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淑鏘
·壹·
1997年3月2日,我國科學院德高望重、聲譽卓著的蘇步青、貝時璋、王淦昌、談家楨四位老科學家,中國科學院院士聯名致函時任中共中央總書記江澤民。信函中說:
最近,得悉合并工作由于某些原因大大推遲,要推至黨的十五大召開以后再研究,深感不解和遺憾,也深感改革之難,如果連這樣一件對各方面都相對有利的事都辦不成的話,其他高校改革之難就更可想而知了。
我們認為,氣只可鼓,不可泄。對于這樣一件花不了多少錢,但又可以起大作用且看準了的事,就更應像小平同志一貫倡導的那樣,要堅決地試,大膽地干。辦好這件事,即是落實《政府工作報告》的具體體現,也是以實際行動迎接黨的十五大召開,豈不更好。
四位老科學家信函中呼吁推進的“合并工作”,是指上世紀90年代后期浙江省內浙江大學、杭州大學、浙江農業大學、浙江醫科大學四校合并成立新的浙江大學。四老當時都已經是耄耋之年,總歲數高達368歲,平均超過90歲,最小者也有89歲。他們都曾經任教于民國時期的國立浙江大學,都曾經歷清末、民國和新中國的三個重大歷史階段,對于殖民地、半殖民地的舊中國積弱積貧給人民帶來的苦難有切膚之痛。他們一生都在堅守“科學救國”“教育救國”“科教興國”的理念,奮斗在高水平大學或中國科學院的科教事業中,為人才培養、創新成果、建設國家、服務社會做出了突出貢獻。因而,他們對中國大學有獨特而深刻的體驗與視野。在他們看來,在浙江四校基礎上成立新的浙江大學,既是一件“可以起大作用”的事,也是一件“看準了的事”, “應像小平同志一貫倡導的那樣,要堅決地試,大膽地干”。他們擔心這樣的一件已經“鼓氣”的好事會“泄氣”,甚至以“高校改革之難”相問,可見四老憂心之重。然而,就是這樣一件看來極有意義和價值的事,終于還是“由于某些原因大大推遲”。為什么會這樣呢?這就得從民國以來浙江大學曲折的辦學史中尋找答案了。
·貳·
民國時代的浙江大學,具有崇高的辦學聲譽,是一所蜚聲中外的高等學府。1936-1949年間,著名地理氣象學家、教育家竺可楨執掌浙江大學,此時亦是中國大學經歷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的動蕩歲月。在抗日戰爭的惡劣環境中,浙江大學自杭州西遷,一路向西,先后在浙江淤潛、建德,江西吉安、泰和,廣西宜山,貴州遵義、青巖、湄潭、永興等地堅持辦學,還在浙東創辦龍泉分校,歷盡艱辛。盡管如此,竺可楨領導下的浙江大學卻奇跡般地凝聚了包括蘇步青、貝時璋、王淦昌、談家楨等在內的大批杰出師資,后來當選成為中國科學院院士或者中國工程院院士者有20余人,培養了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李政道、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獲得者葉篤正、谷超豪、程開甲等數量龐大的優秀學子,其中后來當選為中國科學院院士或者中國工程院院士者亦有20余人之多。尤其是在遵義、湄潭辦學時期,求是精神照亮了無數師生的心靈,師生在破廟之中、桐油燈下,認真備課、研究、學習。許多老師都在這一時期創造了杰出的科研成果。王淦昌就是在這一時期,在完全沒有實驗條件的條件下,天才地提出了探索中微子的實驗方法。
20世紀30年代,在國際學界有一個令無數科學家著迷的課題,那就是原子核衰變時出現極小的能量和動量損失的問題。奧地利物理學家泡利(1945年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提出存在一種叫作中微子的假設,但這一假設長期沒有得到實驗的驗證。這是一個令人著迷的物理學前沿難題。王淦昌與世界上的其他物理學家一樣對這個課題著迷,并保持在文獻上的不停追蹤和在方法上的不斷思索。他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后,一個偉大的實驗方法產生了,撰寫形成《關于探測中微子的建議》一文。這是一篇具有劃時代意義的重要論文,于1942年發表在美國《物理評論》雜志上。之后,美國核物理學家艾倫根據王淦昌論文中所提出的建議,成功完成了一個證實中微子存在的實驗。這個實驗是如此重要,以至于國際物理學界以“王淦昌—艾倫實驗”為之命名。此后,美國核物理學家萊因斯和考恩用強大的核反應堆做實驗,終于比較精確地獲得了中微子存在的確鑿證據。圍繞探索中微子的一系列實驗,最終1995年萊因斯幸運地獲得了諾貝爾物理學獎。而作為率先提出最富有創造性的探測方法的中國學者王淦昌卻因為當時中國科學條件的落后,最終無緣諾貝爾物理學獎。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巨大的遺憾。
浙江大學科學家在科學研究上無止境的探索,大大提升了浙江大學的辦學質量和學術聲譽。1944年,國際著名科技史專家、英國皇家科學院院士李約瑟來到偏處西南一隅的浙江大學進行訪問考察時,在與諸多浙大教授的交流中深深感受到了這個黔北高原之上的戰時大學,竟然是一所擁有文、理、工、農、師范在內的具有很高辦學水平的綜合性大學(后來又于1945年創辦了法學院,1946年創辦了醫學院,成為一個學科門類更加齊全的綜合性大學)。他后來發文稱,在遵義、湄潭的浙江大學“不僅有世界第一流的氣象學家和地理學家竺可楨教授,世界上第一流的數學家陳建功、蘇步青教授,還有世界第一流的原子物理學家盧鶴紱、王淦昌教授”。他稱浙江大學為“東方的劍橋”,而同時期由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和南開大學聯合創建的“西南聯合大學”則被譽為“東方的牛津”。由此看來,在世界級學者李約瑟的國際視野中,浙江大學似乎已經成為一所具有國際水準的高等學府。
·叁·
然而,就是這樣一所蜚聲中外的高等學府,卻在1952年的院系調整中被完全拆分。1949年成立的新中國百業待興,各行各業的人才需求輻射到大學中來,就是需要有更大的招生規模。適應這種需求的方法有兩種,一是在舊大學中擴大招生規模,二是建設一批新大學??上В瑲v史給出的答案是第三種可能,那就是通過拆分一大批的舊大學,從而建設一大批的新大學。1952年的院系調整,在某種意義上正是這樣的一條改革路徑。浙江大學就是在這樣的歷史背景中,由一所包含七大學院的綜合性大學調整成為一所僅保留機械系、電機系、化學工程系和土木工程系四個學系的工科性大學;大量的院系或師資調往中國科學院或復旦大學等科教機構。與此同時,浙江大學的農學院獨立成為浙江農學院,醫學院與省立醫學院合并成立浙江醫學院,文學院、理學院的部分院系與浙江師范??茖W校、浙江俄文??茖W校、之江大學的文理學院合并成立浙江師范學院。浙江省內成立的浙江師范學院、浙江農學院、浙江醫學院后來又相繼發展成為杭州大學、浙江農業大學和浙江醫科大學,在各自的辦學領域內都成為具有相當國內影響的大學。毫無疑問,浙江大學通過院系調整,為全國輸送了大量極有分量的學科隊伍與師資力量,成為支援全國高等教育布局調整的一支重要力量。
實事求是講,1952年院系調整對于浙江大學自身的辦學與發展來講,傷害是深刻而持久的。從一個綜合性大學演變成為一所工科性大學所產生的學科生態失衡的問題,很快就被浙大的教授們所發現并困擾著他們。1956年,闕端麟、汪槱生、鄭光華等一批著名教授向浙江大學校務委員會提出了重建理科的要求。同年,浙江大學向高等教育部正式提出開辦數學系、物理系、化學系的報告。第二年,高等教育部批復,同意浙江大學開辦數學系、物理系,化學系暫緩。1958年,浙江大學開辦化學系。數理化三系是傳統大學理學院的三大系,三系的重建,標志著浙江大學理科的恢復。
為什么要選擇首先恢復理科?工科的發展必須具有理科的支持,這是工科發展的一條基本規律。其實,浙江大學率先重建理科不僅是工科發展的需要,更是恢復傳統與自豪的動機使然??v覽院系調整前的浙江大學,作為“東方劍橋”的頂梁柱基本是指理學院。理學院擁有無可爭辯的一流教授如滿天繁星,著名數學家蘇步青是理學院數學系教授,著名核物理學家王淦昌是理學院物理系教授,著名遺傳學家談家楨是理學院生物系教授,理學院還有貝時璋、羅宗洛、束星北等一大批名家,數量之多,陣容之強,在當時浙江大學七大院中獨樹一幟。因此,相對于1952年全國院系調整后的工科性的浙江大學來講,綜合性的浙江大學就是其重建的目標,重建理科不過是重建大學的第一步和縮影,暗喻著浙江大學不甘居后的強校夢想。
·肆·
改革開放以后,浙江大學、杭州大學、浙江農業大學和浙江醫科大學四校經過近30年的調整、改革、發展,在各自優勢學科門類上都取得了長足的進步,但是學科門類不全、新興學科難以發展等因素嚴重束縛了各校的進一步發展。具有相同淵源的四校,加強合作、取長補短、綜合發展,逐漸成為一項戰略選擇。1979年5月,浙江大學訪美代表團一行8人,在黨委第一書記劉丹的率領下對美國進行為期一個月的訪問。代表團先后訪問了紐約、費城、波士頓等9個城市和斯坦福大學、哥倫比亞大學、賓夕法尼亞大學、麻省理工學院等14所美國高等院校,以及匹茲堡西屋電氣公司原子能研究所等3個研究所和實驗室。這是改革開放后我國最早出訪的大學代表團之一。代表團回國后,起草了考察報告,提出了一系列建議,其中就有關于建立綜合性大學的主張,引起浙江省委的高度重視。1980年6月,中共浙江省委認為:
浙大、杭大、農大、醫大這四所老大學基礎都比較好,各有特長,尤其是浙江大學,有八十多年歷史,辦學經驗比較豐富,師資力量比較強,學科和設備比較齊全,在國內外有一定影響。但是,在1952年院系調整時,浙大的文、理、農、醫、法、師范的院、系都劃出去了,現在的杭大、農大、醫大就是浙大分出的院、系為基礎組成的。當時這樣做,雖起過一定的積極作用,但隨著經濟建設和教育事業的發展,出現了許多弊端:系科重疊,教學力量分散,學生知識面過窄,專業分得太細,邊緣學科、新興學科難以發展,專門學科的提高也受到限制。針對這個情況,為發揮老大學的優勢,又鑒于浙大等四所學校“本是同根生”,有歷史淵源,搞協作、搞聯合具備有利條件,決定這四所大學開展校際協作,并通過協作,走向聯合,向多科性、綜合性方向發展。
7月16日,中共浙江省委批轉省委教衛部《關于浙大、杭大、農大、醫大開展校際合作的意見》。省委同意四校實行校際合作,認為這有利于提高教學質量,發揮老大學的優勢,也是改革高校體制,逐步走向聯合,向多科性、綜合性方向發展的途徑。省委決定建立四校校際協作委員會,劉丹為主任,鐘儒為副主任,劉才生、李春田及各校黨委書記、校長為委員。之后,四校簽訂了協作協議,宣告了四校逐漸靠攏、協作辦學的衷心意愿。各校之間還實施了一系列的協作項目,甚至還為“馬寅初先生百歲慶祝會”舉行四校聯慶。然而,四校之間的平行合作并沒有使四校真正走向聯合,實現真正的綜合發展。1989年,身體已經十分虛弱的劉丹念念不忘在浙江省重建綜合性大學。4月27日,他在浙江省第七屆人民代表大會第二次會議上提出《建立多科性綜合大學和縣級以上領導干部家庭財產申報制度的建議》的議案,充分論證建設綜合性大學的重要意義。他指出:
多科性綜合大學的設置,有利于文理相通,有利于各種學科的交叉、相互滲透,有利于新興學科、邊緣學科的成長,總之有利于面向世界現代化專門人才的培養;為了迎接21世紀的到來,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應當逐步建設三十幾所多科性綜合大學。
顯然,在劉丹看來,浙江大學應當成為一所多科性綜合大學。據張浚生回憶:“劉丹在病榻上,還對時任浙大校長的路甬祥和浙江省委副書記的吳敏達囑咐:一定要關心四校合并之事。” 但是就操作實踐來看,這樣的愿望仍然遲遲不能實現。
真正的轉機來自1996年3月在北京召開的第八屆全國人大第四次會議。其間,浙江農業大學校長朱祖祥和浙江大學王啟東教授在浙江代表團的分組討論會上談論四校合并的話題,提出四校合并的建議。當時參加浙江代表團討論的分管教育的李嵐清副總理覺得是一個很好的建議,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會后,李嵐清極力促成四校合并,指示國家教委主任朱開軒跟進落實。同年10月,朱開軒還親自帶隊到浙江調研四校合并的事宜。由此,浙江四校合并辦學的建議正式進入了國家層面的操作。然而,合并的工作并沒有因此而得到迅速改變。浙江四校要實現合并,使經歷幾十年獨立發展的四校重新整合起來,成為一所綜合性大學,牽涉面太廣,涉及多方考量,困難重重。這也是蘇步青、貝時璋、王淦昌、談家楨四位老科學家會最終聯名致函江澤民總書記的根本原因所在。
·伍·
正如四老在致江澤民總書記的函中所提到的傳言那樣,四校合并的工作還是被推遲到了黨的十五大之后。直到當年年底前,浙江省人民政府和國家教委《關于浙江大學、杭州大學、浙江農業大學、浙江醫科大學合并組建新的浙江大學的請示》及《關于新的浙江大學籌建小組組長人選的補充請示》兩個文件才姍姍來遲地報經國務院批準。1998年3月23日,國務院辦公廳給浙江省人民政府、教育部復函:
一、同意浙江大學、杭州大學、浙江農業大學、浙江醫科大學合并組建新的浙江大學,校名為“浙江大學”。實行一個法人、一個領導班子、一個建制,并相應撤銷原有學校的獨立建制。
二、新的浙大為教育部直屬高校,教育部和浙江省共建共管,重大事項以教育部為主、商浙江省后決定,日常工作以浙江省為主管理。
三、同意原屬四校的在編人員、資產全部劃歸新的浙大統籌管理,教育部和浙江省分別撥款的投資渠道不變。雙方投入的經費由新的浙大統一安排使用。在新的浙大規劃建設中,浙江省人民政府應予以大力支持。新的浙大的人員編制、工資總額、資產管理、投資渠道等的具體操作辦法,請教育部牽頭,會同浙江省人民政府、財政部、人事部、國家發展計劃委員會研究制定。
四、原則同意新的浙大自合并開始到2000年,除正常經費外,建設經費總投入為8億元,其中浙江省人民政府投入4億元,國家發展計劃委員會撥款4億元。建設經費的投入要根據新的浙大總體建設規劃,按基本建設程序辦理。同意由國家發展計劃委員會按照對現浙江大學“211工程”可行性研究報告的批復意見逐年安排承擔該工程建設地方配套經費6000萬元。
五、同意財政部從1998年起,在核定教育部教育事業費預算時,每年安排浙江大學專項經費500萬元。
六、同意中組部意見,新的浙大黨委書記的任免由教育部黨組研究提出意見,征得中組部同意后,由教育部黨組辦理任免手續。同意新的浙大校長納入國務院管理干部的范圍,由國務院任免。新的浙大校級領導班子副職的任免和管理按中組部、國家教委黨組《關于國家教委直屬高校領導干部管理工作若干問題的通知》(教黨(1993)?55號)辦理。
七、同意成立新的浙大籌建小組。組長由張浚生同志擔任,副組長由潘云鶴同志擔任。新的浙大籌建小組在教育部和浙江省人民政府領導下開展工作。
八、收到此函后,請按有關規定抓緊落實各項組建工作。1998年5月1日前宣布新的浙大成立。
國務院辦公廳的復函,對浙江四校合并后的學校校名與體制,人員與資產的歸屬,經費的投入與使用,校級領導的選拔與任用,以及新浙大的籌建與宣布等各項事宜做出框架規定。浙江大學、杭州大學、浙江農業大學和浙江醫科大學的四校合并正式由動議進入了籌備階段,各項工作也緊鑼密鼓地開展起來。為加快合并進程,教育部黨組和中共浙江省委員會聯合成立了浙江大學、杭州大學、浙江農業大學、浙江醫科大學四校合并工作領導小組,由教育部部長陳至立擔任領導小組組長,浙江省委副書記劉楓、浙江省副省長魯松庭、教育部副部長周遠清、新的浙大籌建小組組長張浚生任副組長,加強對四校合并的領導。從5月6日至9月12日,新的浙大籌建小組連續召開了二十次籌建小組會議,研究和推進了新的浙大籌建過程中涉及的院系組建、干部安置、資源調查、成立大會籌備等方面的大量問題,為新浙江大學的成立準備了基礎。
1998年9月15日,新的浙江大學成立大會順利召開。新的浙江大學涵蓋哲學、經濟學、法學、教育學、文學、歷史學、理學、工學、農學、醫學、管理學等11個學科門類,是當時國內擁有學科門類最為齊全的綜合性大學,為建設一流大學創造了有利條件。
·陸·
新的浙江大學的成立,最終實現了“四老上書”的目的。如今,四老雖已隕落,但作為浙江大學的老校友,可以無憾了。然而,成立新的浙江大學并非1952年以來作為工科性大學的浙江大學重建綜合性大學理想的終點,相反只不過是一個新的起點,新的目標是再現昔日輝煌,進而創建具有世界影響力的一流大學。這也是國家投入巨大財力和資源,重點建設北京大學、清華大學、浙江大學等少數高水平大學的期望所在。那么,如何創建世界一流大學呢?
首先,一流大學要有一流學科支撐。2015年,國務院推出《統籌推進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建設總體方案》,將一流學科建設提到一流大學建設的高度,可見其地位至關重要。2016年,浙江大學舉行一流骨干基礎學科建設支持計劃啟動會,啟動和部署“一流骨干基礎學科建設支持計劃”。通過對骨干基礎學科實施長期穩定的經費和政策支持,經過兩個五年時間(2016-2025年)的建設,必將極大提升學科實力水平,實現浙江大學基礎學科的全面復興,形成一批學科高峰,從而為創造一批杰出的科研成果提供條件和基礎。
其次,一流大學要有一流師資陣營。如果說一流學科更加傾向于科學前沿的研究的話,一流師資陣營則更側重于教書育人,以豐富知識與崇高品德引領學生在理性與德性上都得到健康成長,在大學講堂上條分縷析,啟發學生積累知識,探求真理。2010年實施的浙江大學教師分類管理改革和2011年設立的浙江大學永平獎教金相互嵌套,一方面引導善教樂教和能研能教的一流師資走上教學為主的崗位,更加重視教書育人這個教師的天職,另一方面通過激勵措施承認教學崗位的榮譽與價值,從而更加強化教書育人的積極性、主動性與創造性。
最后,一流大學要有一流管理團隊。大學是人類社會組織的一種形態,效率是所有組織的一種核心價值,尤其是在中國創建一流大學這樣的目標導向極其明確的大學辦學環境中,如何有效組織師生員工沿著既定的、正確的軌道前進,對于提升辦學效益、質量與水平,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近年來關于大學去行政化的討論,要注意政策對象的選擇問題,而不是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從行政化走向虛無化。實際上,在很大層面上講去行政化不是大學不要行政,而是不應行政化的院系應該回歸學術本位,不應行政化的學者回歸學者本位。
(作者單位:浙江大學檔案館校史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