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發展能力及評價

時龍/中國教育學會基礎教育評價委員會理事長

學生發展能力及評價

時龍/中國教育學會基礎教育評價委員會理事長

關于素質、素養、能力、核心的討論

探討教育發展問題，我們常常會提及走向內涵發展。那么，什么是教育內涵？這引起了廣泛的關注和討論，但討論要聚焦到教育本質功能，要防止過度的名詞概念演繹。學生素養，特別是學生“核心素養”的提出，其中一個重要方面，就是要揭示教育的內涵，即要為教育內涵發展提供一種思想、一種指導、一種范本。教育內涵發展就是要培育學生的全面發展能力、促進終身發展。

如何理解“核心素養”中的“核心”。為什么要提出“核心”？什么是“核心”？什么不是“核心”？首先，核心一定是影響整體的那部分，比如企業的發展，一定要有核心技術。其次，核心一定是不可替代的。一定意義上可以說，具有這個核心，就可能有了一切。再次，核心是最具概括性的，因此核心不應是面面俱到的。核心所體現的是事物內在的本質，潛在的能夠引起事物發展的那部分作用和力量。從學生的核心素養來看，它一定是可以培育的，而且這種核心最接近教育本質。

道德素養和學習能力是學生發展的核心要素

道德素養和學習能力是人的全面發展的核心要素，培育學生的道德素養和學習能力是教育的根本功能，是教育的社會屬性與學生自身潛質的統一。

德育是教育的全部，不是教育的一個類別，道德教育應該貫穿人生的全過程，體現在學校教育的各個方面。德育是面對所有人的教育，不是針對特定人群的教育。德育是綜合性的教育，不是學科性教學。德育是世界觀、價值觀和方法論的教育，這是德育的最高境界，著力培養學生的精神世界是學校教育不可忽視的。

學習能力是學生發展的基本要義。其一，學習能力不僅僅是知識學習的能力，它包括學生在實踐、創新、生活和道德等領域的學習能力，我們經常提及的素質、素養、道德等都是通過學習獲得的；其二，學習能力是造就學生全面發展能力的基礎，也是人的終身發展的基石，不會學習就不會發展；其三，提升學生學習能力是學校教育的基本任務，也是教學改革的基本方向，通過進一步轉變教育觀念、教育環境、課程設置、教學方式、教師行為來提升學生的學習能力；其四，我國教育在培育學生學習能力方面還存在諸多問題，直接影響著提高教育質量的任務，也影響著學生的素養的形成。因此，著力提升學生學習能力是教育改革與發展的重要主題。

如今的教育還面臨著很多值得關注的問題。一是以學習成績替代學習能力的傾向比較明顯。二是以學習技巧、技術驅動學習能力的趨勢正在形成。學習需要方法，也需要技巧，但是最根本的是學生自己在學習。三是以簡單化、行政化方式強推學習能力的現象時有發生。四是以單項實驗或改革助推學習能力的情況比較普遍。很多教育部門、教育機構都在嘗試改革實驗，其實真正的教育實驗不多，而教育的發展，一定是綜合發展。五是以精致的應試教育掩蓋學習能力的問題不在少數。

一切都是可以學習的，教育的根本就是學會學習。教育改革與發展涉及諸多領域，提升教育質量及學生學習能力是中心領域和根本任務，如果這一問題沒有得到解決，其他的教育改革與發展都是枝節的進步，以全面提升學生學習能力為中心的教育改革是教育發展的重大實踐課題。

關鍵問題是提供什么樣的教育和條件

（一）持續不斷的教育變革，促進學生提升道德素養和學習能力

無論我們把教育描述成什么樣子，其根本問題是，我們能夠為學生的發展提供什么樣的教育和條件？在今后，對于學生發展，我們要在生活德育、實踐德育、融合德育、常態德育方面開展探索。提升學生的學習能力，就要學會探討和實驗系統的學習指導方式，以促進適合學生的學習方式。

什么是學習？提升學生的學習能力，首先要明確，學生是在自己學習、發展。“核心素養”里提到的自主發展，即是這個意思，我們要讓學生學會自己學習，按照自己的方式來學習。提升學生的學習能力，要在教育觀念和教育行為上轉變。不久前，我讀到一篇關于“真實的學習”的文章。文章提到，什么是真實的學習，這不應該由我們回答，而應該由學習者自身來回答。教育研究工作者，應該從學習者真實的學習中去發現如何提升學習者的學習能力。這也是教育評價面臨的問題——如何評價學生的學習，如何通過評價促進學生學習能力的提升。我們的教育評價往往是在學習的某一個階段，通過特定的方式，來評價學習的結果，甚至是通過學習的成績來評價。這里有一個問題值得我們注意，學習過程是一個復雜的過程，我們的評價是從評價結果來促進學生的學習能力，還是要深入了解學習過程中真實發生的現象和問題來改進教育評價？

（二）教育評價應該結果與過程并重，進一步關注學生發展的相關因素

如何評價和解讀學習的生命系統——評價中很少關注學習的生命系統，每個學生都是一個生命，學習的生命包括學生生命的過程，還包括學生如何用腦，學生的身體狀況，生命對于學習的意義。每個人的大腦構造都是不同的，不同的大腦、不同的學習的物質器官等如何促進學習，這不僅是教育研究的問題，也是教育評價要考慮的重要因素。

如何評價和解讀學習的社會條件——學習是有社會條件的，學習能力如何，與個人的社會條件緊密相關。現在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注重家庭教育和戶外家庭教育，這些確實引起了大家的重視，教育應該是從家庭開始的，然而，我們的教育評價恐怕是從學校和成績開始的。教育的條件還包括學校是不是有利于提升學生的學習成績，而教育評價也要更多地關注評價對象周邊的環境，有些是物理環境，有些是文化環境。

如何評價和解讀學習的人際關系——教育評價要考慮學習的人際關系。評價時，我們更多的只是看到成績和結果，而每一個真實的學習者是如何學習的？學習的同伴是誰？同伴學習的效果如何？學習者是否有能力組織大家一起學習？這不僅是學習的形式，更是學習的狀態。一個真正會學習的人一定會同伴學習，他如何開展同伴學習，教育評價應該向學習的人際關系方面延伸。

如何評價和解讀學習的認識方法——評價也要關注學生的思維方式和認識的方法。有一種說法，教育實際上是教學生學會思維，這一說法也許有些絕對，但絕不是錯誤的。每個學生在學習中如何思維，他的認知傾向是什么，他用什么樣的思維方式來掌握相關的知識，等等。我們的很多評價并不關注這些方面。思維方式、認識方法對于學習的作用，能否評價，能否通過評價的方式來幫助學生提升，值得我們深入思考與探索。

如何評價和解讀學習的融會貫通——學習中的融會貫通問題，是一個大問題。現在的評價往往是在評價某一個學科學生的學習狀況，他能否在不同學科知識中融會貫通，這是學習的最高境界。知識、技能、情感、價值觀是否融會貫通，學校發展和學生德智體美勞能否融會貫通，最后都融會貫通到學生個人身上，這種融會貫通的境界是我們要關注的。

如何評價和解讀學習的教師角色——教師是教學還是導學，這是影響學生學習能力的重要方面。現在很多教師仍舊習慣自己講，教師的角色在提升學生學習能力上到底該如何轉變，值得探討。

如何評價和解讀學習的美學意境——一個學習能力強的人，一定有藝術素養在支撐。我曾經聽了一堂推門課，聽的是音樂課，這個學校在藝術教育上可謂獨具匠心，教師讓學生在課堂上自己編排音樂劇，學生自己找道具、派角色。校長對我說，藝術教育最具綜合性。我認為這位校長悟透了藝術教育的本質，而藝術教育對于學生學習能力的提升有什么樣的作用，如何測試、如何促進，也是我們面臨的問題。

如何評價和解讀學習的精神基礎——人生觀、價值觀是我們應該關注的提升學生學習能力的大問題。

（三）為了每一個學生的發展，建立基于學生發展的綜合評價體系

探索建立學業水平與學習能力相結合的評價方式，從成績轉向能力；

探索建立側重調查評定學生學習特點的學情調查，從教師轉向學生；探索建立面向學生個體的學習能力追蹤評價，從結果轉向過程；探索建立基于促進學習的教育條件的督導評價，從“隨意”轉向聚焦；探索建立以學校為實施主體的學校發展性評價，從“裁判”轉向自主；探索建立基于學生發展和學校發展的綜合評價體系，提供教育評價的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