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節”源于二戰后的歐洲,旨在為飽受荼毒、生活黯淡的民間,帶來一抹生命亮色。幾十年來,藝術節在世界各地開枝散葉,各大城市爭相擁抱,各種演繹流光溢彩。戰爭的恐懼或許早已褪去,由此帶來新的生活儀式,則將人類文明推向新的高點。
本以“借他山之石,弘中華之粹,以文化互動,推藝術市場”的宏愿,上海國際藝術節成功舉辦十八屆。借一點未散余溫,讓我們回到藝術節的盛況中。亮點、沸點捫攖著觀眾的心靈,上海語言,中國語言,世界語言互相交織——有什么比藝術更能弭平你我之隔,顛覆族群之別?藝術最深的積淀,恰是跨越一切障蔽的情感,而這種情感,憑借高度自覺的天才造化,消解沉寂,點燃生命的華光。正如《為卓越喝彩》看到:藝術節不僅是一場盛宴,更是一種文化意義的實現——而21世紀的上海能否再次為中華傳統文化實現“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再次,意味著期待,意味著復興的曙光。五千年底蘊是歷史饋贈,精神的自我擴充、勇于開拓則是當代文化的要務。而開拓意味著什么?《我們只剩下身體了嗎》揭示出這樣一種畸變,“實驗”成為一種逐新驅奇的風尚,肢體僭越了語言,語言消失于身體。而《謀生的失格》針砭粵劇怪相:小眾藝術盲目渴望大眾化,以生存為由,終將失去戲曲美學的本真。
初心萎靡,一旦媚眾的心理和惰性的聰明占據上風,華麗錦袍下亦不乏起舞的跳蚤,而這絕不是藝術。當莎士比亞在希臘羅馬史籍中摸索英雄行跡,曹雪芹一抔深情,“批閱十載,增刪五次”,作者的血淚和靈思,閃爍了數百年光陰。這些厚重的經典,在東西方以各種形態上演。然而《一個值得關注的影視文化現象》提醒我們,隨著互聯網的普及,文學已經失去了神圣性、權威性、嚴肅性,伴隨互聯網文學IP泛濫,創造力被消費主義綁架,影像代替文學,新興大眾藝術變成吞噬金錢的文化黑洞。我們的感受力衰竭了嗎?還是誘惑讓我們無所適從?我們仍有創造曠世經典的氣力嗎?
如果“世界精神,中國構想”,是創造優秀的中國故事的圭臬,創造本該植根于民族深厚的積淀,穩健地向高處攀援。語言、文字、博物館里的遺存,都可以最大程度親近中國文化的血脈。“第三種知識”為主導的智慧化博物館改變了觀者的認知方式,高科技推動的啟蒙思潮,未嘗不是開啟未來的鑰匙。坡芽歌書的“原生態”震撼心靈,點點滴滴,流淌著上古文明的傳說,這又何嘗不是最美的“中國故事”?
在《摩羅詩力說》中,魯迅先生盼望中華民族創生之力,如同“望見朝陽一樣;使美麗、雄偉、堅強以及高尚的精神更加發揚起來”——這也是我們的期冀,是《上海藝術評論》關注文化評論、綴拾思想火花、以評論促創作的緣起。在知與行、思與創之間,《上海藝術評論》將為中國文藝的未來,架起一座自由溝通的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