輿圖我們必須經過修復后才能掃描或照相,進入提取數字影像階段,而我們的館藏古文獻破損率是在35%左右,按照國家古籍保護中心制定的破損級次又有重度破損、中度破損和輕度破損。
此次大修輿圖共計35種,140幅,其中有四種為冊頁裝共九冊。小修小補未統計。在所修的35種輿圖中有輕度破損九幅,其中:
修復編號為2015-006的《邢西德勝圖》一幅,原始尺寸182cm×106cm。破損情況記,“彩色繪紙本,鏡芯(橫)右側橫向一道裂口你,右側部分缺損,紅色紙簽。橫批,彩繪紙本”,又記“原件橫向170cm裂口,右下缺8×45cm,上部多處糟朽。整幅畫芯多道縱項裂口,右側天桿無”。此圖曾經修復,先托一層覆背,裂口處補了許多嵌條,之后再托一層單宣。修復要求為“斷裂、補缺、托裱”。修復流程是:先噴濕清洗,案子上塑料布。揭開覆背紙。補缺。重新裝裱。所用材料為染色薄皮紙、皮紙。
修復編號:2015-004,《猶太人漂流之地》一幅,原始尺寸99.2cm×60cm。此圖未曾修復。現今破損狀況:“天頭縱向裂口,天桿斷裂,綾子糟朽”,為“輕度破損”。選染色薄皮紙和皮紙對裂損處進行補缺修復,并重新裝裱。裝裱時先揭開覆背,重新裝裱成鏡芯,鏡芯之天頭為20cm,地腳16.6cm,兩邊各留3cm。
九幅輕度破損之外的25種輿圖為中度破損,其中以編號為2015-003的《坤輿全圖》為代表。該圖檔案記錄破損狀況為“天頭缺損,斷裂”,實際目驗,該圖因成卷存放,展開時先斷為兩截,其中前半截又碎裂成一大兩小共三塊,大塊再有縱列。該圖需用染色薄皮紙和皮紙對其局部采取補缺性修補,并托裱裝幀。經兩周的修復,在基本保留了原有內容信息的前提下,全圖被拼接成原大整張。
在35種破損輿圖中,有一種為重度破損,即《平番得勝圖卷》。
該圖為明萬歷間(1575-1619)彩繪本,四卷軸,第一軸圖幅尺寸:縱184.5、橫134厘米;外廓尺寸:縱278、橫153厘米;第二軸圖幅尺寸:縱184、橫150厘米;外廓尺寸:縱272、橫150厘米;第三軸圖幅尺寸:縱184、橫144厘米;外廓尺寸:縱303、橫144厘米;第四軸圖幅尺寸:縱184、橫133厘米;外廓尺寸:縱295、橫154厘米;傳統形象畫法;四幅拼接為一整圖,四周繪云龍紋,每幅底側繪三屏插瓶裝飾圖。此圖系明萬歷年間平定西北少數民族叛亂的歷史畫卷。圖中表現了萬歷三年(1575)甘肅西南部西番族攻打洮州(今甘肅省臨潭縣),明政府派固原(今寧夏回族自治區固原縣)鎮總兵官領河州(今甘肅省臨夏縣)兵馬鎮壓的過程。全圖內容大致可分為“發兵、進軍、平番、賞功”四個階段。四軸圖均有嚴重裂碎現象。鑒于此圖為館藏繪制年代較為久遠之輿圖,且幅面較寬,破損程度大,受損類型較為復雜。在綜合評估之后,我們將其定為重度破損級次。由于我們對大型古文獻修復能力有限,本次輿圖整理過程中只在做了適當的展平和物理拼接后,進行了數字化提取,并未對其實施修復。
多年的實際業務工作經驗告訴我們,凡具有古籍保護性質的館藏古文獻整理實踐最終都要將所整理的古文獻進行數字化提取,即實施古文獻再生性保護。其目的是將古文獻的文獻價值和文物價值進行徹底剝離,在將原版古文獻得以長期保存的同時又方便讀者利用,即兼顧有效保護古文獻和圖書館職能的充分發揮。這就是“中華古籍保護計劃”的核心理念在公有收藏機構的具體體現。本次北京大學圖書館館藏輿圖整理工作共掃描輿圖652種,提取TIF高清書影數據14726拍;其中采用照相方式處理213種,獲得高清數據5846拍。這些高清數據不但可以滿足館藏輿圖出版印刷的需要,也為我們的閱覽服務以數字化閱覽為主,原版典籍借閱為輔,逐步形成有利于館藏古文獻保護的新服務模式提供必要的數據支撐。
持續兩年多的館藏輿圖整理項目使我們更加體會到作為全國古文獻存儲第一的高校圖書館,館員必須具備較強的項目運作組織與管理能力,這當中對項目選題要有一定敏感度,具備選題的設計能力;善于組織調動各學科的專業力量開發館藏,并形成明顯的業務優勢。將“中華古籍保護計劃”的核心內涵與每一個館藏開發項目緊密結合,將書目數據、館藏古文獻實物和書影數據三者核實匹配,確保在未來的服務中為讀者提供準確暢通的古文獻檢索與閱覽路徑。另外,作為古籍業務人員要具備踏實務實的工作作風,對于那些“應景”的多單位參與,最后又很可能是不了了之的“書目數據”提交項目盡可能回避,而對國家級項目要頭腦清楚地認真做好每一步業務工作,在全力支持的前提下,也為我們未來的業務開展積累相應的數據,可一舉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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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校:張京華)
2017-10-26
何燕華(1965-),女,北京人,北京大學信息管理系圖書館學專業畢業,北京大學圖書館館員、古籍部典藏組組長。
G253
A
1673-2219(2017)11-0145-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