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被遺忘的180萬人

馬征

這段時間，鋼鐵和煤炭行業的不景氣，幾乎人人皆知。

3月初，人社部部長在一次新聞發布會上說，作為化解產能過剩的切入點，要對這兩個行業的職工分流安置，大約煤炭系統是130萬人，鋼鐵系統是50萬人。

180萬人吶！新聞出來后，也就幾家媒體跟進報道。過幾天再看，網紅pipa醬、股市升降、韓劇《太陽的后裔》牢牢占據著搜索榜前列，是眾人不時談論的話題。那被分流的180萬人，似乎只是一個無關痛癢的數字，沒有幾人愿意理睬。

其實他們很恐慌。一位同學遠在福建，有天夜里突然問我，她父親現在退養是否合適。她父親是本鋼的國企工人，還有兩年退休，現在廠里正在動員職工退養。“現在退養每月的工資少一大截，你說會不會影響我爸以后的退休金？我告訴她，肯定會受影響，但均攤到每個月里影響不算大。她長吁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他們很無奈。一個朋友的母親在鐵煤集團工作，幾年前原本可以退休，后來國家修改政策延遲了。現在企業效益不好，她母親的收入降了一半還不止。“你說，她要是當時退了多好。”朋友愁容滿面，我只能草草安慰幾句，讓她少想寬心。

他們很彷徨。一位親戚在鞍鋼下屬的大集體工作，原本50多人的班組現在剩下十幾人，其他都回了家。他說很多工友以前上班時吊兒郎當的，現在認真多了。“也許有一天下班回家，就再也沒活干了……”

180萬職工分流的新聞發布幾天后，國資委官員宣稱，本輪國企改革不會出現下崗潮。一位工人戚言：別吹牛啊！我想，也許我們真不知道這180萬人背后的辛酸和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