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明輝
(首都師范大學 歷史學院,北京 100048)
古代埃及民族來世觀念的歷史嬗變
□黃明輝
(首都師范大學 歷史學院,北京 100048)
法老時期,埃及民族宗教信仰中透視其來世觀念的來世地點是太陽神統治的天國與奧西里斯神統治的冥界。古王國時期,受太陽神崇拜的影響,國王獨自享受著天國的來世生活;中王國時期,王權的相對衰弱與“來世民主化”趨勢的強化,導致了國王與貴族在來世去向上的差異,奧西里斯崇拜也在此時得以發展;新王國時期,國王的神性元素被降低、人性元素被強調,埃及人更加信奉并依賴神祇,神王崇拜的觀念也隨之發生轉變。在古代埃及歷史長河中,埃及人的來世去向逐漸由分離走向融合,因而形成一個動態循環的來世之旅。來世去向的變化由此反映出王權與神權之間的關系、埃及民族宗教信仰與喪葬習俗的蛻變及其對生命與死亡的認知態度。
埃及;來世觀念;太陽神崇拜;奧西里斯崇拜;王權;神權
埃及位于非洲東北角,境內的尼羅河貫穿上、下埃及,所流經地區土地肥沃,使其成為古代世界最重要的文明發源地之一。古代埃及人在這一特殊的地理環境中生活,因此孕育了與其他民族不同的宗教信仰與來世觀念:他們篤信來世,認為人死后會以靈魂的形式進入不同于現世的另一個永恒生命世界中繼續生活,即所謂的“來世”。靈魂不滅是古代埃及人來世觀念的關鍵內核。根據人類學、宗教學、民族學的新發現,靈魂觀念無可懷疑地被證實為人類最早的宗教觀念[1]337。事實上,在古代埃及文明留存于世的文獻記錄中,“死后的生命”是一個重要的主題。正如古代希臘的歷史學家希羅多德 (Herodotus,公元前483至公元前420年)所言:“他們(指古代埃及民族)在宗教上是極其虔誠的,超越了世界上的任何一個民族。”[2]3埃及人對來世的信仰及其相關的墓葬形式與習俗等,至少已經出現在距今約六千年前上埃及的巴達里(Badari)遺址中[3]16,在不同的歷史時期,他們對來世永恒居所的認知是不同的:古王國時期,國王升入天國,其他人進入冥界;中王國時期,“來世民主化”趨勢使埃及人意識到他們可以分享國王的天國生活,即他們可以去天國,也可以去冥界;新王國時期,來世之旅變成一個由冥界到天國的完整過程,并且死者在冥界的經歷是不可或缺的。
古王國時期 (約公元前2687約至公元前2191年),隨著逐漸統一的中央集權專制主義王國的確立與社會經濟的發展,在意識形態領域內也產生了較大變化,尤其是表現在以王權為中心的社會意識上。為了適應國家政治經濟生活的新變化,國家機器日趨完善與強化,特別表現在王權與宗教緊密結合這一方面。國王享有無上權威,在諸多方面享受著絕對的控制權力,在來世生活上亦不例外,如在來世去向上獨享著普通人無法企及的對天國的“所有權”,以及在宗教信仰上突出象征王權的太陽神崇拜。作為所有法律的源頭,國王是上訴請求的終身判決者;死亡審判很明顯只能由他來批準,并且他必須行使寬恕的特赦權[4]185。國王作為神的后裔,作為神,在古代埃及擁有崇高的社會地位,生前統治其臣民,死后在來世生活中扮演著特殊的角色,享受特殊的待遇。維護、穩固王權與神權的權威性的重要手段是國王王銜的采用。荷魯斯、涅布提、金荷魯斯、尼蘇畢特、拉之子五王銜或“偉大的名字”意味著國王是王權保護神荷魯斯的化身,受到“兩夫人”女神的保護,成為實力強大的金荷魯斯,還是“兩地的君主”或上、下埃及唯一的統治者與太陽神拉之子。
古代埃及民族來世觀念的形成呈現一種由上而下的擴散趨勢。古王國早期,來世專為國王而設,指引來世之路的金字塔銘文是王室的專屬,是只有王室成員才能使用的宗教文獻,普通人望塵莫及。對國王來世生活之地所采用的詞匯,如“燈心草之地”“祭品之地”,表明埃及人對此而產生的豐富聯想。“燈心草之地”是對死者必須穿越的水域障礙進行自然想象而得出的補充物。對“燈心草之地”與“祭品之地”的描繪主要依據的是埃及的國土面貌[5]148。古王國末期,以奧西里斯崇拜為中心的來世觀念初步形成。奧西里斯最初被當做土壤、植物與尼羅河的化身,象征強大的生命力與繁殖力,他的影響力不斷擴大,成為冥界之神,主宰著埃及人的來世生活。
對埃及人而言,安排身后事的關鍵是建造死后的“永久居所”。古王國時期的王陵表現出國王死后升入天國的意圖。太陽神崇拜在已故國王的來世中主要與該時期神化王權之間有著密切的關系。王權的神化依靠掌握太陽神崇拜的赫利奧坡里斯祭司集團,王名圈、“拉之子”王銜的使用是最好的證明。作為王權神化的重要一環,國王的來世自然須體現出太陽神的重要地位。作為神的后裔和神,古王國時期的國王享受著死后升入天國的永恒來世,這是他們在現實生活中地位的延續,也是其與普通人區分的重要特征,王室以外的普通人是享受不到升入天國待遇的。這一時期的貴族墓室銘文中,“去往西方”的內容被反復提及[6]15。金字塔銘文帶有濃郁的太陽神崇拜色彩,凸顯的是王權,因此對只具有“普通人”身份的貴族而言,他們的來世并沒有囊括在升入天國的去向上。國王享受的是永恒、不朽的來世,而貴族等人只是以靈魂的形式與神祇為伴。盡管如此,埃及人都對來世表達出各自內心的向往:他們都毫不懷疑來世生活的美好與舒適。
古代埃及民族的來世二元觀影響了其喪葬儀式,他們在尸體埋葬的具體實踐中產生對死后身體的重要認識。埃及獨特的地理環境也助長了埃及人對來世的期許。尼羅河年復一年的泛濫與消退、植物的繁茂與凋零、太陽的升起與落下相對應,于是埃及人形成世界是周而復始的觀念:萬物由死復生,人亦如此。因此,為實現來世的成功復活,必須保存尸體完整。這一喪葬儀式可能得自于史前時期葬于尼羅河西岸沙漠表面的尸體自然風化后形成的干尸。隨著墓葬建筑的發展,尸體不再直接接觸沙土,埃及人逐漸實現了對尸體的脫水處理。在這種情況下,木乃伊制作工藝得到快速演變,并最終成熟。木乃伊制作不僅保存死者的身體,而且實現死者身體在來世的完美呈現。
第6王朝 (約公元前2374年約至公元前2191年)滅亡后,古王國崩潰,統一的王國分裂為貴族各自為政的局面,國家陷入無政府狀態的泥潭之中,埃及進入所謂的第一中間期。地方貴族無視偏安一隅的王室,在各自地域內囤積勢力,試圖吞并其他地方勢力,他們開始官位世襲,自稱“偉大的統治者”[7]377-381。 這一頭銜充分顯示出地方貴族的影響力已開始擴散。國家四分五裂的狀況維持近一個世紀之久,雖然在第11王朝孟圖霍特普二世(Nebhepetre Montuhotep I)時期(公元前2061年至公元前2011年)結束埃及兩地分立的局面,但長期積習的病垢依然給國王的統治留下陰霾。雖然國王采取許多措施來改變這種局面,但收效甚微。神王觀念只是在形式上繼續維持著,其實際的威懾力并不大。主要體現在:其一,圍繞著王權展開的權力之爭依舊激烈;其二,國王在經濟上的絕對支配權力動搖了;其三,國王對地方的控制權力極為有限。古王國時期金字塔建筑反映出國王處于國家統治中的絕對權力核心,他可以傾國家之力為己建造陵墓。但是,這種現象在中王國時期已不復存在,主要是地方勢力對王室收入的限制,因為王室的財政收入分散于各諾姆內的王室領地,一方面王室在各諾姆內的收入須經過諾姆長官之手,另一方面王室會抽出其中一部分饋贈給地方貴族以示謝意。經濟上控制力的削弱勢必影響中央對地方控制力的弱化:地方貴族儼然成為其勢力范圍的“國王”,甚至在其統轄地內設立與中央相似的官職體系,一些還僭取了曾是國王才有的權力,成為高級祭司或祭司集團的首領,建造神廟或大型建筑物,統領轄地內的武裝力量[8]148,直至第12王朝阿蒙尼姆霍特三世(Amenemhet III)時期(公元前1991至公元前1962年),地方勢力才最終土崩瓦解,然而不久中王國也滅亡了。
與古王國時期相比,中王國時期 (公元前2061年約至公元前1665年)的王權在一定程度上有所弱化,地方勢力有所增強,使埃及人原本信奉的神王觀念受到極大沖擊。王權弱化是相對而言的,因為此時國王已不具備此前至高的地位。國王在來世享受的特權曾是神王崇拜觀念得以維系的重要手段之一,但這種特權開始逐漸消失。地方貴族日益僭越國王在來世的獨享特權,國王與貴族在來世生活中的區別逐漸消失。國王所享受的來世去向的唯一性被地方貴族平分秋色,國王獨有的喪葬儀式被地方貴族采用,并逐步被有能力的普通人采用;國王對臣子死后生活的庇蔭作用開始弱化,臣子的陵墓不再是圍繞著王陵而建,他們另為己擇地,模仿王陵結構,自行開鑿巖窟墓,其設計反映出貴族追逐太陽東升西落獲得永生的想法,甚至出現了放置死者雕像的假門。這些巖窟墓中某些規模巨大,模仿王室墓葬的復合體建筑,內部裝飾精美,體現出貴族豪強的勢力。這種來世觀念上的變化被學者冠之以“來世民主化”[9]520,但這并不意味著國王與普通人之間有關來世待遇的差異性不存在,也并不意味著中王國時期的埃及人放棄了神王崇拜觀念,而是這種觀念不及古王國時期王權至尊地位的影響力。與墓葬建筑有著重要聯系的是棺。棺的宗教意義體現在擺放位置上。國王的石棺與貴族的木棺都是棺頂朝北、棺腳朝南,死者的木乃伊位于棺內左側,即靠近西側,面部朝東,流露著死者渴望再生的來世觀念,同時折射出埃及人持有的西方屬于死者的認識觀念。埃及人將死者裝進棺這一習俗,被看做是死者返回母親的子宮中[10]103。這種觀念是把死者放進可能再生的一個位置[11]215。人形棺在第12王朝初流行在非王室貴族的墓葬中[12]223。早期的人形棺作為死者的化身,以實現死者在來世的永恒肖像,功能與木乃伊面具相同,供死者返回墓地時能準確找尋。
隨著來世觀念的民主化,貴族也可以受到神的庇佑,進入神的領地,在天國追隨太陽神。同時,奧西里斯信仰在民間盛行,奧西里斯及其掌管的冥界在來世審判占據更加重要的位置,能夠通過末日審判的棺文也開始流傳。來世審判思想的產生是因為奧西里斯崇拜的內容開始具備倫理道德因素。社會動蕩、秩序混亂促使埃及人在宗教中找尋希望,來世審判思想宣揚人在世時積德行善,死后就能通過奧西里斯審判而獲得永生;作惡者不能通過審判,面臨“二次死亡”(即永久死亡)。這種思想對普通人而言更具現實性與可能性,因而奧西里斯崇拜盛行。與此相應,貴族將一生功績刻在墓碑上,立于奧西里斯的圣地阿拜多斯(Abydos),保障死后進入永生之境。因此,墓碑與墓室自傳體銘文通常記述死者生前的美德,忽略一生的過錯。
新王國時期(約公元前1569至公元前1081年),埃及人日益強調神王的人性因素,他們認為國王是混合著神性因素的人。這一變化使國王在宗教信仰中的神性地位被神所取代,而屈尊于神之下。在這種情形下,埃及人在來世觀念上愈加依賴神祇。太陽神崇拜與奧西里斯崇拜得到充分發展,埃及人對這兩位神祇的信仰逐漸融合。埃及民族的信仰基礎為太陽神與奧西里斯神的融合提供了重要的前提條件,新王國時期埃及民族來世觀念的變化促成了二者的融合。這一時期埃及民族的來世觀念的一個關鍵變化是死者更加依賴至尊的神祇,因此作為來世最高境界的太陽神和奧西里斯神,成為死者最重要的保護者,在死者的來世旅途中發揮神圣的力量,為死者提供強有力的保證,使死者憑借太陽神和奧西里斯神的雙重力量達到永生的目的。奧西里斯崇拜也在此時發展至頂峰,其突出表現是《亡靈書》(The Book of Dead)的流傳。 《亡靈書》是把原來銘刻于墓室或棺槨上的祈禱文、贊頌詞、咒語寫在紙草上,作為死者的隨葬品。由于體積小、價格便宜,普通人也能使用,他們相信借助《亡靈書》的指引,死后能通過審判而復活以享受來世的永恒。死者的來世地點在太陽神話與奧西里斯神話相融合的背景下,實現天國與冥界的融合。但是,宗教信仰并沒有改變埃及人對于死亡的畏懼心理,也沒有改變埃及人對于來世不確定性的認知。到了王朝后期,埃及人對來世的存在與否懷有更加強烈的懷疑甚至否定的態度。埃及人在活著時就著手來世的準備工作,為想象中的來世生活忙碌奔波;他們在享受現世生活的同時,希望現世的生活能夠在來世繼續。他們沒有完全確信來世的存在,但是也沒有否定死后復活的可能性,可能是不敢面對死亡。這種思想的雙重性促使埃及民族的來世觀念始終隨著歷史背景的改變而發生變遷。
第18王朝 (約公元前1569至公元前1315年)起,國王被正式稱為“法老”[13]75,以此來彰顯尊貴的身份與地位。為顯示國王的權威,神王觀念重新依據傳統被恢復,只是國王的神性因素有所下降,人性因素有所增加:這一變化首先體現在國王稱呼的改變上。神王作為“神的化身”顯然是表現了他人性的一面并混合著神的因素[14]141。其次,法老宣揚的神圣出身中也顯示出其人性因素,如哈特舍普蘇特視阿蒙神為其父,但阿蒙神是以其生父圖特摩斯一世的面目與其母婚媾的。再欠,國王不再是雕像中神的形象,而是以英雄的形象來表現他在戰爭中的勇武精神。特別是在阿肯那頓(Akhenaten,公元前1372至公元前1355年在位)宗教改革時期(公元前1366至公元前1315年),阿瑪爾納藝術(Amarna art)以一種全新的寫實形式表現國王的日常生活,如阿肯那頓與一家人其樂融融的生活場面。
國王更多的是被描述成“拉之子”,在埃及民族的來世觀念中神的地位日趨高于法老的地位,突出反映在法老的繼位問題上。法老需要通過某種形式來表示獲得了神諭成為法老,以表繼位的合法性。據“記夢碑”記載,圖特摩斯四世(Thutmose IV)在年輕時做夢受到荷魯斯的啟示,除去獅身人面像上的塵沙使其得以重現于世,后成為具有合法繼承權的法老(公元前1419至公元前1410年在位)[15]321。神王觀念盡管予以恢復,但其神性因素下降、人性因素上升。法老神性的黯淡與人性的輝煌無疑在宗教信仰上讓位于神,這改變了埃及民族的來世觀念。天國與冥界的融合使死者的來世之旅變成一個從冥界到天國的動態過程:死者的來世之旅開始于冥界,在冥界受到奧西里斯的審判,只有具備良好品行才能通過審判,才能追隨太陽神前往天國。這一時期,任何人都必須通過奧西里斯審判才能獲得復活以享來世。因此,奧西里斯審判是新王國時期死者來世旅途中必須經歷的一個環節:死后靈魂被阿努比斯神帶到位于冥界的審判大廳。奧西里斯作為審判官,端坐廳中,陪審的是42位神祇。這42位神祇很可能象征著埃及的42個諾姆。祭司將這些神祇置于奧西里斯審判中,目的無疑是想從全國的各角落來審查死者的品質,因為死者始終要面對至少一個熟悉他名聲的神祇,這樣死者無法做出欺騙行為[16]302。
古代埃及民族的來世觀念經歷了古王國時期、中王國時期、新王國時期的歷史嬗變。神權與王權的演變關系直接促成埃及民族宗教信仰的走向,進而引發其來世觀念的變遷。王權產生變化的緣故,如中央權威與地方勢力的博弈、外族的入侵等,因埃及所處的歷史時期而有所迥異,這些因素直接引起王權的衰弱,同時成為引起埃及民族來世觀念發生變遷的更深層次的緣由。
古王國時期,神王崇拜貫穿于埃及人的觀念中:國王在其心目中活著時是荷魯斯,死后成為奧西里斯,維系著神在人間的代理秩序與權威,具有神性與至高無上的地位。因此,為獲得永生,國王以其權力來修建陵墓,而普通人唯有宣誓對國王的忠誠。國王與貴族的來世地點的差異化表明此時埃及人宗教信仰的發展情形:奧西里斯作為冥界之神的身份得以確立;奧西里斯神與太陽神的崇拜形式都有所發展,但受到王權神化的影響,太陽神崇拜始終處于相對受推崇的地位。盡管國王與貴族等人的來世去向之間存在區別,但是埃及民族的來世觀念表現出其對來世持肯定與憧憬的態度。
中王國時期,王權相對衰弱,“來世民主化”觀念直接促成了古王國時期國王與貴族死后去向的差異性逐漸消失。國王的神圣性遭受質疑,在來世的絕對地位下降,但與王權關系密切的太陽神崇拜遭到沖擊,奧西里斯崇拜逐漸占據相對重要的位置。動蕩的社會現實使埃及人敢于承認死亡的真實性,他們對來世的認識發生微妙變化,甚至持悲觀、懷疑的觀念。這集中體現在棺文上帶有“不要第二次死亡”等形式的咒語,以最貼近死者的方式來表達獲得永恒生命的渴望。
新王國時期,國王的天國與貴族的冥界這一分離性不再明顯,而是形成一種動態的融合。來世之旅中奧西里斯審判成為最關鍵的一環,冥界也因此成為死者來世中最重要的一個地點。埃及人對神祇的依賴心理愈發強烈,所以他們的宗教信仰、情感與神祇之間的關系更加密切。這一時期埃及人同樣對來世表現出一種懷疑的態勢,但與前一時期形成這種心理的原因是不同的:中王國時期主要是社會局勢的不穩定性造成來世缺乏保障;新王國時期是神意的不確定性導致的。
盡管在不同的歷史背景下,古代埃及民族的宗教信仰形式略有不同,其來世觀念的具體內容也隨之改變,但他們追求永生的初衷依然保持不變:他們與死亡相抗爭,為尋求來世永生不懈努力。這種追求永生的觀念深刻地影響著古代埃及的宗教信仰體系,為輝煌的古代埃及文明增添了璀璨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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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4180/j.cnki.1004-0544.2017.11.007
B9(411)
A
1004-0544(2017)11-0040-4
國家社科基金一般項目(14BSS035)。
黃明輝(1985-),男,遼寧本溪人,首都師范大學歷史學院博士生。
責任編輯 梅瑞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