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創意產業提升休閑農業競爭力的作用與路徑
——以天津薊州區為例

◆苑雅文

文化創意產業提升休閑農業競爭力的作用與路徑
——以天津薊州區為例

◆苑雅文

文化創意對休閑農業競爭力的提升，表現為文化創意與休閑農業的產業融合發展。低水平、無序的惡性競爭是制約薊州休閑農業發展的瓶頸，應遵循資源依賴性、各方利益兼顧、活化優秀傳統文化、遵循市場規律的原則，把特色文化融入到旅游活動中，分別采取拓展型融合、復原型融合和重置型融合，塑造有歷史、有淵源的文化氛圍，以文化創意提升休閑農業競爭力。

文化創意；產業融合；休閑農業

一、文化創意的產業化發展模式與作用

文化創意產業，又被稱為創意產業、創造性產業、創意經濟等。1990年代以來，發達國家的經濟發展方式發生了改變，從高能耗、高污染的工業經濟形態向低能耗、低污染的文化創意經濟形態轉型。1998年，英國工黨政府在《英國創意產業路徑文件》中提出，文化創意產業為“源于個人創造力、技能和才華，通過知識產權的開發和運用、具有創造財富并增加就業潛力的產業”。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則提出，文化創意產業是指依靠創意人的智慧、技能和天賦，借助于高科技對文化資源進行創造與提升，通過知識產權的開發和運用，產生高附加值產品，具有創造財富和就業潛力的產業，包含文化產品、文化服務與智能產權三項內容。金元浦教授認為，創意產業是全球化條件下，以消費時代人們的精神文化娛樂需求為基礎，以高科技為支撐，以網絡等傳播方式為主導的，以文化藝術與經濟的全面結合為自身特征的，跨國、跨行業、跨部門重組或創建的新型產業集群，是以創意為核心，向大眾提供文化、藝術、精神、心理、娛樂產品的新興產業。

盡管各種概念界定角度不同，但共同彰顯出文化創意產業的內涵，就是文化創意的產業化。文化創意產業打破了傳統的產業界限，對產業鏈中的文化創意環節進行了提煉與重組，進而獲得價值提升。產業中的文化創意因素無所不在，一般占據著價值鏈的利潤高端，如產品設計、建筑設計、廣告創意等等，以文化創意來提升產品的附加價值，培育有自身特點的競爭優勢，這正是文化創意產業的價值體現。各國的實踐也表明，文化創意時代的新理念、新技術以及由此生成的新模式正在成為經濟社會發展的新動力。

文化創意對休閑農業競爭力的提升，表現為文化創意與休閑農業的產業融合發展。這種融合可以起到多方面的作用：首先，得到了超額的經濟收益。休閑農業一般是都市周邊的鄉村旅游活動，借助于創意人的智慧、技術或技能，對特色的鄉村文化資源進行創新、提升與融合，從而研發出高附加值的休閑農業新產品，營造健康、有序競爭的市場氛圍；其次，營造了良好的生態氛圍。鄉村綠色發展模式的選擇，是社會持續發展的要求。休閑農業要摒棄低水平消耗資源與環境的發展方式，將文化元素注入到休閑農業的產品中，塑造產業發展的生態保護自覺性；最后，整個社會獲得了美學體驗。藝術之美來源于自然與人的碰撞與融合。農業區域是自然美的集聚區，文化創意則融合了自然美與人文美，兩者的融合，必然創造出更多的美學產品。

二、薊州區休閑農業的發展情況與制約瓶頸

（一）薊州區休閑農業的發展情況。休閑農業是指以農業為基礎，依托農業景觀、農業生產設施、農耕與民俗文化、農家生活等資源，發展休閑、觀光、旅游的一種新型的農業生產經營形態與消費形態。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的概念在理論上有所差別，但在實際應用時一般為同義詞匯。我國的休閑農業起步于20世紀80年代，從產業形態來說，已經從起步期發展到成長期，具備了多樣化的產業形態，經營規模年均增長率超過15%。

薊州區位于天津的最北部，地處京、津、唐、承四市的核心，交通便利，區位優勢顯著。薊州古稱漁陽，春秋時稱無終子國，戰國時稱無終邑，秦代屬右北平郡，到唐朝時設薊州。薊州是天津市唯一的有山區，集古城、名山、秀水、雄關、幽林、奇石為一體，旅游資源豐富。1994年薊州辦起了全市第一家農家院，是京東地區最早發展休閑農業的地區之一，產業規模由小到大，接待能力和管理水平也不斷提升。

依托良好的生態環境與風景名勝，依賴政策扶持與市場驅動，近年來，薊州區的休閑農業發展很快，既是獨立的旅游活動，又成為大景區的有益補充，集觀光、休閑、養生、食宿、購物等活動為一體，成為薊州全域旅游的重要組成。2016年，薊州區休閑農業實現綜合收入18億元，占全市休閑農業總收入的29%；農家院接待497萬人次，占全區旅游總接待人次的24%；實現鄉村旅游直接收入6.3億元，占全區旅游收入的29%。

（二）薊州區休閑農業呈現出的主要特點。一是依托山野資源和歷史文化資源，打造山野養生游覽特色，建立起全面發展的產業布局；二是發揮全景式旅游村的引領示范作用，打造西井峪、小穿芳峪、郭家溝、寺溝等特色旅游村，建設羅莊子紅香酥梨采摘園、大巨各莊濕地、毛家峪滑雪場等休閑農業新亮點，讓旅游村成為吸引都市游客娛樂休閑的重要目的地；三是休閑農業的承載形式日趨多樣，依托“吃農家飯、住農家院、品農家樂”的鄉村載體，表現為旅游特色村、生態園、博物館、養生基地等多種實現形式。

（三）薊州區休閑農業發展的制約瓶頸。雖然取得了一定的發展成果，但薊州區的休閑農業還存在很多問題，總體表現為項目類型單一，特色產品少，同質化、零散化現象嚴重，經濟效益一般，尚未形成高水平的區域性旅游體系和科學的空間布局。舉例來說，有的村自然發展，雜亂無章；有的村城市化、商業化嚴重，淡化了鄉村的自然、生態特色；一些大項目經營體內缺乏專業管理人才，服務水平不高，經營效益不佳。這些病態的發展模式，影響了整個行業的持續健康發展。

薊州區是天津休閑農業發展的重要區域，是市民鄉村旅游的重要目的地。今年端午小長假的數據以及筆者的走訪調研都表明，鄉村游在全區旅游的總比重呈現出下滑趨勢。那么制約薊州休閑農業發展的瓶頸是什么？筆者認為，低水平、無序的惡性競爭是核心問題。小而散的經營項目，不僅自身盈利微薄，還產生了劣幣逐良幣的影響，給同一市場上的中高端項目帶來了威脅。一些農家院甚至打出了小三日游、包吃住180元的報價，不能攤銷基礎設施的建設成本，也只能掙下微薄利潤。這種性價比的較量中，一些中高端旅游項目敗下陣來。我們可以看到這樣的景象，在薊州風景優美的公共區域，大批游客滯留游玩，卻止步于門票景區前。一些新建的項目更是無力應對這樣的市場環境，承受著投資成本和經營成本的雙重壓力，舉步艱難。這種格局也限制了其他新項目、高端項目的建設步伐，導致休閑農業在低端盤桓的惡性循環。

三、文化創意產業與休閑農業融合發展應遵循的原則

（一）資源依賴性原則。文化創意產業與休閑農業的融合發展，必須依托區域優勢特色文化資源，運用創新創意的先進理念將靜態的文化要素轉化為動態的生產力，進而提高休閑農業增加值。要全面分析區域整體環境，根據區域資源稟賦確定產業方向，通過調整、創新，形成新的要素組合方式。

（二）各方利益兼顧原則。休閑農業文化創意產業的發展不能只看經營主體的經濟利益，還要兼顧各方主體利益，特別是農民利益和生態環境，實現政府、企業、農村、農民以及產業之間、社會和自然之間的協同發展，形成創意產業可持續發展的運行機制。

（三）活化優秀傳統文化原則。習近平總書記高度重視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傳承發展，提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很多思想理念和道德規范，不論過去還是現在，都有其永不褪色的價值。我們要結合新的時代條件傳承和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和弘揚中華美學精神。”特別是古籍文獻，它不僅給今人帶來文字上的享受，更是對優秀傳統文化的解讀與宣講。習總書記提出，“讓書寫在古籍里的文字活起來”，應該用創意的手段展示古籍文獻中的優秀文化，設計歷史記憶中的特色產品和主題文化活動，實現經濟價值。

（四）遵循市場規律原則。要注重市場規律的作用，搞好市場調查，塑造品牌形象，制定科學的市場營銷方案，以創新的形式體現文化創意的靈魂，滿足消費者的休閑、養生、精神滿足等復合型需求。

四、文化創意提升薊州區休閑農業競爭力的路徑分析

怎樣突破休閑農業的發展瓶頸？考察低端項目的敗筆之處，沒有特色文化是核心問題。筆者曾對幾戶低端農家院考察，只是提供食宿服務，對所處區域的文化特色無暇顧及，游客還要自己打聽看什么、玩什么，更談不上對周邊環境的維護與保護。顯然，把特色文化融入到旅游活動中，塑造有歷史、有淵源的文化氛圍，才能突破低水平農家院模式的制約，贏得消費者的熱情回饋。依現有項目和先進理念，文化創意提升休閑農業競爭力可以歸納為以下三個關鍵路徑：

（一）拓展型融合——西井峪模式。漁陽鎮西井峪村，天津唯一入選“中國歷史文化名村”的村落。西井峪村坐落于石山之上，擁有八億年地質石巖，別具特色的石頭壘砌的房屋、墻壁和石路，具有鮮明的歷史文化特色。房舍依山而建，街巷就勢而成，是頗有影響的“石頭村”，具有重要的歷史、文化和藝術價值。

近年來，西井峪村的文化創意在“不露聲色”中推展開。筆者在這里看到了設計制作精良、又完全融于原始村貌的新型高端民宿，體會到青年對這種文化模式的推崇，把求婚、慶生等浪漫時刻留在了這里。外鄉文化人打造的原鄉民宿保留了石頭屋的傳統外貌，用簡單手段還原鄉村舊有的風貌。但是對文化的傳承又是廣義的，并不拘泥與舊有的模式，把讀書、健身、衛生等時尚生活理念自然地融入到傳統院落中，特別是營銷與管理突破了普通農家院的低端模式，受到了市場的認同。

（二）復原型融合——小穿芳峪模式。小穿芳峪村坐落在天津薊州東北部的半山區，地貌極具特點，呈群山環繞狀：村背靠臥牛山，還有穿芳山、半壁山、龍泉山、鸚哥山環繞，是個風景秀麗、空氣清新的小山村。調研中筆者尋訪到這一區域有著極好的歷史文化淵源——清末時曾有八位鄉賢在此建園聚居，還留下了近百萬字的高水平古籍文獻。但是，旅游村的建設中對自身優秀傳統文化的認知和挖掘不夠，產業發展定位中沒有其優秀傳統文化的席位，不得不說是一種缺失。文化創意是快速發展的新興產業，目前與鄉村旅游產業的融合還不深。以小穿芳峪村為例，經營管理以當地人為主，外來投資、外來管理及外部智囊的參與比較少，先進經營理念的影響力弱，對文化資源普遍缺乏經營，文化創意產品種類少、市場影響力差。筆者訪查到豐富的故事和大量遺存物品，展現出文人雅士同游共樂、賦詩怡情、辦學助貧的生動場景。目前村領導班子與創意產業專家團隊達成共識，依據獨有的稀缺文化資源，重新確立產業發展的核心定位，通過展示、活動設計等功能分區布局，實現傳承優秀傳統文化，提升休閑農業的競爭力的目標。

筆者認為，穿芳峪區域應根據歷史記載開展傳統教育、哲學研討、繪畫手工、休閑觀景等有文化內涵的旅游活動。積極運用豐富的歷史記憶與留存文物，激活小穿芳峪及周邊地域的文化旅游，讓歷史文化成為今后旅游產品設計的依據和核心內容。從鄉村旅游活動的普遍規律看，穿芳峪園林集群和義塾等歷史典故，無疑能夠吸引更多游客，是現代鄉村游的重要“賣點”。應對古籍、文物等進行研究與考證，開發設計出形式豐富的文化創意產品，激發消費者的求知欲和占有欲。如對古籍進行復制向市場發售，對古籍中的描述進行復原，開發掛件、裝飾畫等可外銷文化產品，開展多種主題的旅游活動。

（三）重置型融合——節慶會展活動。民俗是歷史基因在現實生活中的重要遺存，運用文化創意方式把隱藏良好民俗文化展現出來，通過節慶和會展等形式，活躍休閑農業的整體氛圍。薊州區每年以梨園情旅游文化節作為旅游季的開場鑼，2016年的開幕式當天游客就達1萬多人，極大地拉動了春季旅游市場，實現了節慶搭臺、經貿唱戲的目標。2016年漁陽金秋旅游節，籌辦了“薊州禮物”冠名活動，推出京津冀媒體采風、盤山國際越野挑戰賽、山野運動大會等特色主題活動。冬季是休閑旅游的淡季，薊州區推出了以“玩冰雪、賞民俗”為主題的冬季旅游產品，對旅游資源的全年均衡利用起到了推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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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衛志民.文化創意產業發展的現狀、制約與突破——一項基于北京文化創意產業發展的研究[J].河南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7( 3).

[3]張祖群等.旅游與文化創意產業融合：理論、模式與路徑[J].北京學研究2013.

[4]苑雅文.薊州隱逸文化探源[N].天津日報,2017-2-27(10).

[5]蘇銳.“文化+”助力特色小鎮建設[N].中國文化報,2017 -1-12(001).

（作者單位：天津社會科學院現代企業研究所、京津冀及城市群發展研究中心）